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回答,别说谢文清觉得惊奇,不可置信;就连站在门外的洛泽听了,都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可偏偏他就是爱她这股劲。
月见没有看到洛泽,吐了吐舌头,说:“好吧。只是原因之一。其实,我学过美术,也是一个雕塑家。我爱才。我希望可以将蓝斯艺术廊发扬光大,所以需要从全世界搜罗人才。目前还真被我从全球搜罗到了十多位不同创作方向的艺术家。”说着说着,她闭起了眼睛,笑了:“其实吧,我还是老实话和你说了吧。我爱的人也是雕塑家。他最钟爱的就是雕塑创作,和我。那我怎么也得做些事情啊!蓝斯艺术廊是他的心血,可他那个人心高气傲,仗着有钱,不肯好好经营。艺术生意,哪是这样子做的。我就只好替他做了呗。”
洛泽:“……”
“咕咕。”
“咳咳咳。”
月见惊得跳了起来:“小叔叔!”
她猛一回头,果然看到洛泽就倚在棕红色的门框上,看着她时宠溺又温柔。他摇了摇头,再度清了清嗓子:“肉肉,你还真是无法无天了。”
月见的脸很红。
刚才的话,全被他听见了。
既然都听见了,就听见了吧。哒哒哒地小跑了过去,她扑进他怀里,笑:“小叔叔,我知道你爱听。我的终身事业,就是你和使你快乐啊!”
“咳咳咳咳。”洛泽的脸也红了。
月见看见他的额间起了汗意。她囧了好一会,声音娇得不行:“小叔叔,人家说的使你快乐,是雕塑上!雕塑上!你以为是什么呀你……”
她太口无遮拦,再说下去,指不定在别人面前说出什么话来,他直接吻住了她。
……
这个吻绵长,甜蜜。
等到他松开她。她抚摸着自己的唇,拿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软软糯糯地叫:“小叔叔,你欺负肉肉。”
就连谢文清都忍不住笑了。
月见才想起还有人在。臊得她一头撞进了他胸膛里,“咚”的一声,洛泽都觉得自己的胸骨疼了。“现在就知道羞了。你这女人,还懂得羞字怎么写吗?!”洛泽揉了揉她的头,怕她撞伤了脑袋。
“小叔叔,羞字怎么写?”月见睁着脉脉含情的大眼睛看着他,离得他很近很近,唇几乎要贴着他的,才说:“你手把手教呗。”然后再靠近了一些,紧贴着他身体耳语:“就在我身体上写。”
洛泽:“你这……”女孩与女人,都不好意思出口了,他脸很红,月见看了啧啧笑。
月见其实对他一向温柔,举起手来,替他擦去了额间的汗:“小叔叔,你已经在想了,不然怎么这么多汗。小叔叔,你真纯情,真可爱。”
洛泽:“……”
谢文清拄着拐杖走了过来:“我从你们身上看到了红光。”
月见一回头,笑了:“因为是爱。对吗?!”虽是问句,但她笃定。
这句话使得谢文清一震,调整了许久情绪才说出话来:“你居然看出来了。”
“因为你视力的问题,小清。你看不见清楚图像,也看不见人的模样。但当你看到爱,那个人的轮廓是红色的。我在你《红》的作品里,品读了出来。”月见说:“你画走在街上的人。街景虚晃模糊,但人撑着一把红伞,身影也是红的。我想,那个是你的爱人。”
关于这一点,月见还曾特意打越洋电话“请教”过慕骄阳。她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一个半盲的人,确实是会因为强烈情感,例如爱,而看到除了黑白灰意外的其他色彩。红色,本来就代表了强烈的意念,其实还是大脑控制了眼睛,让本体以为自己看到了红色。是人的大脑,人的强烈情感在作怪。
“曾经是。”谢文清有些唏嘘:“可是他出了意外,走了,只剩了一对眼角膜给我。但我当时没有足够的钱,做不起手术。医用保存眼角膜也需要很大一笔钱。我让给了别的人。”
再说起这些,她已经很平静了。
月见沉默许久,说:“现实从来残酷。社会各路捐钱的事,大多是新闻上的一两件概率。但现实里却是桩桩件件,鲜血淋漓。无法解决。”
“你有一双慧眼。”谢文清走了过来:“你这个人十分矛盾,想法明明很现实,可又像个没长大的小女孩,而且还相信爱情。”
月见笑:“我从来没有小过,也从来没有大过。”
她的艰辛,洛泽都懂得。他握住了她的手。
“没关系,小叔叔,有了你,一切都过去了。”她反过来安慰他。
“好,我同意你的方案。我相信你能走得更远,也能让我走得更远。”谢文清回答。
月见很高兴。只差没鼓掌叫好。她说:“小清,一切都不需要你出面。我会安排。只要你不怯场,面对媒体,面对法庭,一切都好办。”
谢文清笑了笑:“我没什么好怕的。”顿了顿又说:“我不想欠人家什么。我为你们各做一件雕塑吧。你们觉得好,再决定要不要我加入蓝斯,怎么样?”
