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也是太过温和了,而且有些不善言辞,母亲每次骂他的时候他都是静静地坐在一边任由她骂,也不还嘴。
但是有时候其实夫妻间哪怕是大吵一架将事情讲清楚都比这样冷处理来得要好。
母亲自杀之后,在她懂事却又没有完全懂得人情道理的那段时间她一度认为是父亲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
只是后来才知道原来那个时候她已经患上了很严重的抑郁症,是因为产后抑郁症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结果便越来越严重。那个年代,“抑郁症”这个词并不普及,所有人都想不通为何好端端地她母亲就丢下她走了,而且,还用那种决绝的方式。
其实,她也不明白。
回想起母亲还活着的时候经常一个人在家里流泪说父亲外面有了人所以才经常不回家的事,江槿西其实是并不相信的。
日久见人心,二十多年的父女相处,她对江晋东的人格有很大的肯定。
顾湛抿了抿唇:“所以,你也怕将来有一天会和你的母亲一样,因为爱情所累吗?”
江槿西愿意和他说这些,顾湛其实很高兴。
最起码,这代表江槿西潜意识里是信任他的,便只是将他当一个能倾诉的朋友,他也觉得两人之间是近了很大一步。
江槿西没有回答,而是压下眼中的湿意继续说了起来:“虽然我妈走的时候我年纪还很小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但是从以前留下的老照片里就能看得出来她是个很优秀的女性,长得好看也很有才华。她和我爸一样,当时都是茗城大学的老师,只是生产之后身体一直不太好,就辞职待在家里了。这些年,我一直在想,如果我妈不是因为一场爱情,会不会她的生命能绽放得更加精彩,而不是早早就凋零了……”
顾湛绕到她的跟前,对着她摇了摇头:“西西,我不赞同你的说法。你爸妈的事,咱们作为小辈,不好评论。但是,爱情不是原罪,你因为这事在心底觉得掏心掏肺地爱一个人是罪恶的,所以你不肯轻易地对别人动情,不想走进别人心里也不让别人走进你的心里。西西,你只是在害怕,怕自己受到伤害。”
江槿西不置可否:“顾湛,道理谁都懂,但是能不能做到谁都不能勉强,我自己也不能。”
她永远都记得推开浴室门的那一瞬间看到的满地鲜血,哪怕这么多年她再没有提起过这件事,但是画面早就在她心里定格了。
顾湛忽然上前一步搂着她的腰将她压向自己,见江槿西要挣扎,顾湛看着她的眼睛道:“西西,你别动,先听我说。不管你愿不愿意接受,我会一直追在你身后。当然,你也可以一直不搭理我甚至是背对着我,但你不能想着要远离我或者是和我一刀两断。同样的,我也不准你喜欢别人,你可以一直不爱,但你如果要爱,那个人就一定要是我,而且只能爱我一个人。”
“你……你凭什么这么霸道?”
凭什么就一定要是他?
顾湛云淡风轻地笑了笑:“因为……”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然后几乎是贴着她的脸一字一句道:“因为我爱上了,所以你必须是我的。因为这世上不会有任何人比我还爱你,我不会把你交到别人手上,他们不会比我对你更好。”
看着她明亮的杏眼里还泛着尚未干涸的泪花,顾湛喉头上下滚了滚,慢慢地就吻了过去。
他的吻,温柔里又带着些急躁,他急切地撬开江槿西的皓齿闯了进去,在属于她的领地里肆意扫荡,将她的呼吸尽数掠夺。
眼前这就是一只胆小无比的小绵羊,大自然界早就定好的定律——
狼一旦碰上了羊,必然就是要扑上去将她拆吃入腹,没有任何理由。
江槿西已经已经在他的手掌之中,想要让他放手,绝对没有可能。
至于从身到心完全吃下去——
早晚会有这一天!
顾湛对自己也对他和江槿西的未来,有信心。
022 西西,你帮我
江槿西人生的二十多年里,从没有遇到过像顾湛这样的人。
他就像一个万花筒,你永远都弄不清可以从他身上看到多少面,仿佛每一次见他每一次和他说话都会有新的认知。
他骨子里霸道又无赖,但却偏偏用着最绅士最磊落的手段。
她的心里有些惶恐,害怕再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自己会溃不成堤然后深深陷进去。
感觉顾湛的手又开始不规矩,江槿西猛地清醒过来,伸手将人推开。
力气不大,顾湛后背撞到身后的柜子上却是皱着眉低声痛呼了一声。
见他的样子不像是作假,江槿西有些不知所措道:“你怎么了?我刚刚不是有意的,伤到你了么?”
明明她的力气和顾湛比起来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怎么轻轻一推,他就跟受了什么了不得的重伤一样?
顾湛眼珠子转了转,眼底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然后便蹙着眉走向江槿西,微微扁嘴有些委屈的样子:“西西,我背上本来就有伤,刚刚来找阿瑾就是让他帮我上药的。现在他走了,不如你帮我吧?”
顾湛说着,便抬手开始解自己的衬衫,连拒绝的机会都没给江槿西留。
江槿西面色微赧,有些不自在地将眼睛挪开:“你干嘛脱衣服?”
顾湛乐得笑出了声来,这丫头平时看起来挺聪明的,怎么每回遇到了事就犯糊涂呢?
“不脱衣服你怎么帮我上药?”他光着上半身转过身来戏谑道,说着拿起桌上的药塞到了江槿西手里,似撒娇一样拉着她的手晃了晃,“西西,你帮我好不好?”
