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她不舍的抬起头,看着他渐渐有了血色的脸颊,微微一笑,将头靠在他的肩上,与他十指紧扣。萧灵均不知道为何,自己会突然清醒舒服许多。
看着靠在肩上的清婉,他想抬手将她抱入怀中,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无论他用多大的力气,就是挪动不了一下。
“萧灵均,我要走了,你好好活着,告诉歌澜,我背后的人是广梁王萧晔,是她一直要找的人,还有……。”
她轻声笑了笑,伸手捂住快要撕裂开来的胸口,然后擦掉嘴角不断溢出的黑色血液。解脱了,终于解脱了,她忍着剧痛继续说道。
“还有他快要收集好心头血了,你们要小心,萧灵均,我以前没对你说过吧,我爱你,重活一次才发现,是不是很可笑,阿狸是我们未出世的孩子,帮我求求萧礼,让他有个投胎做人的机会。我……我走了。”
萧晔看着书柜上突然裂开,摔碎在地的瓷坛嘲讽一笑,真是枉费他一片心血,将她炼成摄青鬼,杀戮的感觉多愉悦人心,尤其是划开胸腔剖去心脏的那一刻,血肉的触感和剖心的声音,简直就是一场华丽的视觉与触觉还有听觉的盛宴。
最后一刻幡然醒悟求解脱这种蠢事他永远不会做,这个女人死了,就意味着她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和秘密。
看来他现在该做的应该是找个安全的隐匿地方。
☆、第十三章:萧礼中毒
过了良久,萧灵均的身体有了感知,转头看着靠在身边的人,抬手扫去她身上落下的花瓣,看着阴沉乌云厚积的天空。
“清婉,我会好好活着的。”
萧礼站在沁梅苑内,看着依偎在一起的两人,不忍的叹口气。
“灵均!”
萧灵均听到声音,红着眼眶看向萧礼,泪水却迟迟未滑落。
“小皇叔,清婉走了,她托我告诉你们,广梁王就是你们想找的人。”
萧礼看到他渐渐红润的脸,和靠在他身边紧闭双眼,带着笑容的清婉,久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回到萧府,歌澜一行人一直惴惴不安的等着他,见他一脸忧伤。
“阿礼怎么样?”
“清婉救了灵均,临死之前她告诉灵均,萧晔就是我们要找的幕后指使。”
歌澜也惋惜的沉默,她想夏清婉最后走的时候应该很安心。
“萧晔那边,上次宫宴他未现身,我就叫翰飞私下多注意些了,但毕竟他是王爷,没敢太过明目张胆,如今坐实了这一切,必须马上出手,要抢在他解封妖力之前。”
歌昭担忧的说道,他现在最怕的就是,萧晔发现他内丹的秘密。
南玉王府内,妙婵单手托腮,皱着眉头转动着手中的白玉瓷瓶。想起上次被太后责罚跪在长寿殿外,她碰到前来请安的广梁王。
“长宁郡主还跪着,这都一个时辰了,太后责罚的有些重了,阿礼也是一点怜香惜玉之心都没有。在怎么说让这么国色天香的美人受罪,都是罪过。”
妙婵红了眼眶哽咽了两声。
“萧礼他变了,被那个女人迷了心,他以前对我从来不会这样冷漠。”
萧晔低笑两身,蹲下身,晃动着手中的玉白瓷瓶。
“以长宁郡主的容貌,想在抓住阿礼的心不难,只是需要些东西帮忙便可,只要让他吃下这颗用你的鲜血浸泡过得药,他就会死心塌地的爱上你。”
说完他抬起妙婵的手掌,将瓷瓶放在她手心,意味深长的的看着她笑了笑。
一声虫鸣唤回她的思绪,她打开瓶盖闻了闻,味道很香甜,没时间了,再过几天她就要随父亲回南玉去了。
只要能重新得回萧礼的心,她都要去赌一把,想着她拿起桌上的短刃,目光坚定的看着锋利的刃尖。
*
东方破晓时,朝臣们已经聚集在了勤政殿外,早朝结束后,齐家的罪责洗脱了,一切又恢复了平静,仿佛宫中从未发生过什么。
望月楼上,云妃站在楼顶的护栏外,双手抓住木栏,眺望着天空望不尽的灰白,痴痴一笑,这几个月的折磨,已经让她面容干枯,形同死尸。
“娘娘……娘娘梅竹求您先下来好不好,一切都过去了,那个婉妃已经死了,国公府的罪也已经洗脱了,早朝皇上也撤去了对老爷的责罚,以后等着您的是富贵荣华日子,您先下来。”
云妃冷笑一声,目光灰暗,过不去,没有什么富贵荣华,只有无尽的折磨,夏清婉那个贱人,怎么会放过她,瑾妃死了,皇后傻了,现在就剩下她自己一个人,不!她绝不能让那个贱人称心如意。
她的死只能自己选择,死吧!死了就解脱了,她癫狂的阴笑两声,松开双手,快速下坠。
刺耳的惊叫声划破宁静,云妃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抽搐两下,终于不再挣扎,殷红的鲜血,快速浸染了她身下的衣裙。
群臣退散,萧礼走进侧殿,看着坐在桌案旁,认真批阅奏折的萧灵均。
“灵均!”
