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忙应了,她知道该如何给大夫人回话了。
木柔桑在夏夜的引领下,进了木凤钗的院子,院子里繁花异草层叠,暗香扑面!
到真是一处姑娘家的好闺阁,二层小木楼当中,左右厢房远远陪衬,隐在那葱葱郁郁的树丛中。
“侯夫人来了!”
门口的小丫头恭敬地喊道,只听屋内一阵悉悉索索,却是夏影迎了出来。
“见过夫人,夫人,还请楼上小坐。”
夏影忙挑了帘子请木柔桑进去,这处二进小院虽小,却是很有江南小桥流水的韵味,样样做得极为精致,又加上木意杨一家住在这里,添了不少人气,这些房子越发看着精神,没有一丝朽味儿。
“莫要气了,来人说是这么说,但少爷不点头,夫人是不会拿出那么笔银子的。”夏夜一边回答一边引了她进了垂花门。
木柔桑越想越气,又道:“可是那菊花挑事?”
夏夜也听府里的老辈下人们提起过,便答道:“那到不是,听说,自从老爷得了几个娇花美妾后,那位菊花姨娘便成了黄花菜了。”
接着她又说道:“听说是大老爷瞧中了一位戏子,但人家开价高,菊姨娘又捏着银钱不撒手,无奈,大老爷便打发人带了信从蜀州过来了。”
“直接将来人赶出去。”木柔桑没好气地说道。
夏夜忙应了,她知道该如何给大夫人回话了。
木柔桑在夏夜的引领下,进了木凤钗的院子,院子里繁花异草层叠,暗香扑面!
到真是一处姑娘家的好闺阁,二层小木楼当中,左右厢房远远陪衬,隐在那葱葱郁郁的树丛中。
“侯夫人来了!”
门口的小丫头恭敬地喊道,只听屋内一阵悉悉索索,却是夏影迎了出来。
“见过夫人,夫人,还请楼上小坐。”
夏影忙挑了帘子请木柔桑进去,这处二进小院虽小,却是很有江南小桥流水的韵味,样样做得极为精致,又加上木意杨一家住在这里,添了不少人气,这些房子越发看着精神,没有一丝朽味儿。
木柔桑随了夏影穿过刺绣屏风,行过雕花楼梯间,绕过插了孔雀羽的落地大瓷瓶,便到了二楼的木凤钗的闺阁,整个二楼都是她的秀房,外间是待客之处,中间是暖阁,临南窗前放着一张黄梨花罗汉床,中间摆着一绣架,靠北边却是书案,上头摆着笔墨纸砚,书案西头摆着一个山水青花瓷画缸。
最东间便是木凤钗的房间,南边与西边的窗子上挂上了粉色、飘逸的软烟罗。
靠南边摆着的圆八仙上青瓷水滴瓶上插着几枝粉荷,屋里家具无一不是名贵木材打造。
“姑娘,侯夫人来看你了。”
夏夜先一步进了房,把木凤钗叫醒。
“堂姐!”
木凤钗迷迷糊糊的爬起来,只觉一光彩照人的年轻妇人走了进来,再定睛一瞧,可不是她的好堂姐么,于是委委屈屈的唤了她一声。
“我才刚进门呢,你这又是受的哪门子委屈?”
木柔桑却是不无所动。
木凤钗把小嘴一撇,说道:“就知道瞒不过堂姐,你若是来劝我的到也罢,我横竖是铁了心要进宫,你劝不劝我都已经偷了户籍报了名了。”
“什么?”木柔又十分诧异,又很生气,狠狠地用劲拍在她的背上,骂道:“你是想找死吗?当年就不该接了你回我家,让你跟着大伯娘一起饿死算了,操了一辈子的心,就想着把你嫁户好人家,太太平平的过日子,你这不省心的丫头,我到底造了什么孽!”
“堂姐,你骂也好,打也罢,都是我该受着的,你对我的好,我自是明白。”木凤钗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被木柔桑揍。
木凤钗把小嘴一撇,说道:“就知道瞒不过堂姐,你若是来劝我的到也罢,我横竖是铁了心要进宫,你劝不劝我都已经偷了户籍报了名了。”
“什么?”
木柔又十分诧异,又很生气,狠狠地用劲拍在她的背上,骂道:“你是想找死吗?当年就不该接了你回我家,让你跟着大伯娘一起饿死算了,操了一辈子的心,就想着把你嫁户好人家,太太平平的过日子,你这不省心的丫头,我到底造了什么孽!”
“堂姐,你骂也好,打也罢,都是我该受着的,你对我的好,我自是明白。”木凤钗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被木柔桑揍。
她这一说不打紧,到是把木柔桑气倒了,双手叉腰骂道:“我呸,你明白个什么东西?我这些年的教导,都被你拿去喂了狗啊,有你这么伤我心的吗?”
木凤钗一边哭一边道:“我便是想进宫,就羡慕那宫里的荣华富......”
