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82年的狗粮——羽小树

　　她想了半天，决定，参加学校的数学希望杯。
　　因为，她觉得小奖牌挺好看的。
　　希望杯其实就是另一种形式的数学奥赛，年级里有专门的老师，会挑每个班成绩好的学生，占用下午的第三节课，或是再拖一会儿堂，给他们补课。
　　曲昱田是聪明，可是，这种聪明，不代表她一个四年级小学生，就能在没有人辅导的过程下，自发的学会方程组的运用，或是立体几何矢量计算这种知识。
　　所以，雄心壮志和爸爸妈妈说，她跑去参加希望杯竞赛之后，曲鹤清有一天抽空问了她两道题，小姑娘支支吾吾半天，没有答上来，或是，用列举这种很浪费时间的方法，硬找出来的答案。
　　“曲昱田，你出来。”曲鹤清皱着眉头，把女儿拎出来，“老师没有教这些内容吗？”
　　这话其实是白问的，因为曲昱田在书上涂了两个对勾，也写上去答案，就证明，老师讲过这个题。
　　“讲过。”曲昱田有点怂，在爸爸面前也不敢说谎，小声地回答。
　　“那是老师讲的，你听不懂吗？”曲鹤清耐着性子，继续问曲昱田。
　　摇了摇头，曲昱田觉得，自己今天有点悬。
　　“所以，你是参加了老师组织的辅导，却没有认真听课，对不对？”曲鹤清的脸色不好，背着手，问曲昱田。
　　看到女儿小幅度的点了点头，曲鹤清深吸一口气，平息了一下心情，“伸手。”
　　“爸爸，我错了。”曲昱田伸出拳头，不肯张开手掌，试图再挣扎一下。
　　“伸开。”拿着旁边的尺子，曲鹤清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让曲昱田伸手。
　　冷下语气的曲鹤清，一这么说话，就是认真的，在旁边坐着的田新梅和曲世辰都不敢说话，曲昱田的余光还扫到，妈妈拎着弟弟，快速撤场，给他们腾地方。
　　曲昱田：“……”
　　挨打之前要清场的规矩，让她好方。
　　“为什么打你？”曲鹤清拿直尺抽了第一下，问曲昱田原因。
　　忍着眼泪，曲昱田的手心立刻红了起来，“我、我没有好好听课。”
　　“上课的时候在做什么？”第二下，抽下来了。
　　“和同学偷偷说话。”眼泪刷的掉下来，曲昱田老实承认，一个年级的各个同学坐在一起，是挺热闹的，她身边也多了很多小伙伴，凑在一起，就是会偷偷摸摸讲话。
　　光顾着聊天讲话了，谁记得听老师讲什么。
　　谁知道，爸爸一看自己的竞赛书，就猜出来自己不听课的原因了。
　　抽了第三下，曲鹤清把直尺收起来，看着用手背抹眼泪的田田，“之前，你是不是和我们说，要去参加竞赛，和我们保证，要努力听课，认真的学？”
　　希望杯也是才出现的竞赛类型，补课的老师根本没有收多余的费用，让学生每个交六块八，掏一个资料钱就行，人家就是希望，学校能参加这个比赛，别什么准备都没有。
　　所以，每个班入选参加辅导的名额，是有限的。
　　曲昱田当时回家，还和爸爸妈妈嘚瑟了，班里选过去的五个人，是通过三次数学成绩的排名，综合选出来的，有个同学很想参加，可是，成绩差一点，没办法去。
　　想旁听，都没有机会，因为，辅导的地方有限，每个班都塞点旁听的进来，会严重影响原本学生的听课质量，所以干脆就都拒绝。
　　当然，这也不是曲鹤清打手心的主要原因。
　　他打的，是曲昱田不珍惜机会，没有说到做到的挥霍。
　　“说到做不到，以及浪费时间，田田，你以为，说过的话，就只是轻飘飘的说过吗？”
