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对香江苔湾演员迷信的大陆观众,在这次事件中才终于发现,原来香江明星光鲜亮丽的背后,竟然是如此不堪的,他们一边唾弃着,一边慢慢将目光放回了大陆演员身上。
*****事件热闹了很长一段时间,最终还是慢慢淡去了。
何亭亭领着公司的高层,在香江娱乐圈衰败之时,拼命抢地盘、抢资源。
只可惜,由于很多公司高层的工作人员都是香江人和苔湾人,广告资源还是被他们弄给了自己人,大陆的新生代如果不是实在非常出类拔萃,根本拿不到好广告。
而苔湾和香江的艺人,随便就能拿下大陆顶级小生才能拿到的广告资源。
何亭亭很可惜,可是也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只能继续努力,继续等待。
5月12日,四川省内发生了8.0级大地震,全国人民在震惊和通心之余,众志成城、万众一心地捐赠和出力。
之后是奥运会,民族凝聚力进一步加强。
过去很多被六七十年代的人洗脑的年轻一代,越来越多的将目光落在自己的祖国上,他们越来越深刻地感觉到,无论外面的世界如何美好,始终不及自己的祖国。
他们开始希望,自己的祖国越来越强大,并为之而努力。
何亭亭教育归归、来来和女儿时,并没有过多地渲染过去的艰苦,也没有完全不提,她希望,自己三个孩子能够正视国家曾经的弱小,又能满怀自豪地为自己的祖国骄傲,并且充满自信地面对世界。
有两代人曾经软下去的膝盖和脊梁,只能属于曾经。生在好时代的孩子,应该更乐观、更自信,应该昂首挺胸,迈步向前。
15年,沈家村迎来了两位故人,一个是受到欢迎的沈云飞,一个是曾经抛妻弃子在香江重新结婚生子的沈六。
沈云飞打小在这里长大,他中途只是离开国内去美国就业而已,所以回来了,受到了大家的欢迎。
抛妻弃子的沈六就没那么好运了,他从香江回来,连家门都不能进。
虽然他的一些兄弟都出来游说,但是沈家富和沈家强都不肯让他进门,扬言说自己的父亲早就死了。
沈六却留下来撒泼,说自己没死,是沈家富和沈家强的父亲,他们要赡养他!
何亭亭知道这闹剧,好奇地找人查了一下,才知道沈六在香江的妻儿出车祸死掉了,他害怕没人送终才回来的。
将消息让人悄悄传给沈家富和沈家强,何亭亭就不管了。
不过她很快发现,沈六在沈家富和沈家强家的柴房住了下来,每天到了饭点就抢着吃饭,倒是把日子混了下去。
16年,沈十二带着老婆孩子回来,看着焕然一新的鹏城,有些惆怅,有些后悔。
他说,忽然很想回故乡居住,可惜故乡已经没有了属于他的土地和房屋。
要说买吧,鹏城的房子动辄几万一平,工薪阶层的沈十二买不起。
沈十二找到何亭亭,“还是你聪明,当年怎么也不肯去香江。”香江现在的收入还是比内地高,可那终究不是自己的故乡,住着总觉得有隔阂。
“我那时就跟你说过,我们这里一定会变成国际化大都市的!”何亭亭笑着说道。
沈十二听了这话,陷入回忆。
可是,他已经忘记了何亭亭曾经说过什么话了。
那年他带着何亭亭坐在车上沿着公路直奔鹏城湾,满眼都是漫天的荒草和荒山,满脑子都是离开,说过什么,都不记得了。反而是那首凄凉的歌谣,他这些年总还记着。
过了一会儿,沈十二忽然说道,“那天我见到沈红颜了,她的脸完全变了,看不出原先的模样。她过得很落魄,以捡垃圾为生,住在劏房里,时不时控告同住的几个老男人猥亵她。”
何亭亭叹息,“那她真是不走运。”
这些年来,大陆的娱乐圈就是一个香饽饽,所有的香江人和苔湾人都涌进来拍戏赚钱,他们没有了过去的光环,也没有了过去的自信,他们只是来打一份工。
沈红颜早在10年之后就拼命想冲进大陆,可是她已经年老色衰,被金主抛弃了,根本冲不过何亭亭和刘君酌联手布下的防护。
没奈何,她只能辗转回到苔湾,想找杨友东。可惜杨友东已经不在香江,而是去了东南亚,过着贫苦的生活。
沈红颜没有工作,没有样貌,只能靠洗碗赚钱。
孑然一身的她,在整容后遗症发作之后,连洗碗的工作也失去了,不得不去捡垃圾维生。
何亭亭关注到这里,就再也没有理会了。
没想到,沈红颜最终是这样的落魄。
沈十二干笑道,“我和她好歹有些亲戚关系,所以给了她一些钱就算了。”他的工资不高,养活妻儿比较辛苦,并没有精力再帮助别人。
何亭亭没说话,沈十二干什么她都无所谓。
见何亭亭不说话,沈十二起身离开。
他走出不远,唱起那首曾经的歌谣,“宝安只有三件宝,苍蝇、蚊子、沙井蚝。十屋九空逃香江,家里只剩老和小,老和小……”
唱着唱着,他的声音忽然哽咽起来,然后,再也唱不下去了。
何亭亭听着这不再苍凉的歌声,回想起自己在79年醒过来时看到的荒芜的沈家村。
一年又过去,踏入了2017年。
鹏城已经成了一个国际化大都市,从零开始向高科技转型,并且成功转型。
这些年,刘君酌和何玄连参与投资的通讯公司赚了个盘满钵满。
何亭亭自认为自己也很厉害,她投资的北极大熊已经长成了一个庞然大物,曾经一度问鼎国内首富!
