“哎呀,你!哼!”丁香被木柴砸到大腿上,疼得不行。但她在李玉凝面前就犯怵,是决不敢顶嘴的。
就这样,丁香被李玉凝一柴禾棒子砸跑了。
李玉凝却还是哼哼个不停,“死妮子,敢在老娘跟前得瑟,看我不打断她的腿!”
这话让香玉和洛蔓儿面面相觑,她们都觉得李玉凝这姑娘学泥腿子学得太过了。瞧瞧这话,多霸气!
洛蔓儿虽说在村里是个厉害的女娃,可她就说不出这样的话,劝道:“玉凝,咱不好说这话的。还老娘老娘,这是……上了年纪的厉害的大老娘们才说的,咱这个年纪姑娘说了会让人笑话的。那个,你还找婆家不?”
李玉凝呵呵笑着撇撇嘴,“这跟找婆家有啥关系?我听翠花婶子这么说的,觉得可霸气了。”
随之她学着李翠花跟人吵架时的模样,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某处,说道:“你再给老娘说一句试试?我不劈了你!瞧,多牛皮!”
香玉皱眉,捏着眉心不知道怎么说好,得,这连牛皮都出来了,她以后还真不敢再说啥出格的话了。要不然保管这姑娘听一次就记心上了,到时说出来,丢人还是自个儿呀。
“好了,好了!玉凝收起你的手来。”香玉道,“小姑娘家家的这样啥话?蔓儿说得对,你还找婆家不?哪个婆婆愿意听媳妇在她跟前自称老娘老娘啊。”
“嘿嘿!”李玉凝有些无赖道,“我这不是觉得翠花婶子威武吗?就学了两句。秋后我就回京了,在这里谁认识我呀,就让我放肆一回呗!”
香玉和洛蔓儿相对无语,这城里姑娘放肆起来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这事儿就这么告一段落了,天色还早,她们在厨房里尝试新吃食,忙得不亦乐乎。
至于作坊里有李翠花管着,她是个尽职的管事,拿到第一笔工钱后喜得跟什么似的,对作坊就更加上心了。没事还会带着闺女来学上一学,以后想让闺女接她的班呢。
内院的建设有四个老师傅还有阿宝张罗,这方面香玉也能躲得清闲。至于外院那几个人,她还管不了他们?谁不听话不给饭吃,保管他们服服贴贴的。
其他杂事有老赵家一家子忙活,香玉只管好她张罗的那一亩三分地就成。
再说丁香这个不嫌事大的丫头,出了东屋就直奔宝珠跟前诉苦,一把鼻涕一把泪道:“表小姐,那个香玉简直不像话,我让她早点烧饭,她竟然说啥时候做饭是她说了算的。我们爱吃不吃!还拿棍子把我赶出来,我这腿被打得可疼了。这样日子,咱,咱还要过多久呀?”
宝珠长叹一声,摸着她染了蔻丹的指甲,说道:“那要看墨哥哥什么时候回来了。”
丁香是个爱享福的丫头,很想再确定一下谭墨和宝珠的关系,真是父母之命?
“表小姐,那谭少爷真的跟您是……候爷定下的?依我看,谭少爷对香玉是真的好,怕是……。”
宝珠冷冷地瞥了一眼丁香,“说什么呢!你要是在京中说这话被我姑姑听的话,定让掌刑婆子给你掌嘴!主子的事是你个奴婢能问的?”
“是,奴婢知错。”丁香心里发苦,以前跟着李玉凝时何曾被这样骂过?
唉,路是自个儿选的,希望这个谭墨不会让人失望吧,她只想过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富贵日子而已,她觉得以她的姿容有这个要求不过分。
本以为就此套不出宝珠的实话来,谁知宝珠又自语道:“候爷没说过这话。只是候爷年纪大了,又时常想象先夫人。对于先夫人拼死生下的孩子也是越发想念!虽说先夫人曾经有过不捡点,可候爷实在是爱极了先夫人。
怕是候爷去了后,候府的大半产业会分给墨哥哥一半。成为新候夫人我是没这个资格了,据说新候夫人早早地就定下了,还是候爷和先夫人一起决定的。我姑姑虽说是现在后院的女主人,可这事她也不敢提。
但是,我姑姑跟候爷说让谭墨娶我的事,候爷也没拒绝呀。想来他是一定会回京城的。当初离京是不得已,现在能回京了,谁还在这乡下地方呆呀?以候爷的能耐,给墨哥哥谋个一官半职那还不容易?”
说到这里,宝珠脸上的笑更加娇艳,仿佛她心中所想的这一切尽在眼前,唾手可得。
丁香连忙说上几句好话,“还是表小姐想得周到。以候府的富庶,哪怕只有一半财富也不是一般官员可比的。那可是勋爵之家,就是次子也是前途无限的。”
宝珠呵呵笑道:“算你会说话。是呀,我和姑姑的出身并不好,能嫁个候府的次子比起那个清贵的官儿们强多了。所以我就跟姑姑说了说,就以回乡省亲的名义来了。你说,我要不要在这里等墨哥哥回来呀,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要的,要的!”丁香笑道,“还是表小姐的主意好。”
“哼!”宝珠被丁香夸得飘飘然。
可是丁香心里还是觉得悬,她可是见过谭墨并在谭墨手下吃过大亏的。以谭墨对香玉的在乎,宝珠真的能得逞吗?若是能的话,丁香也不认为谭墨是为了宝珠,肯定是为了候府的银钱呀,那可是候府,得有多少白花花的银子!
