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就算知道了他也不会在意。
男人嘛,为了早些让看中的姑娘成为自家媳妇,脸皮厚些又算得了什么?
嗯,就算撑得肚子快涨了,这也是算不得什么的。
沈熙早就有了这样的觉悟。
老太太闻言便连忙招呼:“正巧老身与恬姐儿要用早膳,郡王爷若是不嫌弃,不如就与我们一起用些?”
沈熙哪有不应的。
朝着老太太略施一礼,“多谢老太太。”
顿了顿,又道:“老太太,我本就是晚辈,您可别一口一个郡王爷的叫,唤我的名字也就行了。”
只一句话就将老太太哄得喜笑颜开的。
老太太当然不可能直呼沈熙的名字,但这并不代表她就不因此而而高兴了。
至少,沈熙这态度是表达出来了。
再然后……
沈熙虽然是吃饱了才出门的,但在老太太热情的招呼下,以及徐玉见时不时的就拿了一种“还是个习武的男子呢,饭量倒比我还小”的眼神看着,他不得不又硬生生的喝下了两小碗粥,并一些小食小菜。
等到丫鬟们终于将早膳撤下,沈熙在心里可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的。
他真是万分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用过早膳再出门,饿着肚子过来,他的小姑娘还能不管他一顿饭吗?
说得埋汰点,沈熙觉得自己现在走动的时候动作稍大点,胃里撑得满满的饭菜就得从他的嗓子眼儿里给喷出来。
活了这么多年,沈熙受过饿肚子的苦,但什么时候受过这吃撑了难受的苦?
不过……
再怎么难受,那也得自己受着呀。
自己说的谎,胃撑破了也得圆下去。
沈熙表面上清风朗月的,心里泪流满面。
老太太和徐玉见都有用膳之后多走动以消食的习惯,沈熙都厚着脸皮吃撑了,当然也能厚着脸皮挤到徐玉见跟前,美其名曰与她们一起消食。
这样走动一番之后,到辰正一行人准备动身时,沈熙的肚子倒也真的好受了些。
老太太和徐玉见当然仍是乘了马车回京,沈熙却是骑了一匹极为神骏的马,马儿通身雪白,只四只马蹄像是乌云一般。
见徐玉见盯着马儿,沈熙自然又乐颠颠的凑过去,“这是踏云。”
徐玉见往老太太那里瞄了瞄,见老太太没有注意到这边,这才冲着沈熙勾了勾唇。
沈熙只以为这是徐玉见对他笑呢,那只一个心花怒放呢。
然后就听徐玉见轻声道:“郡王爷,吃饱了撑的,这感觉不错吧?”
沈熙一窒。
他瞪大了眼看着徐玉见。
所以说,徐玉见根本就是知道他是用了早膳才过来的?
那她只要一见着自己吃慢了,就拿了那种极惊异,就似他是不是有什么毛病的眼神看着自己,其实根本就是故意的?
沈熙简直欲哭无泪了。
徐玉见当然是故意的。
她这个人啊,就是鼻子灵,虽然沈熙用完早膳之后收拾洗漱过,但徐玉见还是一踏进屋子就闻到了味儿,她甚至都能闻出来,沈熙早膳吃的还是灌汤包!
哼,叫他说谎,活该被撑得走不动。
徐玉见很是得意的伸手在踏云的颈间拍了拍,得来踏云一声响鼻作回应,然后再不看沈熙一眼,就由锦年和锦华扶着上了马车。
沈熙在后面都看傻了。
但最后,他抚了抚自己那还撑得鼓鼓的肚子,倒是极有趣地笑了笑。
这是自家未来媳妇儿,他可不就该得让着些吗?
一行人就这样上马车的上马车,上马的上马,一路回了京城。
辰正出发,回到侯府的时候差不多就是午膳时间了,老太太在门口下了马车,看着极利落的翻身下马的沈熙,别有意味地道:“多谢郡王爷一路护送,老身也没有什么别的能作感谢,一顿茶饭却是怎么也得招待的,还请郡王低不要嫌弃。”
沈熙早上相当于吃了两顿饭,这一路上肚子好歹是舒服了些,现在可是一点也没觉得饿。
但,既然老太太都开口相邀了,就算是不饿,只要能与他的小姑娘再一起用一顿饭,沈熙又哪里能舍得拒绝?
顶多,这次他悠着点儿,不要吃撑了也就是了。
当然了,沈熙的盘算最后还是落空了。
为什么?
徐家平日里很少所有人聚在一起用膳,除了早膳都是由着各房的女眷们陪着老太太一起用,就只有年节时才会聚在荣寿堂里热闹一下。
今儿是老太太回府的日子,在府里的主子当然要替老太太接风了。
原本只有自家人的话,徐家倒也从来没有男女分席,都是大家围在一起坐个几桌也就是了,但今天不是有沈熙这个极有分量的客人到了么?
于是……
女眷们仍在荣寿堂里一起用午膳,但府里的爷们儿少爷们,却引了沈熙一起去了外院。
沈熙的计划,就这样泡汤了。
这也直接导致了,沈熙接下来这一顿饭的功夫都冷着一张脸,用通俗一点的话来说,那就是有谁借了他的米还了他的糠一般,还叫徐家的爷们儿都在心里暗自纳罕,自家是不是有哪里招待得不周呢。
不得不说,这也是一个并不如何美丽的误会。
沈熙在武定侯府用完午膳就自回了端郡王府,徐玉见亦是如此。
出了荣寿堂,徐玉见就被姜氏拉着去了丝竹苑。
半个多月没见着自家女儿,姜氏可真是想坏了,自然要拉着她问问这半个多月以来在庄子上的情况。
第194章 虎毒
母女俩携手坐到罗汉床上。
姜氏半个多月没见着自家女儿,自然想得紧,拉着徐玉见的手上上下下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才笑着道:“恬姐儿,庄子上住得可还舒心?”
