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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总是被打脸——左耳听禅

时间:2017-12-03 16:20:03  作者:左耳听禅
  秦河在不远处停下,翻身下马,走到马前,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单腿屈膝跪了下去。
  “末将秦河,见过小将军。”
  穆渊牙关紧咬,握着刀的手隐隐发抖。
  他没有受秦河的礼,也没有接他的话,是不远处的何大锤瞪着眼睛扯着脖子喊了一句:“大河!你怎么会在大燕军中?你竟然帮刘承那个狗贼做事?你他娘的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秦河没有理会他,仍旧跪着,佩刀拄地,仿佛穆渊不开口他就不起来。
  穆渊眼中漫上了一层又一层鲜红的血丝,呼吸变的比刚才挥刀杀敌时还要凝重。
  他不是何大锤,直来直去不爱动脑子。
  在秦河出现的瞬间,他心中便已百转千回。
  所以沉默许久后,他只问了一句:“你为什么还活着?”
  故人相见,本该是欢欣雀跃,尤其是他们这种从劫难中逃脱出来的人,更应如此。
  可是他却问:你为什么还活着?
  这个本应该死了的人,本应该和那八万穆家军一起葬身在叶谷关的人,今日却忽然出现在了这里,出现在敌军的阵营中。
  穆渊这一问,何大锤顿时僵在了原地,其余那些和他一样从大燕逃出来的穆家军亦是脊背一阵发凉。
  当年燕帝设伏,谎称西戎派十万大军渡江前来骚扰大燕边境。
  穆老将军怀疑消息有误,认为应该查探之后再做打算,燕帝却以军情紧急为由,命八万穆家军即刻前往。
  之后的事情众所周知,这八万兵马再也没有回来,数万英魂就这么葬送在叶谷关下,无人生还。
  燕帝自导自演了一出边城被夺,穆家军惨败的戏码,以此为由查抄穆家,杀了穆家上下数百口人,对仅剩的两万没有调去叶谷关的穆家军也展开了屠杀。
  等这一切都做得差不多了之后,才又派兵“收复”了失地。
  好在穆老将军在穆家被查抄之前就隐隐察觉出有些不对,叮嘱自己留在这两万穆家军中的一名将领,若是形势有变,即刻让大家化整为零各自逃散,以免殃及池鱼。
  也是因为如此,穆成穆渊两兄弟逃出大燕后才能召集到何大锤他们这最早一批人手,成立了宁安寨,重建穆家军。
  可是秦河与他们却不同,他是当年被派去叶谷关的将领之一,按道理早该死在了那里才对。
  但如今他不仅没死,还出现在了他们面前,站在了敌军的阵营中。
  这意味着什么?
  当年的叶谷关之变,是不是还有其他内情?
  而这内情……却是他们最不愿意看到,甚至根本就没有想过的!                        
 
 
 
 
第163章 必胜
 
  何大锤陡然惊觉, 顺着秦河身后的方向看去,果然又在他身后的五千兵马中看到了一些熟悉的面孔。
  这些人都是当年的穆家军!他们身边那些他不认识的, 或许也是!
  因为穆家军人数众多, 他不可能每一个都认识,但是能跟着秦河一起过来的, 想必应该都是知情人, 或者说都是跟着他一起活下来的人。
  秦河低垂着头,握着佩刀的手缓缓收紧。
  他没有正面回答穆渊的话, 只是哑声说了一句:“小将军,我们跟你们一样, 也是人啊。是人……就总要想办法活下去啊。”
  “你们今日这般绝境还要拼死血战, 不也正是为此吗?”
  这话无异于从侧面印证了穆渊的想法, 穆渊呼吸陡然一滞,眼中几乎涌出血来。
  “活着?用自己同袍的血,用并肩作战的兄弟的命, 换自己活着吗?”
  秦河仍旧没有抬头,声音低沉, 带着几分自我安慰般的固执。
  “当年老将军告诉我们,战场上向来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没有那么多道理可讲。谁的刀更快更狠, 谁就是赢家。”
  “小将军,我们赢了,我们活下来了,这也是没那么多道理可讲的事。”
  穆渊呸了一声, 目光中满是讥讽与怒意。
  “我祖父教你的这些是用在敌人身上的!你却厚颜无耻的把它用在自家兄弟身上!”
  “你不是胜在你的刀更快,你是胜在你的卑劣,胜在你的无耻!胜在你的贪生怕死!”
  “你这样的人,不配为强者!还有你身后那些!你们统统都是没用的孬种!我以穆家军曾有你们这样的将士为耻!”
  以你们为耻!
  以你们为耻!