她的话还没说完,“啪!”的一声,木柔桑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怒道:“我是少你的吃了,还是短你的穿了,辛辛苦苦盘算一辈子,还不是想让你们几个都过上好日子,哥哥与堂哥到争气,一个进了翰林一个入了国子监,依我看,往日就是太宠着你了,宠得你无法无天,宫里的那些主子是好相与的,那就是一座骨宫,吃人不见血的地方。”
“堂姐,我又不是傻子,宫里能爬上高位的哪个不是有娘家撑腰,哪个不是长了七窍玲珑心,再说了,堂姐栽培我数年,我木凤钗自诩不论眼界、还是能力、心智都不比那些后宅绣花的姑娘家差!”
木凤钗眉眼间的小倔强与木柔桑如出一辙。
木柔桑真是被她的话气得不轻,喝斥道:“住嘴,我教导你这些,只是想将来给你寻个好婆家,让你做一当家主母,好叫旁人不欺了你去,如今,你到是翅膀长硬了,会飞了,便不把我这个堂姐放在眼中了,我真是闲吃萝卜淡操心,全她娘的都是操蛋!”
木凤钗索性使起性子来,转过脸朝床内不看她。
木柔桑气得六佛升天,又道:“你真以为,就你那点本事能进宫杀个三进三出?我教导你的是如何理事,如何往家中搂银子,尽然,你的教养姑姑给你教过后宅阴私手段,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又怎知那些大家闺秀的教养姑姑是好相与的?”
木凤钗见她真是气得不轻,暗忖:她本意是不想与堂姐闹不开心的,哪今见她气着了,心中越发愧疚。
便又一边哭哭泣泣,一边说道:“打我记事起,便随堂姐识得了当今皇上,妹妹就只有这么一个心愿,想常伴君侧,这些年我便是远远的在蜀州,也是时时留意他的消息。”
“你!”木柔桑气得说不出话来,她万万没想到自己挣扎着走出来,却不想木凤钗一头栽了进去。
“堂姐,我求求你了,你就再疼妹妹一次吧,全了我的心意,哥哥骂过我,娘也打过我了,但我就死心塌地的想进宫去,你若是不同意,我便继续绝食,横竖留在这世上也是碍你们的眼。”
木凤钗知道木柔桑对她很好,这次气坏了,也是因为她要进宫,又道:“我打小就知道堂姐的想法与一般人不同,且事事打理得极好,妹妹也有样学样,自是当以姐姐为榜样,事事都听堂姐的安排才有了今日的富足生活,只是这一次,妹妹真的想自己拿回主意。”
木柔桑一时接受不了,气得走到八仙桌旁望向窗外不语,她与苏瑞睿到底是何孽缘啊!
自己绕出来了,却是把捧在手心里宠大的妹妹给绕了进去!
一时屋内静了下来,丫头们个个都像没带耳朵一般,敛气屏声的小心伺候着。
半晌后,木柔桑一直怔怔地坐在那儿发呆,木凤钗一时拿不定住意,又见得春雨朝她暗中摇头,一时脸色变了又变。
从床上爬起来,就穿着粉色襦裙悄悄走到木柔桑跟前,忽地,蹲了下来趴在她的膝上轻轻蹭着,娇憨地喊道:“堂姐,你莫要生我气啦!好不好!”
木柔桑心中叹气,伸手轻轻抚上她的长发,说道:“你可明白自己选择了一条怎样的路?我为你备的康庄大道偏不走,偏要走那最艰难的,一个不小心,便会粉身碎骨。”
木凤钗趴在她的膝上,闷声道:“知道,但我不后悔。”
木柔桑细细瞧去,见她意志坚定,便知再多劝也无益,很是难过地说道:“你为何就要拿针在我心窝上戳呢!好好的姑娘非要进那吃人不吐骨的地方。”
☆、第536章
第五百三十七章
“可是我总是忍不住会想他。”
木凤钗十分无助地抬起头,又道:“堂姐,你一直最疼我,这次便依了我吧!”
“你都胆大包天把名字报上去了,我还能怎样?”
木柔桑最气的便是这点,真是个被宠坏了的小丫头,做起事来完全无所顾及。
她静默了一会,又道:“可有想过亲人们会如何难过?”
木凤钗十分无辜地眨着一双大大的水眸,回道:“我知道,平心而论,郭三少爷是个不错的人,堂姐为我挑的这门亲事定是费了不少心思,可是......堂姐,你就依了我这回吧,就算做妹妹的求你了。”
说到这儿一双大眼里洪水泛滥,如断线的金珠儿串成了线,扑簌扑簌往下滚落。
木柔桑再气又如何,木已成舟,只怕如今那名册早就拿进宫去了。
“堂姐这辈子不求旁的,只求咱木家的每个人都能过得好好的,我自已尚不想进宫,又怎能狠得下心,把你往火坑里推,所以,才会给你寻了郭家这门亲事。”
“堂姐!”
