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兮首先下车,轻而易举地就借到了钱。
车又开出去一段距离,金多宝也很轻松地借到了钱。
最后是代舒在下个公交站借钱,她选了个看起来挺慈祥的阿姨, 不好意思地开口:“阿姨,我早上出门忘记带钱包了,能不能问你借五块钱买早饭?”
阿姨警惕地看着她,看得代舒越发尴尬。
“这样吧阿姨,我留一个您的联系方式,下午回家把钱发红包还给您,或者帮您充话费。”代舒看阿姨的神色更警惕了,挠了挠头,打算换下个目标。
谁知道那阿姨却绕到她面前,挡住了她找别人的路:“小姑娘,你年纪轻轻,有手有脚的,干什么不好啊?”
“阿姨,你误会了,我真的是忘记带钱包,手机又没电了,上午要出门去一个地方工作,下午才能回家。”
那个阿姨看起来还是不信,可她拖着代舒的衣袖让她跟自己过马路。
代舒茫然跟着走了两步,以为她要带自己去派出所报警,想跟节目组求救的时候阿姨又开口:“我们家就是开早餐店的,你过来,我带你吃饭。闺女,不管你是不是真没带钱包,下次别这么上街问人要钱,又不是乞丐,记性不好就应该饿一顿长长记性,下次就记得带钱包了。”
“……”代舒被她拉着坐到了马路对面的小饭馆里,有口难言。
她屁股还没坐热,阿姨拿着两个包子和一碗豆浆过来放在她面前,人也坐在她对面:“吃吧,不是说很饿么?”
代舒解释也不是,不解释也不是,拿着包子吃了起来。
阿姨还在念叨:“这么冷的天你还穿裙子,膝盖冻坏了,等老了你就知道后悔了。”
代舒闷头喝豆浆,捧着碗喝得飞快。
“慢点儿喝,你不是还化着妆呢,一会儿糊脸上妆花了。”阿姨从隔壁桌拿了盒纸巾给她,“打扮这么好看,去哪儿啊,没钱怎么走啊?”
“在车站等着,一会儿有大巴来接,去雪村,给外国人当导游。”代舒用节目组给编的理由应付了过去,心里有些不过意,觉得骗了这阿姨,只想赶紧离开,“阿姨,我这个包子不吃了,能给我带走当午饭么?”
“中午也没钱吃饭?你们没有同事么?就你一个人?”阿姨从墙上抽了个塑料袋把包子装起来,又从锅里拿了个包子装进去,一脸的责备,“下次不能这样了啊,出门什么都不带,这么漂亮让坏人拐走你都没法报警……”
“阿姨你把电话留给我,我回去把饭钱还你。”
“行了行了赶紧走吧,那么多老爷们跟我搭讪要电话我都不给,给你个小姑娘干嘛!那是你说的大巴车不?那不是开往雪村的么,赶紧的,一会儿车也误了你就趴地上哭吧。”阿姨推搡着她出了店门,回头收拾桌子招呼其他客人。
代舒站在门口看了她一会儿,心里酸酸的,也说不上是为什么,攥着袋子跑回大巴车上。
毫无疑问,她是用时最长的。
其他两队两轮下来各积三分,只有林天阳跟代舒是零分。
最后一回合的比赛是在距离雪村大门一百米的地方下车,由女嘉宾背着男嘉宾赛跑看谁先冲进大门。
因为已经确定是最后一名,林天阳跟代舒毫无压力,甚至提前庆祝起了失败,你一口我一口地吃起了包子。
看那两队哼哧哼哧地背着跑,吃完包子的两人才慢悠悠开始走。
林天阳从后面抱着代舒的脖子,没有认真参加比赛,大长腿直接跨在代舒两条腿外面跟她“左、右、左、右”地一起迈脚慢慢走,连楚楚和奕奕都跑得比他们快。
等到三队在门前集合,邱天家获得了最丰盛的早餐,带着两个孩子到尊贵的高级餐厅用餐;千兮和蒋岳丞次之,在咖啡厅吃简餐。
林天阳和代舒就比较惨了,他俩分到两个饭团,一包海苔,还有两根香蕉,用餐地点是他们的房间。
雪村的住宿都是很有特色的民宿,三家住在三个半球形的小屋里,像是石头搭起来的帐篷。林天阳把窗帘拉开,从小窗户看出去,外面是一片皑皑白雪。
“你能吃饱么?我早上在阿姨的早餐店吃过早餐了,这个都给你吧?”代舒正用海苔给香蕉绕圈,黏住以后掰开一节香蕉,塞进那个饭团中间,再撕开两片海苔黏在饭团上。
林天阳看着她充满创造性的作品,有些迟疑:“这个看起来很像毒。药的东西,确定吃了不会死?”
