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双双越看越喜欢,林夏薇又说了另外一种方案。
“我们还有另外一种方案,就是上半身婚纱做成蕾丝中高领,下面我们用缎面来做裙摆,在裙摆外面搭上蕾丝。这样的话可能会更加符合你的审美。”
林夏薇在纸上画出来。
如果说前面那件衣服聂双双是喜欢的话,那这一件在她看到的第一眼就是爱上了,当即她就拍板,“要这一件。”
林夏薇点头说好,然后开始询问婚礼的风格,“你的婚礼是准备怎么办的呢,是要庄重一点呢,还是要轻松一点呢,婚礼是在家里办,还是要在酒店办呢?”
聂双双皱着眉头,“这和我们做婚纱做成啥样子有区别吗?”
林夏薇微笑,“当然是有的,轻松俏皮一点的礼服以纱为主,庄重一点的呢就是以缎面为主了。”
“在酒店办。”
林夏薇用铅笔敲了敲脑袋,想了一下,“那就蕾丝做点缀,现在咱们就来商量商量裙摆,你的裙摆是想要蕾丝多一点呢还是缎面多一点?”
聂双双头都大了,“你说说哪种好看点?”
“我是比较中意缎面比较多的,这样的婚纱无论你是在家里举办婚礼还是在酒店举办婚礼,这婚纱都能镇得住厂子。”
“那行,就按你说的来做。”
“但是我认为,婚纱还是以白色为主的好,白色的婚纱代表着纯洁,寓意着百年好合。和咱们中国的传统婚服象征意义是一样的。”
聂双双想了想道:“我回家再想想。”
“行。”
林夏薇拿出白纸,把需要用的布料写出来,又给聂双双把尺寸量了价钱谈了,到了中午才把她们送出门。
林夏薇在谈事情的时候谢鸿文在里屋哄着两个孩子,完美的做了一个成功女人背后的男人。
等周彤彤和聂双双走了以后,林夏薇抖着画着的图纸到屋里,林夏薇进去一看,两个孩子吃饱睡着了,换下来的屎尿布也放进盆里用热水泡着了。
林夏薇把手里的图纸卷起来拿在左手里轻轻敲着右手心,谢鸿文坐在炕边看书,林夏薇过去一脚踩在脚边的小凳子上,用止痛去挑起谢鸿文的下巴,笑眯眯的说:“来,叫爸爸。”
第113章
林夏薇这幅模样,把电视里那些个恶霸的样子学了个十成十,可爱的紧,谢鸿文心中稍微动,眼神从下往上扫视,在林夏薇丰满的胸脯上停住目光。
林夏薇丝毫未觉,“咋滴,你还想赖账啊?咱们打的赌你忘记了?”
谢鸿文怎么可能不记得,在林夏薇在谈价钱的时候他就想起来了,谢鸿文伸手搂住林夏薇的腰。生完孩子以后,林夏薇的身材还没有恢复,肚子上全是肉,腰身圆了不止一圈。
林夏薇有些嫌弃常常念叨着要减肥,谢鸿文却觉得这样好极了,抱着特别舒服,以前他就觉得林夏薇太瘦了,抱着硌手,现在刚刚好。
林夏薇姿势保不住了,她在谢鸿文怀里挣扎,“干啥呢干啥呢?”
谢鸿文把头埋在林夏薇的颈窝,“别动。”
温热的气息喷在林夏薇的脖子上,林夏薇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谢鸿文掐指一算,还有好几天才满45天,顿时生无可恋。
林夏薇这一次给聂双双做婚纱工序复杂,林夏薇要了1000块钱,聂双双根本没犹豫,直接就应下了。
林夏薇在心里感慨一番土豪无处不在后,对日后的事业也就更加有信心了。
这一声爸爸,谢鸿文没叫出口,林夏薇当初说着也是为了好玩儿的,并不放在心上。
初八上班,林夏薇趁着两个孩子还没起床的时候骑车去镇上。
哪怕过了正月,这天也还是冷得很,林夏薇用围巾围住嘴,帽子也往下拉了拉。
才过完年,镇上的人并没有几个,林夏薇到单位的时候赵科长已经来了,见到林夏薇,赵科长笑道:“一大早的我还在猜测你什么时候来呢,没想到你来的那么早,孩子咋样,还好吗?”赵科长家在另一个县城,今年回去得早,林夏薇孩子的满月酒他没去参加。
林夏薇笑着,“孩子挺好,能吃能喝能睡,科长今年来的挺早啊。”
赵科长倒了杯水,意味深长的说:“这一年之中表现得好不好看的不就是来的早不早,积极不积极么?”说完他顿了顿,“你这是来办停薪留职的?”
林夏薇并不诧异赵科长是怎么知道的,她家的情况赵科长多多少少是知道一些,要是她生的是一个也就罢了,偏偏生的是两个,家里也没个婆婆,在家庭与事业之间她必须得放弃一个。
赵科长给林夏薇在申请书上面签了字,叹了口气,“你一停职,小冯也快了,咱们这单位啊,又要只剩下大老爷们儿咯。”
林夏薇想起第一次见到卢志勇时卢志勇说的那些话,轻笑一声,“咋的,今年元旦晚会咱科室又拿了鼓励奖?”
