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君酌拔着柴火,保持柴火烧得旺,其余时间就用来望着何亭亭的睡容出神。
即使无数次让自己不要再被她诱惑,不要再傻傻地向她靠近,可是事到临头,到底抗拒不了诱惑,情不自禁地靠过去。
少女的面容在火光之中有种惊心动魄的美,只是眉头微微蹙着,似乎有什么让她难过了。
刘君酌看着看着,忍不住将手伸出去,去抚平她蹙起来的黛眉。
可是即将触及的那一刻,他的手顿住了,犹豫再三,还是颓然放下。
她那样好,他觉得碰了她,都是亵渎。
这么想着,他痴痴地盯着少女的睡颜看,心中爱意翻涌,怎么也压抑不住。
他想,他可以这样看着她看一辈子,永远不会厌烦不会腻味。
只是不知道,将来等她长大了,陪伴在她身边的,还会不会是他。
如果是过去,刘君酌可以很自信地说必定是他,也只会是他。可是经过这些时候的冷战,他不敢肯定了。
海风呼啸,海浪哗啦啦作响,刘君酌低头盯着少女的睡颜,终究忍不住,低声喃喃地道,“亭亭,亭亭……我、我偷偷喜欢你,偷偷爱着你,你、你……”你会爱我吗?
他想,遇见何亭亭,他这一辈子再也不会喜欢上别人了。
她就是他的沧海,她就是他不顾一切却又忍不住自卑的追逐。
夜越发深了,只有呼啸的海风以及不知疲倦的海浪,还有刘君酌痴迷的眉眼。
次日何亭亭睁开眼睛,发现天还没亮,只有渐渐烧尽了的火光。
她揉着脖子想坐起来,才发现自己是枕在刘君酌腿上的,而且身上也盖着刘君酌的外套。
脸瞬间红了,心跳也逐渐加快,何亭亭忙坐起来,将外套盖在刘君酌身上,又脱下一件毛衣,盖住刘君酌的大腿,然后才去打量四周。
柴火快要熄灭了,昨晚堆得高高的干柴全都没有了,显然是烧完的。
何亭亭这么想着,忍不住看向刘君酌。
铁定是他烧了一夜柴火的,或许刚刚才睡下。
何亭亭放松了脚步,看向四周的其他人,发现大家还在睡,便去帮忙盖好毯子和衣服,又回到刘君酌身边坐下。
又过了一会儿,林惜微最先醒过来。
她揉揉眼睛惊讶地看向何亭亭,“你看刘君酌做什么?”
何亭亭忙回过神来,将目光移开,烧红了耳朵,急得扯谎,“我看他刚才好像不大舒服的样子……”
“没事吧?”林惜微不疑有他,忙问道。
何亭亭摇摇头,“现在好像没事了。”说完背对刘君酌,再也不敢看他了。
林惜微从怀中掏出手表看了看,然后看向海面方向,“快日出了,我们去看日出吧。”
何亭亭点点头,却磨蹭着不愿意站起来。
她想喊醒刘君酌一起去看日出,可是又知道他昨晚必定没怎么睡,此时肯定累狠了,喊醒了太过残忍。
“快点啊……”林惜微见何亭亭不动,忙低声催促。
何亭亭只得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就冲林惜微点点头。
她想,刘君酌那么累了,她还是不要吵醒他了。
正在这时,不远处走来两人,压低声音叫,“林惜微,林惜微——”
何亭亭和林惜微抬头看去,见是班上两个女生,都穿得厚厚的,甚至带了帽子。
“找我干什么?”林惜微压低声音问道。
“我们想借你的面油涂涂……”一个女生轻声回道。
林惜微有些为难,她低头看了看手表,发现时间还来得及,便道,“我回去找出来给你们吧。”虽然相信这两个同学不会偷拿东西,但是林惜微并不喜欢别人翻自己的包。
两个女生忙点点头,飞快地领着林惜微走了。
何亭亭看到人走了,便耸耸肩,看了一眼海边方向,寻思着回到刘君酌身边坐下。
这时刘君酌忽然站了起来,轻声问,“你想去看日出?”
何亭亭冷不防他会跟自己说话,愣了一下才支吾道,“没、没有……”
外婆家就在海边,她看过很多次海上日出,和刘君酌一起看,也看过无数次了,所以对海上日出并不期待。
刘君酌却仿佛没有听到这话,说道,“我陪你去。”
他说着将身上的衣服收起来,待看到何亭亭的毛衣,愣了愣,觉得满心都是幸福。
她是关心自己的,醒过来把毛衣盖在自己身上了!