洛泽马上就要反驳,做雕塑这个提议很危险,可不明就里的月见已经一口应承下来。
她说:“好。”
第70章 洛泽半身像雕塑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 你究竟是怎么替人做雕塑的。”月见按谢文清的指示坐到了一边。
谢文清家穷,不可能有什么工作间。很多时候都是在文化宫的雕塑课室里完成她的作品。听见月见这样说, 她笑了笑, 然后举起了双手按到了月见的脸上。
彼此的呼吸, 都凝止。谢文清fumo月见的脸非常仔细。也很细腻。甚至是连月见的笑纹都会以指腹fumo好几遍。然后是摸她的脸骨,谢文清以双手按压, 指腹轻捏,丈量她的脸部与头部骨骼的大小长宽。
原来, 她是用心眼来“看”的。她fumo月见用去了两个多小时。
月见笑嘻嘻, 趁着她停下来歇息的功夫, 回眸斜了洛泽一眼:“小叔叔, 原来做模特还挺累的。”
她的话另有暗示,洛泽如何不懂。就是在调戏他。可是洛泽没什么心情,只是敷衍地笑了笑。
月见发现了, 洛泽心不在焉。
谢文清也喜欢做人像。而且她只做真人的半身头像。这就是她的特色, 与她特有的风格。
“月见,我记住你的模样了。”谢文清站了起来, 活动了一下手腕。
月见也跟着站了起来,走到洛泽身边, 说:“小叔叔,你也过去吧。”
“你究竟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洛泽忽然问。
月见看着他,俩人隔了一点距离,气氛有些僵, 洛泽也就明白了:“也是。你那么聪明,或许一直不知道,但是她fumo你时,你已经知道了。”
“咕咕。”小乖从洛泽肩膀跳到了月见的肩上,拿头拱了拱月见的脸蛋。
小乖,是一只黄色的玄凤鹦鹉。有好看的黄色头冠,就是当年乖乖的模样。其实,月见都记得。
“小叔叔,我也可以坦然面对,你为什么不可以呢?”月见说。
“是,我也是刚知道。尽管她替何珍珍做枪手的作品,包装定位不一样。但主题是一样的,都是《心眼》。她能通过用心去看,为每个人做出来的半身雕塑,那个人的模样都很特别,充满故事。谢文清善于直击人心,她手下的雕塑,让看的人,会看到原模特的真正的一面。”
“你那么年轻,居然能看到很多了。”谢文清是能听见他们交谈的,于是说:“我的作品,能挖掘出模特的内心。”
洛泽看着她,说:“肉肉,等你看见了自己的像,或许就会后悔今天的决定了。”
“不会,洛泽。我的心,你都知道。也看得见。”
洛泽顺从了她的意愿,向盲女走了过去。
同样的那套步骤。
fumo洛泽的面部表情,fumo他的容貌,摸、按压、轻捏他的脸骨和头骨。中间,谢文清还不断停下来沉思许久。好像很为难的样子。
所以,花了比月见更多的时间,用去了三个小时。
谢文清留在雕塑课室里做这两件雕塑。
洛泽与月见先离开。
俩人没有回到江边的别墅。是在洛泽的另一处房产。
酒店式公寓,在最顶层,最繁华的夜景就在她眼前。
洛泽为什么没有带她回江边别墅,其实俩人都心知肚明。
300平方米的复式,其实也有洛泽的工作间。
月见回到公寓里,脱了鞋,光着脚,一声不吭就走进了他的工作间里。
她开始和泥,搓泥。
洛泽脱掉了西服,只穿着一件淡绿色的开司米薄毛衣就走了进去。“肉肉,很晚了。”
“没关系,阿泽,我想做雕塑。”
洛泽坐在她旁边,看她工作。
一直到凌晨四点。
因为雕塑不大,所以也就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
是洛泽的半身像。
那对眼睛既像水,又像火。
其实就是她内心所想。是洛泽和洛克。
她从没有一天忘记过洛克。
月见站直,看着雕塑,怔愣了许久,忽然就举起一边拌泥用的杆子要砸下去。
但她挥起的瞬间,洛泽已经握紧了她的手。“你做得很好。”他取过了她的杆子,轻轻放在一边。
还是那个温柔的洛泽。但是月见知道,他心里的苦。
俩人嘴上都不能说破。
因为洛泽的意志不比导师。她猛地扑进了他怀里:“我们做吧。”
洛泽沉沉的黑眸跳动起了一束光,又暗了下去。
她将身上的衣服扔开。
见他还是一动不动,她将他用力一推,他跌坐在红色的地毯上,而她已经kuazuo了上来,伸手去扯他的衣服。