木凤钗可怜巴巴地跪了下来,伸手抱住她的膝盖,趴在上头继续哭道:“我又岂会不知,只是我偏生管不住自个儿的心思,就是想着、念着的全是他的人影,我也知那人心中只有堂姐一人,但是,我不后悔,堂姐。”
木柔桑心里十分难过,但是正如木凤钗所言,她便是给木凤钗铺好了大道又如何,木凤钗终究有自己的想法。
“我原是想把你嫁在京城里,这样咱姐妹俩相互扶持,木氏一族也能渐渐的在京里扎下根,堂哥如今进了国子监,听大伯娘说,向他提亲的也有不少,皆是京里有头有脸的人家,你又何苦作贱了自己呢!”
木凤钗摇头道:“堂姐一心为了木氏一族,我岂又不看在眼里的,正因为哥哥们努力,堂姐又嫁得好,你就让我任性了这回吧!”
木柔桑知她心意已决,伸手把她拉起来,拿帕子拭干她的眼泪,说道:“这回我便依了你,进宫之事我定会尽全力帮你,只是大伯娘与堂哥那儿你得自己去说服,若是连这一点都做不到,我看,你不进宫也罢。”
“堂姐,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活着陪你到老!”
木凤钗的话,无端地叫木柔桑心中一酸。
木柔桑又与她说了一阵话,大概都是些内宅里的阴私小事,说与木凤钗听,也是想叫她多多生些防心。
“你说苏婉儿她们不能生养,是被人下了绝育药?”
木凤钗听后心中直发寒,这还只是后宅,而后宫的女人在这方面更是出类拔萃!
“是后来夫君暗中查到的,只是那时忠亲王府已繁华不在,他的大伯与三叔也跟着贬为了庶民,一家人过得还不如大哥家好,又因怕祖母听后难过,遂只得隐下此事不提,说来,都是世子位惹的祸,你可明白?”
木柔桑忧心重重,她真想反悔,不让木凤钗进宫。
“堂姐只管放心,我会事事小心的,出头的橼子先烂,即便进了宫,我也不会那么快受宠的。”
木凤钗笑得春风得意。
木柔桑心下烦闷,可不像木凤钗这般没心没肺,又与她说了一阵话,这才离去,在回家前又去见过了木杨氏,见她还好便只是劝慰了两句就回家了。
木凤钗笑眯眯地趴在二楼的栏杆处望着木柔桑缓缓离去。
“春雨,我今儿演得可好?”
春雨在一旁叹息道:“姑娘,你这又是何苦呢,侯夫人可是真伤了心。”
木凤钗眼中泛起泪花,笑道:“如此,她才不会多想。”
见春雨一脸的不赞同,便道:“自堂姐把你与春草送到我身边起,你俩就细心照顾我,如今我要进宫了,怕是不能带你俩走,往后嫁人了,若家中有事,只管去寻我堂姐,或是我哥哥都可。”
春雨忍不住道:“姑娘,奴婢瞧你明明认可郭家三少爷的,况且,侯夫人为你挑的这位少爷很是不错,为何非要进宫去呢,报恩也不止这一条路。”
木凤钗望着开得正娇的芙蓉花一阵出神,许久后,方才幽幽说道:“堂姐活得太累了,以前小,不懂事,总是任性的以为堂姐好利害,是全天下最利害的姐姐。”
说到这儿,她拿帕子拭去眼角酸酸的泪花,又道:“春雨,你看看我木氏一族,只有我们四个,堂姐虽嫁了杨大哥,可她毕竟是杨家的媳妇了,且杨氏一族也是由杨大哥担着,我哥哥才入国子监,堂哥的仕途也才刚刚开始,堂姐这辈子最希望的是兴望我木氏一族。”
春雨心中一阵痛楚,望着眼前俏立的姑娘,她家主子终归是长大、懂事了!
“姑娘,这个奴婢也知道,如今不就很好吗?”春草忍不住也跟着劝道。
“是很好,看上去是繁花似锦,其实不过是表面而已,我堂哥虽说是文昌侯,但却在京里根基浅,只有左府与怀庆公主帮衬着,我哥哥就更不用说了,他才刚成为监生,还有小山村里一同走出来的学子们,如今也才刚入国子监。”
木凤钗说到这儿顿了顿,抬起头来向上看,把眼里的泪珠又逼了回去,说道:“我也想像堂姐说的那般,过着太太平平的日子,可是,自我懂事起,堂姐便事事为我们操心,能有今天的好日子,都是因为堂姐。”
木凤钗很勇敢的选择要进宫,因为她看到了,木柔桑每次身边出现危机,而祸源便是出自宫中。
“姑娘,感谢的话,为何不告诉侯夫人,你若说是为了木氏一族,她定不会拦住你的。”春雨心里同样很难受。
木凤钗低头抿嘴轻笑,回道:“堂姐最是心软不过了,可是呢,她再如何聪明也有吃亏的时候,你们瞧,哪次进宫她没有吃过亏?只因我木家根基浅,人人都觉得能捏上一把,欺上一欺,以前,一直是堂姐护着我,如今,也该我护着木家,护着堂姐了。”
春雨问道:“可是夫人与少爷很是生气,你要把真相告诉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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