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说完,她又躲进了被子里。
丫鬟们见状都笑了,这许真真把自己变成了一个毛毛虫,样子极为可爱。
惠娘看到真真给自己解围,心里也就放松了许多,她抬头去看胤禩,发现胤禩的眼神已经转向了床边,估计是被真真吸引了去。
她鼓起勇气说:“爷,虽然真真说得是没错,但是我私自拿账本出来,坏了规矩。”她跪下,向胤禩磕了一个头,接着说,“您罚我吧。”
一行人都等着胤禩发话,大家都屏住呼吸,连许真真都憋着一口气在那儿等结果。
可是被子里空气稀薄,一会儿就将她的小脸蛋憋红了。
就在她快要憋不住的时候,胤禩终于发了话,他扶起了惠娘,说道:“你为府上尽心尽力,甚至还熬夜加班,我怎么还会罚你。”
“惠娘,你资质不错,我可以让你当这个管家。”胤禩说着。
许真真从被子里面出来,高兴的差点为惠娘拍手鼓掌。
不过她还是担心自己会走光,所以只是脸上露出了笑容,并对胤禩的行为做出了肯定。
胤禩回望了她一下,许真真就又把脸给遮了起来。
惠娘见自己愿望成真,也是开心的不得了,她忍住笑意,对着胤禩连磕了三个头。
“多谢主子,多谢主子。”
“嗯,我相信你能办好,不过现在府上的事情太多,你一下子接手可能会遗漏一些东西,不如让老王和真真再继续协助你一阵子,可好?”胤禩问。
惠娘一听,主子的话中还是对自己不信任啊,虽然已经让自己当了管家,可是……
一种不被承认的感觉一下子就涌上了心头,没错,惠娘是自卑的,这些天她每晚都在真真那学习账本和识字,可是每每看到那些字她就头疼,像是中了什么魔咒一样。而真真反而越看越起劲,谈笑间就把账本上的问题全都解决了。
她看了看许真真,心理忽然滋生了一些不快,但还是允诺了胤禩的意思。
胤禩走后,惠娘就过来查看许真真的伤势,告诉她这几天哪里都不许去,就在屋子里静静的养伤。
许真真直说没事,这点小伤对于她之前经历过的那些,早就不算什么了。
见着胤禩离开房间,许真真就从被窝里面爬出来,收拾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唤了丫鬟,拿了一件外衫给自己披上。
惠娘不好说什么,让丫鬟们多照看,因临时有事,出去了一次。
后来她回来之后,发现许真真正在桌子上详读账本,惠娘想也没想,冲了上去,一把抢走摆在许真真面前的账本说:“以后我的事,不用你管了。”
许真真没想到惠娘的情绪会这么激动,她刚才只是记起昨天有笔帐算得好像有点不对,想趁着丫鬟们去煎药的时候,下床找找。
“惠娘,你这是怎么了?”许真真问道。
看到一脸莫名的她,惠娘这才惊觉自己刚才是失了态,连忙改口说:“对不起,我刚才想事情去了,说错了话你别介意。”
许真真没有说话,偏着头继续看着她。
联想到刚才和八爷的对话,这样的理由根本就不能说服许真真。
女人是最敏感的生物,发生在她们之间最细微的变化,都是知道的。
“惠娘,这里没外人,你有什么想说的话,现在就直说吧。”许真真说话间,神情都变得严肃起来,“我拿你当朋友,也从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也希望你对我坦诚相待,不要对我有什么不好的想法。”
惠娘放下手里的账本,本来是想去牵许真真的手,以表亲近。可是许真真直接抽开了她,将脸撇到了一边。
“说实话,这个管家我当得有点力不从心。在这一个月里,几乎所有的决定都是你来做的,而我只不过是一个传声筒而已。”惠娘脸色黯淡下来,她坐到了位置上,叹了口气。
许真真说:“惠娘,我没有要抢你东西的意思。”
“我知道,是我自己过不去这个坎,你比我厉害那么多,虽然所有的功劳都归到了我这边,可这事要是被人发现了怎么办?我会成为笑柄,我付出的努力也就不复存在了。”她忽然慌起来,害怕失去现有的一切。
许真真一听到这话,内心变得极其复杂,就在刚才,她还为了惠娘挺身而出,先不说这是她自己心甘情愿的决定,落不着惠娘一声感谢她也无话可说,可也不至于被人记恨上吧?
