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格儿,你放心,我肯定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去了那边,我也不会让自己吃亏的,”玉录玳笑道,“其实也不是真的就见不到了,说不定我们以后还会有见面的机会的。就算暂时见不到也没有关系啊,我会给你写信的。”
齐格看着玉录玳笑吟吟的模样,心想,玉录玳不但性格好,就连心态都是这么好,她想,说不定到了科尔沁那边,她还真的能生存下去的。
可即便再是依依不舍,玉录玳终究是要离开的。玉录玳今日来辞行,便是不想齐格后日去送她,齐格也只能遂了玉录玳的心愿,她一直将玉录玳送出了纳兰府才慢慢走回去。方才目送玉录玳上马车后,齐格还忍不住红了眼眶。
玉录玳的事情只是齐格婚前的一个小小的插曲罢了,虽然会影响她的情绪,但却并不是她生活的全部。
时光匆匆而逝,转眼就到了齐格与胤祯大婚的日子。
大婚当日的一切流程都是根据内务府所制定的顺序来的,走完流程后,齐格就被接入了宫中,送到了胤祯所居住的西五所中。
因为大婚,今日的西五所被装扮一新,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门廊上挂着红色的喜字灯笼,窗棱上贴着喜字窗花,屋内的一切摆设装点都是根据皇子大婚的规格来的。
胤祯是尚未出宫分府的阿哥,西五所的地方虽然也不小,但绝没有外头的府邸大,加之胤祯如今不过只是个阿哥而已,所以他的大婚也都如前头几个哥哥那样,不过请兄弟们喝一杯喜酒吃点小菜便是了,不可能像太子当年大婚那样在文华殿宴客。
加之现在宫门已经下钥了,住在紫禁城外的阿哥们都进不来,也就是同胤祯一道还住在阿哥所里的阿哥们过来同他讨一杯喜酒喝罢了。
十二阿哥与胤祯并不如何亲近,不过寒暄几句,喝一点喜酒也就罢了。至于小阿哥们,年纪都还很小,有些还都不能喝酒的,不过来说一声十四哥大喜,也就罢了。
倒是十三阿哥性子豪爽,又常与胤祯赛马,两个人的关系还是比旁人近一点,看到十三阿哥来敬酒,胤祯还拉着他喝了一会儿。
“十四弟大喜,”十三阿哥语气十分真诚的道,“祝愿你与弟妹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胤祯接过十三阿哥敬来的一杯酒,一口饮下,然后笑着拍了拍十三阿哥的肩膀道:“十三哥,承你吉言,我会努力的!多谢你啊!”
十三阿哥洒然一笑,又瞧了胤祯一眼,斟酌迟疑片刻才开口道:“十四弟,四哥虽不能进宫来亲自贺你,但他也托我对你说一声大喜。”
提到四阿哥,胤祯面上的笑容就淡了些,连带着对十三阿哥的那一些亲近也少了些,他淡淡笑道:“是么?那就托十三哥告诉四哥,多谢他了。”
紧接着,胤祯便没有再多说什么,借故从十三阿哥身边走开了。十三阿哥见此情景,也没拦住胤祯,只是将手中杯盏中的酒水饮尽,然后轻叹了一口气。
眼瞧着天都黑透了,来讨喜酒喝的阿哥们也就都散了,等阿哥们走后,胤祯便吩咐魏初带着人在外头收拾,他则先去了净房,洗漱更衣过后,胤祯便已换下喜服换上簇新的中衣直接进了卧房之中。
此时的齐格也早已换下喜服,穿着内务府特制的大红中衣规规矩矩的坐在床榻上。
整个卧房中都是一片红,倒是显得齐格目光莹亮,脸颊粉嫩。
胤祯只瞧了一眼,就心热起来。
胤祯走过去坐到齐格身边,含笑凝视着齐格,然后伸手将齐格放在膝盖上的手握在手中。他轻轻摩挲着齐格的手背,轻声问她道:“齐格儿,你饿不饿?”
两个人离得很近,齐格闻到了胤祯身上清爽的味道,还有那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独有的味道,她的脸红了,她含羞看了胤祯一眼,任凭胤祯握着她的手,她轻声道:“我不饿。”
胤祯在外头应付阿哥们时,齐格在屋里除了洗漱更衣外,已经由雁书陪着吃过一点东西了,所以她现在已经不饿了。
胤祯闻言笑了一声,然后亲自起身去给他和齐格斟酒,端着小酒盅走回来,含笑将手里的酒盅递给齐格道:“既然不饿,那就喝个交杯酒吧!”
