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鸿文说,“等咱闺女出来了,咱们就叫她软软,大名我还没想好,咱们的闺女一定得叫个响亮的,吉祥的,寓意好的名字。”
林夏薇表示这样的名字挺难找的,她装作没听见,“要是叫软软了长大以后性子跟名字一样软怎么办啊?”
谢鸿文轻柔的把林夏薇肚子上鼓起的包轻轻的按回去,等了半天不见他闺女跟他互动了才收了手回林夏薇的话,“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有我这么个爹,怎么能让她长成那样呢。”谢鸿文表示林夏薇忧虑了。
林夏薇抬手扶额,弱弱的问,“要是肚子里的是儿子呢?”
谢鸿文苦着脸想象着这个坑爹的可能性,最后一脸悲痛的说:“要是是儿子,就让他自生自灭吧。”谢鸿文抬头仰视着林夏薇,“男孩子,不历练怎么成长。”
要不是知道谢鸿文不喜欢男孩子,林夏薇就信了谢鸿文的邪了。
当下,她拍着胸口结束这个话题,“上次大夫说了这个让咱们在孩子五月的时候上医院去看看,你能请下假吗?”
谢鸿文歪着脑袋想了一下,“看是什么时候了,要是没有任务,应该就没问题,要是有任务,媳妇儿,辛苦你了。”
林夏薇抓着谢鸿文的大手看,他的手上有一层厚厚的茧子,其中以掌心的最多,用力掐他都感觉不到疼,到了冬天,这样的手最容易裂口子。
林夏薇把自己手挤进谢鸿文的指缝里与他十指相扣,“没事,我自己能行,等月份大了,你要是不能陪着我去,我就不高兴了。”谢鸿文陪着她去做产检,那很好,她会很高兴,如果不能,她也不会失落,哪怕是在2017年,孕妇独自去产检的人也不少。
谢鸿文拉着林夏薇的手贴着他的脸,“等你月份大了,要生了我一定陪着你。”他的婚假还没休完,到时候卖卖惨,说说好话,糊弄半个月的假期一定是没有问题的。
林夏薇笑着点头。
下午谢鸿文去训练了,林夏薇去舀了三碗面粉放在面盆里,除此之外,她还准备了三勺猪油,两勺糖,还有一碗水,把糖,猪油、面粉依次倒进装有面粉的盆里,揉成面团备用。
另起一个盆,用猪油、面粉、紫薯粉揉成紫色的面团,用白色的纱布盖着备用,紫薯粉是夏翠华在这儿的时候她让夏翠华做的。
紫薯洗净煮熟,切成块儿放在太阳下暴晒三日,然后再碾成粉,夏翠华做的不多,林夏薇一直放着,这是她第一次用。
刚刚揉好的白色面团拿出来捏成一个个元宵大小的剂子,紫色的剂子搓得比白色的剂子小一号的。把白色剂子搓圆捏扁放进紫色剂子,再搓圆,放在案板上盖着纱布醒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后,林夏薇用擀面杖把面团擀成长条,卷起来再醒半个小时。
乘着醒面的时间,她把早上买回来的五花肉加入葱姜剁成肉酱,再加入夏翠华腌的咸疙瘩末,放盐,酱油,料酒清水调成鲜香的肉馅儿。
把醒够时间的面卷从中间压一下,拍成饼包上肉馅儿,烤炉架上柴火预热,等都包好了,林夏薇用个铝制的喜盘把饼一个个的摆进端进烤炉,用锅盖盖上。
这个饼烤好需要二十分钟,林夏薇特地去卧室把闹钟拿了出来,闹钟一响,她就去把烤好的饼夹出来放在小竹娄里。
一共烤了四炉,每炉烤了40个,四炉下来一共一百六十个。
最后一炉烤好了,林夏薇泡了杯麦乳精坐在桌子前拿起饼就吃。
咬一口饼,表皮酥脆,肉馅儿鲜美,林夏薇吃完了一个又吃了一个。
两个下肚她喝完麦乳精,给自己家留38个出来,剩下的二十个二十个的包起来,打算给朱瑞芬家二十个,李红光家二十个,隔壁陈副团长家二十个,杨政委家,周团长家也是一样,还剩下二十个,林夏薇想了想,干脆让谢鸿文拿去给他手底下的兵吃算了。
歇息了一会儿,林夏薇把饼挨家挨户的给送去,团长夫人应该是才睡醒,有点飘飘忽忽的,叫林夏薇进家坐会儿林夏薇没去。给陈副团长家和杨政委家送了以后,林夏薇往家属楼走去,她先去的是李红光家,令她诧异的是,李红光居然没去训练?
