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濯闻言欣喜,道:“多谢!”
此后九年,芊兰都待在司制司,未曾见过赵濯一面。不过言轩因为夏桑的缘故,倒是经常去太尉府,时不时提几句自家姐姐的事情,或者是与姐姐闲聊时提几句赵濯的事情。
芊兰听着,内心想着他的模样,九岁,十岁,十一岁……十九岁……
“咚咚咚,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把芊兰的思绪拉回来,她擦擦眼泪,叠好被褥,打开门,一看是帘鹃。
“帘鹃,找我何事?”
“言掌制,我方才觉得眼前晃过的那人是你,就想来看看,没想到你真回来了。”帘鹃说着,往屋子里偷瞄了几眼,道,“孙典制很担心你,所以吩咐了我,若是你回来,定要去给她报平安。”
芊兰眯了眯眼,说:“我知道了,马上就去,你先回吧。”
话落,猛地关上门。
帘鹃吓得哆嗦一下,冷哼了几声,没好气地自言自语道:“呵,你不就是个掌制嘛,摆什么架子,这位置早晚是我的,哼,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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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她撇撇嘴,甩袖离开。
芊兰换了身衣裳,坐在梳妆台前看着自己的脸庞,拿起帕子沾水擦试着泪痕。
记得分别九年后,再次见到赵濯,也是这副哭唧唧的模样。那天,我刚被司制大人训完,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没事,但走到无人的巷口还是忍不住哭了,那次,实在委屈极了,却又不能反驳,只得打断牙往肚子里咽。
“给。”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芊兰抬头一看,对上一副温柔似水的眸子。
只见那眸子的主人手中拿着帕子,冲她说,“这位姑娘可是受了什么委屈?擦擦眼泪吧,宫里人多口杂,做宫人的有委屈也不能外露,免得惹祸上身。”
芊兰怯生生的接过帕子,擦着眼泪,刚想还给他,却发现他不见了踪影。她展开帕子,只见角落里绣了一个小小的濯字……
“所以,那时你就春心荡漾喽?”奚舟双手撑在脑后,躺在作坊前的石阶上,调侃道。
“这样说也没错……”芊兰思索片刻,道,“但总感觉这话哪里不对。”
“诶,话对了就行。”奚舟翘着二郎腿说。
芊兰噘噘嘴,叹了口气,道:“你这话倒是也没啥毛病,对了,忘了问你了,那天我走后发生了什么?为何此事草草了事,大家看起来都当没发生一样?昨天我去贤妃宫里送修改后的袄裙,她竟然还冲我笑,吓得我背后直冒冷汗,咦~”
她说着,蹭了蹭胳膊。
奚舟哼了一声,眯了眯眼,回忆起那天在皇后宫中的事情……
众人望着芊兰离开的背影,一时惊愕。贤妃耷拉着脸,问冬湘:“方才跑出去的丫头,是不是那个司制司的掌制言芊兰?”
冬湘点点头,应道:“奴婢看着像。”
李昭仪瞥了她一眼,示意自己的贴身宫女梓衣,梓衣上前,微微欠身道:“冬湘姐姐怕是看走眼了眼,方才那不过是个端茶送水的丫头,怕是哪位主子觉得她不宜在场,所以命她速速离去。”
待她说完,李昭仪看向太子,轻轻点了点头。
太子立刻领悟其意,接话道:“贤娘娘,是儿臣命那丫头出去的,儿臣突生渴意,还请娘娘不要见怪。”
贤妃一听是夏桑的人,虽然心里不痛快,也没再多说话,毕竟自小宠着他,跟亲生儿子没啥区别。
皇后黑着脸,目光一直未从奚舟身上离开,她冷言道:“桑儿,奚舟那丫头不是在司刑司的牢房受刑吗?为何却和你在一起,还一副毫发无伤的模样?莫不是你贿|赂了司刑司的那帮狗奴才!”
此言一出,反倒是吓了赵濯一跳。太子贿|赂没贿|赂赵濯倒是不关心,可特么自己买通了那些人,万一皇后要深究,自己岂不是又多了项罪名,到时场面更加混乱,弄不好连皇帝老头都气着了,直接下令抄家……
想到这里,他哆嗦了一下。
“娘娘,谁敢在宫中行|贿,即便是太……”
“闭嘴!”皇后怒吼一声,打断了照做,气冲冲道,“这没你说话的份儿!”