这么想着,刘君酌激动地站起来,走到何亭亭身边,将毛衣递过去,“快穿上毛衣。”
说完了,自己也将外套穿上。
何亭亭依言穿上毛衣,然后站在旁边等。
“走吧,我们找个好地方。”刘君酌拿了相机,竭力控制住心中的激动,温柔地说道。
何亭亭点点头,跟在刘君酌身后走。
虽然看过无数次日出,但是听到刘君酌提议一起去看,她还是变得期待起来。
刘君酌走出几步,见何亭亭走在自己后面,忙放慢脚步等人跟上来,和何亭亭并排着走向海边。
海上红日升起异常的壮观,饶是何亭亭看惯了,此时再看还是满心激动和震撼。
刘君酌和何亭亭并排看着红日从海洋上跃起,便推后面帮何亭亭拍了个背影,接着调了定时拍摄,自己走到何亭亭身边,和她拍了合照。
天亮起来之后,阳光照射着大地,海边变得温暖起来。
何亭亭和班上的同学在碧海蓝天中玩乐,过了特别愉快的一天。
经过这一天,她和刘君酌的关系虽然还没完全解冻,但是也没有了过去那种晦涩感。
到了周六下午,全班同学坐着班车打道回府,回到学校之后分开,各回各的家。
何亭亭回家放好了东西,犹豫片刻,没好意思去叫刘君酌,便自己拿了海鲜出门,去送给大伯一家,林蓉一家以及舅公一家。
前两家倒还好,什么事也没发生。到舅公家送了海鲜也没事,但是出门之后,何亭亭就被三表姐拦住了。
“看什么?”何亭亭看向三表姐。
三表姐笑眯眯地说道,“你跟我来,我告诉你个秘密。”
“什么秘密?你现在说吧,不然我就回去了。”何亭亭觉得三表姐不是好人,并不想和她有什么交情。
三表姐脸一沉,“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是不是看不起人?我是你表姐,喊你去说件事你就推三阻四,这是哪家的规矩?”
她来到鹏城之后,十分不忿自己只能住老房子,而何亭亭的卧室却是两层的小楼,里面衣服、首饰应有尽有,还有一架她看都没看过的钢琴——这些东西让她觉得老天爷太不公平了,也将何亭亭恨到心里去。
此时她本来就打算算计何亭亭的,不想何亭亭不上当,她心中就更添了一层怒意和怨恨,说出口的话就变得十分难听了。
何亭亭听她说到规矩,忍不住笑起来,上下打量了三表姐一番,想知道她的规矩又在哪里。
虽然何亭亭没有说话,但是这么一打量,让三表姐觉得比说话骂她还难受,当下不再犹豫,恶向胆边生,扑上来捂住何亭亭的嘴巴,低声急道,“王杰,你不是喜欢她吗?我送给你了……”
何亭亭被捂住了嘴顿时大怒,马上用力挣扎起来,双脚也用力跺向三表姐的脚。
三表姐怎么也想不到何亭亭力气竟然不小,差点就被挣脱了,但是她知道很快有人支援,便咬着牙死命抱住何亭亭。
何亭亭知道有危险,挣扎得更用力了,更是想放声喊人,但是嘴巴被紧紧地捂住甚至发疼,半句话都喊不出来。
正在这时,一个身材矮小、满脸猥琐的男人带着淫笑,飞快地跑了过来。
第264章 打得不能自理了
何亭亭见了这猥琐男人大惊,猛力之下挣脱了三表姐,对着猥琐男人喝道,“你干什么?滚——”
她长得一派阳光明媚,但是板起脸呼喝时,又有几分让人不敢逼视的威仪感,让得猥琐男人愣了一下,竟不敢上前来。
三表姐见了大急,忙叫道,“王杰你干什么,赶紧过来啊!”
王杰听了三表姐这一声大喝,又见何亭亭俏生生的,满脸怒火更动人,不由得色心又起,可是到底不忍心用强,便走上前去结结巴巴地问,“你、你跟我谈对象,我、我帮你打你这个表姐一顿怎么样?”
“滚,谁跟你谈对象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何亭亭不畏强权,板起俏脸喝道。
她每天照镜都能产生自信,自然知道自己长得好看。除此之外,她平时出门去,听到很多人赞自己好看,更是发现有很多人喜欢盯着自己看,种种迹象让她深刻明白,自己长得是很好看的。
长得如此好看的自己,竟然有眼前这个猥琐男人觊觎,实在让人生气。
三表姐也是勃然大怒,箍着何亭亭的手狠命掐何亭亭,然后冲王杰喝骂,“你这臭不要脸的,你原先是怎么跟我说的?如果不是你,我会这样对她?”
“你……”猥琐男人懒得理会三表姐,他听了何亭亭这毫不留情的话,顿时也生气了,上前来伸出罪恶的大手摸向何亭亭的俏脸,“你不跟我谈,我偏要摸你,等我摸了你,我看谁还喜欢你!”
