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给梁杰诊脉之后,脸色古怪,开了几味药,背着箱子逃也似的就跑出了梁家大门。梁渊不明所以,也不敢用着大夫的药,又去请了一个大夫进府。
第二个大夫和第一个大夫的表情差不多,但胆子大了一些,说:“这位爷伤到了肠子,排不出便,这是便毒淤积导致高烧。若是不能排便,性命堪忧!”
梁渊傻眼了,有这么严重吗?
他时常和人玩儿,不是很快乐么?怎么还会伤到肠子?
难不成三弟没用那些润*滑的东西?
他怎么忘了,三弟是被人胁迫的……
早就说了,这事儿有意思,三弟跟着自己玩几回必定喜欢。若是早早开了窍,何至于这样不堪承受……
摇了摇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之脑后,梁渊立刻请大夫开药。
这一回,梁渊不敢离开梁杰,亲自照顾弟弟。
可是,梁杰当晚用了药,第二天却丝毫不见好转。
第三天,梁杰高烧不退,便毒发作,一阵疯狂的抽搐之后,昏迷了过去。
梁渊吓得跟什么似地,想起五王爷身边有一个医术高超的大夫,赶紧去五王府请。可是,等他去了王府,却被告知五王爷不在。
梁渊心知肚明,也不敢抱怨,又去京城有名的医馆里请了一个声望比较高的大夫来,大夫开了药,梁杰用药之后倒是慢慢退了烧。
只不过,等到几天之后,梁杰彻底清醒,梁渊发现……
梁杰,傻了。
活活烧成了傻子。
☆、第466章 引蛇出洞
梁家的事情,一样也没有瞒过五王爷。
当他得知梁杰傻了,梁渊气得躺了两天起不来床,罗梅香虽然没有疯也和疯子差不远了,五王爷那精美无双的脸上浮上一丝冷意。
五王爷当晚就下了一个命令,一群黑衣人夜袭梁家,直奔秦疏影而去。
没有秦疏影这个贤内助,梁辙也不能办成这么多大事,所以,五王爷目标很明确,行动很利索。
只是,他在书房等到第二天凌晨,也没有等到这批死士的回话。
五王爷知道事情不妙,却仍旧泰山崩前不改色,一如既往上朝、参政,任何人都看不出五王爷有什么不妥。
等他上完朝刚出了宫门,就看到随身的太监乔公公快步走过来,乔公公面上表情和往常并无区别,但眼底的惊奇却很明显。
他压低了声音:“王爷,梁夫人不请自来,在王府做客。”
五王爷扬了扬眉,秦疏影?
现在,只差没有挑明了对立关系,昨晚他还派人去掳她,今儿她竟然还敢登门造访?这胆子大,人也聪明!
如果五王妃有她这么聪明……
其实也不难,对不对?
如果他能问鼎天下,这天下的女人,不就都是自己的吗?
五王爷面色如常,淡淡道:“知道了,回吧。”
回到王府,五王爷当然没有去见秦疏影。他是男子,秦疏影是女子,有五王妃招待就可以。但是,秦疏影来了之后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源源不断地报到了他这里。
很快,五王爷就知道,秦疏影在王府赏了花,吃了午饭,随后就走了。临走前,秦疏影给五王妃和卢汝阳每人赠送了一箱子珠宝,其中不乏十分珍贵的好东西。
王府什么好东西没有?非要秦疏影来赏赐?
秦疏影刚走,五王妃就到了五王爷的书房,“王爷,妾身给王爷丢脸了。”
她倒是承认得爽快,因为她知道,五王爷虽然年纪不大,不过堪堪二十岁,但历练颇丰,精明老辣,果敢坚毅,性情捉摸不定。
若是胆敢欺骗他,或者为自己推脱责任,五王爷有的是手段让人吃不了兜着走。
在季家的荷香会上没占到上风,今儿还被秦疏影撵上门来打脸,她不是给五王爷丢脸是什么?
五王爷定定看了她片刻,问:“你可从秦疏影脸上看出什么?”
五王妃道:“毫无疑问,东西就在秦疏影手中。她也知道我们是冲着那东西来的,这是明明白白向我们宣战来着。王爷,我们……”
五王爷原本淡淡的面容立刻一变,双目如同鹰隼的眼睛,刺向五王妃。
五王妃一个哆嗦,立刻改口:“王爷,大事必会成!”
