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笑嘻嘻的对林夏薇说:“那你忙吧。”
林夏薇搬着砖走了,等她再出来,刚刚和她说话的女人换了身衣裳,也在一边搬砖。
林夏薇的内心毫无波动,这又不是她家的东西,属于整个军属大院的,搬就搬吧。
估摸着搬的砖够用了,林夏薇再看看时间,该做饭了,中午谢鸿文说了,他的下属今晚不来这里吃饭,训练任务太重,林夏薇就把昨天留出来的排骨炖了。
五月份的天还不是很热,昨天留下来的排骨没有异味。
谢鸿文口味重,林夏薇也没用煲靓汤那一套,她先用开水焯掉排骨的血沫,放油加香料爆香,倒入排骨大炒,加入酱油盐与糖以后加水大火煮,在水煮开以后改成小火慢炖、
另一个灶她拿来做沥米饭,米饭先放在锅里煮到五成熟,沥干水分以后再上锅蒸,这样蒸出来的米饭软硬适中,还有一股煮米饭没有的清甜。煮出来的米汤也不浪费,倒在大盆里,冷却后会在最上面结出一层厚厚的米油。
林夏薇最爱吃的就是这样的米汤去泡米饭了。
米饭蒸着,排骨小伙炖着,林夏薇去卧室把谢鸿文换下来的衣服和她的衣服抱到院子里,用盆接水加上洗衣粉慢慢的揉搓,盆太小,她和谢鸿文的衣服有点多,林夏薇想着,明天应该去镇上买个大洗衣盆回来。
洗完了衣服,林夏薇把拿了衣架出来,把衣服撑起来挂在院子里的晾衣绳上,晾到她的内衣裤时,林夏薇踌躇了一下,没挂在院子里,而是拿回卧室,挂在床尾衣柜旁边的晾衣绳上。
谢鸿文晚上就回来了,他扛着泥土肯定一个人扛不回来,她把内衣裤就那么大大咧咧的挂在院子里被人看到了多不好意思。
明天中午再拿出去暴晒就好了。
洗完衣服,林夏薇的米饭也蒸透了,她关了火,把放在厨房角落麻袋里的萝卜拿了一个出来,削掉皮,砍一半切成块丢进排骨锅里,另一半切成条一会儿给谢鸿文蘸酱吃。
排骨锅里的汤快炖没了,排骨的肉与骨头已经微微分离,变成了酱红色。林夏薇看着时间还早,放了萝卜块以后又加了点水,继续小火炖。
夕阳西下,谢鸿文终于回来了,他扛着一个大麻袋,在他的身后,今天早上来找他的那个小战士手里拿着铁锹和水桶。
谢鸿文走到林夏薇跟前额头上全是汗。肩头的麻袋放在墙根时发出一身巨响,溅起无数飞尘。
林夏薇去把早就烧好的热水倒进盆里,香皂也准备好了放在盆边,去屋里拿了洗脸用的毛巾。
“快洗洗吃饭了。”
谢鸿文从小到大还没被人这么伺候过,满院的肉香中他心爱的女人为他跑前跑后忙来忙去,心里柔软的不像话。
小战士抱着铁锹站在门口,可怜兮兮的看着这两个旁若无人对视个没完的夫妻,许久,他才弱弱的开口:“营长,我先回去吧。”
谢鸿文好像这才发现他还在这似得,林夏薇咳嗽一声,脸颊有些红。
“在这吃饭吧,跟我挖了这么久的土,等会儿你到食堂可能只剩下白面馒头和菜汤了。”谢鸿文说着,去脸盆处洗了手,“媳妇儿,这是我的警卫员,叫魏涛涛。”
“嗳,小魏快把手洗了,我这就摆上饭。”
林夏薇去厨房盛菜,谢鸿文把支在厨房门口的桌子搬出来放在院子中央,再拿了三个小板凳放在三个角落,趁着魏涛涛还在洗手的空当在跟着林夏薇去了厨房。
林夏薇已经把排骨全部盛在了了大瓷盘里,满满当当的装了一大盘子,萝卜块也被炖成了酱色,颤颤巍巍的在最上头,仿佛一碰就会烂了一样。