萧灵均抬头看到萧礼,笑了笑。
“小皇叔来了,坐吧!”
见他站着不动,一脸忧心忡忡,萧灵均淡淡一笑。
“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清婉让我好好活下去,我是萧国的皇帝,我时刻铭记,不能再像以前软弱无能,事事都要依仗小皇叔。”
萧礼欣慰一笑,走上前拍拍他的肩,这时门外响起太监有些惶恐的声音。
“皇……皇上,云妃娘娘殁了!”
“怎么回事?”
萧灵均扔下手中的笔,猛的站起身。
“说是……说是云妃娘娘最近这段时间都是疯疯癫癫的,今日不知是怎么就神志不清的爬上了望月楼,然……然后跳下来摔死了。”
闻言,他无力的叹口气坐回椅子上,闭眼,头痛欲裂的轻揉眉心。
“传朕旨意,按贵妃位厚葬。小皇叔,广梁王的事情?”
“现在的广梁王已经不是我们以前认识的广梁王了,昨日我派人去了梁王府,早已经人去府空,怕是他早有发觉,这件事情你不必担心,我会处理,你现在只需要稳住萧国的大局就可以,想想怎么安抚国公府吧。”
*
萧礼走出宫门,看到站在马车旁的人,皱了皱眉头。妙婵?她怎么会在这。
见他出来,妙婵笑着背手走上前。
“萧礼”
萧礼撇了她一眼,没理睬她,直接上了马车,见他要走,妙婵急得也顾不得矜持礼仪,直接一下子跳上马车,车夫吓了一跳,赶紧拉住缰绳。
“从本王车上滚下去!”
萧礼冷着脸低声呵斥道。
“阿礼我知道你恨我当初负了你,我也知道我们之间不在有可能,我不是要缠着你的,因为上次的事情我父亲把我责罚一顿,太后也让我在长寿殿外跪了两个时辰,我已经知道自己做错了,所以这次我和我父亲只是想请你吃顿饭,当陪个不是。”
“长宁郡主多虑了,本王从来不会去介怀,不相干人的事情。”
“我知道你恨我,也知道在你心中我就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可是我真的只是来赔礼道歉,化解你我的芥蒂,如果你不肯陪我去吃这顿饭,我父亲会打死我的,求你了萧礼。”
看他依旧一副铁石心肠的样子,妙婵忍不住绝望的垂首小声抽泣起来。萧礼听到她的哭声,烦躁的问道。
“在哪里?”
见他答应,她马上喜笑颜开,强压住想靠近他的冲动。
“就在百味斋,我父亲在那等你。”
萧礼冷眼看了看她,直接掀开车帘,与车夫并肩而坐,车夫看到黑着脸的萧礼,吓得手一哆嗦,手中的马鞭差点脱手。
“王爷这……这。”
“去百味斋。”
妙婵坐在车内看着他刚才的举动,气的握紧双手,满眼愤恨,不过想到等会萧礼喝了她备好的酒,就会死心塌地的爱上自己,这点委屈也就不算什么。
到时候她倒要看看那个歌澜还能在和她叫嚣。
马车在百味斋门口缓缓停下,萧礼下马车径直上了楼,不去看站在身后,满脸委屈的妙婵。
等到他进了房,才发现自己被骗了,南玉王根本就不在屋内,气的他转身想离去,妙婵却早已把门关上,整个人堵在门口。
“滚开!孙妙婵你连这种手段都用上了吗?”
妙婵听他这样说自己,伤心的哽咽起来,萧礼冷笑一声。
“不必费心在演了,你真以为本王跟你来,是怜惜你的眼泪,本王只不过是顾忌着同僚之间的和睦,还有南玉王为萧国立下的汗马功劳。”
“你一定要这么狠心和我说话吗?就一点不顾念你我年少的那点情分。”
“情分这个字眼,长宁郡主说着就不觉得羞愧吗?你最好速速让开,不然别怪本王动武。”
“好啊!我巴不得,你若敢对我动武,我就大喊大叫,叫所有人直到你和我独处一室,到时候你说你的王妃会怎么想?”