赵濯愣在原地,心里跑过一万只草泥马。这后宫的女人,个个彪悍如套马的汉子,惹不起惹不起啊!皇帝老头儿,没想到你好这口。
皇上站在皇后身后,一脸惊愕。朕这都是去了些什么人回来?当初个个温柔贤淑,如今个个如豺狼虎豹,天呐……不,还有一位依然是当年模样。
想到这里,他冲李昭仪痴笑,李昭仪翻了个白眼,看向了别处,弄得他一脸尴尬。
夏桑不慌不忙,淡淡地说:“母后,何必发那么大脾气,太医说了,动怒对身体不好,您要控制,要控制。您看,贤娘娘大病初愈,刚能出来走动,您可别吓着她。”
皇后与贤妃互相看了一眼,脸色唰地青了。这小子,皮硬实了是吗?怕是要上房揭瓦了!
奚舟躲在夏桑背后,瞄了几眼皇后,然后眨眨眼。咦,这蠢太子啥时候变得口齿伶俐了?管他呢,得赶快让他解决了这些麻烦。万一他们误认为赵濯是什么敌人假扮的,毕竟会联系到我的身份,然后把我误杀喽,那可就完了。
她拽了拽夏桑的衣袖,小声道:“喂,快想办法平息这场面,不宜多耗时,否则麻烦接踵而来,咱们的婚事怕是也会落空。”
夏桑一听“婚事落空”四个字,明显不淡定了,直起身板,冲皇上说:“父皇,方才儿臣也在殿外听了几句,理了理这事,发现漏洞百出。”
“哦?皇儿也认为此事漏洞百出?”皇上闻言,一脸欣慰,绕过皇后走到了前面,问,“那你说说,让她们也听听。”
呵,幸好儿子和朕站在一边,否则仅凭朕一人之力,真说不过这些凶悍的女……女人?
赵濯扭头,绷着唇看向夏桑,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夏桑,关系铁不铁就看此刻了,你可得给我加把劲,别忘了,你和奚舟能走到现在,少不了我的功劳。
夏桑见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自己,一时紧张,手心直冒汗。他深吸一口气,刚想开口,突然眼前一黑,整个人倒在地上。
奚舟两眼发直,一脸懵,什……什么情况?装死?我勒个去,关键时刻,你搞什么?
这时,皇后回过神来,上前喊道:“桑儿,桑儿你怎么了?桑儿……快来人,快传太医啊!太医!”
此话一出,众人手忙脚乱,宣太医的去宣太医,扶太子的扶太子,皇后和贤妃焦急地喊着夏桑,完全不顾赵濯了。
奚舟被人群推到一边,咽了咽口水。哎呦我去,这屋里原来有那么多人,我还当她们是雕塑呢!个个杵在那儿一动不动,这会子倒像是捅了马蜂窝,嗡嗡嗡的。
赵濯连忙起身,走到她身边,二人双手抱臂,站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切,面面相觑。
“这是……气晕了还是吓晕了?”赵濯捏着下巴疑问道。
奚舟挑了挑眉,说:“真晕了啊?我还以为他是装的。”
赵濯摇摇头,说:“装的话应该没那么像,看来是真的。”
奚舟点着头表示同意,二人互相看了一眼,趁着人多,溜出了皇后寝宫。
自那日后,大家似乎约好了一样,全然当此事没发生过……
奚舟向芊兰讲完,又打了个哈欠,仰面望着星空,嘟着嘴玩儿。
芊兰双手托腮,挑了挑眉,问:“就……那么简单解决了?你有没有问太子,他醒来之后是不是和皇后说了什么?”
奚舟摇摇头,说:“问过,他说他什么也没说,至于他为什么晕倒我倒是清楚了。”
“那殿下为什么会晕倒?”芊兰扭头眨眼问。
奚舟噗嗤一笑,直起身子,道:“蠢太子他……竟然惧怕人群的注视,可把我笑死了。我就想他日后做了皇帝,面对着文物百官,不得分分钟吓晕?先不说这个,就说眼前,我们即将大婚,那可是万众目光啊!若是他在那时昏倒了,呵,不得成为平阳笑柄。”
她说完,止不住咯咯笑。
芊兰一脸黑线,问:“你到是挺开心,怎么说他也是你未来的夫君,若他在成亲那天昏倒,怕是你也会成为平阳的笑柄。”
奚舟闻言,止住了笑意,低头思索片刻,道:“诶,你这话有点道理,看来我要想想办法了,离成亲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怎么样才能迅速训练他呢……”
芊兰看着奚舟,神色渐渐暗淡,她的身体往后倾,双手撑在身后的石阶上,仰望星空,淡淡地问:“奚舟,你老实讲,你是真心喜欢太子,还是只为了遵守那一纸婚约?若你不……我是说如果,如果你不爱殿下,还是趁早离开吧,免得自己心累又伤害了他。”
“这……”奚舟心一颤,抿了抿嘴。事到如今,自己倒是渐渐习惯了夏桑的存在,在这个没有亲人朋友的地方,有个喜欢自己的人陪着自己也挺好。对他……也谈不上喜欢不喜欢了。