五王爷定定看着她,忽然,扬唇一笑,这让他原本俊朗的面容立刻显得越发耀目,“当然。去吧。”
五王妃胆战心惊退了出去,长吁了一口气。
王爷对那个位置势在必得,容不得任何人说任何泄气的话。她虽然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可语气中带了一点儿质疑,五王爷就感觉到了……
五王爷的书房一片寂静,过了好一阵,从暗处走出两个人来,“王爷,昨晚我们派出的二十人全军覆没,失去了所有消息。属下无能,没有查出他们因何而消失。寅时末,梁家的人抬着一个箱子出去了,属下不敢追,由着他们走了。”
五王爷没有做声。
他们跟随王爷多年,这五六年中,他们亲眼看到王爷如何将政*敌一个个铲除,亲眼看到王爷的才干压制住太子,太子在民间的声望哪有王爷那样高?
没有任何一件事会让王爷难为,王爷可以解决任何难题。
这是他们心中的想法。
果然,五王爷淡淡说:“他们非但不声张,反而还来王府耀武扬威,有意思,有意思。”
说着,起身来,“备马,本王要去星月楼。”
星月楼是他和舅父碰头议事的地方,两人一听就懂了,一人去备马,一人去德妃的娘家给德妃的嫡亲哥哥送信。
此时,秦疏影正和紫藤坐在马车上,紫藤犹自心惊肉跳,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五王爷就是她的噩梦,她根本不敢见五王爷周励。可是,秦疏影殷切的目光让紫藤知道,这是她必须面对的一道坎。
她如果跨不过去,她就永远活在噩梦中。
至于秦疏影为什么带她去五王府,紫藤知道缘故。梁岩均在秦疏影跟前求娶紫藤,秦疏影问过紫藤的意思,紫藤条件反射地拒绝了。
“紫藤,我带你去五王府,并不是简单让你掀过去那些狰狞的往事,而是要让你亲眼看到,周励往日有多嚣张,今日有多富贵,他日就会有多痛苦,有多落魄。你方才可看清楚王府的富贵了?那你可要记清楚,将来的周励不但没有这些富贵,而且比普通人还不如。”
紫藤跟着秦疏影走过了风风雨雨,已经练就了一颗坚毅之心,可是此时此刻,到底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姐姐,他到底和七王子不一样,能这么容易扳倒他们吗?”
秦疏影肯定地点头,“能。他已经上钩了。”
紫藤没太明白,“什么?”
“昨晚的事情,你亲眼见到,你觉得周励派那些人过来,意图为何?”
“……杀了姐姐。”
“非也。他的目的绝对不是杀了我,而是要留着我。为什么要留着我?就是为了那柄枪。”
说到这里,秦疏影也有几分疑惑,祖母说,这柄枪是父亲从一个番人手中得到的。
既然父亲这样一个三品官员都可以从番人那里得到这样的东西,五王爷也好,四王爷也好,或者西邦也好,他们的财力和视野更宽,难道他们就不会去寻访吗?
特别是西邦,多年致力火器研究,还能绕道大海到大周南部去运黑原石,这样辛苦的事情都能做,为什么不派人去四处寻找更加厉害的火器大师?
……
秦疏影对紫藤说:“五王爷对我手中的东西势在必得,所以,他这几天必定会再次袭击我,将我掳走。”
紫藤惶然道:“姐姐……我,我不要报仇了,姐姐,我嫁给梁岩均,我不要报仇了……”
秦疏影按住她的手:“东西在我手中,岂能由着他,说要就要?”
☆、第467章 铺桥搭线
六月份的天气,说变就变。
刚刚还是晴空万里,片刻之后就是一场倾盆大雨淋下来。
秦疏影坐在霜云殿的屋檐下,雾气氤氲中,亲手斟茶,笑容温婉。
荷香会的事情过去了好些天,莲嫔也不知道按捺了多久,直到嘴角的泡泡消失,又等了几天,她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召见秦疏影。
也够难为莲嫔这样忍耐。
“娘娘,这一场雨来得正好。方才还说天气炎热,现在可不就凉爽了许多。臣妇很喜欢听这雨声滴答,总是能回想起当年跟着父亲母亲在南边的时候,雨打芭蕉的感觉。”
莲嫔召见秦疏影之后,说了很多废话,说想念祖母,说想和秦疏影说说话。秦疏影也就跟着说废话,倒真是一副拉家常的架势。
莲嫔喝茶都喝得肚子胀了,秦疏影仍旧在东拉西扯,还尽是拣三叔三婶在世的一些事情说,莲嫔别提多耐烦。
莲嫔的不耐烦落在秦疏影眼中,她掩袖喝茶,眸底尽是嘲讽之色。
也怪不得德隆帝始终没有提莲嫔的份位,连个表面功夫都做不来的人,德隆帝能看得上吗?自己提到父亲母亲,莲嫔可有半点顾念?她也不想想,她在宫中能度过那些年的艰苦岁月,秦永洲夫妻出了多少力气在里面?