东屋内,正热火朝天地烤着牛角面包。
盛夏时节,面发得快。要是引子好使,往往还没全部做完面食,那前面做好的牛角面包就眼看着发了。
收拾土制烤炉的时候,面包便全发好了,这烤炉也刚好烧热。姐妹仨各自摸了一把汗。
李玉凝道:“香玉,这东西真能吃?不蒸能行?”
话说,烤炉做好后,香玉还没正儿八经地试验糕点,顶多烤个烧饼。
香玉笑道:“肯定能成,想来这牛角面包味道还会很不错呢。”
她看到发起来的牛角面包,就知道这次尝试很成功,其实不用奶油也可以做面包呢!
将牛角面包放在烤炉里慢慢烤着,这午时也已经到了。
小花跑来叫她们去吃饭,“姑娘,饭做好了,吃饭去吧。”
香玉拉过小花来,说道:“你们先吃,我们再等等。瞧,做好吃的呢!”
小花闻到面包香了,这是一种她从来没闻过的香味,也跟着说道:“那,那我也晚点吃。我跟我娘说去,姑娘,做好了分我一个吃的呀。”
“好!”香玉点头应下。小花跟大家相处的时间长了,发现也是个开朗的姑娘,不再是那个说话脸先红的小丫头了。
等小花回去报信后再回来,香玉的面包也已经能出炉了。
用特制的铲子将面包一个个铲出来,竟然也做了一个小笸箩。
香玉先拿出一个吃了起来,“嗯,还行,是那个味儿。来,都尝尝!”
牛角面包别看个头不小,实际上用的面并不多,一般人儿吃上一个根本不见饱。她们几个各自吃完后,都喜欢上了这个独特的味道。
“好了,咱吃饭去。”
小花和洛蔓儿合力提着笸箩去了外院的大凉亭,他们这些人都是在这里吃饭的。
不过,今天她显然是来晚了。
阿福吃过了,因为他要时时关注着内院的事,而那几个蹭饭的也少了两个,只有还没吃饱的刘家的还在那里吃。
当然赵家几人有事的都吃了,剩下孙氏在等着香玉她们;没想到还有张虎和李蟒,甚至青竹也坐在一边闭目养神。
香玉进来道:“哟,你们都还没吃呀?刚刚好,尝尝我做的新吃食。”
小花和洛蔓儿把笸箩放下,香玉又道:“这个我叫牛角面包,平时做点吃吃还行。都来尝尝!”
张虎呵呵笑道:“咱就等着这个呢,小花说有新的吃食,咱忍住口水没先吃。”
说着拿起一个面包就往嘴里送。
香玉笑着看他们吃,心里也挺高兴的。说道:“等明儿个年掌柜来的时候,我再向她要点牛奶,咱再做别的吃。”
一顿午饭,吃得香甜。
但宝珠和丁香却没这个口福,以至于她们很久才吃到面包之类的美食,不得不说是一种遗憾。
她们现在正穿着一新,大摇大摆地走在洛香村的大土路上。
宝珠最是看不上这里的人,一个两个的眼睛像直了一样。她甩着帕子连连赶着不时飞来飞去的苍蝇,抱怨道:“这些人都不用干活的吗?看什么看!那个香雪家还有多远?”
丁香也讨厌这些人,便灵光一闪,冲着那些看个不停的人,恶狠狠地说道:“去去去!看什么看?我们表小姐可是谭猎户在京城里早已定下的未婚妻,你们一个两个的都不要命了?再看,等谭猎户回来挖了你们的眼!”
☆、第150章 结识
第150章 结识
“啥?还有这事儿!”
众村民炸开了锅,丁香短短几句话里面透露出太多的信息了。
大嘴媳妇也在其内,首先叫嚷道:“谭猎户原来是从京城来的呀,家里还定了这么漂亮的媳妇。那香玉算啥?真是……哎哟,这可不好说呀。”
“谁说不是呢!”另一个嘴碎的媳妇说道,“模样比香玉好看,穿的也好。要是我呀,准要这样的姑娘做儿媳妇。”
立即有不少人附和,这些都是想去香玉作坊作工的,可都不合格被拒了。所以她们对香玉也就有了怨气,能骂就骂两声出出气。
可也有人不同意这说法,三嬷嬷和香兰刚好从渔塘回来,一个和她们相好的媳妇也跟她娘倆一路走来。
说来也巧,她们刚好看到宝珠主仆风骚地从人群中走过。
三嬷嬷挎着个小竹筐,里面放着几条不大好的鱼,先轻轻地呸了一下,“小骚蹄子,不要脸!呸!”
