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多礼,你……是司制司的?”曹良娣打量着她问。司制司……就是负责做衣服的吧,能给本良娣带来什么好消息?
帘鹃从袖中取出一个信封,递给曹良娣,说:“这是我家大人命我交给良娣的,良娣即可拆开来看。”
曹良娣瞅了瞅信封,又瞄了一眼帘鹃,把它撕开,取出里面的信件,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道:
奴婢深知良娣一直为争宠而愁,奴婢有一计,烦请良娣戌时三刻御花园一聚,方可告知。
她看完,眯了眯眼。一个陌生女子,主动献计,我是该信还是不信?
☆、第69章
帘鹃见她一直发愣,便咳了两声,道:“良娣?曹良娣?”
“啊?”曹良娣回过神,收起了信,打开烛罩,烧了它,然后说,“你回去告诉你家大人,此事我会考虑。”
帘鹃应着,转身迈步离开。整日为大人跑腿,这掌制之位却迟迟不肯兑现,真是气人!
这时,蝶双忽然迎面走来,见是帘鹃,便拦住她问:“咦,帘鹃,你来东宫做什么?是找我吗?”
奇怪,如今奚舟已成太子妃,我也没有何事需要拜托她,她来东宫做甚?而且据我所知,她和太子妃虽同为司制司宫女,却没什么交集啊,若是来看望太子妃……
“哦,蝶双姐姐,我来看看太子妃。如今她有了身孕,倒是沉静不少,方才还……还……还叫我常来看她。”帘鹃呲牙一笑道。天呐,怎么碰上了蝶双,镇定镇定,千万不能被识破。
蝶双一惊,微微一笑,二人互相欠了欠身各自离开……
待蝶双回到东宫,却发现奚舟不在,便问:“娘娘去了何处?”
“蝶双姐姐回来了,殿下和娘娘去了李昭仪的寝宫。”
“哦?他们何时走的?”蝶双挑着眉问。
“走了有半个时辰了。”
半个时辰?
蝶双眉头紧蹙,奇怪,方才帘鹃还告知我说是来看太子妃的,可这太子妃半个时辰前就离开东宫了。这个帘鹃,为何要说谎?
她百思不得其解,摇了摇头,转身忙活去了……
李昭仪的寝宫内,夏桑夫妇行礼后坐在了一侧。李昭仪缓缓走下来,笑盈盈地拉着奚舟的手,坐下道:“你生得的确与众不同,难怪桑儿会被你迷的不得了。”
奚舟尴尬地笑了笑,谦虚道:“哪里哪里,娘娘谬赞了。”
这时,李昭仪打量着她的袄裙,深吸一口气,道:“你这衣服倒是美,而且……还有一丝香气。”
“香气?”奚舟眨眨眼,抬起胳膊嗅了嗅,惊讶道:“的确有诶,奇怪,之前我为何没有闻到?”
这香气……甚是熟悉……
夏桑击掌,道:“原来是衣服上的香气,难怪本宫时而嗅到时而嗅不到,本宫还以为爱妃你沐浴时不经常放花瓣呢!”
“呃……”奚舟耷拉着眼,没好气地说,“不放花瓣儿怎么了?谁学你,次次沐浴放花瓣儿,像个大姑娘。”
夏桑翻了个白眼,道:“本宫乐意!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本宫生得英俊,自然需要保养。不学你粗粗糙糙的,无所畏惧。”
“你……”
奚舟刚想反驳,却被李昭仪打断,她道:“好了好了,桑儿你少说两句,妻子是用来疼爱的,不是用来斗嘴的,懂否?”
“是是是,你说什么都是。”夏桑撇撇嘴道。
奚舟呲牙笑了笑,道:“昭仪娘娘,你我只有一面之缘,您思念太子情有可原,可臣妾……臣妾斗胆,娘娘可是为了……赵濯失踪之事?”
我记得,赵濯那天提过,这位李昭仪是他的表姐。莫不是那赵太尉接受不了“私奔”的说法,而求到了李昭仪这里?也难怪,赵濯算是太尉府独苗,本来太尉老头对他寄予厚望,如今寄托落空,自然是很难接受。不过,我记得上次去,听说老太尉有个年轻的相好,若是他们努力努力,也是可以再……做一个娃娃出来的嘛!
想到这里,她忍俊不禁。
李昭仪见状,愣了片刻,道:“太子妃果真是聪慧,什么也瞒不住你。的确,本宫的舅舅赵太尉至今沉浸于悲伤中,他说只要能找回赵濯,愿意承认芊兰这个儿媳,可派出去的人都无所获。本宫听闻你二人与赵濯走的近,而且……”
“而且什么?”奚舟眨眨眼问。拜托,我和他走得不是那么近,倒是蠢太子,与他一同长大,可谓亲密无间。
李昭仪顿了顿,道:“说实话,本宫发现赵濯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赵濯。”
奚舟一愣,警惕道:“昭仪娘娘此话何意?恕臣妾愚钝,还请娘娘明示。”
这李昭仪是看出了什么端倪吗?还是夏桑说漏了嘴引起了她的猜疑?若是让她知道赵濯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而我也是,然后传到赵太尉耳朵里,我岂不是会被他暗抓了去,逼|问我回现代的方法?