“疏影啊,我都说了很多次,你在我面前,不要再说什么臣妇的了。我们是姐妹,如此称呼太生疏。”
秦疏影含笑不语。
今儿倒是改口说“我”,不说“本宫”了?
又说了一会废话,莲嫔终于忍耐不住,低声道:“疏影啊,现在陛下成年皇子也就四个,只有我的份位最低,你说,我什么时候可以升到妃位?若是升了份位,你走出去可不也硬气多了!”
“娘娘,这样的事情,臣妇怎么知道呢?不过,臣妇认为,只要娘娘用心伺候陛下,安分守己,升个份位那是迟早的事情。”
莲嫔就嗔她一眼,“这你就不知道了。陛下事务繁忙,恐怕是很难想起我的事情来。若是有人能在陛下面前提一提,那就水到渠成啦。”
秦疏影含笑不语。
莲嫔被她这样子弄得没办法,不得不打开天窗说明话,压低声音说:“要是礼部尚书肯上奏折,这事儿就成了八成。”
“那就恭喜娘娘了。”
“可是你知道么,礼部尚书最喜欢玉器,若能给他送个二十万两银子的上等玉器,这事儿就成了。”
秦疏影像是吓了一跳,“这,这怕是不妥吧。”
“有什么不妥的?你知道赵才人吧?她就是这样做的,如今都是四品了呢。”
“……哦。”
莲嫔说:“疏影,姐姐知道你手里有荣家的玉器,你借一些给姐姐吧。姐姐办完事儿就给你还,不,姐姐可以给你三成利息。你看,你的玉器放着也是放着,若是借给姐姐,还能得到几万两利息呢。”
“娘娘,娘娘真是会说笑话。”
“现在满京城的人谁不知道你是荣家唯一的后人,你手里的首饰价值百万两白银,谁有你的财大气粗?你只要借给姐姐一点,姐姐必有厚报。”
“可那是在兵部备过案的,如今我不能挪动。”
“你真是个傻孩子。那不是说了西邦进犯的时候你才捐出去吗?现在西邦乖乖儿不敢动弹,等到他们真地有动作,还不知道猴年马月了。你现在拿一些出来,等我有钱了买些更好的还给你,还不是悄悄儿的,谁能知晓?”
“……可是,可是……那是母亲留下的……”
“要不这样也行。你不是还有很多铺子吗?我知道你做赤砂糖生意做得极大,三四十万两银子是没有问题吧?你将银子借给姐姐,我自个儿去买上好的玉器。”
秦疏影就沉默了一下。
见过贪婪的,没见过这么贪婪的。莲嫔打的什么算盘,当她秦疏影不知道吗?
价值二十万两银的玉器或者白银给了莲嫔,那还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至于莲嫔说要给礼部尚书,谁知道她拿去真正会干什么。
莲嫔以为说动了秦疏影,正有些高兴。
秦疏影喝了一口茶,说:“娘娘,臣妇倒是有个法子,可以不花一分钱就能让娘娘捡个大功劳,妃位是妥妥儿跑不掉。”
莲嫔忙问:“什么?”
“陛下之意,娘娘必定已经十分清楚了吧。”
莲嫔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陛下是什么意思?
陛下就是要太子继位。
就知道护着皇后那个狐媚子,竟然还搬出那么一套冠冕堂皇的理由给皇后洗白。现在,谁不说皇后为了天下苍生自愿将自己圈进在后宫?谁不知道皇后仁慈?
可是,皇后真的是那样吗?
德隆帝越是这样做,莲嫔对皇后的恨意就越多。
还有德妃,肯定也是这样的!
皇后什么都没有做就能得到别人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德妃不气死才怪,德妃不一争到底才怪!
秦疏影又说:“娘娘,五王爷踌躇满志,他必定不甘心。你说是吗?”
莲嫔又点头。
“娘娘何不坐收渔翁之利?”
莲嫔还是点头,这件事,勤儿已经说得很透彻。勤儿说,周励必定不会罢休,那么就由得周励去和太子斗,他们坐收渔翁之利。
“可是,娘娘您考虑过没有,五王爷会让你们如愿吗?”
莲嫔立刻道:“只要我们守好门户,不要行差踏错,周励他又能如何?”
“娘娘,那么,您今儿寻臣妇要银子又是为何呢?”
莲嫔顿时就有些讪讪。
秦疏影也不穷追猛打,转而说:“娘娘,树欲静风不止。娘娘可知道周励做了什么事情?”
“什么?”
“周励派人夜袭梁家,偷走了那一箱子玉器。”
“什么?!”莲嫔立刻起身来,“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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