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亭亭听得大乐,她知道喂猪向来是王雅梅的活计,现在王雅梅受伤了,才轮到方秀兰,不由得笑道,“这就是方秀兰的报应。”
“这不是报应,这是我们的报复。”刘君酌笑道,“王良生和方秀兰这次真是丢尽了脸了。因为除了村里人,正好有人从魔都来找何叔,又有台胞回来,都碰上了。”
何亭亭一听,笑得更大声了,爱面子的王良生和方秀兰在有身份的外人跟前丢脸,只怕难受死了。
笑够了,这才问,“君酌哥你说有人从魔都来找我爸爸,是什么人啊?”又转向何玄连,“三哥你认识吗?”
“是我们的三伯公,他带了三个人来,一个是他的孙女儿,看人眼睛向天,超讨厌的。”何玄连没好气地说道。
何亭亭惊讶,“是爷爷的兄弟吗?那大伯公岂不是也来我们家了?”
“就是爷爷的兄弟,大伯公的确来了,他们见面了还挺激动的。”何玄连回答完,又道,“亭亭你继续调试香水吧,别去待客了。我先上去……”
刘君酌坐下来,“那我陪着亭亭,你快回去吧。”
何玄连看了一眼刘君酌,脚步却未停,一边走一边说道,“有两个人是想来买我家的客家围,占我家便宜的,刘君酌你真的不去看热闹?”
刘君酌顿时一脸挣扎,但很快看向何亭亭,“亭亭,那你自己待着,我去看看。我也是……”他说到这里脸瞬间红了,没好意思说下去,飞快地跑了。
他想说的是,我也是为了我们的将来。
他听小叔说过何学坑过好多人,一直想跟在何学身边学习学习的,这下是难得的机会,所以忍痛暂时离开何亭亭,去跟何学学东西。
他跑出去的时候握着拳头想,等我学得多了,变得更加能干了,以后就能赚好多钱给亭亭了,亭亭你等着!
何亭亭看着空空的实验室,摇摇头,继续埋头调试香水。
又过了不知多久,林玲玲来喊吃饭,何亭亭才放下手中的实验,让林玲玲背回去吃饭。
“家里来了客人,你等会儿见了客人记得打招呼。”林玲玲说完,开始给何亭亭介绍来了什么客人,该怎么称呼。
何亭亭伏在林玲玲背上认真地记着,表示知道了。
回到客厅门口时,正好看见客人们从客厅出来,准备去饭厅吃饭。
两方人马打了个照面,何亭亭当下就笑吟吟地打招呼喊人,即使面对那个仰着头拿鼻孔看人的骄傲少女,何亭亭也能甜甜地打招呼,“建画姐——”
听了她脆生生的招呼声,一个陌生的高大老爷子笑呵呵地说道,“这就是亭亭吧?可真有礼貌。”
“就是亭亭,她不仅有礼貌,还是个小才女,在报纸上发表过文章的。”大伯公笑眯眯地说道。
这下三伯公何达以及他带来的两个四十来岁的男人,还有骄傲少女何建画都看向了何亭亭,当然,几人目光中的意味都不尽相同。
三伯公何达惊讶道,“还发表过文章啊,这可了不得啊。我记得六弟吧,以前也是个才子。看来,都遗传下来喽。”他说的老六,是指何亭亭的爷爷何逊。
“可不是,六弟能读书,阿学也能读,到小的这一辈,老大、老二都考去了京城大学,老三成绩也好……那个什么基因啊,可真是代代相传的。”大伯公喟叹着说道。
小时候,他母亲让他和何逊交好,一切都听何逊的,即使吃亏也得讨好何逊,他其实也有过不忿的。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明明是长子,却得讨好小自己那么多的六弟,而且一切待遇,却又远远不如那个六弟。
慢慢地,他发现了,其他几个兄弟和六弟争,都会被自己的爷爷和父亲敲打,还会被父亲的大房也就是何逊的母亲修理,而讨好六弟的他,则会被爷爷和父亲表扬,还会得到大房的好东西。这样的甜头,渐渐地让他将不忿收了起来。
再大些,何逊也大了,遇到其他兄弟的挑衅,是何逊自己出手修理的,弄得其他几个兄弟没一个能够冒头。
到了十六七岁,他更加的明事理了,才明白,原来整个何家真正的主人是六弟何逊。何逊是何家的嫡系,比他们这些庶出的金贵了不知道多少倍。
何逊的母亲,是他父亲用大红花轿明媒正娶进门的,走的是正门,带进了大批的嫁妆。他们的婚宴热闹了三天,整个镇上、城里甚至五湖四海都有人前来祝贺。
而他的母亲,以及其他庶出兄弟的母亲,都是一顶小轿从小门抬进去的,没有嫁妆没有吹拉弹唱,更加没有祝贺。
慢慢地,他就认命了,一条路走到黑,决定跟着六弟何逊走。
三伯公何达听了这话,想起那个一直压在自己头上的六弟,心中冷笑,你厉害又如何,如今还不是早早的去了。你儿子是能读书,可不过是个书呆子,我可不会留情。
这么想着,他脸上的笑容越发深了,点头道,“是啊,六弟是个才子,后代也个个是才子才女啊。”
何亭亭听着他这话,总觉得别有用心,便看向何学,却见何学脸上是一贯带着淡笑的表情,似乎没听到什么言下之意。
“何亭亭能在报纸上发表文章,那还挺厉害的。”何建画微微嘟着小嘴扬声赞了一句,又问,“像你这样在报纸上发表一篇文章,能有稿费吗?”该不会是给钱报社,让报社刊登的吧?
