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果直觉这事有问题:“不对啊,他怎么知道你住哪个酒店,住哪个房间?”
一语惊醒梦中人,黄花一直在想,应该是客房经理把她的信息泄露了出去,那酒店信息呢。她才刚到北京,北京这么大,他怎么知道自己住哪?
黄花立刻问杨果:“你昨天发微博,有没有带定位?”
“带了啊。”杨果说完捂住嘴,“他昨天给我点赞了。”
黄花呵呵地给自己的闺蜜一个礼貌的微笑,舒斯年这是给傻子点了个赞啊。
“花花,我不是故意的。”杨果讪笑着,缩缩脖子,诶,好怕食人魔花手起刀落,一尸二命。
“那你今晚还住这儿么?”杨果吃着甜点问道,“陪影帝演出戏?”
“无聊啊,我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黄花扭扭脖子,手指咔咔作响,她打算去买根绳子。
杨果陪黄花四处逛,权当是散步,但是看到她买的那些东西,什么绳子啊,打火机啊,美工刀啊的,对孕妇的心理造成了严重的冲击。杨果找了个理由让景子安来接她,她就跑了。
大佬惹不起啊,况且大佬还是外籍人士。
黄花回到酒店把东西都藏进了行李箱里,快到九点多,她从房间里往下看酒店门口一阵喧闹,哦,原来是我们的影帝来了。
黄花坐在沙发上中央,平静地等待影帝等会精彩的演出。
急促的拍门声,黄花打开门,看到舒斯年今天倒是整整齐齐,干干净净,轻车熟路地说有人要杀他,瞳孔放大,浑身颤抖,轻车熟路地躲进她房间的衣柜里。
黄花面不改色地坐在沙发上看剧本,看来是昨晚这场戏演员不满意,自己主动NG,再来一遍啊。
既然你要演,我就陪你演。
黄花把床头的榻榻米慢慢地移过去,堵在衣柜前。
“行了,不会有人来杀你了,你今晚老实在里面待着吧。”黄花说完拍拍手,回床上睡觉。
衣柜动了几下,发现门打不开。
黄花看向柜门,露出一个满意地微笑,关了房间的大灯,只留了一个床头的小灯,安心睡觉。
大约是半夜,黄花感觉特别冷,硬是被冻醒了,她捞了把被子,四处没摸到,睁开眼睛,房间是黑的。
只看到床对面影影绰绰站着一个人,黄花被吓了一跳,身上冒了一身冷汗。
她看向柜子,柜门打开了。
原来是舒斯年。
她捞起掉在床下的被子,壮大胆量问他:“你清醒了没?”
舒斯年一动不动地望着她竟冷笑起来,紧紧盯着她,手上竟还拿着她白天买的绳子,身上散发着杀人魔的气质。
黄花有些害怕了,自己讲话都有些颤抖:“舒斯年?”他现在不会是变态杀人魔的人格吧。
“你在叫哪个野男人的名字?”舒斯年的声音仿佛从地狱出来,如房间的气温一样冰冷,像撒旦似的。
黄花看着舒斯年拿着绳子朝她冲过来,她尖叫起来,但也无济于事。
舒斯年看她的眼神又冰冷又炙热,真的像是要杀人,他拿绳子把她的手绑起来,手指冰凉,触碰她的脸颊,慢慢地滑下来。
“玉儿,你为什么要出卖我?警察是不是你找来的?”舒斯年眼神充满了威胁,仿佛一个不满意他就要把她杀了。
是剧本里一个场景,黄花猛然想起来,她白天看过,玉儿是冷寻的女朋友,唯一爱过的人。舒斯年刚才说的是台词,他陷进戏了,那么她是不是该顺着剧本说下去。
黄花努力想着台词,颤抖地说:“我没有,我没有报警。”
“玉儿,你不乖哦。我的小女孩怎么能撒谎呢?”舒斯年扼住她的喉咙,黄花感觉他的手劲越来越大,自己仿佛要喘不过气了。
黄花差点都要窒息了,他的手倏忽松开,他无比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脖子,黄花却害怕想躲。
“玉儿,我都是为了你,你怎么能出卖我?”舒斯年,不,应该说是冷寻,语气里透着委屈、不甘。
这里剧本里写道,玉儿住在一起城中村里,街上的流氓总是来找她麻烦,冷寻杀了平时欺负玉儿的那个流氓,警方过来调查,冷寻以为玉儿告发了他。
“我没有,我怎么会出卖你。你是唯一对我好的人。”黄花忘了台词是什么了,只好自己瞎编。剧本里冷寻没有杀人,舒斯年应该会按照剧本演吧。黄花此刻内心无比后悔,早知道就换酒店换房间了。
舒斯年把她翻过来,和她对视,眼神凶狠,他摸着她的小腹,喃喃道:“你还知道我是唯一对你好的人?”
