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王太爷怒形于色,朝着旁边的人使了眼色,让他们把王二夫人带下去。
“媳妇又没有说错的地方,”知道当着秦筠的面,王太爷不会太过强硬,王二夫人挣扎着不走,委屈地道,“这话又不是媳妇说的,满大街的人都在说,媳妇也是为了王爷好,你们瞧王爷的嘴角,要是王爷不多加注意惹陛下不高兴了怎么办。”
听到李氏的话,在场的人齐齐的向秦筠的脸上看去,王太爷早就注意到了秦筠嘴角像是撕破的红肿。
但这几日秋老虎肆虐,说不准秦筠是吃错东西是上火了,就没有多问。
现在李氏说起来,王家的人纷纷冒出了各种想法。
在各色的眼神中,秦筠依然保持着客气地笑:“听信外界流言蜚语,又在府内嚼舌根,外祖母本王看王二夫人并不像是没有坏心,王家治府不严本王管不着,但王二夫人再说下去,本王就少不得了让大理寺来处理这事了。”
这回王二夫人是直接被捂住了嘴巴压了下去。
王太爷一脸疲惫:“邀请王爷来家中,没想到竟然还让王爷受了气,下臣治府不严,等会就把人送到大理寺区。”
秦筠摇了摇头,宽慰道:“本王能理解李氏为何拿这些没影的事说事,这事本王就不追究了,希望李氏能早些想通,别再把本王视为生死仇人。”
在场的人都是人精,秦筠说完了这句,气氛几句话的调动下,又恢复了原来的热络。
只是所有人都有意无意地闪躲不看秦筠的嘴角。
秦筠面上不显,但是察觉了他们的拐弯的眼神,心里有把赵邺咒骂了无数遍。
到现在她的舌头都是疼的,也不晓得他是不是蚂蟥转世,一直往她嘴巴钻,要是她的舌头能破开容纳他,他一定毫不犹豫地给咬破。
不过也幸好他专注于她的嘴,要是给她脖子之类的地方留下一圈印记,那她今天遭受的目光恐怕就要更奇怪了。
第43章 四十三章
男人聚集的地方少不了喝酒, 连要回禁卫所巡逻的周戚他们都被劝着喝了一点才走,秦筠这个众星捧月的自然没少被王家人劝酒。
秦筠能推就推, 到了后面还是被灌进了不少酒水。
见到王家五爷盯着她直瞧,秦筠蹙了蹙每回看了过去, 王五爷被抓个正着, 尴尬地笑了两声。
“王爷喝酒上脸上的厉害。”
秦筠本来就长得雌雄莫辨,如今脸上染了绯红,眸子水光潋滟,看起来更像是个姑娘家。
这副精雕玉琢的模样赵邺正动了心思也不奇怪。
秦筠闻言摸了摸脸,估计她是有些醉了, 没碰不觉手一碰脸就觉得烫的厉害, 喝不了秦筠也不硬撑, 起身便提了告辞。
“若是王爷不嫌弃不如在王家歇息片刻再回晋王府。”
“马车颠簸,还是醒了酒再回去才好。”
盛情难却, 再者王太爷似乎有话要与她说, 总不好吃饱喝足了就直接离开,秦筠点头, 去了王家准备的客房。
王家下人端来的醒酒汤药味太重,秦筠闻了一下就放在了一旁, 谢沣见她没有要喝的意思, 怕她一会头疼,便道:“要不然属下去给王爷做一碗。”
秦筠睇了他一眼,见他面色认真,想起他之前说过他学过厨, 最近差使他也越来越习惯,无所谓道:“去吧。”
说来也巧,秦筠住的这个院子是晋王府的侍卫全权护卫,王家怕引起秦筠的不满,都让自家的下人离得远远的。
谢沣出了院子一时找不到问路的人,便摸索着往前走,他习过武走路轻巧无声,倒让他撞见了一宗秘密。
“小姐,这样不好吧!你前些日子才被罚了禁足,这回要是被发现了,老爷和太老爷一定会发大火。”
王四小姐瞪着胆小如鼠的丫鬟:“你是我的丫鬟,本小姐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什么时候轮着你在本小姐面前指手画脚了。”
谢沣没有探听旁人的隐私的兴趣,打算快步离去,但突听到丫鬟提起了秦筠,脚步便顿了下来。
丫鬟抱着托盘,满脸的不情愿,王娇浅是主子所以不怕,但是她一个丫鬟出了什么事可不是要拿她开刀。
“就算小姐现在得逞了,等到晋王知道了一定会不高兴小姐故意设计。”
“那又怎么样!”王四小姐狠狠瞪着托盘上的瓷盅,“我要是什么都不做,那晋王妃就要让王娇琴抢去了,反正等到生米煮成了熟饭,祖父定会让晋王娶我!”