林夏薇往里看了一下,“艳玲姐在家不?”
李红光一个中午没睡,在沙发上坐到了现在。
“在房间呢。”李红光说着,去敲小屋门,“玲子,老谢家的来了,你开下门。”
屋里的钟艳玲打开门,把林夏薇拉进去再关上,没给李红光反应的时间。
林夏薇见钟艳玲通红的眼眶和披散着的头发给吓着了,“你们打架了?”
钟艳玲摇着头,“没有。”
林夏薇松了一口气,没有打架就好,这男人女人打架,吃亏的永远都是女人。
钟艳玲到床上坐下,她家小屋的床就和林夏薇在镇上的单人宿舍一样,最多只有一米三。
林夏薇坐在她身边,过了许久,钟艳玲对林夏薇说:“薇薇,我想离婚。”
林夏薇吓了一跳,“怎么会这么想?”
钟艳玲手里无意识的揪着被单,“我和他过不下去了,我不想以后每次攒点钱就得给他父母兄弟寄去。他连一个承诺都不愿意给我,哪怕是骗骗我都不愿意。”
林夏薇拍拍钟艳玲的肩膀,像李红光这样的男人并不少见,像谢鸿文这样的才是少数,李红光从小家庭就很和睦,和睦家庭出来的男人,总是格外孝顺,当然,也有从小就被忽视长大的男人,在成家以后把自己和自己老婆媳妇儿踩到脚底去讨好父母的。
“你要是离婚了,朗朗怎么办?他还那么小。”夫妻之间的事儿,林夏薇两辈子都没有弄明白过,但她知道,不到万不得已,没有哪个女人想要离婚,因为这个世界,对女人,特别是离婚了的女人,太不宽容了。
钟艳玲侧头去看李朗朗,“我也不知道,明天我去镇上看看,要是有育红班能收他,我就把他送进去,然后我再去找一个刷盘子的活儿干,每个月百八十块钱的工资,够我们娘俩用的了,离婚以后李红光爱把钱给谁就给谁,我管不着。”
不到万不得已,谁想要走这一步?
“薇薇,你不知道,我都说要离婚了,他还是一个承诺都不给我,这一个多月来,他一点头都不愿意低,刚刚他还想就那么轻描淡写的就把这件事情揭过去,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儿?”她没给李红光机会吗?她这个月也不好过,无数个睡不着的夜晚她都在想,只要李红光和她说句抱歉,说句以后再也不这么干了,她肯定什么都不说的就原谅他。
可惜了,这个保证,她一直没等到。
既然李家不把她当家里人,李红光也不把她当媳妇儿,那她还不如离婚呢,离婚以后做个彻彻底底的外人,多好。
林夏薇不知道怎么去劝她,只能陪着她一起坐着。
“薇薇,真羡慕你,你家老谢对你多好啊,钱一给你就不管不问的,你给他多少他就拿多少。”
林夏薇一囧,“你也可以这么干啊,你把钱藏起来,不让他知道不就好了。”
钟艳玲笑的眼泪都下来了,“妹子,你怎么这么傻?以他们的能力,除非你不把钱放在家里,否则你搁哪儿他找不到?”