舒斯年下一秒又冷笑道:“那你为什么要杀掉我们的孩子,你为什么要打掉它,你告诉我啊?”说到后面怒吼起来,神情恐怖。
孩子,什么孩子?黄花在心里骂了句脏话,她竟然忘了这茬,玉儿白天去堕了胎。不对,那个孩子不是冷寻的,是那个小流氓的。
还没等她把话说出口,她就被舒斯年拿过枕头按在了脸上,他要闷死她。
黄花的手被捆着,完全使不上力气,只能用整个身体抵抗,她不想死在今晚,死在一个剧本里。
慢慢地,枕头松了,黄花透过气,头发凌乱,听到耳边压抑的哭声,她把枕头用脸移开,才看到舒斯年跪在旁边,泪流满面、歇斯底里地哭着。
“这是我们的孩子啊,你怎么能这么狠心。”舒斯年仿佛陷入了巨大的悲伤中。
黄花记得玉儿在这里没有讲那个孩子是小流氓的,可能她自己也分不清楚到底是谁的。黄花在心里竟然给玉儿点了个赞,做得对,孩子的父亲要么是流氓,要么是变态杀人魔,怎么着都不是好人的基因,打了好。
黄花看他快哭得背气了,忙安抚道:“孩子我们还会有的,寻,我们还会有属于我们的孩子。”
舒斯年满眼的泪水扭过头看她,委屈地问:“是吗,我们还会有孩子吗?”
黄花忙点头,“是啊,还会有的。”
舒斯年擦了擦眼泪,抱住黄花,在她的耳边像真正的恋人般呢喃道:“玉儿,你真好。”
黄花在心里松下一口气,今晚小命保住了。
剧本里,玉儿接下来会劝冷寻收手,黄花开口说道:“寻,我们走吧,找个不认识我们的地方生活,从此安定下来。我不想再过这样担惊受怕分离的日子了。”
舒斯年松开她,眼眸闪过仇恨,嘴上答应道:“等我干完最后一票,告慰我父母,我们就走。”
“寻,冤冤相报何时了。”玉儿心中充满担心,但语气温柔,她一直是个温柔的人。
“你不要担心,睡吧。”舒斯年搂住黄花,拍她的背,像哄小孩子似的哄她入眠。
剧本里,玉儿等冷寻睡着后,抚摸着他的眉眼,呢喃了句“我爱你”。
黄花当是没这句台词,窝在舒斯年怀里就这么睡了。
舒斯年又睁开眼睛,黄花感觉他在盯着她看,心里发毛,我靠,不是吧,必须把台词讲出来才能喊卡?
