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柔桑暖暖一笑,“二婶子,今儿幸亏桃花跑得快,否则我两兄妹.....”面对那样的状况她还真没辙。
“唉,不是我背后说人坏话,柔桑,我看你两兄妹以后还得谨醒些!”那周夫人的手伸得也太长了,多亏自家女儿跑去把村长找来。
“我与哥哥年岁还小,这几年必是要在家守孝,走亲是去不得的。”木柔桑想了想,这三年孝期一过,木槿之有十岁了,到时木清溪要做什么,他也能代表一家之主说话,只不过她还得防范一些才行,这样想着心里有了计较。
“柔桑快点喝水!”秦桃花把水递给她,“柔桑,你一会儿帮我看看我的线脚怎样了,我都学了这么久了!”
木柔桑好像的望着她,这桃花也太性急了,一直看到她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桃花,磨刀不误砍柴工,你的绣工基础牢固,将来绣的花儿也会更好看!”
秦二婶拍拍她的头,“柔桑你别听她的,她呀,自从和你学绣花后,心心念念的就是村头小店里的零嘴,每天都算着自己要做多少绣活买多少零嘴儿。”
秦桃花不乐意了,“娘,我哪有你说的那样,我这不是还算了卖了绣活要给娘和爹,还有哥哥们扯两身布做两件新衣裳吗?”
秦二婶悄悄扫了木柔桑眼,见她面色没有不愠,这才又在秦桃花背上拍了两下笑骂,“你这丫头,心眼儿真多,赶明儿你爹爹去镇上了,让他给你捎几块芝麻糖。”人都是有点私心的秦二婶也看过桃花的绣工,比她自己的要强多了。
她这是话里又话,秦桃花今年下半年一直跟木柔桑学绣活,见桃花性子急躁怕惹得木柔桑心中不快,这才笑骂解释于她听。
她又怎会听不出话外音,“二婶子,我对桃花要求是严格了点,现在想来,桃花的绣工也不错了,能绣些荷包,香禳之类的还是可以。”
桃花现在的门牙已经长全不漏风了,炙热的眼光里明晃晃的都是铜板子,“真的,柔桑,你看我一个荷包能卖多少铜子儿?”
“看布料吧,要是普通的能卖个二十文钱,成本也就在十文钱左右。”木柔桑笑呵呵的告诉她。
“哇,那我绣一个荷包赚,赚,赚......我应该赚多少铜板子?”秦桃花第一次发现这个帐她算不清了,两条细眉皱一块歪着脑袋算了半天。
“柔桑,一个荷包我能赚多少?”
木柔桑还挺喜欢桃花的,单纯不耍心眼儿,“你一个荷包能赚十文左右。”
她两眼亮晶晶的望着木柔桑,“真的,那得买多少糖啊?”
“咳,桃花,其实绣帷幔,蚊帐,门帘的话,一幅要几两银子。”看到秦桃花口水流老长,她很恶趣味的打击她。
“真的,柔桑,你什么时候教我绣那个?”桃花太兴奋了,她也可以像哥哥们一样赚钱了。
木柔桑好笑的拿开抓着她胳膊的小爪子,“等有空了,我先教你算数,至于那种绣活,你现在年纪还小等过几年再说,你先把我教你的小花样绣好了再说,好的荷包也是可以卖到五、六十文。”她绝不告诉桃花,那是要在有好绣线,好布料的情况下。
这一说笑,秦二婶的心里也活络了,还是好人有好报啊,当初要是自己不伸手帮衬一把,她家桃花能学到这么好的赚钱手艺吗?没瞧见木云家都眼红这手艺活儿,若不是他家两小女儿一个不愿意学,一个太小的缘故哪还能轮到她家桃花。
几人坐在屋前台阶上闹了一回,木柔桑这才把话扯到来意上,“二婶子,我家想打口井,本来这事儿是我哥来办的,只不过这两天忙耽搁时间了,今儿下午他进山砍柴去了,我想着二婶子应该清楚便来求您帮忙了。”
秦二婶乐开花了,“柔桑,甭和你二婶子客气,这事儿包在二婶子身上了,回头包准给你找一个老手。”
这打井儿也不是说谁就能做好,还是要找经验丰富的老手才行,出的水儿清澈甘甜。“那多谢二婶子了,只不过这工钱?”
她也是想方方面面都打听清楚,自己心里也好有个底。
秦二婶不在意的摆摆手,“一般打口井看深度,浅点的有二两的,稍深点的有三两,也有四两的,你家住在山坡上,我估摸着三、四两应该是够了吧!”