“你觉得我是绊脚石吗?如果你害怕我,那我今天就搬去丫鬟房间。”许真真说着就开始收拾起自己的东西来。手臂上的伤疼痛无比,但现在也不算什么了。
“真真,不要走,我都说了我不是故意的。”惠娘拦住她,将她的衣物放回原处,“是你让我说实话的,我也不想的。”
“惠娘,你都当我是竞争对手了,我还能住在这里吗?我搬走,给你腾地方,以后这账本和其他事情我都不会再碰,你可以放心当你的管家了。”许真真说。
☆、奇怪的八爷府
为了顾全大局,许真真并没有搬出来,只是和惠娘之间的交流少了许多,而且再也不会去碰惠娘枕头底下的账本。
惠娘起初还会主动和许真真说话,后来久而久之受到冷遇也就不说了。
其实她知道真真也是为了她好,是自己太不珍惜这份感情。
两人睡在一个床上就像隔着一座城那么远,谁都不搭理谁,见了面就当对方是空气,这种尴尬的气氛连旁人都看得出来,只是谁也没有说破,就这么继续保持着。
许真真的心情跌倒了谷底,不仅不和惠娘说话,连周围其他人也都是点头表示一下,就算是打了招呼。就连见了胤禩也只是行了个礼。
这几天不知道怎么的,八爷让厨子准备一桌子菜,召集了府里所有的人一起吃饭。
听到能和皇子一同用餐,大家都高兴坏了,这可是祖上积了八辈子德才有的福气啊。那天大家加快的速度,利利索索的做完所有的事就开始在院子里准备桌椅板凳。
因为屋子里太小,容不下这么多人挤在一起,是八爷让惠娘安排大家都在外面吃饭的。
等所有菜品一上桌,所有人都就做之后,惠娘和厨子这才去请了八爷来。
胤禩坐到了主座,他唤厨子坐在他身边,毕竟是这府里最年老的人。
厨子高兴的直点头,说是托了老嬷嬷的福,要不是老嬷嬷前些天被她的亲戚接了回去养老,这个位置恐怕还轮不到他来坐。
等到厨子一落座,大家的目光全集中在了胤禩的右边,按理说这个位置应该是非管家惠娘莫属,可胤禩将手抬起来,指着惠娘好半天没说话,一旁的人包括厨子以为是八爷一时之间不记得惠娘的名字,忙好心提醒,不想八爷却说:“惠娘,真真去哪里了?”
话一说完,他们才想起来,原来许真真一直没有出现。
厨子像是知情的人,他故意看了惠娘一眼,然后摇了摇头。
“真真她……”今天一直忙着张罗这个事,似乎是上午的时候还见过她一面,之后就根本没空去管她,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惠娘急的焦头烂额,后背还流了不少虚汗,她对胤禩说:“八爷,我先去找找她,你们可以不用等,直接开始就好。”
胤禩皱眉,大家的表情也跟着严肃起来。
厨子对着惠娘摆摆手,说:“你快去快回,毕竟这是主子第一次和我们大伙一起吃饭,可别触了眉头。”
惠娘随即点头,刚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就见许真真徐徐走来。
在场的人都询问真真刚才的去向,不时还传出了议论的声音。
胤禩见许真真走过来,示意她就坐自己右边的这个位置。
许真真一看,这八爷是纯属搅事啊,她可没这么蠢,故意跳进他的坑里。
正想着,许真真就坐到旁边的席位。
惠娘见胤禩是想把那个位置留给许真真,一时间苦闷,纠结,烦恼,气愤都纠集在了一起。
许真真说:“这是管家的,我是下人,不该坐那个位置。”
“真真,说什么呢。”厨子听出了□□味。好家伙,这俩妮子这几天一直憋着不说话,这会儿竟然还把气撒到八爷头上了。
惠娘一听这真真是不想给自己留面啊,索性也坐到了后面的空位上,她说:“八爷如此器重你,妹妹可要珍惜。”
“我珍惜什么?我只求一日三餐能吃饱喝足,根本不想去操心其他什么事。”许真真回道。
她们两人之间隔了有三个人,这三个人挤在中间别提有多难受了,但是此时已经不宜站起来换位置,不然只怕这火气要飞到自己身上。
“你们俩别说了。”厨子见这局势马上就要失去控制,连忙呵斥了一声,然后又笑脸盈盈的对着八爷说了句,“都是两个小姑娘,八爷别跟她们一般见识。”
胤禩笑了笑,只觉这是一场好戏,他本就是因为她俩才决定要弄这么一场晚宴的。
这边厨子担心的拿不起筷子,那边惠娘又冷哼了一声,因为她扫视一圈,发现桌子上全都是素菜,那气不打一处来。
她将筷子一放,说:“妹妹,你瞧瞧,这满桌子都是八爷对你的关心,自你那件事之后,咱们八府就再也没见过荤腥,甚至连今天都是些素菜,我说你……”
“你想说明什么?”惠娘还没说完,胤禩就把话打断,他的样子并不是生气,而是玩味的看着她。
惠娘当时就觉得是自己说错话了,她刚才也是一口气堵着没忍住,连忙说道:“主子,你误会我了,我是说多亏了妹妹,咱们府上因为减少了荤腥的支出,省下一笔钱,是好事,是乐事啊。”