“肉肉,我有哪里惹你不快了?”洛泽被她亲吻。她的热烈,逼得他很热很渴,思想已经全部清空,他每一下都很用力,不是以往温柔的方式。让她产生了一丝疼痛,随后被他强大的力量所包围……
最后俩人倒了下去,不小心碰到了那件洛泽的半身像雕塑。
雕塑四分五裂。
雕塑像上,洛克的那对眼睛,瞬间幻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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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见醒来时,是在床上的。
天刚蒙蒙亮,白色的抽纱窗帘轻拂。窗台上有一盆雪白的昙花。
昙花已经开过了,将要凋谢。但还是很美的。
洛泽也醒了,在她俏丽的鼻尖上吻了吻,说:“肉肉,多睡会。”
“嗯。”她鼻音重重的,再度靠进了他怀里。
他的身体温暖,有她眷恋的木香味。她又深呼吸了一下,将他的气息吸进肺腑。
眼睛半眯着,她说:“小叔叔,还记得我们的初见吗?当时,我就喜欢上你的味道了。我们在沙漠的夜里,也是做雕塑。你给我煮吃的,当我离得你近时,就能闻到你身上的木的清香。所以,当时的我,老是找理由接近你。其实是想紧挨着你,想你抱抱我。”说着说着,她又睡着了。
在梦里,她轻唤:“洛泽……洛泽。”
洛泽fumo她的发,吻了吻她的唇:“肉肉,我一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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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月见再次醒来,已经是中午时分了。
她一抬眸,就看到床头柜上新摆放了一只透明的玻璃花瓶,很简洁的款式,是一道婀娜的抽象的弧形。
花瓶里,插了一枝娇艳欲滴的红玫瑰。
这小叔叔,越来越懂情调了。
月见笑了笑,起来穿衣服。
然后,她就闻到了香味。
肚子里的馋虫完全被勾了出来。
她连鞋子也不穿,就哒哒哒地跑下了楼,往厨房冲去。
洛泽早听见了动静,回头看她。
她依旧是一袭鲜红的丝质吊带睡裙,如一团火,向他烧来。
他稳稳当当地接住了她。他的双手卡在她的腰上,指腹不可察地摩挲她细软的腰。
“怎么连外袍也不穿。”他责备她,但还是将她抱起,放到了客厅的沙发上。然后取来外袍与鞋子。他将空调调高,然后蹲了下来,一手握着拖鞋,一手握住了她一双纤细洁白的脚。
她的脚非常美,握在他手中,洁白得晶莹剔透,细软滑腻,像用羊脂玉雕刻出来的一样。他俯下身去亲吻她的脚背,与指头。
“唔。”月见不安地挪了挪身体,“阿泽。”她软软糯糯地叫。
她已经情动。
他眼里闪现过一丝犹豫,但她已替他做了决定。他有些暴躁地将她的双手压到了头顶的沙发靠背上,人一动,直接向她压了下来。
他吻住了她的耳垂,喁喁细语,说他爱她。他的动作温柔是她喜欢的样子。他将那团火化作了一汪水。
可是最后,她哭了。
他在假装,他是洛克,装得再像,也不可能成为洛泽。
他很后悔,抚摸她的发,亲吻她的脸庞:“肉肉,我只是希望你快乐。”
“洛泽珍惜你的快乐,而我珍惜你的泪水。所以,你别哭了。”他坐到了一边,也不看她,最后他觉得心很累很累,于是闭上了眼睛。
当他再度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月见一张担忧的小脸。
“我怎么了?”洛泽摸了摸她的脸,“你很冷。下来多久了?怎么连外袍都不穿。”说着将地上的睡袍捞了起来替她披上。
“我买了菜,给你熬了鸡汤。我记得,你说过,最喜欢喝在沙漠时,我煮过的鸡汤。那时不新鲜,今天的都是新鲜的。我给你盛汤。”
洛克偷去了他的时间。他不记得发生过的事了。
因为洛克不想他知道。
月见收藏起了那些秘密,然后笑着回应:“好。我最喜欢小叔叔的手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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