上次苗容那事让她在京城名声一落千丈,别说是晋王妃没戏了,连顶好的人家也不会考虑她。
既然人人都说她是个心眼多的狠厉姑娘,那她就狠一回。
“你别再给我拖拖拉拉,要不然出了事我就不保你了!”王四小姐见丫鬟还有话要说,厉声道,“今日是多难得的机会,晋王府我根本不能进,晋王能来几次王家,就是来了又能几次这样在王家小歇,你是不是就见不得我好,想让本小姐嫁给破落户。”
王家人从小给王家孩子灌输的就是,晋王迟早会登基成为皇上,她们这些王家女嫁给了晋王就等于一步登天,王四小姐懂事开始就想着如何嫁给秦筠,如今因为苗容彻底没了机会,也怪不得她会发疯想给秦筠下药。
看主子那么执着,丫鬟虽然害怕也只能勉强的跟上了主子的脚步。
两人走后,谢沣从旁走了出来,若有所思地看着两人的背影。
看两人的模样,那丫鬟手上的瓷盅一定添了东西,先别管王四小姐一个闺阁小姐怎么弄到的下作东西,现在的问题是他要不要去阻止。
按理说他是该去阻止的,但是想到秦筠昨晚红肿的嘴唇,谢沣垂着的手禁捏成拳。
他并没有他想的那么不在意,只要想到赵邺曾对秦筠做了什么,他的心就波动不平。
如果王四小姐真有本事让秦筠喝下加料的东西……谢沣迟疑了片刻,缓慢地跟了上去。
“站住,王爷正在休息不见客。”
王四小姐还没走到院门口就被拦了下来,丫鬟见状急急忙忙的上前,磕磕巴巴地道:“我家小姐来给王爷送解酒汤来了。”
“刚刚不是才送过。”侍卫那丫头神色不对,盯着两人眼中带了怀疑。
见丫鬟不行,王四小姐挤到了前面,态度柔和的不像她:“我是王家的四姑娘,之前做错了事惹怒了表哥,一直没机会亲自给表哥道歉,这次是想趁机会给表哥道歉,希望表哥能见我一面,还请侍卫大哥代为通传。”
说着给侍卫递了个荷包,侍卫没接,让她等一下,就去问了伺候的内侍,晓得秦筠还没睡就把这件事说了。
“来道歉?”秦筠手指卷着床柱垂下来的流苏,想着给王家人一个面子,秦筠点了点头,“让她进来。”
得知秦筠愿意见她,王四小姐高兴的只差跳起来,看了一眼瓷盅,这加了料的东西无论如何都得让秦筠喝下去了。
“晋王殿下……”对着侍卫,王四小姐敢叫秦筠表哥,但是对着秦筠本人她就没那么大胆子了,站在门口可怜巴巴的福了福身,看着秦筠的目光隐隐有几分少女的哀怨。
秦筠被她看的一激灵,比了比旁边的椅凳:“表妹坐吧。”
王四小姐拿过了丫鬟手上的托盘,放在了秦筠面前的桌上,柔声道:“我是来给晋王殿下请罪道歉的,跪下都应该,怎么能坐下。”
那也没见一进门就下跪,秦筠腹诽了一句,扫了一眼面前冒着热气的瓷盅,这赔礼道歉带的礼也太薄了一点。
谢沣一路跟着王四小姐回到了院子,见她进了屋迟迟不出来,皱了皱眉。
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要是他想错了,王四小姐下的药不是助兴的,而是迷药,那衣服一脱,秦筠的秘密不就全部曝光了。
“谢侍卫,你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守门的眼尖看到了谢沣,“不是说要去厨房,难不成没找到。”
谢沣看了一眼自己两手空空的手,下刻便听到了秦筠屋子发出了瓷器破碎的声音,守门的人还在呆愣,谢沣就冲到了屋前。
“王爷?”
谢沣推开了门,就见秦筠脸色绯红的坐在椅上,地上是碎掉的瓷盅,王四小姐跟丫头在跪坐在地上嘤嘤的哭。
见谢沣进来,秦筠有气无力道:“把人送到本王外祖父那去。”
这样子难不成中了招,谢沣脸色的笑有些怪异,平日镇定万分的人,难得有了几分紧张。
见王四小姐被带走,谢沣不止没走,还把门关上了。秦筠皱了皱眉,想起了他刚刚干什么去了:“你怎么回来的那么快,解酒汤呢……”
秦筠无力的压了压太阳穴,酒劲上来,刚刚又被瓷盅掉地上吓了一跳,脑子抽疼抽疼的,说话都没力气。
“王爷,你是不是很不舒服……”谢沣的视线滑过秦筠同样染粉红的脖颈,身体发紧。
“嗯,”秦筠点了点头,“又热头又疼,算了通知下去回王府,出了王娇浅的事,外祖父应该也不会计较我先走。”
也不知道她是跟王家八字不合还是如何,路上碰到一个王家人,让她跟王家二房结下了生死仇,如今又回了一个王四小姐。
“属下这就吩咐下去。”
听出谢沣的声音有些不对劲,秦筠抬头见他白皙的连上带上了红晕,眼中的热度灼热,蹙了蹙眉:“你是不是也觉得热?”