“好吃……吧。”代舒递到林天阳嘴边,“尝尝吧,总要吃饱了才有力气,万一中午又要比赛才给饭怎么办?”
“太过分了。”林天阳忿忿地咬了口香蕉馅的饭团,表情难以言喻地盯着剩下的半个饭团发呆。
“很难吃么?”
林天阳把剩下的一口吞了,摇头:“挺好的,就是第一口有些不适应。”
代舒开心地制作起了第二个香蕉饭团,温柔地再次送到他嘴边:“好吃就多吃点儿~”
“嗯。”林天阳憋着呼吸就着她的手吃饭团,好像闻不到就尝不出味道似的,狼吞虎咽地把第二个饭团吃掉。
“这么好吃么?那我晚上再给你做啊。”
“哎,奕奕怎么跑出来了,邱天他们没跟着么?”林天阳冲到门口拉开门栓跑了出去,“奕奕,去哪儿啊?”
奕奕一屁股坐到地上,嘿嘿傻笑,奶声奶气地喊他:“叔叔!去滑雪!”
导演:走进宴会厅之前有预感是为你们准备的婚礼么?
林天阳:给我们礼服的时候就觉得有些奇怪了。
代舒:我的编导姐姐在去的路上忽然跟我说“小代你可别哭啊,妆花了还得补,打断了再重新拍感觉会被破坏的。”
导演:让编导领盒饭去吧,居然提前泄密!
代舒:哈哈哈我们就是要一起领盒饭嘛……
导演:QAQ你不要难过,我好心疼。
林天阳:我也很难过,你心疼心疼我。
导演:……
导演:“婚礼”那天晚上,你跟代舒说如果有一天她结婚的时候,心里是怎么想的?
林天阳:新郎真是个幸福的男人。
导演:真的会去砸场子么?
林天阳:不会,在她最幸福的那一天,我不敢让她不开心。
导演:那会送上祝福么?
林天阳:最后一期了,聊点儿开心的不行么?非得让我收工以后去停车场堵你么?
导演:堵,堵我干嘛?
林天阳:聊聊人生中那些让你摔倒的坎坷和令人窒息的艰难。
导演:不了不了,溜了溜了。
导演:代舒做得香蕉饭团味道怎么样啊?
林天阳:终极黑暗料理。
导演:很难吃么?所以你是骗代舒咯?
林天阳:不,代舒当然挺好的,是你们给的香蕉不好。
导演:……有理有据。
作者有话要说: 我就知道!就知道今天也不会闲着!天刚黑就来了三个同学让我写预备党员鉴定表,因为我是他们的入党介绍人和培养人……写了那么长……每个人写三份……
今晚思想觉悟变得崇高的小布要去睡了,晚安。
第52章 十二期(6)
6
嘉宾们吃完了早午饭 , 在滑雪场集合跟着教练学滑雪。
邱天的技术跟教练不相上下, 他亲自教金多宝, 把两个小家伙甩给了教练。
其他人就比较菜了,尤其是林天阳和代舒两个人,既没什么经验又充满了活力,后果就是频频摔跤, 疼到麻木。
代舒一个跟头躺在地上,摔懵了,看着湛蓝的天空半晌没动弹。
远处的林天阳看见这一幕, 以为代舒摔伤了, 滑雪技术忽然变得出奇得好,飞快来到代舒身边跪下, 也不敢碰她,盯着她的眼睛问:“代舒?代舒?能听见我说话么?哪里疼?”
代舒还在看天,兀自出神。
林天阳慌了, 手在她胳膊、脑袋旁隔空摸索, 大声对着摄制组的编导喊:“小昭!打电话!快打……”
“林天阳。”代舒的视线从天空转到他身上,“你好吵。”
林天阳收住后半句“叫救护车”, 努力不咆哮:“你能动么?全身都不能动么?”
“我能动。”代舒翻了个身侧躺,“可我不想动, 好累啊,这么躺着不好么?”