第94章
林夏薇抽抽嘴角,想想,还真是。
好在她十分相信谢鸿文的为人,再者说,谢鸿文也不是那种会把钱一份不剩的寄给别人的人。
和钟艳玲安静的坐了会儿,林夏薇干巴巴的安慰了两句,林夏薇就走了,出门前,她看到了站在小屋门口站着当门神的李红光。
林夏薇叹一口气,走了。
林夏薇走后,李红光进小屋,他蹲在钟艳玲的跟前伸手擦去钟艳玲的眼泪,钟艳玲头一扭,避开,李红光吧手搁在钟艳玲腿上,认真的看着她,保证道:“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好不好以后我们好好过,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都听你的,好不好?”
听到这话,钟艳玲转过头开看他,“李红光,自己没有脑子吗?你拍着你的良心说,你家缺你这五千块钱吗?你弟弟两口子都在镇上厂子里上班,每个月拿的工资不比你少,生活费跟着两老,不用他们花钱,家里的孩子也有两老帮着看着,我在家养胎生孩子的时候人家两口子一个月还能去县里看两次电影,潇洒的就跟没结婚没孩子一样,而我呢?我呢?”
而她呢,刚结婚和李红光相处不到一个月李红光就走了,而后就一直没见过面,都是书信联系,生完孩子她婆婆伺候了一个月,撒手不管了。
孩子两个月她就随军了,这两年来,一直围绕着孩子男人灶台转。
李红光心里不是不愧疚。
钟艳玲说的对,他家家庭条件不错他弟弟弟媳是厂子里的双职工,拿着双份工资,父母在家里种田,吃喝不愁。他家一共三个孩子,他是老大,他底下有个弟弟有个妹妹,从小他爹娘就跟他说他是老大,要让着弟弟妹妹,要帮帮弟弟妹妹。
在结婚之前,他的津贴要寄回去一半,剩下的一半他攒起来了,攒的不多,在和钟艳玲结婚的时候,全给她了。
钟艳玲随军两年,除了养老费,他爹妈再没问他要过一分钱,那天接到他娘电话说要钱的时候他头脑一热就给了。
给后他没后悔,在和钟艳玲吵架的时候他也没有后悔,但在刚刚,在门外听到钟艳玲说要离婚的时候,他后悔了。
他不想和钟艳玲离婚,因为他知道,他离了钟艳玲,再娶一个娶不到像钟艳玲这样好的女人了。
他不是不知道父母偏心,只是不想承认,自欺欺人的觉得自己也是很受父母疼爱的人。
他不想和钟艳玲离婚,一点儿也不想。
林夏薇去朱瑞芬家坐了会儿,朱瑞芬家的孩子现在大了,两人整天打架,这个哄好了,那个哭了,等都哄好了,也该做饭了,赵勤柳也该回来了,忙的都没时间出去玩。
林夏薇很久没见着两个孩子了,和他们玩了会儿就回去了,她忙了一个下午,也累了。
回家躺床上,拍拍肚子,和肚子里的孩儿互动了一下,她就睡着了,睡醒谢鸿文已经回来了,在厨房做饭。
林夏薇洗了个脸出来,谢鸿文已经炒好菜了,今天吃的米饭,饭是在食堂打来的,汤也是从食堂打来的海带汤。
谢鸿文晚上做的菜是辣椒炒肉,每次他做这个菜林夏薇都能多吃半碗饭,谢鸿文端菜到客厅的时候林夏薇还往嘴里塞酥饼吃,谢鸿文提醒她,“别吃了,一会儿该吃不下饭了。”
林夏薇放下咬了一半的饼,倒了碗海带汤喝了几口,“今天我送饼去给朗朗吃,朗朗他妈说要离婚。”
谢鸿文扒饭的动作顿了一下,“李红光家的?”
林夏薇点头,“朗朗还那么小,真是造孽,以后李红光找个媳妇儿还不知道啥样呢。”大人离婚,受到伤害最大的,莫过于孩子。
谢鸿文吃完嘴巴里的饭,给林夏薇夹了一筷子肉,“你就少操心了,吃好喝好了比啥都强再说了,这个婚离不了。”
“为啥啊?”