许真真知道这是在故意说自己呢,胤禩也帮忙搭腔,真不知道她是哪里欠了他了,之前的事她都还没找他问清楚,这会儿竟然还故意来找事。
她回道:“我并没有说过府里的下人要跟着我一起吃素,我是看不得血腥的东西,可这不代表我周围的人也要如此。奴才感谢八爷的抬爱,今后就恢复正常吧,我相信管家的能力,不会为了这点银子而为难的。”
说这话的时候许真真谁也没看,就盯着前面一处地方,总得来说就是谁也不想搭理吧。
惠娘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她看了下胤禩,发现他正看着许真真,然后又朝厨子发出求助的讯号。
厨子也知道这惠娘是被真真弄得下不来台,就对着胤禩说:“爷,我想真真应该是好得差不多了,要不这次就听真真的,恢复咱们府上的红肉。”
胤禩拿起了筷子,夹起了面前的一块豆腐,尝了一口,表情中带了一丝惊奇,竟有种夸奖的样子,他对厨子说:“老王,想不到你做厨子这么久,还是素菜在行啊。”
“爷,您就别取笑我了。”厨子一看自己转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脸都快羞红了,要不是胤禩在这里,早就拿起了烟杆抽着。
“嗯,就照你说的,恢复荤菜。”胤禩没理厨子,又继续夹了几口,他说,“许真真,这么些天因为你,让大家跟着吃素,今天就罚你在饭后清理所有的碗筷。”
许真真一脸无奈,但还是默默的接受了这个安排。
一旁的惠娘说:“我也来洗吧,这事我也有份。”
胤禩点头,厨子大声说道:“开餐,大家吃起来……”
☆、奇怪的八爷府
本以为一切太平,在厨子吆喝一声之后就可以吃上一顿饱饭,但门外传来的一阵不合时宜的敲门声让大家又停了下来。
许真真主动跑过去开门,发现来人正是已经消失了一个多月的刀疤,他身上布满伤痕,连嘴角都溢出了血渍,也不知道是经历了什么。
许真真见状立马就把刀疤扶了进来,并且巡视了外面一周,发现并没有什么异样的情况之后,随即关上门,问道:“你这些天跑哪里去了,出了什么事?”
血一直不停的在刀疤的身上流下来,胸口处的伤口尤为严重,而且看样子是靠近心脏的,如果不及时治疗,只怕刀疤不要多久就会没命。
许真真来不及去和胤禩汇报,先跑到自己的房间找到了她常用的医药箱,找了一些麻药和止血布过来给刀疤清理伤口。
胤禩察觉到许真真一直没有回来,也尾随而来,正巧看到许真真正背对着他在给一个男人上药。
警觉性颇高的他不仅皱起了眉,刚要上前说话的时候,后面过来的惠娘大声怒斥了一句:“你为什么还要带他进来,他会连累八爷的。”
她冲了过去,推开正在上药的许真真,然后使出浑身的力气拉起刀疤,拼命将他推出门外。
刀疤被她这么一弄,嘴里含着的一口血喷涌而出,地板弄脏了,连真真的衣服上都有。
许真真扶住快要倒地的刀疤,一边用布止住他的伤口,一边朝惠娘喊道:“先不说你们有什么恩怨,他人都这样了,你何苦要做得这么绝,难道你们多年的感情还不及我这一个刚认识的人吗?”
她真得无法理解惠娘的做法。记得最初认识惠娘的时候,她是很贤惠,做起事来云淡风轻,怎么现在会变得这么急功近利,连一点人情味都没有了。
没错,刀疤是不善解人意,可能在平时经常冷落她,而且不顾及她的感受,没有给她一个安定的家,可是这一切也不是她容不得刀疤的理由啊,更何况现在刀疤生死攸关,稍有差池就会死。
这时候全府上下的人都站在了门口,其中胤禩就站在人群中,许真真让厨子过来帮忙搀扶一下。厨子过来,一看到刀疤脸上的那个印记就皱了眉头,原本有的那股子热心一下子都没了。
许真真发现了厨子的不对劲,连忙解释了下:“你别怕,这是八爷求情的那个人,他被皇上大赦了,已经不是罪犯了。”
“真真,刀疤已经害得八爷在府上禁闭三个月,这会儿他突然出现,身上流了那么多血,不知道又是去哪里杀了人,你确定你要留着这一个毒瘤在家里吗?你想过八爷的处境没有?”惠娘站在一边说道。
厨子连忙收回了手,对着真真说:“姑娘,使不得,使不得啊,你我都是八爷的人,现在不能光考虑自己的感受,也得顾及我们全府的人。这人留不得……”他边说边叹气,在他说完之后,下人们开始纷纷议论起来,大家都害怕来的这个人会是什么危险人物,这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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