木柔桑一听,三、四两她家还是拿得出的,至于口粮,吃食嘛,不是有空间么!要打井的话,到时在朱屠户家割些肉就成了。“二婶子,那可要给你添麻烦了。”
秦二婶即然拍着胸脯保证了,她更不用担心这事儿了。
“瞧我这脑子,柔桑,你家这活儿定是很急吧,槿之又要忙着读书温习书本,哪有那么多时间去下河处挑水。”
秦二婶很热心的帮她把理由都找好了,“这事儿回头我同你二叔说一下,趁着地儿还没上冻,赶紧把这井儿打好,也省得你哥大冷天还得出门挑水。”
把这事儿敲定后,她又去了村里的几户人家收了些米糠送到家里,忙完这些琐碎事后,看看时辰不早,在灶屋里烧火做饭,听得院门响她走到门口瞧了眼,是木槿之背着一捆柴回来了。
“哥,回来了,快点进屋喝点水,等一会儿准备吃饭了。”木柔桑边说边把盆子里的泡着的青菜捞起来,她果然还是喜欢过这种简单的田园生活。
木槿之很焦虑,今天的事给了他谨醒,要护住妹妹不管是要读书,只是他一时也没有什么好主意。
吃饭的时候无精打采,心不在焉,木柔桑夹了一块肉放他碗里,“哥,你今儿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没道理啊,那些泉水虽不敢保证包治百命,但强身健体的效果还是有的。
木槿之摇摇头,“妹妹,你多吃点,哥哥不饿!”
不饿?那就更奇怪了,砍柴可是个力气活,就那点子糕点也垫不了多少肚子,“哥,你到底怎么啦,你不说妹妹岂不是更担忧?”
木槿之张张嘴,最后化为一场叹息,“妹妹,哥哥觉得自己很没用,今天哥哥要是力气再大点,要是再聪明点,也不至于被大姑强迫......”
木柔桑一忙又忘记那些看图识字的教材书了,她故意凑到木槿之耳边小声说:“哥,你甭担心,我今儿收拾屋子从一个不招人眼的小角落挖出几本书来,想必是爹爹以前收藏的,我瞧着像是挺珍贵的,哥,你快点吃饭,一会儿咱俩仔细着瞧瞧。”
有了目标就有动力,木柔桑可是说了要他先吃完碗才给看,本来没什么味口,吃着自家妹妹做的香喷喷的,辣辣的回锅肉一下子来了胃口,等吃过三大碗饭后他才放下碗来,“妹妹的菜越做越好了。”
“是吧,哥,我跟村长奶奶,还有二婶子学了不少菜式。”原谅她吧,她还是头一次知道枫树叶也是可以吃的,还有很多不认识的地方菜。
木槿之把碗筷洗刷干净后,木柔桑已经点好灯坐在炕桌边了,看来今晚上自家妹妹有不少事要商量呢!
白皙的手指随意拿起一本摆在木柔桑面前的书,“妹妹,这是爹爹留下的书!”他不太在意的翻开书本,里面一副副舞剑的动作,明亮的黑眸惊愕地望向她,“当真是爹爹留下来的?”
木柔桑有些心虚的对对小指头,“嗯,应该是爹留下来的,我今天收拾房间,本想着明儿去镇上订一个木架床,谁知道我在量炕的时候,发现那个坑角的砖头可以打开,妹妹一时好奇......”
木槿之小心谨慎的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出了房门在院子里走了一圈,确定周边没有其他人这才小心翼翼的关上大门,进了房间又把房间门关上,再把窗子关上,看得木柔桑直抽风。
“哥,咱家又没住在村里,不用这么小心!”木柔桑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紧张兮兮,这可不是她的本意。
他兴奋的拿起剩下的几本翻看了一下,这才激动不已的告诉木柔桑,“妹妹,哥哥刚才瞧着这话本子很不寻常,只是不知道爹爹从哪儿弄来这江湖高人才有的册子。”
又从中挑出两本来,“妹妹,哥哥瞧着这两本适合女子练习,想必是爹爹早早寻来本想以后教习你我二人,哪知......”
橘色的油灯照在他略带婴儿肥的小脸上,背后阴暗从四周笼罩在他身上,原本略微轻松的稚嫩的肩膀上,又压下了一副沉重的担子,不是来自生活却又是来自于生活。
“妹妹,我们一定要努力学好,上次发生的事我绝不允许有下一次!”他的妹妹是要捧在手心里疼爱的,两人相依为命绝不允许别人伤害他妹妹,所以,他要变强!