“好。”齐格很温顺,胤祯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接过胤祯递过来的酒盅,齐格与胤祯手臂交缠,在屋中大红喜烛的见证下,与胤祯喝了交杯酒。
胤祯将酒盅放回去,重新坐到齐格身边,他将齐格揽入怀中,望着齐格那盈盈目光,低头吻住了齐格的嘴唇。
一记深吻之后,胤祯含笑在齐格耳边道:“齐格儿,我终于娶到你了。真好。”
“这一月不曾见你,我还真是很想你的。齐格儿,你想我吗?”
齐格喘息片刻,然后与胤禛含情对视片刻,就瞧见她点头低声道:“想。”
胤祯闻言就笑了,他凑到齐格耳边,低笑道:“齐格儿,我不但想你,还时常做梦梦见你。”
齐格眸光微亮,好奇问他道:“十四爷梦见我什么了?”
胤祯的笑容一下子就变得暧昧起来,在齐格话音落下之后,他直接压过去,挥手落下床帏,遮住了一床的春/色。
“齐格儿,让我来告诉你,我都梦见过什么……”他有一整夜的时间,可以把梦见过的那些都实现。
*
翌日。
齐格同胤祯一道去乾清宫给康熙请安,给康熙请了安,还要去德妃处给德妃请安。
看着齐格略有几分别扭的走路姿势,胤祯的心里其实也是对齐格有一点歉意的,但是他一点儿也不后悔。
主要是他之前憋的太狠了,这一下爆发了,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等过几天,他想,等过几天他应该可以控制一下了。
康熙其实是很疼爱德妃所生的这个小儿子的,见胤祯携新过门的福晋来请安,笑呵呵的就让人进来了,还让人赐座,叫胤祯和齐格请了安坐下说话。
康熙问了胤祯寒暖,又同齐格说了几句话,便笑道:“再过些日子朕要出塞行围,老十四和齐格都跟着朕一道去吧!你额娘也去,还有你的几个兄弟,也都跟着朕一块儿去,人多也热闹些!”
胤祯笑着应了,还说了几句凑趣的话,这话逗得康熙哈哈大笑,齐格也在一旁笑着。
但齐格的心里,却并不如表面那么平静。
因为她知道,这一次出塞行围,会有大事发生。就是在这一年,在这一次的出塞行围中,太子被废掉了。这就是历史上的一废太子。
作者有话要说: 注:本文将胤祯的时间线改了一下,本来四十七年废太子时,胤祯应有二十岁,但剧情需要,本文中四十七年一废太子时,胤祯为十六岁。只有胤祯一个人的时间线改了了,其余人还是照旧的。(不关注这个也没关系,并不会影响看文的)
☆、第35章
此次随康熙巡幸塞外的皇子除了胤祯外,还有皇太子、大阿哥、四阿哥、十三阿哥、十五阿哥、十六阿哥、十七阿哥和十八阿哥。
康熙令八阿哥留守京城,九阿哥和十阿哥也一并留在了京城之中。
胤祯在临出京前,特意去了八阿哥府上一趟。
问及张明德和大阿哥之事,也得到了准确的消息。
八阿哥让胤祯放心:“老九的人已经找到张明德了,也已将张明德暗中处理了。大阿哥之事,老九也处置妥当了。不过大阿哥那边,我还是亲自去了一趟的。总之,十四弟你就放心吧,这两件事情到此为止,已然完结了,你可以不必担心了。”
八阿哥将他处理的细节同胤祯说了,又含笑望着胤祯道,“说起来,大阿哥那边,对于咱们是如何得知他行魇咒之术的消息来源是再三追问过的,不过我并未松口,也嘱咐老九不要同大阿哥说起,因此,大阿哥并不知道这是十四弟你的消息。只以为是我们从这些时日时常进出他府上的喇嘛身上查出来的。”
胤祯迟疑了一下,这才道:“八哥,其实我不是不说,是这个消息来源,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同八哥你说。我答应过的,我不能说,我不想食言。请八哥谅解。”
八阿哥笑道:“十四弟,你别误会。我说这些也不是为了追问你消息的来源。你若不想说,我也不会问的。你是一心为了我们,我们岂有为了这个就怪你的道理呢?你只管放宽心,不但我不会问你,老九老十他们,我也不会让他们问你的。”
“多谢八哥。”