她觉得自己是从魔都来的,身份比何亭亭这个乡下人高贵得多了,没想到一见面,就发现何亭亭穿的裙子比自己的好看,行事也更让大人夸赞,心里顿时就不高兴了。
何亭亭明明就是个乡下人,凭什么穿得比她还好看啊,凭什么让大家都赞扬她呀!
何亭亭低头看向那一脸不怀好意的少女何建画,笑眯眯地回答,“有的。”她发现了,这种时候保持笑容,会更让人生气。
“有多少啊?”何建画果然更不快了,马上不知眉眼高低地追问。
何亭亭伏在林玲玲背上,笑容更灿烂了,回道,“没多少的。”她的钱是她的,凭什么告诉何建画有多少啊。
何建画还想追问,却被三伯公何达阻止了,“好了,好了,快吃饭了,别那么多问题了。”
“肯定没多少……”何建画被阻止了,不敢再大声说,只好不屑地低声嘀咕。
第207章 被震撼了
何亭亭将她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便淡淡一笑,没多说话。
抬眸见何学不动声色,刘君酌和何玄连目光里带着不以为然,大伯公、大伯及二叔何觉显然听到了且要说话解释,便连忙道,“大伯公、大伯、二叔,今晚吃饭,你们可得帮我爸爸多喝点酒哟。”
大伯公三人一听,马上就笑了,纷纷道,“包在我身上……”三人都极其爱喝酒,所以能有酒喝,三人都会很高兴,一点也没觉得何亭亭冒犯。
话题很快便转开了,大家说到喝酒上去。
转个弯进了饭厅,何亭亭看见饭厅内摆了四张桌子,上面满满的都是菜,其中两张桌子已经坐满了,还有一张桌子坐着人,最上首的桌子则完全空着。
因为来了三伯公,所以何学便弄成何家人的大聚餐,把所有何家人都叫来了,所以此时满堂都是人。
“快来吃饭……”何奶奶站在上首的桌子旁,冲何学一行人招手。
“这边请……”何学请大伯公、三伯公这些长辈上最上首的桌子。
大家按照辈分落座,何亭亭被林玲玲带到第二桌,和何玄连、刘君酌一桌,主桌是何奶奶、何学和林玲玲招呼长辈以及前来的两个客人。
吃完了饭,林玲玲开车送何玄连回鹏城中学。
何亭亭脚伤未好,便坐在刘君酌端出来的凳子上看前来的堂姐堂哥还有堂弟堂妹玩耍。
小孩子们玩一会儿就闹起来,三岁的十三哇哇哭,一边哭一边告状,“我要回去告诉我阿叔阿婶,你们欺负我。”
“谁欺负你了,明明是你自己跑不快被抓了赖皮……最讨厌你了,就会跟阿叔阿婶告状!”大了他一岁的十二没好气地说道。
十三见自己哥哥不帮自己反来教训,嘴一扁,就要大声哭号。
何亭亭看到这里,不得不出声,“好了,十二,你是哥哥,你得让着十三。十三,你到亭亭姐这里来,亭亭姐给你糖吃。”
十二、十三这兄弟俩是何四叔的儿子,出生的时候算了命,听算命的说会克父母,所以不能直接叫爸妈,而要偏着叫。大伯公和何四叔他们一商量,就教孩子喊父母为阿叔阿婶。
这兄弟俩哭功了得,一旦开哭,起码得哭一个小时以上,所以何亭亭见了十三要哭,马上就哄人。
十三听了,抹着眼泪走到何亭亭身边,等拿到何亭亭给的糖,马上破涕为笑。
旁边站着不肯加入玩耍或者说话的何建画见了,扭开脸,压低声音鄙夷地啐道,“一群乡下人,小赤佬,十三点。”
她虽然听不懂大家说什么,但是看小孩子又哭又笑似乎要打架,还得何亭亭拿糖出来哄,就知道准时小孩子胡闹了。
何亭亭和喝多了灵泉的刘君酌都听到了这话,同时瞥了何建画一眼,没理会她。
都不知道她高傲个什么劲,一副瞧不起这个看不起哪个的臭样子。
刘君酌收回目光,见何亭亭小脸不像往时带笑,以为她是为何建画生气了,便压低声音说道,“亭亭,你别理会她,她才是乡下人装大尾巴狼呢。我跟你说,她就是装,魔都本地人都没有她傲。”
“嗯,我不理她。”何亭亭点点头说道。
她一点都不生气,说起来,有时会觉得这个堂姐太小家子气,甚至像笑话一样。
大家都是人,这个堂姐一副自己高人一等的样子实在太可笑了。
又待了一阵,何亭亭见何奶奶、二奶奶和沈湘芸去布置客房,便也拄着拐杖跟着去。可是到了却被何奶奶勒令坐着,便只好坐着看何奶奶、二奶奶带着沈湘芸忙活。