　　“这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之前老师给我打电话，说你上课和同学说话，我是不是已经说过你了？”
　　小学里面，班主任常常把一个听话的孩子，放到一个调皮捣蛋的孩子身边，大概是想牵制一下。
　　曲昱田，原本也是乖的那款，身边放了一个学习不太好，特别调皮的男孩。
　　结果，不到半学期，这货把身边的男同学，欺负到上课只敢坐一个小小的边边。
　　然后，还经常看到，曲昱田指使着同桌跑腿。
　　班主任这才意识到，她好像评估有点问题，曲昱田不属于乖的那一挂，是属于调皮捣蛋的。
　　然后，班主任把班里最文静，最乖巧的男孩子，放到了曲昱田身边。
　　遇强则强，遇弱则弱的曲昱田倒不欺负新同桌了，开始带着同桌说话。
　　正好曲昱田也过了不搭理同学，高冷的那段时间，开始觉得身边的同学很有趣，话唠属性爆发，甚至话唠到，上课都停不下来。
　　硬是把一个说话害羞的男孩子，带的一天到晚也哒哒哒的话不停。
　　班主任特意给曲鹤清打了电话，说过这个问题。
　　曲鹤清也和曲昱田说过，没想到，她改了在班里的习惯，把带着身边同学上课说话带去了辅导课上。
　　而且，技术难度还直线提高，老师都没有发现，是曲鹤清发现女儿解题思路有问题，问她是不是上课没听讲，才让问题暴露的。
　　手心挨完三下，曲昱田已经默默哭了很久，她哭的时候没声音，就可怜巴巴的掉眼泪，和爸爸保证，她好好听课，再也不带着同学上课讲话，才算结束。
　　让曲昱田觉得很崩溃的是，爸爸，打的是她的左手，根本不耽误右手写字，也就是说，刚挨完打，就要听曲鹤清给她，把之前没有好好听的题，重新讲一遍。
　　以前，她还觉得，自己身边的同学，他们的父母都辅导不了他们的课业，自己的爸爸却可以，是一件特别好的事情。
　　现在想想，才不好呢，课业一摸鱼，就被爸爸逮个正着，撒谎都不敢，只能老实交待。
　　挂着眼泪，听完了这几道题，曲鹤清才让曲昱田去洗脸洗手，田新梅早就准备好水和毛巾，过来看了看田田红通通的掌心，没破皮，就帮她擦擦鼻子，再洗脸。
　　谁让曲昱田的左手，现在暂时用不了，右手洗脸又不习惯，会弄湿衣服。
　　被妈妈拿毛巾擦脸，曲昱田哼了两声，像是哭过之后的喘息，“妈妈，我怎么老挨打啊？”
　　自从上了小学，曲昱田没少被曲鹤清打手心，不写作业打手心，上课睡觉打手心，抓虫子吓女生打手心，现在，上课带着同学说话，还打手心。
　　尺子都打断好几个了。
　　田新梅看着曲昱田半天，叹口气，“我也想知道，你怎么老是让你爸爸打你。”
　　谁家孩子，能这么作妖，天天祸害同学，扰乱课堂，自己成绩好的不行，拖低身边同学的分数。
　　多欠揍。
　　被妈妈反问，曲昱田有些心虚的摸摸鼻子，“我、我会改的，真的。”
　　她也不是故意的啊，谁知道，拉着身边的同学一起闹，会把他们的成绩拖低。
　　曲昱田也不知道，自己能考满分的卷子，同学怎么及格都勉强。
　　无辜摊手。
　　田新梅把毛巾摁到曲昱田脸上，“这话你别在你爸爸面前说，要不然，还挨打！”
　　曲昱田：“_(:з」∠)_”
　　喵喵喵？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隔壁坑跑过来的读者，我这两周一直在加班，每天攒一点点那种，明天下午估计能放假，后天更

第59章
　　曲昱田最近不仅揍, 挨得多，自己的内心戏，也多了起来。
　　主要表现就是, 特别喜欢演。