  这句话深深的刺激了秦河,他握刀的手颤了一下,仰起头来看向他,眼眶有些发红。
  “我们活着也只是想有朝一日能回去看看自己的家人而已,我们也只是有自己放不下的事情而已,这难道是可耻的事情吗?”
  “家人?”
  穆渊冷笑。
  “见了家人你们要怎么说?告诉他们为了活下来,你们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同袍,杀死了自己同生共死的兄弟,这些年像老鼠一样躲在暗处苟且偷生,过着不人不鬼的日子?”
  “你们中多少人家是军户,世代在穆家军从军,整个家族都以自家儿郎能加入穆家军为荣?”
  “直至今日哪怕以为你们已经死了,他们仍旧视你们为家族的英雄!你们要怎么告诉他们,为了苟活于世,你们辜负了他们,你们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兄弟,就为了用他们的命,换你们自己的命?”
  “还有那些被你们亲手所杀的穆家军的家眷们,他们若是知道了,该如何看待你们的家眷,这些你们想过吗?”
  秦河扬起的头又低了下去,嘴唇紧抿,许久没有说话。
  他身后的五千兵马也都沉默着,无人开口。
  曾经被老将军引以为傲的他们,终究是被引以为耻了吗?
  可是当时真的是别无他法了啊,不然他们谁又愿意这样呢?
  大家都只是想活下去啊,只是想活下去这有错吗?
  当年燕帝是铁了心要灭掉穆家军,为此不惜下了血本。
  他们被二十万大军堵在叶谷关求救无门,光是那持续不断的箭雨就灭了近半数人,剩下的也伤的伤残的残,真正能算是战力的不足三万。
  眼看着粮食越来越少,天气越来越冷,再这样下去大家可能就都活不了了。
  这时候刘承派人来告诉秦河,他可以想办法救他们,但是他救不了全部,只能救其中一支兵马。
  毕竟他们还有三万人,而燕帝是想要八万人都死在这里的。
  八万人都死了的话,尸体肯定不会一具一具去数,最后会直接一把火少了了事。
  人数众多,不仔细清点少一万具尸首并不显眼,但是一下子少三万就太扎眼了,故而他只救一支兵马,最多不能超过一万五。
  当时军中统帅已死,这三万人分成了三个万人队,由他和另外两个将领分别统领着。
  后来他和另外两个将领聚到一起,才知道原来刘承对另外两人也说了同样的话。
  最终大家商议说一起最后拼一把,努力冲出去,冲不出去大不了就死在这里。
  秦河应下了,一起喝了壮行的酒,私底下却将自己手下的心腹小将聚起来,做出了相反的决定,还将另外一个将领手下的一名心腹拉拢过来,让他带领他手下的兵马配合他们。
  他不是不想努力,他不是不想跟大家一起往前冲,而是他知道真的冲不出去。
  三万人对二十万,他们穆家军就算再怎么骁勇善战那也是人不是神仙。
  神仙可以无所不能,人却不行。
  他不想死,他还想见见他那个尚未出世的孩子,还想听他喊自己一声爹,所以他最终把刀挥向了自己的同袍,挥向了往日里并肩作战的兄弟。
  任何事物从内部瓦解起来总是最快的,在对方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一切就已经结束了。
  他赢了,他活下来了,但因为这八万穆家军已经“死”了,所以从此以后他没了名字,无法再重见天日。
  当时燕帝还没有驾崩,刘承不能放他们回去,也不能让天下人都知道他们还活着,便将他们安置到了一处偏僻无人的山谷,让他们自己种粮自己建屋,就像当初宁安寨的穆家军一样。
  后来燕帝死了,刘承纵然真的谋朝篡位了,也还是不想在史册上留下污名,故而纵然知道那幼帝并非燕帝亲生,还是扶持了他登基,挟天子以令诸侯。
  如此一来,自然还是不能让人知道他们活着。
  他们从此就成了刘承私下里的一支私兵,专门负责为刘承培养招募来的新兵,这次来围剿穆渊众人,是他们这些年来第一次重新出现在世人面前。
  秦河对那些原本的同袍可以狠下心来直接下手,但是对于穆渊,对于一手教导了他的穆老将军的后人,终究还是做不到如此的。
  如果对面领兵的是别人,换做何大锤或者任何一个其他将领,他都可以狠下心杀过去,但是穆渊不行……
  穆氏一族,只剩这两个兄弟了啊。
  所以这么久了他甚至连个面都不敢露,躲在营中盼着这件事不用照面便能过去。
  可是穆渊终究不是其他人,照刚才那个势头下去,用不了多久他们迟早会在战场上碰面。
  秦河想要避免的事情最终还是无法避免,只得按刘承所说,举起穆家军的军旗,扰乱他们的心智。
  已经“战死”的穆家军旧部陡然出现在眼前,还举起了他们曾经熟悉的旗帜,对于现在的穆家军来说,尤其是对于穆渊来说,一定是个不小的打击。
  刘承的意思是让他直接趁着这短暂的机会一举歼灭穆家军,并没有让他停下来,像现在这样,站在他们面前。
  因为他不知道,在他们心里,其实早就想与现在的穆家军一战了。
  这些年外面的人不知道他们,但是他们却时不时能听到外面的消息,比如……
  穆家军又重现于世了,穆家军现在叫宁安寨了,穆家军的旗帜换了,穆家军如今的兵马原来大部分都是土匪。
  土匪?