“地上太凉了,快起来。”林天阳再次确认她没伤到脊椎可以活动,抱着她上身把人拖起来, 跟她停靠在比较平坦的地面上不滑了。
他们都穿了厚厚的装备,抱在一起看起来也不觉得很奇怪。林天阳在她身后充当人肉靠垫,让她倚在自己怀里发呆。
滑雪场上的人不知疲倦地玩闹着,直到编导们出现,安排嘉宾做一个收关的仪式。
他们六人分别坐在坡顶的一个大滑垫上,滑垫后面帮着红色条幅,一人分配了一个字,连起来刚好是节目的名字《亲爱的,结婚吧》。
林天阳特别不放心代舒,出发之前叮嘱了好几遍让她不要着急:“身子往后仰,躺在垫子上都行。”
代舒跟他扮了个鬼脸,可惜脸被冻僵了,肌肉不受控制,做出来的表情更像个智障。
林天阳更担心了。
导演一声令下,所有人或快或慢地出发了,代舒一马当先,带着“吧”字条幅拉风地冲刺着。
这些红色的缎带就像一杯打翻在雪地上的红酒,肆意散漫地流淌。
运动神经最发达的邱天却在这简单的小游戏上翻了车,不,是翻了滑雪垫,带着他的条幅脱离轨道,打着转停在了半山腰。
于是无人机拍摄到的画面就是乱七八糟的条幅拼成的“亲爱的婚吧”五个字。
这个画面传到地面给嘉宾看的时候大家都在笑,作为里面唯一的一个真结了婚的男人,邱天很有感触地点头:“昏了昏了,确实昏了。”
金多宝撅着嘴在旁边揪他胳膊:“我也觉得你昏头转向的,拉个条幅都拉不准,哼。”
“哼?狗……”邱天没说完,被金多宝拉走了。
代舒在后面看着,觉得他们俩真逗,跟林天阳聊闲天:“姐弟恋真好玩啊,邱天好像总是很有活力,我看多宝姐每天都很开心。”
“我没有活力么?”林天阳立马反驳,“还是你不开心?”
代舒皱眉,嫌弃的眼神。
“你嫌我老……”林天阳很郁闷,“我都没嫌你小,你居然嫌我老。”
“我没啊。”代舒猛摇头,“你不老,我也不小。”
林天阳眼神往她胸前瞄了眼,意味不明地笑:“还凑合吧。”
代舒给了他一拳。
节目就这么不算完美地收官了,可拍摄还在进行,收官后的彩蛋与花絮仍需要录制。
他们凑在一起吃了顿丰盛的晚饭,大人聊天,孩子们在旁边嬉闹,屋里一片欢笑。可欢笑总有停下来的一刻,尤其是在离别之际,那种惆怅的感觉就像是小钩子,时不时地勾你一下。
晚饭后他们各回各家,林天阳把两人的睡袋都铺好以后,问跟拍摄像:“一会儿你录完了还得分开睡是不?那我就不铺那么厚实了,反正还要换房间。”
摄像大哥拿着摄像机在屋里转了一圈,这问题真让人摸不着头脑,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代舒悄悄冲他翻了个白眼,不管人家节目组怎么安排,他想留下来的话肯定半夜又会不要脸地找上门的。
林天阳果然如她所想,收工没多久就跑过来了,小助理只一次就习惯了这种设定,拿着他房门的钥匙跟他换了房间。
这小屋层高也就两米多,跟那种汗蒸房似的,站着都觉得憋闷。
林天阳拱到代舒的睡袋上,把蚕宝宝一样的她压在身下,没头没脑地说了句:“我要让你见识一下我的活力。”
代舒喷笑出声,手从睡袋里拿出来推他:“太重了,喘不过气来。”
两个睡袋拼在一起也不如在单人床上舒服,可是那种离别的感觉让林天阳太难过了,他很想从代舒那里要些保证,保证节目结束以后她还是他的女朋友,他们还能安安稳稳地交往。
于是他带着几分热切地拉开代舒的睡袋,手伸到她衣服里按着她的肚皮,郑重地宣誓:“他们明天一定看不出来我们今晚做了什么?”
“我们今晚……做了什么?”
“做什么都行。”林天阳态度诚挚,“怎么做都行。”
这个“做”字代舒听懂了,她按着他的手不许他往上移:“不是说好回去的么,你怎么,就不能忍忍啊?”
深觉自己是禽兽的林天阳思考了半分钟:“忍不住。”
“忍不住也得忍,你,你又没带那什么……”
“我带了。”林天阳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个小方盒,“带了三个。”
“……”代舒猛然坐起来,把林天阳掀翻在一旁,质问他,“你为什么会带这个?哪里买的?什么时候买的?”
“上次从你家回去以后买的,然后每次见你都带着。”
林天阳的诚实打动了代舒,代舒决定打动回去,打到他动。
“你每次见我都带着是想干嘛?流氓!你居然一直对我有歪心思!”
林天阳躲不过去,干脆正面挨揍,他比代舒还觉得委屈,对自己女朋友有亲密想法难道不是对女朋友的尊重么,他从二十二岁开始喜欢她,现在都二十七了,难道每天见到她还只想拉拉手亲亲嘴么?
“讲道理嘛。”他看她打累了把人捆在怀里不让她乱动,“我就想想,想想都不让么?”
“你自己想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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