赵科长慢悠悠的喝了口水,“可不。”两人都笑了。
把表格交到管理处,下楼时遇到徐国胜,徐国胜仗着身高俯视的看了她一眼,哼了一声迈着八字步走了,林夏薇觉得这人怕不是有毛病。
回到办公室,技术员还没来,其他人都到了,一个春节过去,两人一见只觉得格外亲切。
林夏薇的小宿舍在她离开之前要腾出来,她留在里面的东西挺多的,冯春柳去帮一起收拾。
林夏薇家孩子满月的时候冯春柳也去了,却没有多待,给了礼金看了孩子就走了,饭都没留下来吃。
“你奶奶咋样了?”林夏薇家孩子过满月的时候,正逢冯春柳的奶奶住院。
冯春柳愁眉不展,“还在医院躺着呢,医生说再养养。”为着她奶奶,这个春节他们家年都没过好,冯春柳是出嫁女影响虽然不大,但她也没少操劳。
“血压还是不正常吗?”林夏薇问。
冯春柳摇头,“还是高。”
林夏薇拍拍冯春柳的手。
“对了,上次去你家,忘了和你讲了,杜广誉要结婚了,你去吗?”
林夏薇一征,她和杜广誉不熟,对他最大的印象就是被胡青堵在厕所门口的两回了,依稀记得当初他说过他有对象?林夏薇当时还以为这是他用来搪塞胡青的借口呢,没想到是真的。
“他和谁结婚啊?”
“他去下乡那个村子的人,我没见过,我也不打算去,尴尬。”毕竟爱了那么多年,哪怕后来这颗朱砂痣成了蚊子血,要她看着他结婚她还是有点做不到。
“那挺好,说起来,胡青生了吧?”胡青比她早怀孕俩月呢。
“生了,快一个月了,生了个闺女。”胡青生孩子是在镇上生的,从孩子出生到出院,她男人只露过一次面,在医院跑前跑后伺候她的是她娘和娘家兄弟,也不知道胡青后不后悔。
“挺不错,闺女好,压力不大,不像我们,养了俩儿子,以后还得给她娶媳妇儿。”林夏薇觉得压力特别大。
“得了便宜还卖乖。要是胡青知道你这么想得恨死你。”听人说,胡青在产房得知生了女儿的时候,哇哇大哭,可丢脸了呢。
林夏薇不说话了,把宿舍里的东西打包好绑在自行车后座上,冯春柳把林夏薇送到门口,挥别冯春柳后,林夏薇骑着车去百货大楼,家里孩子的奶粉快没了,尿不湿也是。
在百货大楼的一楼买了两罐1000g的奶粉,逛了逛,买了两包安儿乐尿不湿,这个尿不湿牌子虽然不如帮宝适等牌子大,但也算是长盛不衰,林夏薇没想到这个年月也有卖的。
买完了,谢鸿文这个月的津贴也花去了大半,林夏薇心疼坏了,去菜市场逛了逛,她去买了些菜后才回家。
在岔路口遇到一个穿着大花棉围着黄色头巾的女人,见到林夏薇骑车过来就冲到路中间拦车,要不是林夏薇骑车骑得慢,她非得摔跤不可。
她下车站稳忍着气问:“大娘你干嘛?”
拦住她的那个女人根本就不知道她刚才的动作多么危险,“姑娘你知道部队驻地在哪儿不?”
林夏薇心里的警铃瞬间拉响,她不着痕迹的打量着这个女人,“你去部队干啥啊?”
那个女人沉默着,不愿意说,林夏薇懒得多说,跨上自行车就要走,那个女人见了,才急忙道:“我姐夫是军人,我来她家的。”
林夏薇停下动作,这女人看起来得有四十多五十了,她姐夫年纪肯定也不小了,这么大年纪还在部队的职位肯定不低。而在驻地里面,符合这个条件的,也就只有团长和副团长了。
仔细瞅这女人的面相和毛金兰有三分相似,林夏薇精神一振,“顺着这条路直走。”说完她就骑着车走了。
她身后的女人跺了跺脚,见实在没办法了才一步一步的走。
林夏薇回到家卸下东西,夏翠华领着孩子在炕上玩儿,她把这事儿和夏翠华说了,夏翠华劝她不要管,“不管来的人是不是毛家大妹子的妹妹,你都不要去管,更不要去和毛家大妹子去讲,像她们家这种糊涂账,别到时候惹得一身骚。”
林夏薇点头,“本来也没想去说,不过妈你咋知道她家的事儿的?”林夏薇很好奇,她并没有和夏翠华说过毛金兰家的事儿。
夏翠华白了她一眼,“真当你妈傻啊,你们这家属院这么屁大点儿地方,啥事儿是我不知道的?”