　　当然, 曲昱田戏多，不需要什么观众，自己和自己表演就行。
　　田新梅发现这件事情, 是因为她发现曲田田在被训之后, 自己坐在卧室的书桌前, 嘀嘀咕咕半天, 小表情还特别丰富。
　　田新梅很奇怪，这是在做什么？
　　凑近之后, 听到田田自己开始演。
　　“哼，爸爸你要是再打我的手心, 我就要生气, 特别特别严重, 对, 再也不笑了！”
　　嗯，这是曲田田自己的声音。
　　然后, 曲昱田把声调放低, 模仿曲鹤清的说话口吻，“田田，爸爸错了，再也不打你的手心了。”
　　突然又把声音拔高, 曲昱田开始模仿田新梅，“田田，妈妈要补偿你，晚上给你煮火锅，鱼丸想吃多少就吃多少，蟹棒妈妈帮你剥。”
　　“哎呀哎呀，真的吗？鱼丸可是多吃几个吗？”这次，是曲昱田的原音，估计曲昱田正在代入，妈妈放开她吃鱼丸，不会说这个东西是加工出来的，不宜多吃这种话。
　　再然后，曲昱田就自顾自的乐起来，估计是被自己的演技逗乐了。
　　旁边全程的田新梅：“……”
　　戏多到不行啊！
　　自打发现这个秘密之后，曲鹤清和田新梅就开始多留意一下，女儿最近编的剧本是什么。
　　单人剧本的时候，一般都是自己坐在书桌之前或是卧室的床上，自己分饰好几角，声音太小，一般听不太清楚。
　　双人剧本，也就是要带着曲世辰当配角的时候，就比较容易吸引观众，曲鹤清和田新梅经常溜达着路过，跑去瞄一眼，两个孩子在演什么。
　　白天的时候，曲家基本上是不开电视的，不上学的时候，曲昱田就带着曲昱田在大园子里跑着玩，看看鹿逗逗猫，然后，回来摊平在凉棚下面，开始演剧本。
　　这次，曲昱田拿的是香蕉人剧本，人设是身负血海深仇，战斗宠物是橘猫的国王，曲世辰拿的是西瓜人剧本，人设是非洲食人族，战斗宠物是科莫多龙。
　　“科、科什么？”曲世辰听曲导讲戏，雨里雾里的，根本不知道，科莫多龙是什么东西。
　　“一种很厉害的大蜥蜴，没有天敌，还能吃水牛那种，特别厉害。”曲昱田分配了一下角色，开始从编剧过渡到导演，最后再开始自己的演员戏份。
　　“哈，西瓜族长，贵国民风剽悍，本王早有耳闻，今日一见，不过尔尔。”曲昱田起势，台词都是现编的，不知道是从哪里看到的，反正出现在脑海里，先拽出来说一下。
　　“对，尔尔，嗯，去吧，科莫什么龙。”曲世辰跟不上姐姐的文戏，只能赶紧开始打斗戏份。
　　“弹丸小国，居然不走完外交流程，看我让橘猫迎战，去吧，阿胖，压死那只科莫多龙。”曲昱田嘻嘻一笑，让拥有超能力的橘猫战将上场。
　　“科莫多龙咬它，把小橘猫吓走。”姐弟两个摊平露肚皮降温，眼睛盯着凉棚的顶，只说话不动弹，躺在这里纯凭想象对戏。
　　“不，我们国家的橘猫，有着特殊技能，先是香蕉国的脚底打滑，然后，再用橘猫的泰山压顶。”
　　曲世辰有点委屈，“不对啊，姐姐你说科莫多龙很厉害的，为什么你的橘猫能打败我？”
　　“那个……我用了夸张的修辞手法，演戏嘛！你也可以用啊！”哄着曲世辰愿意陪自己演戏，还挺不容易的，曲昱田忙解释一番，免得把演员小朋友吓走了。
　　“我，我可以让科莫多龙张嘴咬，啊呜！”曲世辰打起精神，自己还做出一个咬的动作来。
　　“哇，好厉害，对方科莫多龙威力太强，看来我还是要使出必杀技，召唤奥特——”
　　“不对不对，你不能召唤的，刚才不是说，只有宠物吗？”曲世辰有点跟不上，姐姐随便改剧本的任性了。
　　“好吧，那使出我们国家的秘技，滑滑攻击，让你的科莫多龙呲溜，滑到火星去。”
　　“那我用西瓜籽，打一个桥，让科莫多龙再从火星回来～”