谢鸿文进来了,林夏薇弯腰从碗柜下面那层拿出三个碗筷,正想出去,被谢鸿文拦着了。
谢鸿文俯下身,轻吻着林夏薇的嘴唇,林夏薇想着魏涛涛还在院子里洗手,水流声停了,可能很快就会跟着谢鸿文进厨房,她身子一软,差点把手里的碗丢出去。谢鸿文赶紧把她手里的碗接过来,他今天下午在外面训练,一空闲下来就想林夏薇,越想越心烦,看他手底下的兔崽子就越看越不顺眼,操、练格外狠,等回到了家,亲上了他想了一下午的唇,心底的烦躁才被一扫而光。
他狠狠的一吸,把林夏薇的唇瓣全部吸进他的嘴里,再吸了两下才放开林夏薇的嘴唇。
林夏薇狠狠的瞪了谢鸿文一眼,谢鸿文不以为忤,拿手在自己的嘴唇上点了点,抱着碗出去了。
林夏薇只能在后面干瞪眼。
在厨房里用水冰了冰唇,等唇上的炙痛消了一些才端着排骨出去,见谢鸿文大刀阔斧的坐在板凳上等吃的,一股邪火从心里冒了出来,怎么看谢鸿文怎么不顺眼。
“鸿文,去把蒸锅里的饭端出来。”
谢鸿文一挑眉,听出林夏薇语气不善,乖乖的起身去了。
林夏薇把排骨放桌子上,回厨房端米汤和蘸酱菜,在厨房门口遇上谢鸿文,林夏薇朝谢鸿文微微一笑,在谢鸿文愣神间与谢鸿文擦肩而过,手在谢鸿文的胯间狠狠一揉。
沉睡的雄狮被瞬间唤起,有了抬头之势。
谢鸿文倒吸一口凉气,把蒸锅往下一放遮住缓缓升起的帐篷,林夏薇端着米汤和蘸酱菜路过谢鸿文,轻言一声。“搁着站着干嘛呢?吃饭去了。”
谢鸿文看着林夏薇翩然远去的身影,暗自咬牙,出息了,真是出息了,晚上看他怎么收拾她!
第54章
今晚的米饭林夏薇煮的足够多,排骨炖的软糯可口。
魏涛涛大口大口的吃着,他忍不住热泪盈眶,入伍两年了,吃的都是食堂的大锅饭,每回到各位家属家蹭饭吃他都有一种又活过来了的感动。
一顿饭吃的干干净净的,谢鸿文把魏涛涛打发去扛水泥,他拿着铁锹和桶去门口铲沙子,遇到从外面回来的牛政委,牛政委年纪已经很大了,到今年已经52岁了,马上就是退休的年纪了,因为是做的文职,身材保持的也不那么好,肚子上已经微微凸起。
谢鸿文见到他刷的站直敬了个军礼,政委点点头,背着手进了屋。
谢鸿文继续铲沙子,提着桶回家时,却在政委家的厨房听到了一阵抱怨:“一营营长的家属长得可真够骚的,那脸蛋,那屁股,我告诉你牛大彪,没事你少过去转悠。”
谢鸿文听得额头青筋直冒,提着桶的手一阵阵的发紧,恨不得走到政委家把政委家那个老娘们的嘴给撕烂她。
要是整个团里,将士和军属最讨厌的人是谁,非政委家的这老娘们莫属。
年轻的时候政委出来参军,这老娘们在家务农,待政委到了级别以后带她来部队随军,这么多年了,常常以鼻孔看人,看见个女的都觉得是要勾引她家老牛,得罪了不少人。
牛政委在政委这个位置干了将近二十年一直没能升上去,她的原因就占了一部分。
“你他妈的住嘴吧。”牛政委吼了一声,那老娘们儿不敢再说了,过了许久,谢鸿文还能听到她小声的咒骂牛政委。
回到家,谢鸿文把沙子倒在地上,又出去提,如此反复两次过后,看着够了,他才在院子里的木凳子上坐下,把林夏薇叫到身边,他犹豫了许久,还是决定把有些话和林夏薇说说。
“媳妇儿啊,咱们家隔壁的住的是政委家你知道吧?”