“真的受了伤?”江槿西抬眼看着他。
这比她高出不止一个头的男人在她面前撒娇,让她有点接受无能。
顾湛生怕她不信,立马就转过身背对着她:“喏,你自己看看。”
他的后背看起来紧实有力,皮肤很白,那一道道红印子印在上头就如在白纸上泼了墨渍一样,异常显眼。
这一看就知道是被人打出来的,谁能对顾湛动手?
江槿西鬼使神差地张了张嘴:“疼吗?”
顾湛转过身,扬着唇一脸笑意地看着她,就跟吃了蜜糖一样,一口笃定道:“西西,你在关心我!”
江槿西怔了一怔,却很快收起脸上的表情,垂了眸子淡淡道:“你坐下来吧,我帮你。”
顾湛乖乖坐了下来,背对着她,嘴里还不忘念念有词地指挥:“西西,药喷上去之后要用手指轻轻晕开来效果才能发挥得更好。”
他们两人虽然已经做过这世上最亲密的事情了,但那天晚上的记忆在江槿西的脑海里其实很模糊,是以这也算是她在清醒状态下第一次毫无阻碍地去主动触碰顾湛的肌肤。
她的指尖冰凉,而他的身体却热情似火,一如两个人现在对对方的态度一样。
江槿西忽然问了一句:“顾湛,你条件那么好,为什么就一定要喜欢我呢?难道就算我一直都不喜欢你你都不在乎吗?”
这是她心里最大的一个疑问,也是她不愿意接受顾湛的一个最主要原因。
双方之前没有过任何接触,只是因为偶然的关系有了一次亲密接触,然后对方就说喜欢你爱你非你不娶,不管换做谁,想必都不会相信。
这种感觉来得太不真实,也没有任何安全感。
顾湛似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扭过头来看着她,面无表情地问道:“你问这话,是觉得我对你不过是一时新鲜,是因为所谓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江槿西垂着眸子没有回答,但显然心里是默认了。
顾湛冷冷一笑,似是带着些自嘲,然后站起身,像是有些生气地拿过搭在一旁的衣服穿了起来,全程都是面无表情。
他是很想要十分有骨气地扭头就走的,可是到了门口,手已经触上了门把,再回过头来看到江槿西手里拿着药尴尬站在那里一副像是做错了事的样子的时候,他又心软了。
他的脚迈不出去,他知道,自己这辈子大概就是陷在江槿西身上了——
其实,在见到她的第一面他就陷进去了不是么?
既然是自己喜欢的女人,多点耐心又怎样呢?
顾湛走到门边的步子倏然顿住,转过身大步走过来按着她的肩膀将人抱在怀里,在她耳边近乎是咬牙切齿地一字一句道:“不相信就不相信吧,我总会让你信的,只要你给我时间给我机会!”
江槿西张了张嘴,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只是眼中却多了丝迷茫。
经过这一次,她和顾湛之间依旧像之前那样淡淡地相处着,但其实,又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绿景山顾家大宅。
顾湛自从被顾明成教训了一顿之后,便一直没有回去,偏偏老爷子又将人护得极紧,顾明成是心里想发火却偏偏又找不到人。
这几天顾家大宅的气压一直很低,直到顾湛母亲赵芝华回来众人才松了口气。
从老太太去世后,顾明成最敬重的是老爷子,但却最听夫人赵芝华的话。
彼时,吃过晚饭之后,赵芝华端了杯温牛奶进了书房,见顾明成绷着一张脸,她温声笑了笑:“刚刚又给阿湛打过电话了?”
顾明成哼了声,将手机扔在书桌上:“臭小子,出了事就会找他爷爷在前头挡着!”
赵芝华将牛奶放到他面前,走到后面轻轻帮他捏起了肩膀:“那事爸也和我说了,阿湛又不是十几岁不懂事的毛头小子了,他既然喜欢那女孩肯定是她有过人之处,咱们管这么多做什么?难道他一个大男人还能吃亏?”
现在又不是封建社会了,儿女的事情有时候插手过多反而会让他们厌烦。
顾明成不置可否,其实他对尚未谋面的江槿西也不是有偏见,只不过就是气顾湛做事无法无天罢了!
而且——
顾明成蹙了蹙眉,按住她的手,开口道:“你忘了南家的事情了?”
南家?
赵芝华想了想,原本笑吟吟的嘴角瞬间垮了下去:“你该不会是说南思彤那丫头吧?”
023 娃娃亲?
“你不喜欢她?”顾明成扭过头看着她。
赵芝华走到绕到书桌前头的皮椅上坐了下来,似笑非笑地挑着眉看顾明成:“我喜不喜欢有什么打紧的?我家阿湛喜欢我就喜欢!当年和南家的事情不过是咱们做长辈的口头上随便开开玩笑罢了,谁还当真了不成?”
南家和顾家一样,都是阳盛阴衰,南思彤是南老爷子的孙女,也是南家这三代以来唯一的一个女孩子。
二十年前那会儿顾家和南家住在一个大院里的时候,孩子们都玩在一起,两家长辈就开玩笑说要给两个孩子定娃娃亲。
不过后来南家老二南城安夫妇出国去了,南思彤也跟了过去,一年大概回来那么一两次。
这事大家也不过就是当个笑话说说罢了,谁都没放在心上。
南思彤那丫头,也不能说她不好吧!长得好看听说还才艺出众,但自小众星拱月地长大,脾气难免有些骄纵。
不过这在赵芝华眼里看来都不是问题,只要顾湛喜欢,不是什么大毛病,她这个当妈的都无所谓,反正又不是和她结婚。
可最关键的是她儿子不喜欢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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