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图和坐占毕竟老了,身体各方面比不上宿中他们。他们被藤曼绑住两手,押到了乌扎的秘密基地。
乌扎带着族里勇士藏在这里,后退的路线他们也全都准备好。萨尔朗不是没可能反击,零壹部落没有那么多的勇士,但是零壹部落,有很多的武器和陷阱。提前挖好陷阱,把人引到零壹部落去。这仗怎么打都赢。
止图和坐占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武器。零壹部落的勇士们,面上全是平静,大战在即,却没有一点紧张的感觉。
乌扎当然是做好准备才来的。他的很大一部分信心来自于,他不觉得打垮萨尔朗有多难。早在对抗游散部落的时候,萨尔朗妥协的态度就使得他失去民心。后来他通过联合打败了游散部落,但是事后在分发战利品上,明显不均的行为已经使得族里勇士不满。再加上,攻打游散部落,他们能得到的也只有武器和皮毛。
整个冬天,最缺少的就是食物。无论是瓦鄂还是禹奉,他们都从游散部落手中得到一定的皮毛和武器,他们对皮毛武器的需求有所下降,食物的交换自然而然没有以往那么顺利。
萨尔朗部落的冬天,死了不少人。大家辛苦的挨过冬天,艮石和宿中以及其余的七个勇士,几个月来的流言传播,煽动了不少族人。坫提死了,祭司威望下降,没有强大的祭司作为后盾,萨尔朗部落也就没有了足够信念。
这时候的萨尔朗,失去民心,武力的侵占就没有那么重要了。在这一点上,懂得把握时机的乌扎,也是个进化了的谋略家。这主要是拜萨尔朗和坫提所赐。
乌扎原本,确实是想杀光所有叛变的族人,他的底线,至少是驱逐他们。
但是聂小云给他提供了新的思路。谋害首领这是大罪,是会受到神明降罚的。跟着萨尔朗的绝大部分亲信,他们背叛的是权力本身。真正动手杀人的是萨尔朗和坫提。
处置绝大部分人,给悔过合作的人一点赦免的机会。部落完全可以用其它方式来惩罚这些人。剥夺他们勇士的机会,让他们做辛苦的工作,限制他们的自由,几年之内不让他们拥有部落勇士的平等。他们的下一代,勇士的头衔需要历练和争夺。
这个方法,聂小云想了很久,用来弥补不能把人直接关牢里做的补充。既然不能把人关大牢,让他们白吃白喝,那不如让他们参与更多的劳动。犯了错的族人,如果只是驱逐和杀死,判刑有些时候未免太重。
在乌扎的角度,这个方法也有可取之处。
零壹部落现在太过扎眼,驱逐了他们,他们一旦投降其它两个部落,利益之下,难免会给零壹部落找麻烦。
当然,这些其实都是屈服。屈服于现实,而现实就是,零壹部落需要很多人,一场战争的死伤不利于部落的发展。既然是准备战争,合并两个部落是最好的选择。乌扎要的是重新夺回自己应有的一切,而不是一个死伤无数的部落。如果是这样,他早就动手了。
和其余两大部落合作,用皮毛和武器做交易,直接进攻萨尔朗部落就行。他完全不需要等到现在,等到萨尔朗失去威信才动手。他得让族人知道,自己父亲是怎么死的。他得揭露这一切。