林夏薇点头,“你和我说过。”今天她还见到了呢。
谢国柱组织着语言,“是这样,你以后没事儿不要凑过去,咱俩旁边住着的政委媳妇儿吧,人不太好,和谢国柱是一挂的,看见个女的和她家政委说话她就能指桑骂槐的骂很久。”
谢鸿文这也是没办法了,当年他刚刚入伍,周团长也才将调来,团长夫人随着团长来随军,有一日有急事上团部去找团长,团长不在,只有政委团部。两人说了两句话,团长夫人便出来了,才到大门口,就被来查岗的政委媳妇儿给看着了,冲上来就是对着团长夫人一顿好打。
团长夫人受此大辱,把政委一家恨之入骨,当年的谢鸿文还是个刚刚入伍的小兵,那时的驻地也还没有现在的大,他与一众战友目睹了全程,至今想起来,他还心有余悸。
那老娘们彪得很。
所以,他一再的叮嘱林夏薇,“咱们没事儿不要往他们身边凑,遇到了也要赶紧躲开,不要害怕,最多半年,政委就要退下来了,到时候他就要搬走了。”
林夏薇很是惊讶,“政委多少岁数啊?这就要退下来了?”
“五十多了,部队里和他一样年纪的大多都进了参谋部了,军衔也要往上升,可他就是没升过,比他小十多岁二十岁的好多人的军衔职位都赶上他了,他也不好意思再不退了。”
林夏薇明白,军队的竞争丝毫不必别的地方差,没有过硬的本事,都是大老爷们儿,谁能服谁。
“可惜了,当年牛政委升政委的时候不到40,要不是有这么一个拖后腿的老婆,现在指不定就进了军区参谋部了。”
“牛政委肯定不甘心。”林夏薇说。
谢鸿文笑了,“要是他甘心早些年他就退了,他这个职位退下来的,到了地方最不济的也是个副局长,现在五十多了,老了,退回去也只能在家养老了。”到事业单位去,混的不一定比在部队好,毕竟不年轻了,难以服众,还不如保留最后的体面在家养老呢。
林夏薇感叹,“娶妻娶贤。”
谢鸿文接嘴道:“不止要娶妻娶贤,还要能管得住老婆,牛政委就是太怂,没把老婆管住,老娘们通情达理的少之又少,可你看谁做事儿能有他家的这么出格的。”
这话林夏薇赞同,可谢鸿文这么说就是不对,她站起来拍拍屁、股、上、不存在的灰尘,呵呵一笑,“总结的不错。”
谢鸿文看林夏薇这表情不对劲儿啊,刚刚不还好好的吗?怎么说翻脸就翻脸?比部队里刚刚出生的小狗子还能翻。
他仔细想了一遍和林夏薇的对话,这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他连忙站起来跟在林夏薇身后认错,“媳妇儿,我刚刚没说你,你就是那通情达理的少部分人之一。”
林夏薇不鸟他,继续往客厅走,谢鸿文车轱辘似得来回说这句话,把林夏薇说烦了,“你不是说了要管住老婆吗?”
谢鸿文腆着脸,“哪能儿啊,都是老婆管我。”
林夏薇转过来捏住谢鸿文脸上的肉往两边扯,“真的啊?”
谢鸿文点头如捣蒜,还想再说什么,魏涛涛回来了,林夏薇放开谢鸿文,假装给他整理衣领子,在家里怎么对自个儿男人都行,但是在外人面前,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
“营长,水泥拿来了。”
谢鸿文走出去,把沙子中间掏了一个坑,用铁锹铲了一铁锹水泥放在中间,提了一桶水往里面倒,对魏涛涛说:“行了,你回去上文化课吧,今晚教导员去了吗?”