她们是知道宝珠刁难香玉的事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丁香说的那话,几人的脸一下子就耷拉了下来。
香兰也因为天天在鱼塘上忙活,结实了不少心地好的媳妇,人也渐渐开朗起来。说起话来也就慢慢地带了身边人的几分泼辣,“这人在说啥呢?咱洛香村的人谁不知道谭猎户和香玉是一对呀,人家秋后就成亲了呢。这倆人真不害臊!”
她们听完大嘴媳妇的话就又跟大嘴媳妇对上了。
三嬷嬷说道:“我说大嘴媳妇,你这叫啥话?你又不是谭猎户咋知道那么细呢?”
大嘴媳妇呵呵笑着,“我这,这不是听人说的吗?你看那倆姑娘长得多俊呀,谁娶了她们那可是积了八辈子福了。”
“呵!积福?我看是倒了八辈霉还差不多。一个大家小姐能下地干活?说不定还得婆婆前来伺候着呢。”说这话是三嬷嬷身边的一个体型娇俏的媳妇,但人挺黑的,穿的也利落,一看就是个能干的。
大嘴媳妇不敢对三嬷嬷咋样,那是因为三嬷嬷是稳婆,女子得罪谁也不能得罪稳婆。可别人就不同了,立即阴阳怪调地反击道:“我说黑牡丹,你这是嫉妒吧?再嫉妒也没用,人家姑娘天生就白。那可是从京城来的,天生就比咱泥腿子长得俏。”
这媳妇叫宋牡丹,娘家在离洛香村比较远的宋家集。前年刚嫁到洛香村,去年生了个儿子,难产。是三嬷嬷将她从鬼门关里拉回来的,从那以后见了三嬷嬷就像是见了再生父母一样尊敬。
别名叫黑牡丹,也是村里那些闲汉们没事背地里乱叫的。大嘴媳妇这么放在明面上叫,还是头一遭。
宋牡丹一听这话那还得了,不是因为黑,而因为这个别名让她吃了婆婆的不少白眼。立马叉腰道:“大嘴媳妇你这嘴可真碎呀,再说一遍当心我撕烂你的嘴!那倆姑娘是啥人咱不知道,可你这嘴就不经讲究,有的没的从你这嘴里说出来就变了味儿……。”
大家伙儿一听也是那么回事,大嘴媳妇的嘴,跟她的外号一样,嘴大着呢。
众人说着辩着,宝珠主仆也嗤笑着进入小胡同。
丁香道:“表小姐,我看香玉这下子该怎么出门。”
宝珠笑了,“丁香啊,看不出来你还真有两下子,方才那话说得好。”
“都是表小姐教得好!”丁香立马将这功劳全推到宝珠身上。
宝珠很得意,问道:“你说这个香雪真那么恨香玉?能帮我?”
丁香拍着胸脯道:“表小姐放心吧,香雪这姑娘我最清楚了。原来她就是因为恨香玉才挑唆李玉凝来跟香玉作对的,可最后没想到香玉的后台也挺硬的。要不是李大小姐有个好姑姑这会儿早就被勒令回京了吧。”
“哦,说说这个香玉有何背景,李玉凝又是何背景?”在宝珠的眼里,只有京城的那些勋贵们才能入她的眼,些许小官她还不放在心上。
丁香便将香玉那时的后台,也就是本地的县令何三秋的事先说了一遍,“也不知为何,这个县令竟对香玉刮目相看。”
丁香还不知道秦烈的事,若是知道的话就不也这么说话了。
宝珠哼道:“不过一个县令,用得着放在眼里吗?真是笑话。看来李玉凝的姑姑也不怎样?”
丁香似乎也是这么认为的,又接着说了李玉凝父亲的官职。
宝珠又再次嗤笑了起来,“翰林?那算什么官呀。在京中的翰林可是一抓一大把。活该被一个县令压得抬不起头来。”
她们不知道世上还有一句话叫县官不是现管,也不知道京中刘氏一族的势力,更不明白翰林虽多,可有的翰林却能天天见到皇帝。这比起那些只知道醉生梦死,没有实权的勋强了不止多少倍。
这要是让香玉听到她们说的话,那肯定得道一句:头发长,见识短。
所以香玉想明白后,就不把宝珠看作威胁,像这类有胸无脑的姑娘,再多来几个又何妨?
宝珠主仆二人说着笑着,走来走去发现她们迷路了。
实则丁香也不知道去老香家的路怎么走,刚才只顾着显摆了,一时忘记找个人问问。
可眼下去哪里找人呀,这里是村子里的小路,像这样不是饭点是基本上见不到人的。下地的自然不会在街上闲逛,而那些站街的也只会在大路上站街唠磕。
“还不快找个人问问?哎呀,我这脚可痛了。”宝珠怒斥,她可是小脚,多走几步真是要人命。哪是那些大脚丫鬟能比的?身子娇贵着呢。
丁香连忙把她扶到一块大石头跟前坐着歇歇脚,一个人四处瞅着,嘴里不断地嘟囔着,“怎么一个人也看不到,这些泥腿子都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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