“你滚开——”何亭亭尖叫,然后骂三表姐,“你是我表姐,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三表姐怕引来人,忙重新捂住何亭亭的嘴巴,拖着何亭亭往角落里躲,堪堪躲开王杰的手。
等躲到平时极少人走的猪栏小路时,三表姐才松了口气,冷笑着对何亭亭道,
“你还好意思喊我三表姐?你家里那么有钱,却不愿意分一点给我家。这也就罢了,你自己房间里什么都有,却从来不肯分一点给我,你有当过我是你表姐吗?”
她越说越生气,越说越不忿,继续愤恨道,“你口袋里,随时装着几十块,可我连五毛钱都没有!你有想过分几块钱给我用吗?你那么多裙子,有想过我穿旧衣服的痛苦吗?你的鞋子摆了三个鞋柜,有想过我一年到头只有两双鞋子的痛苦吗?”
她滔滔不绝地说着,将自己心中的嫉妒和愤恨一一说出来。
旁边王杰早等不及了,不住地伸手想摸何亭亭的脸蛋,但是由于三表姐说得兴奋,不住地挡开他,是故他压根摸不着。
何亭亭听到三表姐的话,却惊呆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厚颜无耻之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么叫“不愿意分一点给我”?难道她有,别人没有,她就该给别人分吗?
她的钱可都是她辛苦赚来的,每天忙得团团转,别人出去玩的时候,她在实验室忙碌调试香水,或者埋头种植兰草,可以说,每一毛钱都浸泡着汗水!这么辛苦挣来的钱,她凭什么拿出来分啊!
至于说有没有想过三表姐有没有新衣服穿,有没有新鞋子穿,她何亭亭为什么要想啊?
这应该是三表姐自己想,或者三表姐的父母想,和她何亭亭有什么关系?论年纪,她何亭亭比三表姐还小!论关系,只是表姐妹,她凭什么要关心三表姐穿什么啊!
三表姐发泄了一通,见何亭亭不说话,不由得更恨,“怎么,理亏了吧?说不出话了吧?”说完不再理会何亭亭,扭身看向王杰,“你搞大她的肚子,她就是想不跟你谈对象都得跟你谈!”
何亭亭大怒,恨不得抽三表姐几巴掌,再毒打她一顿。可是她再三挣扎,却始终挣脱不开。
王杰听了三表姐的话,看着何亭亭愤怒之下如同怒放的玫瑰一般明丽的俏脸,忍不住心动起来。
这样美丽的少女,如果不用非常手段,他这辈子和她都不会有交集。
何亭亭见王杰用色迷迷的目光看着自己,心中大怒,便用愤怒的大眼睛逼视王杰。
王杰被何亭亭用这样的目光看着,心中自卑感涌上来,竟后退了一步。
他是外地来的混混,从小过的是穷苦日子,见了何亭亭这个明珠一般的少女,早就自惭形秽了。只是少女太美丽,他自见了时刻想着她,无论如何都无法忘记,才色心上涌和三表姐一拍即合的。
可是此时被少女凌厉的美眸盯着,他心中的自卑再度上涌。
三表姐见王杰竟被何亭亭看一眼便后退了一步,顿时大怒,骂道,“连个十五岁的女孩子都搞不定,你还是不是男人了?你不是喜欢她吗?不是对她朝思暮想吗?怎么不上?等她有了你的孩子,她就永远属于你了。”
王杰听到何亭亭有可能永远属于自己,便一咬牙,冲了上去,双手向着何亭亭胸前袭来。
“呜呜……”何亭亭死命挣扎,一边挣扎一边想说什么,可是小嘴被三表姐捂住,她根本挣脱不了。
王杰见何亭亭挣扎起来,心中更坚定了要拥有这个少女的决心,双手直直摸向何亭亭的胸前。
“你找死——”就在这时,一到暴怒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道人影扑了过来,挥拳砸向王杰。
王杰猝不及防,被狠狠地打中了脸,顿时痛呼出声,一手捂住脸一手握成拳准备回击,可是拳头才刚握好,就觉得心口一阵剧痛,然后整个人飞了出去。
“你不要过来——”三表姐大惊失色,捂着何亭亭小嘴的手忍不住松开了。
何亭亭却惊喜地叫道,“君酌哥——”
“别怕——”刘君酌只来得及说这两个字,人就冲到何亭亭和三表姐跟前,一把拧开三表姐的手,然后抬脚将人踹了出去。
“啊……”三表姐惨叫一声,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半晌起不了身。
何亭亭得了人身自由,忙伸手揉了揉被三表姐紧紧捂住的小嘴,可是才揉了两下,手就被一双温暖的大手握住了,耳旁也传来刘君酌关切的声音,
“怎么样?哪里疼?别怕别怕……”
何亭亭感受到双手被握住,暖暖的,才彻底放下心来,委屈得眼泪直掉,“三表姐捂住我的嘴,还掐了我身上很多下,她还让那个猥琐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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