乌扎的让步,让本以为自己死定的止图和坐占看到了生机。他们本来就做错了事,虽然失去勇士的资格,很是耻辱。但他们至少不用被流放死去。止图和坐占,最后接受了乌扎的提议。
宿中和艮石十分诧异乌扎的改变。
如果是以前,乌扎肯定大叫着‘决斗’更为直接的处理这件事。而不是现在这样,面无表情,十分冷静的交涉着。乌扎确实变了,从第一勇士变成了一个真正的首领。
一个强大的勇者,骁勇之外,顾全大局也是必不可少。
乌扎,一定会比前首领更加优秀。部落一定会在他的带领下变得更好。艮石和宿中莫名坚信着。
☆、给首领的考验
乌扎的平反是在一个深夜进行的。在漫天繁星的见证下,萨尔朗被自己的亲信亲自押出屋子。尽管萨尔朗是个非常优秀的演讲者,在煽动人心方面有着极高的天赋,但也架不住十来人的指控。
如果坫提还活着,或许还能用神明来当借口,为自己和萨尔朗开脱。但是坫提死了,玷苇在族里还没有树立起足够的威信,没人能帮得了他。
自从知道乌扎没死,萨尔朗就明白,一定会有这一天的。只是他错过了最好的机会。乌扎刚回来的时候,他们忌惮聂小云,还让乌扎借着部落跟瓦鄂禹奉交好。后来乌扎去了降罚之地,同样是出于忌讳,萨尔朗没有取得坫提的支持,没能进攻。
现在,明明一切都准备好了。他已经秘密筹划进攻零壹部落的事情,排除异己顺便嫁祸零壹部落。可是没想到,乌扎早就在族里安插了眼线,让他功败垂成。
萨尔朗成为部落首领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已经让部落受到了重创。一场战争,几次讨好,外加难捱的冬日,族人对萨尔朗早有了意见。
当萨尔朗被押在祭台上,狼狈的看着底下族人的时候,他才大悟自己是个失败者。
萨尔朗对乌扎父亲,一直都有意见。曾经,萨尔朗和乌扎父亲同为勇者,乌扎父亲亲和,萨尔朗骁勇。前者总是比后者更得人心。萨尔朗不服乌扎父亲,可上任首领,十分看好乌扎父亲。他给了乌扎父亲证明自己的机会,让他齐集首领的獠牙宣章。并将他推为首领。
很长一段时间以内,萨尔朗是沮丧的。直到乌扎父亲充满怀柔的御下方式,他的百般放纵,使得萨尔朗看到希望。
萨尔朗知道自己并不年轻,他不能阻止乌扎成为新的第一勇士,但是他却可以培养自己的亲信,在部落里,拥有另一股不属于首领支配的力量。萨尔朗几乎可以说是在向曾经的乌扎父亲学习。他总是不由自主的走他的成功路。
所以,他拉拢坫提,成功夺位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夺走乌扎父亲的首领獠牙宣章,将它据为己有挂在自己的脖子上。好像,只要这样,他就能弥补当年的遗憾一般。
萨尔朗看不起乌扎父亲,他一直认为乌扎父亲不配当个勇者,只是一个懦夫。他本以为自己能做得比乌扎父亲更好。可是如今,不过一年,他就被族人憎恨着。萨尔朗觉得,或许在这些人心中,拿他与乌扎父亲做比较,自己还不如他。
萨尔朗跪在地上,仰天大笑。“乌扎,我输了。却不是输给你!我是输给你父亲,你还没有资格跟我相比!”