徐玉见笑着点头,“母亲放心,庄子上很好,什么时候母亲得了空,女儿再陪着母亲一起去庄子上小住几日如何?”
姜氏闻言眼中俱是满足。
徐玉初出嫁,允哥儿大部分时间又都在书院里,这几年时常陪在徐玉见身边的,倒只有徐玉见了,如今徐玉见有这个孝心,姜氏又哪里有不高兴的?
“好好好,母亲等着恬姐儿陪着一起去庄子上小住。”姜氏拍着徐玉见的手,然后问起了沈熙,“端郡王为何会与你们一起回来?”
徐玉见一顿。
“母亲,隔壁庄子前段时间正好易了主,新主人便是端郡王,端郡王这段时间也住到了庄子上,又正好碰到了同一天回来,这才一起结了伴。”她道。
姜氏虽然觉得有点怪异,但也没有多想。
因为提到了沈熙,姜氏还多说了几句,“这半个月来京里关于成国公府和端郡王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的,端郡王倒也宽心,竟住到了庄子上。”
徐玉见听了有些惊讶,“母亲,成国公府和端郡王的事?”
姜氏这才想起来这些都是徐玉见去了庄子上之后才发生的,于是便解释道,“恬姐儿,说起来,你和老太太其实倒是不用特意为了躲着成国公夫人而去庄子上的,你们去了庄子上的没几日,大概就是重阳节之后吧,成国公夫人就已经没有精力见天儿的往咱们府里来了。”
徐玉见未离京之前,成国公夫人王氏隔三岔五的就要往侯府来,为的就是说服徐玉见去趟成国公府那滩浑水。
没成想,徐玉见才以侍疾的名义去了庄子上,几日之后过了重阳节,伴着满京城的菊花香,就有了关于沈熙的流言传出来。
在那流言之中,沈熙在成国公府的生活可以说是水生火热的,不仅不得祖父母的喜爱,就连亲生父亲都对其置之不理的。
更有甚者,穆宗一脉这唯一的一点骨血,在成国公府里不仅没有被人好生照顾,反而还连生命安全都没办法得到保障,五年前更是在短短的一段时间里,就遭遇了两次生命危机。
若只是这样的话,倒也算不得太过。
沈熙的身份特殊,有人会打他的主意以达到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这其实并不奇怪,但偏偏,在这流言之中,亲手将沈熙送到危险的边缘的,竟然是沈熙的至亲,也就是成国公府的三老爷沈兆临!
这个消息传出来之后,京城可算是炸了锅了。
虎毒尚且不食子呢,成国公府的这位三老爷平日里看着风光霁月的再是儒雅不过,又怎么会是这样一个冷血无情之人?
但那流言又实在是太过逼真了一些,就犹如是人亲眼目睹的一般,叫人都有些不得不信了。
于是,大部分人立刻就倒向了沈熙这边。
要知道,先前因为沈熙明明回京了去一直不肯回成国公府,就连家中年迈的祖父母再三让人相请都置之不理,京城里可有许多人都在暗地里嘀咕着沈熙不孝呢。
而现在,京城百姓们可算是明白沈熙为何宁愿被人议论成不孝,也不肯踏进成国公府一步了。
这样一个连亲生父亲都时刻为了利益而算计着自己性命的家,换了谁也不乐意回啊。
就算沈兆临是沈熙的生父,但沈熙还是皇室血脉呢,更是穆宗一脉唯一的骨血,论起身份贵重,沈兆临一个并无官职在身的成国公府三老爷,可是远不及沈熙的。
在这个流言之后,成国公府现在可不就成了京城百姓眼中的狼窟与虎穴了么?
徐玉见听了心中惊讶不已。
重阳之后,那也就是沈熙被她踹入水中生病的那两日了。
而沈熙当年遇险之事……
第一次,也就是徐玉见重生那日发生的事,当是桃姨娘做的无疑。
那么,这流言之中沈兆临算计沈熙一事,应当是指的第二次,也就是徐玉见在五年前的七夕灯会上碰巧救了沈熙的那一次。
原来,竟是沈兆临所为?
虽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很是奇异的,徐玉见却并点也没有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
可是,沈兆临无论如何说也是沈熙的亲生父亲,纵是再没什么父子情,又何至于就要让自己的亲生儿子陷入那样的危险之中?
徐玉见想起在庄子上时时都表现出一副痞痞的模样,往自己跟前凑的沈熙,心里不知为何有些微微的疼。
“母亲,虎毒尚且不食子,沈家三老爷为何会如此狠心?”徐玉见问。
姜氏又哪里能知道沈兆临为何会做这种事。
不过……
听徐玉见如此一问,姜氏面上便微微一动,“其实,那流言还不只这些……”
话才说了一半,姜氏就按住了话头。
她突然想了起来,另外那些不知真假的流言,可不适合徐玉见这种未出阁的小姑娘听。
便也不打算再继续说下去了。
徐玉见虽然看出来姜氏的神色有异,但她也知道,姜氏不想与她说的话,她是怎么也套不出来的,也就没再继续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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