木柔桑松一口气,生活的挫折能磨练人,可是如果挫折是不可抗拒的,她怕时间长了木槿之一蹶不振,想起今天回来看到空间里生产的几十匹布,照这情况下去只怕这一次少说也有一百多匹布,她有些头疼这么多布该如何处理,算了走一步瞧一步。
“哥,如今秋收早已过了,家里的棉被得换置新的,还有我们得置几身新衣裳。”木柔桑动听的声音娓娓道来。
木槿之想着今年收成不错便点点头,“妹妹,咱家银子算多不多,还是要节俭着用,只不过妹妹说的有道理,咱家今年的行头都要填置新的了,妹妹记得多添几身细软的衣裳。”
他这几天瞧着几个表兄妹个个穿着光鲜靓丽,再瞧瞧自家妹妹还是一身粗布衣衫,守孝期不能穿艳色,但也希望木柔桑能穿得好点。
木柔桑很感动这个便宜哥哥处处为自己着想,她下炕从家里唯一的一个缺了一只脚的木柜里拿出几张兔皮来。
木槿之一眼看出是自家兔子的皮毛,“妹妹可是想做件兔皮袄子?妹妹喜欢拿去镇上订做好便了,我瞧着这皮子还不错,冬天穿着一定很暖和。”
☆、第033章
第三十三章
木柔桑一怔,白嫩的小手拍拍自己的小额头,瞧她这脑子,白白放着家里的兔子不好好养,木槿之的话到是提醒了她,“哥,咱家里还有些皮子,这些拿出来我是打算明天去镇上订制几双兔皮靴子。”
木槿之很高兴,“妹妹喜欢就好,多订制几款,妹妹以后冬天都穿这种靴子,脚就不会冻着了。”
木柔桑点点头,“哥,这些皮子我一个人用不了,我打算给哥哥订制两双,给我订制两双,还有给朱富贵订制一双,给椿树哥一双,还有给吴掌柜一双。”
她之所以同木槿之这么说,是想潜移默化引导他如何处理人际关系,她可想自家哥哥除了读书只会考试作答。
木槿之随之一想,“到是妹妹考虑周到,当初若不是椿树哥,我们也不会想到去酒楼卖野菜,如果不是他帮衬,我们也不能找到一个好掌柜,如果不是吴掌柜好心收下,我和妹妹的现今的日子也没现在这样好过,更何况开春了还要麻烦吴掌柜。”
又接着说道:“妹妹,从镇上带些点心回来,回头给朱婶子送去,这大半年都是朱富贵赶的驴车,虽说是坐咱家的车省下脚力,但朱婶子平常时不时的拎些肉食过来。我们是应该谢谢人家。”
“哥,那这事就这么说定了!”木柔桑出门还是要告诉木槿之一声的。
木槿之想着明天事儿多,自家妹妹一个人坐牛车很不方便,“妹妹,我去求二婶子帮忙,明天陪你去镇上一趟。”
木柔桑哪敢答应,空间里那么多匹白棉布还等着拿去染房呢!“哥,你提起二婶子我到忘记告诉你了,今儿我去找二婶帮忙打听挖井的熟手了,你若是再去麻烦.......”
木槿之眉头微皱,唉,都是大姑,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他沐休时来,他这会真的怨念很重,“妹妹,哥哥等到再次沐休得放年假了。”
木柔桑可不是算计着这事儿么,“哥,要不这样吧,我明儿先送你去学堂,然后我再赶着驴车去镇上,再说,我又不是没赶过驴车。”往常木槿之沐休,没事儿就带着木柔桑去镇上的书舍逛逛。
木槿之心底还是有些不放心可是又没更好的办法,不觉感叹家里人手不够用了。
晚上等木槿之入睡后,木柔桑再次进入空间,她有些犯愁地里该种些什么,家里米粮、油都有了,只得随意种了些水稻,再去看看棉布,数了下有五六十匹了,挑了几匹放在一边准备明天拿去染房。
第二天一早,她早早的赶着驴车送木槿之和朱富贵去学堂,大概算了一下,想着要订一张木架床,最差也得几两银子,家里还要打井,这样一算着家里的银子不够看了。
好在一路没碰到熟人,等快到镇上时她这才从空间里拿了几百斤白米出来,舂米是个技术活,所以舂出来的米越白价格也越高。
赶到镇上米铺把米卖了,那米雪白质地好,老板也高兴给个好价钱,一共卖了十两银子,算算够订床和打井的钱了,她也不贪多赶着驴车去染布行。
这是镇上唯一的一家染布行,走进昏暗的店铺,到处堆满了染好的各式各样的布匹,木柔桑小心的穿过布堆,“老板,你们这里是染布吗?”
老板是个老头子,瞧着这小娃娃和自家孙女儿差不多大,“可不是么,你瞧瞧这些布料都是在我们这里染的,这些都是客人送来的。”
木柔桑望望布堆,除了粗布她还真只认识棉布,再高档的什么丝绸类她还真叫不出名字,踮起脚尖,用手掰着柜台边,仰着头扑闪着大眼睛问老板,“老爷爷,染一匹布得多少钱?”
老板听她这么一问乐了,“小姑娘,你有布要染吗?”他随手扯过一匹精布,“不同的料子不同的价格,染一匹这样的布可是要几两银子。”平时大家说的一匹布只不过是几尺,老板拿来的是一卷,他口里的一匹布可是有三十三米长。
木柔桑犯愁了,她空间里的都是细棉布,想来价格更贵,秀气的淡眉微颦鼓着腮帮子在布堆里左瞧瞧右看看。
老板难得和气的告诉她,“小姑娘,你家里大人是不是叫你买染料回去?这染料可是很便宜,只不过要染的好可就......”
木柔桑才知道原来可以买染料回去自己染,这下子她空间里的百来匹布就不用担心怎么处理了,没错,她今天早上起来数了一下,一百五十匹了,瞧那机器还在晃悠,估摸着还有不少。
“老板那你的染料怎么卖?很多人买回去自己染吗?难道染布还有什么不同吗?”木柔桑是再一次开眼界了,又一次慎重审视这个世界,她开了金手指也不是万能的,有很多是她所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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