拜托,我根本不知道如何回去啊!
夏桑闻言,也是一惊,瞅了瞅奚舟,道:“娘娘,赵濯就是赵濯啊!儿臣与他自小一同长大,再熟悉不过了。您觉得他不同,大概是在战场上受了什么刺激,儿臣觉得他还是和过去一样,没什么变化。”
糟了,这李昭仪光是说思念我,让我带着舟儿来她宫里叙叙旧,不曾想她竟……不行,若是被她揪出舟儿的身份,怕是会被要挟什么。虽说李昭仪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可她那个亲舅舅赵太尉,可是野心勃|勃啊,私贩兵器这样的流言怕不是空穴来风。
李昭仪眯了眯眼,打量着奚舟,呵呵一笑没有再继续。这丫头真是嘴紧,什么探不出,真不知舅父哪里来的消息说太子妃定是知赵濯为何与过去略有不同。看她这个警惕性,再问下去也无济于事,而且太子挡着,怕是还会伤了情分,罢了……
三人又唠了会儿家常,眼看天色渐晚,便各自散去……
酉时一刻,东殿的窗户沙沙作响,曹良娣困意袭来,没有在意,正欲宽衣解带入寝。大约是冬日里寒冷,做事也无精打采,再加上撩太子无望,顿时只想钻进被窝里。
突然,殿内烛光熄灭,她吓得尖叫,扯着嗓子喊着“来人”,却无人应答。她摸黑朝殿门走去,却感觉踩到了什么柔软的物品。这时,殿内烛光重燃,她眼前一晃,扫视四周瞠目结舌。
只见宫女太监们横七竖八倒在殿内,紧闭双眼,这是……都死了吗?
“良娣不要惊慌,他们不过是晕了过去,没有性命之忧。”
殿门被一阵风关上,她怯怯地扭头,只见身后站在一位身着鹅黄色袄裙的女子。那女子嘴角微微上扬,注视着曹良娣。
曹良娣后退几步,指着她惊恐地问:“你是何人!要对本良娣做什么!告诉你,当今皇后可是我的表姨母,你不要乱来!”
这女子是从何处冒出来的,明明门那里没有她的身影,等等,她莫不是……女鬼?
想到这里,她吓得哆嗦。
女子微微一笑,道:“良娣莫怕,我可不是女鬼。我来,是想同良娣合作。白日里我让奴婢送来了书信,当然我也料到良娣你定不会赴约,于是我便亲自来了。”
曹良娣眨眨眼,道:“合……作?”
呵,这就是那个丫头的主子?竟然亲自找上门了,我是该说你有胆量还是蠢呢?你这样,就怕引来了东宫的守卫?
女子点点头,道:“没错,合作。我深知良娣一直想坐上太子妃的宝座,定是对那来历不明的太子妃鄙弃,而我也是,既然咱们目标一致,不如合作,早日把她拉下来,岂不更好?”
曹良娣咬了咬唇,这女子……和奚舟有何深仇大恨?她的眼里尽是杀意,不过……若是能借她的手除掉奚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想到这里,她挺了挺胸,问:“合作倒是可以,只是那女人不好对付,你可……”
“良娣大可放心,我早已想出对策,只要你我联手,定能让她和腹中皇子从世上消失。”女子打断她,道,“良娣只需按我说得做……”
她说着,快走两步至曹良娣身旁,附耳细语。曹良娣点着头,脸上渐渐展开笑颜……
翌日,东殿的宫女们各自忙碌着,似乎忘记昨晚发生了何事,毕竟“被打晕”这种擅离职守的理由只会被处罚,而且曹良娣只字未提,宫女们自然不敢多嘴,也没必要多嘴。
曹良娣从袖中拿出一个瓶子,眯了眯眼,唤来了陪嫁丫鬟,把那瓶子交代了她手上,吩咐了几句。
突然,她脸色大变,一巴掌扇过去,吼道:“你这丫头,枉你在本良娣身边伺候多年,竟然做出这等蠢事!即日起去司膳司劳作思过,没本良娣的命令不得回来!”
她吼完,上来两个太监,拽起丫鬟的胳膊往殿外拉。其他宫女听着丫鬟的乞求声,却也不敢吱声,只得揪着心继续自己的作活。
曹良娣望着三人的背影,咬了咬唇。奚舟,太子妃的宝座,你很快就得让出来,很快……
“阿嚏——”
东宫正殿,坐在摇椅上的奚舟冷不丁打了个喷嚏,瞬间感觉耳朵热滚滚的。她眯了眯眼,呵,又是哪个杀千刀的在说本姑娘的坏话,等孩子生出来,老娘让他要死那个杀千刀的!