何家房子多,刘君酌住的这一排六栋小楼只住了四栋,剩下的两栋被装修做了客房,一栋上四间下四间的设计,共有八个房间,分别有单独的阳台,甚是典雅。
现在要布置,不过是铺床并且放上被子,再添加盆栽及水壶杯子而已,何奶奶三人动手,很快就收拾出挨着刘从言的那栋小楼一楼的四个房间来。
收拾好了,何奶奶要去叫人过来认地方并入住,可是她还没起身,就被二奶奶支使沈湘芸去了。
沈湘芸答应得很爽快,有时她和林玲玲出差,何觉在城里上班,家里只有二奶奶和两个儿子时,何奶奶会把三人接过来住到客家围屋的。挨着何玄白的房间,就有一栋小楼常年是给她两个儿子住的,她记住了这个情。
没一会儿何建画和三伯公还有两个客人就来了,四人看到是单独的卧室都十分满意,很快就选好了房子。三伯公和何建画选了靠近何亭亭那个方向的两个房子,两个客人则选了靠近厨房这边的。
放下稍作收拾,三伯公很快被何学带去洗澡了。
何亭亭见没什么事了,便跟着跟着何奶奶回客厅看电视。
过了没多久,洗完澡的何建画走进来,坐在她身旁,攀谈道,“亭亭,你住在哪里啊?”
“我住在后面,第三排右边第一间。”何亭亭回道,见何建画竟不见了原先的高傲,有点好奇。
难道洗了个澡,能把这个堂姐的高傲劲儿给洗掉了?
“就是我那排房子后面那一排对吧?”何建画想了想,笑着问道。
何亭亭点点头,“嗯,就是那里。”人家对她好言好语,她一般也会好言好语的。
“你脚不方便,等会儿洗完澡,我扶你回去吧。”何建画态度热络地说道。
何亭亭听了这话心中大奇,但不好直接问,便摇着头拒绝,“那不用啦,你是客人,怎么能劳烦你呢。我妈很快会回来的,到时她会帮我的。”
“我们是堂姐妹,不用这么客气啦。”何建画笑着说道,“我还想跟你打好关系,让你教我说这里的话呢。”
何亭亭听她这话,似乎有逗留一段时间的样子,不由得惊讶地问道,“你不用上学吗?”
“要啊,不过这次请了一个星期的假,能呆好多天。”何建画回道。
其实来到鹏城,坐车来这个村子的时候,她见了村子的房子,知道要住一个星期,心中是十分抵触和反感的。
可是刚才去看了自己做客住的房子,见是单独的卧室,有一张大床,一个梳妆台,还有一个小衣柜,她兴奋地跳了起来,一点也不反感这里了。
她可以单独一个房间了!可以有自己的衣柜自己的梳妆台了!
而且,房间外还有个阳台,阳台上种有好些花呢!
这是她梦寐以求的房间,她只在班上有钱的几个同学那里见过这样子的房间,所以她见了这房间,马上欣喜若狂,恨不得多住一些日子。
何建画有她爷爷何达务实的基因,所以在看到何家优于自己家很多的环境之后,就抛弃了身为魔都人的傲气,决定和何亭亭打好关系。
她甚至想好了,等到寒假和暑假,她可以来何家住一段日子,回去就跟同学说出门旅游了。
何亭亭听了,便笑笑,再不说话。
又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林玲玲才回来。
此时已经有些晚了,何亭亭跟林玲玲去洗完澡,就让林玲玲送自己回单独的小楼去了。
何建画决定要和何亭亭打好关系之后,一口一个亭亭喊得亲密,见林玲玲送何亭亭回去,便马上跟着去了。
她想看看,她这个堂妹的房间又是怎样的。
等到了何亭亭的小楼,见一整栋楼都是何亭亭的,一楼有藤椅,有各种摆件,说不出的富贵,何建画被震撼了。
上了二楼,见竟然设有单独的书房,她更加吃惊。进了何亭亭的卧室,看到奢华的拔步床,看到巨大的衣橱,巨大的梳妆台,她被震得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谁说南方的鹏城是个穷地方,这里的人都很穷的?
她这个堂妹家明明就很有钱,她家有小车,她自己还能单独住一栋小楼!
林玲玲放何亭亭下来,看到何建画在发呆,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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