谢鸿文放下碗,准备跟临夏好好科普一下什么叫做军婚,“军婚就是夫妻的其中一方必须为中国人民解放军,就像你和我这样。在结婚以后,像你这样的提出离婚的,我要是不同意,那么这个婚就离不了。当然了,要是我是那种黄、赌、毒都沾还家暴虐待啥的不算。”
林夏薇吓得饭碗都掉了,“还有这种操作?”她一直知道军婚是受法律保护,但不知道这个军婚能受保护到这么变态啊。
“不然呢,军人结婚本来就困难,我们干部也就算了,妻子能随军,可是底下的那些士兵呢,他们难道就不结婚了吗?没有法律保护着,那不就乱套了吗?你要知道,在部队里的男人接触外面不容易,可外面诱惑多着呢,谁能保证始终如一?”谢鸿文叹了口气,“薇薇,现在不是以前了,现在的拥军不光荣了,你可能不知道,每年因为家庭原因转业的有多少,又有多少军嫂耐不过寂寞和别人有染的。”
林夏薇忽然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耐不住寂寞的女人有很多,但军人里面就没有出轨的吗?人性那么复杂,要说一个都没有,林夏薇半点不信,“那你们当兵的就没有出轨的人吗?”
谢鸿文怔了一下,他道:“有的,在咱们部队,以前就有一个。那时候我是班长,当时出轨的那个男人是后勤部的部长,出轨的对象是热河市菜市场的老板娘。两人通奸被发现以后,因为影响恶劣,后勤部部长被开除了军籍,那个老板娘因为破坏军婚罪坐了三年牢。所以,薇薇,这个处罚太重了,没有谁会去碰的。”
破坏军婚罪,是仅存于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唯一一种通奸罪,无论男女,破坏军婚,都要受到法律的制裁。
林夏薇低着头,“军人出轨,只是开除军籍吗?”这多么不公平啊,女方出轨就要坐牢,男方出轨呢,一句轻飘飘的开除军籍,就完了?
谢鸿文笑了,“你以为开除军籍是很轻的处罚吗?你错了,开除军籍以后,他在服役期间所获得的奖励,军衔,原有职务、级别自然撤销,不得享受退伍军人的权利。开除军籍的军人会被发配回原籍,他所做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监督着,说句不好听的,上个厕所时间长点都会被当做异常情况上报,要是没有证明,他连市区县城都进不去,就和罪犯一样,每个月还要到派出所去报道,想要去远点的地方还得打报告。子孙后代想当个一官半职的更是难上加难。”
林夏薇张大嘴巴,有这么严重。
谢鸿文夹了一筷子菜放在林夏薇的嘴里,“所以你放心,部队里只要懂点法的都不会去干这些事儿。”
开除军籍是最严厉的政治处分,但并不是刑事处罚,这类处罚是针对军人违反纪律情节严重,影响恶劣,已经丧失了作为军人的基本条件的。
被开除军籍以后,中国的任何一个地方组织都不会承认你当过兵。
听谢鸿文这么一说,林夏薇对谢鸿文又放心不少,至少她不再担心他会在什么时候就出轨了。林夏薇的胃口瞬间大开,海带汤泡饭吃了一碗,她想起上辈子看的那些军婚小说:“那你们部队里面有没有人和文工团啊,医务队的小姑娘牵扯不清的啊?”顿了一下,她又道:“已婚军人。”
谢鸿文震惊了,“你当纠察队是吃干饭的吗?”
纠察纠察,又纠又查,在部队里,纠察就相当于警察,什么鸡毛蒜皮的事情都要管,其中抓军容军纪最严格,什么衣衫不整啊,在街头抽烟喝酒啊,还有就是抓男女关系了,每次文工团来团里演出,纠察队值勤就特别勤快,特别是招待所一类的,一分钟三岗都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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