乌扎走到祭台正中央,点起了火堆。族人所有的视线都被吸引了过去。“萨尔朗,你杀死了我父亲,并且让恶毒的巫师将这说成送他去见神明。萨尔朗,今天我就真的送你去见神明!让神明处置你的过错。”
族人欢呼着,他们手中的棍子敲打着的地面。萨尔朗杀死前首领,这可是谋反。他没有经过首领的考核,联合巫师迷惑了族人。这是族人所不能忍受的大罪。
没错,萨尔朗已经完全落实了巫师的罪名。萨尔朗的亲信们,为了脱罪或是减轻自己的罪行,都把自己的所为推卸到已死的坫提身上。每人一句受巫师迷惑,族人能不愤怒才怪。
只是坫提现在已经死了,他们没办法惩罚而已。
萨尔朗被拖着绑到木柱上,他们将会先杀死他,然后再引火烧掉他的尸体。某种程度上,这和乌扎父亲所经历的,非常相似。
杀了萨尔朗并不困难,可是想要成为部落的首领,就得通过考验。更何况,乌扎现在是零壹部落的首领,这让族人非常的不安。
这时候,勇士的认可就变得非常重要了。那些不愿意合作的萨尔朗亲信都已经被抓控制,像豆京一样的萨尔朗追随者,也要被驱逐。这样一来,族里有意见的人没什么地位,能发话的,也都只剩下乌扎的人。
一切也都顺理成章。
聂小云本来以为,自己只要等到乌扎报仇,把部落的人带进零壹部落,这事就完了。谁知道,他还要出发去打猎,收集什么獠牙宣章。
这里的动物,各个凶猛得超出聂小云认知,连头鹿,都充满攻击性。聂小云并不想让乌扎去,而且,乌扎的意思,不是一两天,有可能还有去一两个月。聂小云一直以来,都非常尊重这的本土文化,可这一次,真的有点生气了。聂小云因此跟乌扎冷脸了好几天。
相比于剑拔弩张的零壹部落,等待新首领的隔岸部落心情可是焦躁。
零壹部落的祭司是神明的使者,当初就是她救的乌扎。后来她奉神明的命令,带着乌扎组建部落,不到一年的时间,他们就能打败游散部落,直接给他们拖尸体了。
所以,对方祭司,是不是压根不想乌扎回来,给他们当首领?
没有人领导着的部落族人,每天陷入不安之中。许多族人,私下里甚至都在说,考验要不就算了。反正乌扎之前也是部落第一勇士,他们上任夺位的首领,也没通过考验啊。
如果这事放在以前,在没有首领的情况下,族人还会去问问祭司。可是自从捉拿萨尔朗那夜之后,就没人看到玷苇。她带着她的皮毛和食物,偷偷跑了。
玷苇的心虚表现,让族人莫名坚信玷苇和萨尔朗是一伙的。别说玷苇不见了,就算她在,他们也不想去寻求她的意见。
艮石和宿中仍旧留在部落里,开始担任安抚指责。他们也不明白,隔岸的零壹部落祭司是什么意思。如果乌扎不能成为部落的首领,他们做这些不都没意义了?
原本应该很简单的事情,便成了部落歧视。零壹部落这边,族人对收留隔岸的部落族人很不满。首领是他们的、祭司是他们的,忽然之间来这么多人,跟他们抢食物、抢地盘、抢皮毛、抢首领、最后还要抢祭司。凭什么?
隔岸的部落是这么想的。你们的首领原本就是我们的第一勇士。你们的祭司借去了我们部落的人,现在一切真相大白,他还来我们部落插一手扳倒了我们的首领,不能就这样不管我们啊?我们部落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这事谁负责?一个只有十来个勇士的小部落,竟然还敢嫌弃他们。他们并入零壹部落,还不是零壹部落并入他们。
不爽,两个部落都非常的不爽。
眼看矛盾逐渐激化,渐渐有些控制不住了。乌扎在对聂小云可劲折腾了一夜后,第二天清晨,就偷偷离开了零壹部落。聂小云当时就蹲门口化身蘑菇,无论族人说些什么安慰的话都不搭理人。
乌扎不管怎样,也应该带上恢复剂。可是他一声不响的就走了。聂小云又是担心又是委屈,还从没有过这样复杂的心情。
零壹部落的七个勇士,差点没给聂小云跪下。保尔广话说太多,口干舌燥,还是三纱偷偷给递的水。聂小云知道族人说的道理,她就是心里很难受。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如果是以前,聂小云肯定会说自己信任乌扎,相信他一定能平安无事的回来。
她知道乌扎为何努力,成为隔岸部落的首领,不仅是乌扎自己的想法,也代表了他父亲的期望。只有这样,乌扎的复仇才算圆满。
可是她就是明知道不想让他去。现在,她渐渐变成了一个不讲理的怨妇。这一点上,聂小云觉得自己都有点不像自己了。她其实也非常讨厌不讲理的自己。却完全不受控制。
聂小云莫名开始审视自己对乌扎的感情,得出结论就是自己有必要再收一点。
以前她一个人的时候,实验室里待得也挺快活,自在得不行。
聂小云一个人想东想西,瞎想了许久,默默把乌扎打回伙伴那一栏。她果然不适合跟别人谈恋爱,每天因为对方心焦难过,还不如当朋友。
实在不行,当床伴其实也没什么关系。
聂小云的自我疏导让她心情好过了不少。她来自新世纪,对待情感的方式本来就相对随性自由。更别说她此前压根没有过任何情感纠葛,对这方面陌生到不行。
想开了的聂小云领着零壹部落,准备带领族人度过没有首领的一两个月。
祭司大人的重新振作,让族人松了一大口气。大家开始喜欢在祭司大人面前,动不动就说两句首领的好话,或者帮着祭司大人骂骂首领什么的。
伴侣吵架?