魏涛涛一听到要上文化课,苦着个脸,他宁愿半夜三更起来紧急集合也不愿意上文化课啊,闻言,他赶紧回答:“去了。”
谢鸿文摆摆手表示知道了,魏涛涛一溜烟的跑了。
谢鸿文搅拌好了混凝土,林夏薇从魏涛涛拿来的一堆工具中找到砌砖用的铲子,从相对完整的那一堆砖头中拿起一块抹上,整齐的码在墙边。
“我来我来,你歇着。”谢鸿文连忙阻止林夏薇,他可舍不得林夏薇白嫩的手指长上老茧。
“不用,我帮着你,咱们赶紧弄完得了,天都黑了。你明天还得训练呢,多辛苦啊。”
谢鸿文又说了两句,见实在劝不动林夏薇,也就随他了,不过干活的速度却在慢慢加快。
夜幕降临。林夏薇把院子里的灯打开,昏黄的灯光下,谢鸿文和林夏薇一边干活一边小声的说话,偶尔有两只飞蛾朝着灯光勇猛的飞去。
池子砌好了,这个池子的大概在1*90左右,高到林夏薇的膝盖,林夏薇和谢鸿文把池子周围剪溅出来的混凝土清扫干净,再合力把装着泥土的麻袋放到屋檐下。
谢鸿文看着池子,对林夏薇说:“这点泥土恐怕不够用,明天我再点挖回来。”
“行。”泥土很重,林夏薇自认是挖得了扛不回来的。
砌完了池子还剩下不少砖头,谢鸿文要搬出去,林夏薇阻止了,“过几天我去镇上看看有没有四方形的铁皮,有的话我买两块回来,到时候咱们往这砌一个烤箱,到时候给你做酥饼吃。”
这种农家自制的烤箱自古就有,有的直接在火盆里弄,有的就像林夏薇说的一样用砖头或者泥土夯在院子里,中间加铁皮,用的时候两面烧火,烤出来的食物并不比后世烤箱烤出来的味道差。甚至因为是柴火烤出来的,味道更胜一筹。
“这个行。”谢鸿文也很是心动,小时候他娘也会经常给他烤一些小食吃,后来他娘走了他就再也没有吃过了。“也不用特地出去买,我去汽车班看看,他们那里有废旧的铁皮,到时候我要两块回来就行。”
“不会有人说你吗?”
“不会。”
“那行。”无论哪个年代,铁的价格都不低,两块铁皮去买得花不少钱,部队里的拿回来不用钱,能省一点是一点。
时间还早,两人也不急着睡觉,谢鸿文在客厅里放电视看新闻联播,林夏薇把裁剪好的衬衣料子拿到客厅的缝纫机跟前做。
谢鸿文坐在大木椅子上看电视,不满意了,“媳妇儿,咱们去买套沙发回来吧?跟咱们团长家那样的。”谢鸿文最羡慕团长家的沙发了,不止一次的想过要是自己家也有一套那样软乎的沙发,他肯定连床都不想去睡。
“那样的沙发很贵的。”团长家的那种组合式沙发确实不便宜,是皮料的哪怕放在二十年后也不便宜啊。
谢鸿文耷拉着脸,林夏薇看了好笑,忍不住说:“我们去看看,要不然买个木头的,我在买几块海绵来做垫子?”
谢鸿文很是不高兴。
“咱们没必要买不那么好的沙发,你别看咱们现在有两个钱,可这钱特别不经花,要不这样吧,咱们去让木匠给咱们打了个一米三的小床,然后铺上垫子,就往墙边摆,到时候你再把咱家大白弄弄,保管坐着比团长家的沙发还舒服。”
谢鸿文还是不乐意,“靠背是墙冰凉冰凉的,哪里舒服了?”
“这还不好办?一块木板给做一件棉袄再给钉上两个腿往小床后面一支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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