这么个赚钱的公司,何亭亭守着拿分红,就能数钱数到手抽筋。
也就是这一年,刘君雅终于和丁洋离婚了,她遍体鳞伤地带着女儿回到帝都重新开始生活。
何亭亭回帝都时见过她,略显沧桑的面容,却比年轻时更顺眼,因为她的脸除了沧桑,还带上了生活赋予她的智慧和大彻大悟。
看着这样的刘君雅,何亭亭相信,假以时日,有个好娘家的刘君雅,会重新站起来,焕发出属于自己的光彩的。
故事的结尾,艳阳高照的南方,刘君酌开车,沿着鹏城大道一路向东。
何亭亭坐在副驾驶座上,三个孩子则坐在后面,一家人打算到大鹏海边度假。
车子到深南中路时,开始慢下来。
刘君酌笑道,“当年如果这一段也修八车道,今天绝对不会堵。”
“没准修了八车道,还是堵呢?有钱人越来越多,车子也越来越多了。”来来说道。
刘君酌笑着附和二儿子,“这倒也是。”
这时前面的车子前进了,刘君酌也跟着慢慢前进。
何亭亭看着道路两边来往的人群,想起三十多年前的这里。
看着看着,她擦了擦眼睛,见路边绿化芒下,有几个摆着水果摊子卖水果的人,其中两个是老熟人。
一个是沈国庆,一个是付娅,两人说着话,忽然爬上自己的摊子,伸手去摘绿化芒上吊着的芒果。
两人身手都不太灵敏了,站在摊子上摇摇晃晃的,最终还是分别摘下了两个芒果,放在水果摊子上卖。
沈国庆已经老了,他满面丘壑,付娅却不过和她一般年纪,却像老了一辈。
何亭亭忽然明白,祖国在腾飞时,馈赠给了勤劳和有拼劲的人大量的财富,也拿走了懒惰的人的机遇。
她扭头看向开车的刘君酌,“君酌哥,当年你年纪那么小就敢出去拼,可真聪明。”
“那可不是。”刘君酌喜滋滋的,正好停下车子,便伸手去握住了何亭亭的手。
第517章 番外 前世
刘君酌行事向来是我行我素的,他不会因为别人的眼光而收敛,也不会因为别人的喜乐而有什么心理负担。
可是这次去医院,他却罕见地觉得脚步沉重,有些走不动。
他身后跟着两个保镖见他脚步放缓了,也跟着慢慢行走。
发小林元年跟在他身后,一边走一边打量来来往往的小护士,口中取笑说,“君酌啊,小美女们的眼睛几乎黏在你身上了,你就不能怜惜一下?”
刘君酌没有说话,他抬眼看向四周,见建筑虽有些旧了的痕迹,但整齐干净,四周草木生机盎然,鲜花在绚烂地绽放——这个城市,不愧被很多人称为花园城市的好地方,绿化真的很好。
“从荒凉小渔村到繁华大都市,鹏城可真了不得啊!”林元年见他站着打量四周,也跟着看向四周,口中说,“你刚来这里的时候,这里很荒凉吧?时代在发展,一切都越来越好了。”
他说到最后,忍不住有些感慨。
刘君酌点点头,他刚来这里的时候,差点被南方的炎热和潮湿给吓回京城,但坚持下来,就有幸见证了这座城市从无到有,从荒芜到繁华。
其实这个时代,基本都是从零落走向繁华的。但也有一些不幸,是慢慢从繁华走向零落的。
他即将要去见的人,就是身在这样的家族。
林元年见他不动,便催促,“走吧,在想什么呢。何老先生临去时最放心不下女儿,我们还是早点去见她为上,也免了她牵挂——”
他说到这里戛然而止,摸摸鼻子,“哎,我忘了,他女儿是个植物人,应该是不会牵挂的。你说那么有能力的人,怎么这么傻,为了个女儿拖垮一大家子呢?”