谢沣上前了几步,在秦筠不解的目光中,突然把手放在了她的脸上。
“王爷,我……”
这回秦筠看懂了谢沣眼神的含义,瞪大了眼睛,猛地往旁边一闪。
想到王娇浅今日来的目的,又想到谢沣的快去快回,眸中有了几分厌恶。
“看来你是早知道王娇浅在瓷盅里下了药,这是打算来坐收渔翁之利。”秦筠嗤笑,“那可要让你失望了,本王是嫌这屋子太闷热的慌,跟你想的完全是两码事。”
她又不是傻子,因为身份她自小对下药这一类的事就敏感,王娇浅装的不错,但是她身边那个丫鬟胆子可不大,一直紧张的看着瓷盅,她当然不可能被骗过。
等着她们一五一十的把事情始末交代出来才砸了瓷盅。
见谢沣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迅速又恢复成了平时沉稳的模样,秦筠面上不显,心中略微后怕,她还说这人老实,看来对谁都不能放松警惕了,男人都是一丘之貉。
王家接连出事,王太爷也没脸再留秦筠,把人送走就开始关门管教家中人。
这王家的根子就烂成了这样,怪不得秦筠开始瞧不上,他们又有多少长处能跟长公主拼。
……
在京城众人的期待下,秦筠出宫的第二天长公主就到了京城。
而长公主夫妻俩回京的第一件事不是进宫面圣,也不是去真国公府,而是直奔晋王府。
长公主到时,秦筠恰好不在府邸,因为赵邺没有收回她管理禁卫所的权利,她出宫的第二天就回了禁卫所。赵邺露出利齿,谢沣也露出了爪子,如今只有禁卫所能给她一丝安宁。
等到晋王府来人传话,秦筠也不急着回府,待够了时辰才从禁卫所挑了一队一起回府。
第44章 四十四章
“沣儿跟王爷出去了?”
长公主进了晋王府, 见只有常荟一人迎接略微失望。
“谢侍卫……公子在屋里,咱家这就去把他请出来。”
“怎么在屋里头没出来, 是不是身体哪儿不好了?”
见常荟表情尴尬,闽诣修皱了皱眉, 不过就是避而不见, 也就女人爱想那么多,非要给自己编造理由,假装关系亲密。
“就请常公公去把沣儿请来吧。”
文言,常荟松了一口气,迅速去叫人。
侍卫长方铁听得有些愣, 他看的出谢沣不是普通侍卫, 一定是有所身份, 但是没想到他的来头那么大,看长公主夫妻俩的模样, 谢沣难不成是他们的孩子?
方铁回想了常荟见到长公主夫妻俩谄媚的表情, 略微犹豫跟属下交代了一声就出了晋王府。
走到了半路正好迎到了秦筠,见到秦筠竟然从禁卫所带了人, 心中复杂难言,他们会听常荟的话, 自然是因为先皇下过命令。
而且他们跟了秦筠那么久, 隐约能察觉她有个大秘密,虽然不知道秘密是什么,但知道先皇把秘密交代给了常荟,他一定是忠奴。
可是刚刚常荟的表现让他不禁质疑了他以前的想法, 人心叵测,谁晓得现在常荟是不是一如既往的忠心。
常荟会变,但他们这群先皇留给晋王的亲军不会变,他们始终的主子都只有秦筠一人。
马车突然停下,秦筠听到是晋王府来人,掀开帘子就见到方铁一人,略微惊讶。
“方侍卫这专程来接本王的?怎么一个人来了。”
方铁刚毅的脸绷得死紧,单膝跪下,双手合举过头:“殿下,属下有话要说!”
“什么话?”见方铁那么严肃认真,秦筠怔了怔,“可是有关长公主的事?”
“属下想与王爷私下说。”
难得见到方铁那么急切的时候,秦筠看了周围:“我们倒回去,我记得街角有个茶馆,我们去雅厅谈。”
方铁点头,一直面无表情的到了雅间,又跪了下去:“殿下可知道谢沣跟长公主有关?”
秦筠眯起了眼,上下打量他许久:“知道又如何?”
见秦筠这个样子是知道了,方铁略微放心。
“属下来找殿下私谈,是见到了常荟公公对待长公主的模样,说实话怕是对殿下常荟都没那么恭敬殷勤。”
闻言,秦筠似笑非笑地翘起了嘴角,抬手给方铁斟了一杯茶:“过来坐下说。”
方铁推辞了一句,见秦筠肯定,便坐在了半面椅子。
“见常荟的样子,属下才知道属下一直以来都错了,以为常荟是忠言逆耳才会讨殿下不喜,没想到陛下只是讨厌不忠之人。”
方铁顿了顿:“属下醒悟过来,就马不停蹄的来找了王爷,就是想告诉王爷,属下跟常荟不同,属下的主子只有殿下一人,还有属下手下的人,也都是忠于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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