想到这里,她摇摇头,问:“那你呢?就打算和赵濯这样,一直不理他?皇上不也亲口告诉你了嘛,他就是赵濯,只真不假。”
芊兰叹了口气,勉强笑了笑,说:“我知道他是赵濯,但他……不是他。”
她抿了抿嘴,心上仿佛被刀割了一下。我其实早就应该发现,你不是他,可当你问我愿不愿意和你在一起时,我的心是盲目的,失去了判断。那么你……究竟是谁,而他又去了哪里……
奚舟眨了眨眼,听她这话的意思,是知道了赵濯是穿越者吗?可这和他们相爱有什么关系?除非她爱的不是……这个赵濯也真是的,一开始就该把一切告诉她,或许现在也不用自己伤心,弄得个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下场,啧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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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二人坐了片刻,奚舟实在难抵困意,于是打着哈欠站起来说:“芊兰,我先回去睡了,明儿个一大早还要去皇后宫里学礼仪,若是迟到了,那教习姑姑又该打我手板子了。”
芊兰噗嗤一笑,点头道:“去吧去吧,小瞌睡虫。”
奚舟呲牙一笑,小跑着回了屋子。芊兰望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转身关好了作坊的门,也回了屋子……
旬余之后,奚家人手忙脚乱,准备着去平阳的行李。
奚垚把温习的书一股脑塞进了箱子里,刚要合上却被奚淼挡住。她二话不说,把书本往外拿,边拿边说:“皇宫里什么书没有,你就别拿这些玩意儿占空间了。”
“喂喂,我想拿碍着你什么事了?”奚垚黑着脸,没好气地说,“你若是太闲了还是去柜上照看生意,别在这儿指手画脚。”
“我偏……”
“垚儿,收拾完了吗?”奚夫人突然敲门,打断奚淼的话,道,“快些,天黑前咱们要出发。”
“还收拾呢,这有个挡路的,还收拾个毛线?”奚垚双手抱臂,冷嘲热讽道。
“诶,你这小子……”
“得嘞,你俩怎么又杠上了?”奚夫人再次打断奚淼,道,“淼儿,你去收拾自己的物品,别在这儿妨碍你弟弟,免得他一发脾气再伤了你。”
此言一出,奚淼噗嗤一笑,点头道:“是是是,娘,孩儿知道了,嘻嘻……”
然后冲奚垚做了个鬼脸,溜掉了。
奚垚迟疑片刻,才明白这话的意思,耷拉着脸说:“娘,我是不是您亲生儿子啊?怎么连你也嘲讽我。”
“不是,你是我在城隍庙捡来的。”奚夫人不假思索,说,“麻利点,要不然月底赶不到平阳就麻烦了。”
奚垚翻了个白眼,应道:“是是是,孩儿遵命。”
呵,老太婆,这么多年没好意思告诉你,其实你是我捡来的好吗?小时候我看别人都有娘,于是我也想有个娘,就把你捡回了家,这才是正确的剧情发展好吗?哼!
他想到这里,拿起书本往盒子里塞……
***
夜色撩人,凉风习习。奚舟依偎在夏桑怀中,一脸痴笑,时不时蹭蹭他的胸|口,像只撒娇的小狗。
“喂,你俩别秀恩爱了好吗?快帮我相想办法呀!”
对面的赵濯一脸嫌弃看着二人。
奚舟一脸尴尬,呲牙道:“想着呢,这不是正在为你想办法嘛!”
哎,我只是觉得有点冷,被你这么一说,才发现这动作有些不妥。
夏桑抚了抚奚舟的秀发,说:“父皇都亲自证明你的身份了,她依然不理会你,看来是有了心结。”
“诶?心结?是怪我当初没第一时间说出‘我是赵濯’这句话吗?”赵濯皱着眉自言自语道。
女人的心思真难猜。
赵濯被此事整得焦头烂额,也无心于职务,皇上看在眼里也替他着急。
奚舟直起身子,叹了口气,说:“诶,实话告诉你吧,我理解的意思是……她喜欢的是本土赵濯,不是穿越过来的你,懂吗?”
“呃……”赵濯一脸呆滞,摇了摇头,问,“这有什么区别吗?不都是这张脸,这副身躯吗?”
夏桑灵光一闪,道:“我知道了,是性格,对!之前那家伙总是在人前装出一副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形象,引得平阳的姑娘们为之倾倒,都嚷嚷着要嫁给他。”
他说完,露出嫌弃地眼神,摇头叹气。
奚舟眨眨眼,打量着赵濯,问夏桑:“你方才说什么?之前那个赵濯的温文尔雅是装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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