不存在的。
聂小云都准备跟乌扎掰了。
作者有话要说: 聂小云:离婚!离婚!离婚!
首领(严肃脸):下一个勇士议题。‘伴侣生气了怎么哄’。
☆、心虚的祭司大人
现在隔岸部落那边,是宿中和艮石在做临时接管。艮石和宿中时不时去零壹部落做交接,两个部落渐渐磨合了不少。
整理思绪后的聂小云,明显跟之前不一样了。之前聂小云更多的是靠着乌扎,基本上什么都不用想,心里没有负担。可是乌扎走了,一切就交到她的手里,她就得承担起所有的责任。聂小云的每一个命令都很小心,做每个决定都十分计划。不知不觉间,她又变回了曾经做事利索,说一不二的自己。
她曾经也是跟能跟一堆董事老头大吵的女人,气势上肯定不输。
聂小云的改变族里人看在眼里,最为震撼的是艮石宿中二人,这么能干的祭司大人,难怪会被神明看中。零壹部落的人不同,他们看着聂小云,总是莫名有些心疼。好怀念之前缩在首领身后小小一个的祭司大人。好久没看见祭司大人傻笑了……
为什么说是傻笑?
聂小云不到一个月,就熟悉了族里的事物,把族里规矩、人员分配定得完全。虽然她以前不是干人力的,但也还是有模有样。
乌扎错过了乌雅生产,族里人似乎并没有把这看成多大的事,接近临盆的日子,乌雅还偷着去看她的小鸡。她是在偷跑回屋子的时候阵痛的。三纱跟几个有经验的女人进去帮忙,乌雅还反过来安慰聂小云,说是一用力,孩子就出来了。
聂小云拿着恢复剂在屋外可劲的祈祷,她是想进去帮忙,可惜她比正主还紧张,所以族里人宽慰她,让她在外面祈福。
聂小云不会祈福,她只是备好自己的恢复剂,只等乌雅一口气喘不上,进去扎一针。
乌雅的叫声确实很惨烈,但是速度却很快。可能也是这里人体质的原因,对她们而言,生孩子真的只是一用力,孩子就出来了。聂小云抱着乌雅的孩子,看着他皱乎乎的小手乱抓,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高兴。
族里为这个小生命的到来举行了欢迎仪式,他是零壹部落的第一个孩子,聂小云希望以这种方式,来减少族人对他的偏见。以祭司大人为先的族里人没有过多异议,他们相信聂小云的话,坚信这个孩子是不同的。
在这里,七岁前的孩子都不会有名字,因为不知道能否养活他。他们都以一个‘儿’字来称呼,就像保尔儿和目头儿一样。
或许是条件好了的原因,乌儿一出生,就比其他孩子要壮实得多。大家也都说,总有一天,乌儿会变成一个英勇的勇士。族里的女人们,找到机会就要到乌雅屋里逗弄他,喜欢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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