刘君酌扭头看向他,“如果不是因为何老先生有情有义,你会跟着过来?”
“说起来也是。”林元年再度摸摸鼻子,“不过,为了女儿弄得家散了,真的很不值得。要是我,狠心舍弃了这个女儿,壮大家族,去帮女儿报仇。”
刘君酌看向湛蓝的天空,“或许最初什么也不想,只希望女儿能睁开眼睛醒过来。”只是没有想到,女儿一直不醒,无知无觉地活了那么多年。
“何家人似乎都没有怨言,想来是很疼爱里头躺着的那位何小姐的,奈何……”林元年叹了口气。
他和刘君酌在请何老先生之前,是查过何家的,这几天又从同去的一些人口中知道何家的事,就一直很想叹气。
刘君酌没有再说话,他抿了抿薄唇,抬脚往医院里走。
他生得异常高大,走在人群里很亮眼,再加上长相英俊,多年养尊处优、发号施令以至于有了和普通人不一样的气势,所以一路走来,吸引了一大批爱慕的目光,更有些脸红心跳的小护士傻乎乎地跟着来。
林元年走在他身后,见了娇俏的小护士有些走不动路,就勾了两个说话。
哪知两个小护士都是跟他打听刘君酌的,对他并无什么兴趣。
林元年心中吃味,却还是风度翩翩,
“你们倒是好眼光,他富甲天下,还未结婚生子,多的是富家大小姐青睐,可惜啊,他是一个都看不上。你们如果有能耐,不妨去试一试,若成功了,下半辈子荣华富贵少不了。不过,他是个大酷哥,不爱说话,不勾三搭四,你们可要有心理准备!”
“我们喜欢他是因为他长得帅,还有一双大长腿,是行走的荷尔蒙,和有钱可没有关系。”一个小护士说。
这样说话就无趣了,林元年顿时没了兴趣,打了个哈欠抬脚跟上刘君酌。
小护士愕然,不知道自己实话实说哪儿得罪他了,和另一个护士相视一眼,跟了过去。
实在是那位长得太帅,腿太长,魅力非凡。
就是和她们无缘,跟上去多看几眼也是件幸福的事。
刘君酌在去病房之前,先找了李真真,告知何老先生何学已经去世的消息。
李真真听到消息怆然泪下,不住地摇头,“不会的,不会的……何叔怎么会……他前几天还是好好的,我托医生查过他的身体,他很健康……何叔去了,亭亭怎么办?亭亭怎么办?呜呜……”
她捂着嘴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刘君酌见她和自己同龄,却哭得那样悲伤那样不顾风度,话语里除了难以置信何学的死讯,还很担心何学的女儿何亭亭,心中不由得一叹。
何亭亭没能见证这个渔村从荒芜走向繁华固然不幸,但她有很爱她的家人,有一直记挂担心她的好朋友,何尝不是一件幸事?
他忍不住好奇,让那么多人真心疼爱着的女孩子,到底是怎么个长相,怎么样的性格?
或许,她是鹏城荒芜岁月里笑得一脸灿烂的美丽小姑娘,有一双笑起来如同月牙儿一般的眼睛,里头盛满了星光和阳光,让所有人回忆起来就忍不住心里暖暖的,然后加倍地爱她。
林元年站在办公室外,听着里头的哭声,抹了把脸,决定不进去了。
他是真不喜欢看到别人悲伤。
站了一阵,听到里头的哭声渐歇,他寻思着,或许可以进去了。
这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那脚步声很是犹豫不定,走走停停,快快慢慢,仿佛充满了为难。
难道又是来勾搭刘君酌的妹子?
林元年转过身。
来人是一个五十来岁的憔悴女人,满面怯懦,头发已经花白了,手上提了一袋子水果,见他回头,她似乎被吓着了,脚步骤停,惊疑不定地打量着他。
“你找谁?”林元年问这个看起来胆子很小的女人。
“我、我、我找李真真。”女人结结巴巴地说。
林元年扭头看向紧闭的办公室门,“她啊……”
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红着眼睛的李真真出现在门口。
林元年看向她身后,见刘君酌的俊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就对李真真说,“有人找你——”
话还没说完,他就看到李真真满脸愤怒地撞开他走了出来,狠狠地推了憔悴女人一把,“王雅梅,你来做什么?你这个白眼狼,当初何叔给了你一套房子住,你现在又买了一套也不肯还,你还好意思来?”
“我想还的,可是他们都不同意……是我对不起何叔,也对不起亭亭……”王雅梅一脸歉疚,跟小媳妇似的抹起了眼泪。
李真真气得很,“房子是你的,当时登记了你的名字,你如果肯还,自己还就行了,为什么还要听他们的意见?”
“这是夫妻共同财产,而且我儿子和女儿都说,他们也有份……”王雅梅自己也说不下去了,低下头,“我正在赚钱,等我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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