　　姐弟两个在这里演的开心，路过的观众朋友，过了一会儿，就把两个人捞回屋子里了。
　　躺在地上，凉快是凉快，时间久了，就太凉了，容易感冒。
　　不说曲世辰抵抗力差，本来就容易头疼脑热，就是活蹦乱跳的曲田田，也要开始注意，不要让自己冻着哪里，尤其是女孩子，肚子和腰不能着凉。
　　被捞回屋子，还不忘继续香蕉国大战西瓜国的两个小的，拎着还不忘自己的演戏大业。
　　不过，好的不灵，坏的灵，曲鹤清他们怕两个孩子感冒，结果，正农忙的时候，曲世辰发烧住院了。
　　曲世辰是属于，一生病就迅速掉肉，而且，难受就特别黏妈妈，小脸尖尖的，躺在病床上输液，看不到田新梅就哭。
　　之前，曲昱田是挺讨厌有人在自己身边哭的，但是，自家弟弟这个，是实在没办法，他生病，他难受，哭大概就是唯一能释放的途径了。
　　“别哭了好不好？喉咙不痛吗？”趴在弟弟身边，曲昱田盯着扎针的手背，看着微青的血管都头皮发麻。
　　“疼、这里疼。”曲世辰发烧，还不是单纯的体温高，呕吐、咳嗽更是折腾，软软的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他向姐姐喊疼。
　　“乖，不说话就不痛了。”曲昱田不知道该怎么分担弟弟的痛，只能把手指竖在前面，做出嘘声的姿势，她不说话，弟弟也不说话，免得嗓子再痛。
　　荒地正在开渠浇水，还雇的不少人正撒化肥收拾田埂，曲鹤清忙的走不开，田新梅每天带着孩子去打针，回来之后，还忙着给地里这些人，做午饭。
　　雇人是要管饭的，十几个人体力活，饿得狠，他们的饭更是难做，这又都是农忙的时候，田新梅找不到谁能帮自己，只能咬牙硬撑，把孩子从医院带回来，就让曲昱田陪着曲世辰，她抓紧时间做完饭，让曲鹤清能回来一趟，不耽误时间，把饭和馒头带去地里。
　　没有做过大锅饭的人，可能不太清楚，这是一件多么累人的体力活，曲家又是实在人，不想在午饭弄虚作假，糊弄点菜汤，正儿八经是加了肉片的炒菜，配上白软的大馒头，还有绿豆汤，菜和绿豆汤分别装在两个特制的大铝桶里，馒头能另装一个大竹筐。
　　灶台在屋子外面，田新梅炒一会儿，就冲房子里面喊一声，问曲昱田在做什么，弟弟醒了吗？或是，他是不是在咳嗽，让她在旁边看着，别离的太近，免得传染。
　　曲田田身体好，不代表不会被传染，田新梅让女儿看着儿子，别睡着睡着掉下床，或是咳嗽呛得喘不过来气就行。
　　嗯嗯嗯的应付妈妈，曲昱田不怕传染，趴在床边挨着弟弟，看着曲世辰通红的小脸，小心翼翼的用嘴吹小风，试图给他降降温。
　　刚把菜和汤什么的装好，田新梅还没有站直腰，就看到曲昱田慌慌忙忙跑出来，“妈妈，弟弟咳嗽咳到吐了，你快带他去医院。”
　　儿童疾病，反复多变，医生还叮嘱过他们，要是曲世辰吐了，就赶紧先来医院一趟。
　　围裙都顾不上脱，田新梅擦了擦手上沾着的油，就急急忙忙往里走，赶紧叮嘱曲昱田点事情，“我先带弟弟去医院，给地里做的饭已经弄好了，爸爸会打电话回来，你接一下就行，田田你在家帮忙看一下。”
　　“好好好，你们快去吧！”曲昱田忙点头，让妈妈抱着弟弟赶紧出门，曲世辰咳的不行，她吓一跳。
　　结果，今天中午赶巧了，曲鹤清打电话回来，那边也忙的不行，回不来，让在大园子旁边住的一个哥们，帮忙去荒地送个饭，顺便再把大园子里停的拖拉机开过去，但那边手机暂时接不通，还是去他家里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