黄花假装自己在做梦,把梦话嘟囔出来:“我爱你。”
舒斯年听到这句话,嘴角勾起来,忍住心底的笑。充满爱意地看着她,她头发乱糟糟地散在脸上,舒斯年把她碎发整理好,眼神干净清明,哪里还有半分杀人魔的样子。
早上醒来,黄花发现自己的手被松开了,舒斯年像来时一样穿的整整齐齐,站在床对面悠闲地喝咖啡。
黄花抄起旁边的枕头向他砸过去,被他轻松地闪过。
舒斯年把咖啡放下,真诚地向床上的人道歉:“对不起,我昨天好像又给你添麻烦了。”
黄花怒吼道:“不管你装的还是真的,现在立刻给我滚。”
舒斯年继续道歉道:“对不起,钱我给你放这儿了。你今天回上海是么?我送你。”明天周一,股市开盘,她肯定要回去工作的。
“不用了。”黄花拿起剧本,气冲冲地打开门,“拿着你的东西,给我滚。”
“你起床气好像有点大。我昨晚对你做什么了么?钱要不要补一些?”舒斯年笑得客气礼貌。
黄花感觉自己要被气晕了,把剧本扔出去,把他推出房门,躺回床上,终于可以安稳地睡了。
舒斯年站在门外,拿起剧本拍了拍上面沾的脏东西,抱着,“诶呀,多亏了你,我才能跟她同床两晚。谢谢啦。”
黄花临近中午去退房时,正好是那天的客房经理在前台值班,黄花微微一笑,讽刺地夸赞他:“经理,你的演技不去当演员可惜了。”
客房经理心虚地呵呵笑,“这是您的押金,请收好。欢迎下次光临。”
黄花给了他一个白眼,转身就走,这个酒店已经被她拉入黑名单,没有下次了。
作者有话要说: 影帝每天都在我床头演戏系列。
☆、第十章
一个月时间过得飞快, 离七月做空市场开放,只剩下一周,黄花忙的人仰马翻,在公司面试工作人员,建立了专项做空小组。梅特和皮特结束了美国的工作飞到中国进了专项小组,黄花每天都在专项组里分析精选股的走势及建立做空策略。
这一个月娱乐圈也闹翻天, 《伪证》剧组接二连三传出舒斯年入戏太深, 精神失常的新闻。
舒斯年个人股股价在接二连三的利空消息出现下, 股票出现闪崩, 连续几日的跌停板。
他的粉丝年兽们哭得稀里哗啦,在剧组外闹绝食,在热搜上撕公司给舒斯年太多压力。
舒斯年的经纪人沈迷的微博评论被骂了几万条, 只能关了评论功能,公司门口还有“无良公司、压榨员工”的条幅挂着。
华烽的宣传部忙翻了, 和新浪交涉下了热搜, 一个一个营销号找过去希望他们不要再以讹传讹, 最后发了律师函, 但这一次的谣言来势汹汹。
晚上,在一个论坛里有人匿名爆了个视频出来,视频里, 舒斯年挥舞着刀子,像是在发狂,周围的工作人员只要靠近他,他的刀子就冲过来, 有个工作人员还被划伤了,血流了一地。
第二天,舒斯年个人股的股票开盘即跌停,股价已经跌到了151.25元。
同天,《伪证》剧组宣布男主角冷寻的戏份杀青。
从那天后舒斯年消失了。
所有的人,粉丝、助理、经纪人、圈内好友都找不到他。
每天的娱乐、金融报纸头条都是影帝失踪,精神状况成迷或者舒斯年身价暴跌、濒临破产。
黄花被杨果打了好多个电话,她最近想不关注舒斯年都不行,他也是专项小组里做空的目标之一,但是他的股价现在跌成这样,都不需要她出手了。
朴小菱等在门口催促黄花去开会,黄花跟杨果讲:“先挂了,我收到消息会跟你讲的。”
“你怎么这么冷血,他到底是你的初恋啊。”杨果急吼吼地在那边说。
听到初恋这两个字,黄花的心头猛地一顿,像是被刀割了一下,“知道了,我托人找一找。”
黄花走出去,对助理讲:“小菱,你去把最近舒斯年所有的消息,不管好的坏的,都找出来整理给我。”