歌澜和歌昭还有楚凌风走出百味斋,他看着她笑了笑。
“上次就答应补请你们吃饭,结果拖到今天才请。”
“嗨!多大的事,殿下您就是太客气。再说这次也是我们有求与您。”
歌澜白了眼歌昭那副狗腿子样,弯身对着楚凌风手中的布偶轻声叮嘱。
“阿狸!你母亲拼死为你求来这一线生机,所以去了冥府后,要记得好好听话知道吗?”
见它晃动了下脑袋,歌澜欣慰的笑了笑。
“这件事情真是麻烦你了。”
“本就是我管辖内的事情,何来麻烦。”
两人相视一笑,莫逆于心,不是因为爱情,而是因为友情,楚凌风突然觉得这样的相望很好。
“歌澜你看,那不是萧礼吗?”
听到歌昭的话,歌澜和楚凌风都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萧礼一脸怒色,似是在隐忍着怒气。
萧礼攥紧拳头,压住想要上前扼住她脖颈的冲动,妙婵看到他勃然大怒的样子,心里也一阵发虚,想着时候差不多该动手了。
不然真的磨光他的耐性,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也不敢预测。
“我知道,是我不对,既然破镜难圆,我死心,再过几日我就和父亲回南玉了,桌上那杯酒,就算是你我之间的了断,喝了它,我马上让你走,我孙妙婵有生之年都不会再踏入汴京,也永远不会再纠缠你。”
萧礼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看到他喝光了酒,妙婵嘴边带起算计的笑,不过很快就被她巧妙的掩饰了。
歌澜看到满脸怒气的萧礼,居然端起桌上的一杯一饮而尽,满脸疑惑,转身跑进百味斋噔噔蹬跑上楼。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大大和朋友在家里聚餐,偷懒断更,今日继续双更补上,马上就要大结局了,感谢一路看文的小天使。
☆、第十四章:萧晔解封
喝完酒,萧礼走到门前,居高临下冷眼看着妙婵,妙婵紧抿双唇,内心不断地提醒自己,快了!就快了,他已经喝下那杯酒了。
但她依旧还是带着不甘迈步站到一边,萧礼气愤的哗啦一声打开门,抬头正撞上歌澜冒火的目光。
“萧王爷,这次你来给我解释解释,有妇之夫私会前任该怎么惩罚。”
“什么前任,你是说长宁郡主?歌澜你听我说。”
歌澜气的冷哼一声。
“你对我给你写的休书解释去。”
见她气鼓鼓的转身离去,萧礼无奈头痛扶额叹气,直接大步走上前,一把将她抱起直接抗在肩上。
“回家,我会原原本本的和你解释,乖!现在别和本王闹。”
歌澜被她死按住动弹不得,气的抬手用力捶他的后背,萧礼满脸无所谓,坏笑着调侃道。
“澜儿,你根本舍不得打我,就你这力道对我来说不痛不痒,当然如果你不怕守寡,可以用全力死打。”
歌澜被他这话气的胸中一口闷气,出不来,再加上她被晃的头晕脑胀,根本没力气在出手。
站在楼下的歌昭和楚凌风看到萧礼下来,歌昭刚想抬手打招呼,瞥见萧礼身上扛着的人,马上禁了声转头,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萧礼看到站在门口的两人,愣了下,然后直接无视两人,扛着歌澜往萧府走。
“萧礼你这个混蛋,赶紧放我下来,你在不放我下来,你信不信我现在宰了你,喂,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的话。”
看着离去萧礼,楚凌风拉了拉歌昭的衣袖,带着怒气。
“你没看到他那样对你妹妹。”
见歌昭不动,他气的想冲上前阻拦,却被歌昭一把拉住。
“殿下放心,这只是夫妻之间的一点小情趣,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再说我妹妹会是沉默吃亏的主吗?还有王爷对我妹妹的感情,你我有目共睹。”
听到歌昭的话,他才慢慢冷静下来,是啊!自己的确是榆木了些。
到了萧府,歌澜已经被晃的没力气再说一句话了,进了府,一路上下人们都讶异的看着扛人和被抗的两位主子。
“管家,王爷和王妃这是打起来了?”
秦管家抬手敲在说话人的头上。
“少编排主子的事情,王爷和王妃的感情,不是我们该掺和的。”
萧礼脸不红气不喘的将肩上的人,丢在厚厚的棉被上。
“澜儿现在能听为夫解释了吗?”
歌澜气的坐起身双手环胸看着他。
“你说!”
“我是被妙婵骗过去的,她说今日南玉王摆了酒,要为上次她在我们婚宴上做的事赔不是,对我哭诉,如果我不去她父亲就会打死她。结果我到了那边才发现只有她一人。”
见他言之凿凿,一脸严肃,歌澜酸酸的瞪了他一眼。
“我怎么觉得王爷私会佳人,私会的很开心,不是都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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