“阿嚏——阿嚏——”
作者有话要说: 求带走
☆、第70章
数日的飘雪终于停住,给了人们一个喘气的时刻。归来的七皇子也被封为了辄郡王,封地在平江县。但因为他许久未归,便在父皇母后身前尽孝一年,再前往封地。
奚舟整日待在殿内,实在闷坏了。如今雪停,她趁着宫人们都去扫落雪的时候,自己从窗户翻了出去,险些摔了个底朝天。
她站稳后抚着胸口,好险好险,这孕肚若是隆起来,以后行动还真不方便。如今都是提心吊胆,可不能摔跤。若是摔了不小心小产,那我怕是会成为夏国奇闻——一个因贪玩而失去孩子的太子妃。呵!
老子的孩子老子也是心疼的好吗?现在倒也是接受了这个小家伙,不知道他长到哪一步了,好想做个b超看看。
可惜,这儿破地方,没有!
奚舟越过结冰的地方,往有积雪的地方迈步,一步一个脚印,竟然玩儿上了。一路走来,满是她的脚印。
“这位姑娘好面生,不知是哪宫的娘娘?”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她猛然回头,谁知脚底一滑,整个人向一侧倾。她顿时傻眼,心想这下完了。
千钧一发之际,她的身体悬在半空中。她眨眨眼,只觉有一结实的臂膀揽着自己。顿时长舒一口气。
“姑娘,化雪路滑,定要万分小心。这若是摔一跤,怕是会破相喽!”
奚舟闻言,微微抬头,正对上一副似水的眸子,那眸子清澈,让人一时恍惚。片刻,她被那人扶正了身子,长舒一口气。
“多谢这位……公子?”她说着,抬头打量着眼前的人。只见这人头发束在玉冠之内,白皙的皮肤,微红的嘴唇,尤其是那下巴,着实让人忍不住想要摸一摸,却……碰不到。
她看得竟一时呆滞,自己进宫许久,从未听闻宫中有如此好看的男子,这……不会是女人假扮的吧?男装大佬?
“一时情急,本王冒犯了姑娘,还请姑娘莫介怀。”男子彬彬有礼道。
这女子看起来年纪轻轻,衣着华丽,是父皇新纳的妃子吗?不过,这丫头的长相……父皇何时好了这口?
不介怀不介怀!
奚舟吞了吞口水,笑了笑,说:“本宫多谢公……等等,你方才自称本王……你是王爷?”
什么鬼?这男子是王爷?难怪不曾见过,想必是封地在外,很少归来。不过,这里是后宫,即便是皇上的兄弟,也不能随意走动吧?
“没错,本王正是辄郡王夏辄,不知姑娘是……”
奚舟傻眼,我勒个去,辄郡王?那不是蠢太子的兄弟?就是那个曾去过现代,前不久出现在雪堆里的七皇子?天呐,冤家……也不能这么说,不过蠢太子当初的话很有道理。若是让她知道我是来自现代的,必定往后的日子不好过。所以……即便对方美如画,还是小命要紧呐!
奚舟微微欠身,道:“本……奴婢多谢王爷,宫里还有活等着奴婢去做,奴婢就先告退了。”
话落,她后退两步,缓缓转过身,小心翼翼地加快速度往回走。千万不要跟上来,千万不要跟上来……
夏辄望着她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这丫头有点意思,方才还自称“本宫”,这会儿又改口自称“奴婢”,当本王耳聋吗?
想到这里,他快步跟了上去,一路尾随奚舟到了东宫。
他站在东宫的门前,抬手注视着门上的牌匾,捏着下巴思索片刻。这里……是太子的寝宫……这女子八成是太子的姬妾。听母后说,如今的太子是十二弟……
“七皇兄!”夏桑突然出现在他身后,兴奋地抱住他,道,“你终于肯来见本宫了!”
夏辄一愣,叹气道:“都快及冠的人了,还同孩子一般,也不怕别人笑话,快下来。”
他转身,打量着夏桑。这位最小的弟弟,本王离开时他不过十一岁,个头才是本王的一半,如今一晃八年过去,他竟窜得比我略高一点儿,模样比过去更英俊了。
夏桑咧嘴一笑,道:“在七皇兄眼里,本宫还是那个十一岁的孩子。对了七皇兄,你为何站在门口不进去?你我二人八年未见,可要好好聊聊。”
他说着,拽起夏辄的胳膊往院子里拉。夏辄神情恍惚,任由他拉着。他边走边环顾,当年自己也是在这儿住了三年的,如今一切都被积雪覆盖。当年自己为了所谓的爱情,放弃了权贵去了那个地方,可结果……呵!罢了罢了,不想那些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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