“是最近一个月的么?”朴小菱问道,她这两天也忙的加了好几天的晚班。
“对。”黄花突然想起来,又回头说,“你如果觉得一个人忙不过来,就去跟人事部说,再给我招个助理,让他给你打下手。”
黄花说完走进会议室继续开会。
会议的PPT上本来这个时候应该出现的是舒斯年的个股分析,现在换成了另一个人,华修文。
华修文,男,28岁,北京电影学院本科毕业,大一18岁就出道了,出道十年,本来演艺道路一帆风顺,但在本科毕业后,因为舒斯年大红,他和舒斯年在娱乐圈的人设相似,从此开始走下坡路,有种既生瑜何生亮的悲哀。
娱乐圈这个多生是非的地方,有敌人是件坏事,也是件好事。舒斯年越红,人们越容易拿他和华修文比较。
华修文被记者当面问恼了好多次,虽然事后都不了了之,但万年老二这个称呼还是让他记恨着。
这次舒斯年出事,谣言甚嚣尘上就有他背后推波助澜。
舒斯年的股票大跌,华修文的股票就大涨,目前已经是男星中股价最高的人。
黄花看着华修文的K线图,连续几个月做平台,这两天突然拉升,有受消息的影响,也有主力拉高出货的趋势。每股净资产这么低也敢拉升这么猛,呵呵。
趁别人低谷的时候,踩上几脚,不道义。黄花嫌恶地不再看他股票的走势图。
“Fiona,我已经和人事说过要招人了。”朴小菱等会议散后跟老板讲。
黄花点点头,“你用的顺手就行。”
“这是您要的资料。”朴小菱把自己收集到的所有关于舒斯年的资料给老板,心中却还是疑惑,不是说舒斯年已经被踢出精选股了么,怎么老板还要他的资料?
晚上十点多,黄花下班自己开车回去,她的驾照换好了,就是驾驶的位置还不太适应,以前是右边,现在是左边。
从她后面冲出一辆车,挡在她前面,她向左他就向左。黄花想起来,这辆车不就是她刚回国时的那辆。
黄花最讨厌这样开车的人,心里的火焰冲到脑子里,转化成脚上踩油门的动作。
黄花开上去,才看到后排有一只雪白的狗,应该是萨摩耶,看到她就开始猛叫。
又是他,戴着墨镜口罩,黑乎乎的一个人。
黄花看到前面的路口,硬是在前面逼停了这辆车。她的车横在那辆黑车前面。
黄花在车上气定神闲地喝矿泉水,等着司机来找她算账。
但等了几分钟,后面的车没动。黄花疑惑地下了车,走到后面去,那只狗坐在后排,有点紧张地叫。
驾驶座上的男人蜷在座位上,仿佛很害怕。
黄花敲了敲车窗,“喂,你没事吧。”
黄花担心这个司机是犯了病,在美国考驾驶证安全意识很重要,对于一些基本的救助知识一定要有,黄花的人道主义精神让她拉了拉车门,车门竟然开了。
“先生,需要我打120么?”黄花看他一直把头藏在膝盖里,很担心。他的狗一直吠个不停。
“药。”
黄花听到他好像说了这个字,果然是生病了么?黄花去副驾驶的抽屉找药,药瓶上写着氯丙嗪,说明上写着治疗急性精神分裂,我的天,这人不会是精神病吧。
黄花把他车里的水和药一起递给他。
“先生,你的药?”黄花放在副驾驶上就打算闪人,精神病啊,她可惹不起。
“别杀我,别杀我。”
黄花刚走了几步,耳边就传来熟悉的声音。
舒斯年!
黄花返回去,看到那人抬起头捂着自己的耳朵,摇晃着脑袋,是舒斯年。
黄花打开副驾驶的门,舒斯年惊恐地看着她,手挡在前面,对她尖叫:“别杀我,别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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