林夏薇对夏翠华竖起大拇指,在打听八卦这份上,夏翠华确实很有一手,姜还是老的辣,林夏薇不得不服。
中午,林夏薇出门倒垃圾,远远的就见到毛金兰领着今天早上见到的女人同来,证实她早上的判断没有错。
毛金兰的脸色不好,见到林夏薇勉强的笑了下。林夏薇也没和她寒暄,毛金兰走了后,她身后的那个女人狠狠地瞪了林夏薇一眼,林夏薇简直莫名其妙。
毛金兰家里有人来了的消息传遍了家属院。下午钟艳玲来林夏薇家玩时还提了这事儿一嘴。
“这帮老娘们儿真是闲的慌,人家来个什么人关她们啥事儿,有病似得,你不知道,我来的时候她们居然现在走廊上讨论这事儿,不觉得冷吗?”
夏翠华笑了,“三个女人一台戏,这才哪儿到哪儿?”
毛金兰把人领进家,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她妹子毛金丽四处打量,目光难掩嫉妒。
“姐,你这日子过得可真不错啊。”
毛金兰不答,毛金丽丝毫不在意,把头巾一扯,漏出里面油乎乎的头发,“姐,你可真得谢谢我,要不然你过的日子可就是我这样的了。”
这句话惹怒了毛金兰,她愤怒的看向毛金丽,“我谢谢你?我谢谢你姥姥个锤子。”
毛金丽像是受到了惊吓一样,她拍着胸脯,她的大花棉袄拍出了一些灰尘,毛金兰厌恶的别过头。
要说毛金兰这辈子最恨谁,她妹妹毛金丽当属第一,当年她与她未婚夫感情多好,离她们的婚期也就只有两个月了,她甜甜蜜蜜的等着出嫁,她未婚夫也满心期待的等着她进门。
她这辈子都记得那一日,她未婚夫来家中过最后一次礼,喝醉了便在家中住下,没想到一觉睡醒,妹妹毛金丽却躺在了她未婚夫的怀里。
那是毛金兰第一次感受到什么是绝望。
第114章
毛金兰第二次感受到绝望,是她妹妹提出要嫁给她未婚夫,她父母没反对的时候。
第三次绝望,是她要代替妹妹嫁给陈建邦的时候。
陈建邦当年还不过是一个大头兵,在部队的职位只是一个班长,她妹妹不愿意嫁,她父母舍不得陈家丰厚的彩礼,就提出桃僵李代,多荒唐啊,妹妹睡了姐夫,姐姐要嫁给妹夫。
当时父母以性命相逼,她妥协了,然后这三十多年来都不得开怀,很多时候她都在想,当初要是一死了之或者远走高飞,现在她的日子是不是会过的不一样。
毛金兰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这双手在这么多年的养尊处优下特别嫩滑,反观毛金丽,一双手如同她家切菜的砧板一样,全是一条又一条的划痕,这样看着,对比着,她那一刻千疮百孔的心忽然有了一丝安慰。
多可笑啊,毛金丽千方百计抢去的婚姻到如今都还穷困潦倒,她这个至始至终都是货物一样的人却过得富贵无忧。
“姐,建邦什么时候回来?”毛金丽在做出那件事儿之前,和陈副团长的感情是相当不错的,当时她做那间事情的原因十分简单。
一个是她耐不住寂寞,另外一个是她觉得陈建邦以后没多大出息,反观毛金兰的未婚夫,年纪轻轻的就是学校副校长了,怎么看都前途无量。
毛金兰听到毛金丽对陈建邦的称呼,眼皮颤了一下,“你应该叫姐夫。”她冷冷的提醒她这一事实。
毛金丽腾的从沙发上做起来,指着毛金兰,“呸,什么姐夫,要不是我让给你,你以为你能有现在清闲富贵的日子过吗?”
毛金兰啪的一巴掌打开她的手,“我求你让给我了吗?我求你了吗?”最后一句,毛金兰是吼出来的。
毛金丽被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你吼个啥玩意儿?”
毛金兰嗤笑一声,把手拿在眼前慢慢的看着,“你来我家做啥玩意儿,我家不欢迎你。”毛金兰家有四个兄弟妹姐,她排行第二,毛金丽排行老四。
毛金兰比毛金丽大了七岁,可以说,毛金丽是毛金兰一手带大的,只是她做梦也没想到,就是她一手带大的、满心疼爱的妹妹会在关键时刻给给她致命的一刀,直接就毁了她的后半生。
毛金丽悠悠然的坐下,“这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毛金兰呵呵一笑,她这个妹妹这么多年了还是没变过,哪怕生活过的那么苦,也还是那么天真,四十多岁的人一点都没有脑子,她以为她还年轻吗?她以为现在的陈建邦还是年轻时候的陈建邦吗?她以为陈建邦是戏曲里那种痴情一辈子的窝囊男人么?
毛金丽看着毛金兰身上洗的干干净净的衣服,在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又脏又旧的,她腆着脸对毛金兰道:“姐,你有干净的衣服没,给我换一下啊。
这就是毛金丽,又天真又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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