胤祯对于八阿哥的体贴和谅解还是很感动的,但他并不想就这个话题聊下去,因此,他主动对八阿哥道:“八哥,我不明白,你既然已经找到了张明德,又私下处置了他,为何不将此事奏明皇阿玛呢?若此事不说与皇阿玛知道,将来若皇阿玛听说了这事,岂不是又要生一场风波么?我始终觉得,这件事是要奏明皇阿玛的。”
八阿哥道:“这个我也同老九议过了。如果将张明德之事奏闻皇阿玛,以皇阿玛的性子,必是要令人详查的。若是详查下去,肯定就会查出张明德与大阿哥之间的牵扯了。说不准还会查出大阿哥魇咒太子之事。如是那样,那岂不是不打自招么?因此我与老九议定,这事儿我们有所顾虑,还是不能照实奏闻皇阿玛的。只需私下处置了张明德,不许人再提起他,让这件事就这么过去,相关人等都不许再提,自然也就不会有事了。”
“只要魇咒之事不发,又无人去皇阿玛跟前说这个,张明德这件事,就可以当做从未发生过。十四弟,你放心,这一切我都安排好了,京中知情人都不会往外吐露半个字的。”
胤祯想,八阿哥说的倒也在理。魇咒之事是因为一废太子引起的,又是三阿哥在康熙跟前告发的。此时张明德已死,大阿哥的魇咒之事也停了,三阿哥什么动静都没有,在一废太子后,三阿哥就无用武之地了,想来八阿哥受张明德牵连之事也就没了后续,也就是说,这既定的历史,是应该会改变的了。
胤祯回去后,就将这个好消息告诉齐格了。
“八哥此次不受张明德的连累,在皇阿玛的心中就还是那个能力卓绝的八贝勒,皇阿玛也就不会对他有不好的印象了,”胤祯道,“如此一来,之后的事情也就好办多了。”
“齐格儿,你曾说过的,皇阿玛心里就不曾属意过八哥,也没有想要让八哥来做新太子的打算。我想,等废太子之后,我还是想努力一把,替八哥做点事情,好让皇阿玛看到八哥的能力,想来到时候,只要皇阿玛看到了八哥的能力,看见他比我们兄弟都强,得了众人的支持,也许就不在意他的出身,而愿意让他做这个新太子了呢?”
齐格自己并不看好胤祯的设想,她觉得这是胤祯一厢情愿的想法。
诚然,八阿哥能力卓绝,可他的出身却是他的短处,从种种史料记载来看,康熙其实是很在意八阿哥的出身的。
康熙并非没有看到八阿哥的能力,正是因为康熙看到了八阿哥的能力,所以才愿意给自己的这个儿子极大的信任,也愿意派差事给他,甚至叫他留守京城处理事务,但若是论起储君,在康熙的心里,八阿哥就从来没有入选过。
康熙对立太子之事素来独断专行,很是坚持自己的想法,齐格认为,胤祯想要改变康熙的想法,其实是很难的。
不过,这一层心思,齐格并没有对胤祯说出来。胤祯对此很热衷,也很兴奋,他急于想改变这一切,齐格不想在这个时候泼他冷水。
齐格想,何不让胤祯去试一试呢?如果能够改变固然是好事,如果不能改变,事情的发展也会让胤祯自己认清这一点的。想到这里,齐格便表示了对胤祯的支持。
“十四爷,你怎么想便怎么去做吧。有些事情,只有试一试才知道最终的结果是怎么样的。”
齐格对胤祯的支持,让胤祯很高兴,他将齐格揽在怀中,笑着亲她的脸颊:“齐格儿,谢谢你!”
齐格也笑着,却并未言语。她心里一直想问一问胤祯,问一问胤祯对储位可有想法。但见胤祯此时一心一意的相帮八阿哥,她也就没有问出口了。
她想,现在还不是时候。不是提及这个的时候,也不是问这个话的时候。
*
康熙带着大队人马往塞外行围,途中,十八阿哥病重,康熙深为忧虑,令暂停行进,在原地驻跸。
随行御医都被康熙叫到行营中给十八阿哥诊治,但十八阿哥的病太过严重,最终仍旧是病重不治,在康熙怀里停止了呼吸。
老年丧子,对康熙的打击甚大,尤其是康熙对十八阿哥素来疼爱,很是喜欢十八阿哥,如今十八阿哥骤然离世,康熙一时很难接受,不但面色难看,还时常默默垂泪,神色十分痛楚。
天子既忧,臣民自当同悲。
在这个节骨眼上,没有人傻到会跟康熙反着来。
但偏偏有一个人,就是无视了这样的环境和气氛。
在康熙及随行众人为了早夭的十八阿哥痛心的时候,皇太子对此毫无表示,完全没有任何对于幼弟去世的痛心和忧虑,甚至照常出外游猎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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