  哈……土匪!
  什么时候土匪也可以来当穆家军了?
  那些土匪若是穆家军,那他们又是什么?
  他们隐姓埋名活着如同死了,那些土匪却顶着穆家军的名义成了人人称颂的英雄!
  那他们是什么?他们到底是什么啊?!
  他们一边觉得自己配不上穆家军的称号了,一边却又觉得这群土匪更配不上。
  他们嫉妒,不服,每一次听说这些土匪又赢了谁,心中的不甘便多一分。
  若是让他们去,他们一定可以把仗打得更漂亮。
  若是没有发生当年那件事,如今被人称颂的就该是他们。
  回不去,却又不甘心,这种痛苦伴随着穆家军鹊起的声誉与日俱增。
  秦河深吸一口气,拄着佩刀从地上站了起来。
  “小将军,如今说什么都已经太晚了,今日一战势在必行。”
  “你应该知道,以你现在身边的人马,是注定不可能活着出去的。”
  “但是……我可以放你离开,你自己,离开这里,我可以当做没有看见。”
  穆渊闻言哈哈大笑,笑过后低头看向他。
  “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你别得意的太早了!”
  “小将军,”秦河沉声道,“我身后除了这五千人,还有另外七千人也是原来的穆家军,更不用说还有其余三万多兵马和三万周军。”
  “而你身边呢?据我所知真正的穆家军大部分都被留在楚京保护魏太子妃了,留给你的几乎都是后来招纳来的那些土匪吧?”
  “更何况经过刚刚一战你们死伤至少五千余众,凭剩下的这些人,你以为你真的能活着出去吗?”
  “呸!”穆渊又啐了一声,直接骂了句脏话,“少他娘的狗眼看人低!今日我誓死也要与我的兄弟们在一起!哪怕是死在这里,也死的顶天立地!”
  “可你们呢?不过一群蝼蚁而已!就算胜了,也仍旧是那阴沟里的老鼠,见不得光!”
  秦河虽然想到了他多半会拒绝,但听了这样的话还是面色微沉,退后两步。
  “既然如此,小将军,从现在开始,我们便是敌人了。”
  穆渊嗤笑一声:“你错了,从你效忠刘承,对自家兄弟下手的那天开始,我们就已经是敌人了!”
  话音落,两人同时举起手臂。
  一声令下,原本分开的双方兵马又冲向了彼此,新一轮的厮杀重新展开。
  然而这一次,穆家军直面的不再是那些普通的燕军,而是秦河率领的曾经的穆家军。
  两支穆家军胶着在一起,彼此间难分胜负。
  刚刚还能冲开一丝裂口的燕军阵营这次似乎无论如何也撕不开了,穆渊率领的兵马虽然不至于立刻被击败,但明显应付的比刚刚吃力很多。
  对面这些疯子似乎想在他们身上找回曾经失去的尊严,又或者想通过打败他们来证明自己还是当年的穆家军,把这些年没用的力气全用在了他们身上。
  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有燕军一边厮杀着一边神情狰狞地嘶喊:“我才是穆家军!我才是穆家军!”
  穆渊这边的人则一边还击一边骂回去:“你是个狗屁的穆家军!老子才是!”
  这样的叫骂一传十十传百,厮杀惨烈的战场上一边鲜血四溅,一边就到底谁才是真正的穆家军产生了争执。
  这种争执不仅仅停留于平日里的唇枪舌战,而是落实在了刀刃上。
  杀了你,我便是穆家军!
  要证明自己,就杀了对方!
  疯狂的厮杀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你们算什么穆家军?不过一群土匪集结而成的乌合之众而已!”
  立刻有另一方骂了回去:“呸!老子就算做土匪的时候,也从没对自家兄弟动过手!你们这种连自己兄弟都杀的,算个狗屁穆家军!滚你娘的!”
  原本即便争吵中也不会停下的刀锋忽然顿了一下,那燕军面色一怔,下一刻人首分离。
  不远处何大锤听到了,亦是扯着嗓子对对面跟自己打在一起的人喊道:“你当年杀自家兄弟用的也是这把刀吗?一样的刀可伤不了你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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