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便笑着道:“可不是呢!原是请不到了,只因那潘先生年前在别人家的时候,生了一场病,不得已只得辞了下来,后来那户人家因怕家里姑娘功课荒废,因此另请了他人,潘先生这才赋闲了下来,正巧就遇上我们家去请去了,可不是五丫头的福分?”
沈清蓉听了这话,心中却很是不受用,连她原先最看不上眼的沈清蕊,老太太都这般疼她,竟为了她去请了潘先生来?沈清蓉如何不知,当初这潘先生并非国公府托人找的,而是林氏托付了私交,才请了过来,如今竟让谢氏亲自去请,当真是好大的面子。
众人听了这话,个个脸上都高兴了几分,沈清薇只开口道:“五妹妹,既然如此,那等过了后日的上巳节,你可要在家头悬梁锥刺股的努力了,先生都请了来,这次只怕是要蟾宫折桂了!”
沈清蕊闻言,一时又红了脸颊,只恭恭敬敬的向谢氏和老太太行了礼,口中又道谢了一番。沈清萱更是高兴的道:“这下好了,我和五妹妹是真正的师出同门了!”
众人又笑了一回,见时间不早了,老太太便叫散了,又嘱咐了明儿让她们上学的早些回来陪自己,各人各自回房不提。
谢氏跟在沈清薇的后面,往大房的方向看了一眼,只不解道:“老太太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怎么又把这丢人现眼的东西给放了出来,难道也不怕别人家笑话吗?”
沈清薇见谢氏这么说,又知道她平素是有些记仇之人,便反过来劝她道:“母亲快别说了,二姐姐再怎样,也是老太太的孙女。”
谢氏闻言,只不屑道:“又不是亲孙女,别忘了,只有你父亲,才是从老太太肚子里蹦出来的,老太太不过就是心软而已。”
沈清薇只无奈摇了摇头,又有些不放心,便又嘱咐了谢氏一句道:“母亲,二姐姐去见老太妃那事情,眼下也没传出什么闲言碎语来,只怕老太妃也不会同外人说,我们自己家人,还是守口如瓶的好。”
“你这话说的?难道我会去败坏她的名声不成?我像是这样的人吗?”谢氏只拧眉不屑道。
沈清薇这时候只低着头不说话,猛然就想起了上回在别院的时候,沈清薇提起那绣花针的事情来,沈清蓉便一句一个小人的骂自己。可见……上回老太太将沈清蓉禁足,当真是与那个绣花针有些关系的?
沈清薇便忍不住多问了一句道:“母亲,那绣花针的事情,你可曾告诉过老太太?”
谢氏见沈清薇这样问她,心中越发气了几分,只开口道:“你又疑我?我倒是想说你,可你不准我说,再说了,我即便没说,老太太如今看她也不顺眼了。”
谢氏说到这里,猛然回想起这些日子来沈清蓉遭遇的各种悲惨,原本她就没弄明白,沈清蓉到底是哪儿惹了老太太生气,如今这么一说,谢氏也就全明白了。
“难道说……老太太知道了你二姐姐用绣花针害人的事情了?”
沈清薇心思细腻,且这件事便是在书院也没有人知道,不然一早就传出了流言来,如今这府中,也只有谢氏一人知道罢了,不是谢氏说的,那会是谁说的?
“我也只是猜测而已,只是除了这事情,也想不到什么其他的事情,能让老太太这般生气的了。老太太从小就把我们留在身边养着,若是我们品性不好,她必定是最伤心,也最生气的。”
谢氏听了这话,倒也是糊涂了起来,只拧眉道:“不会吧?这事情我可一句话都没透露,难道还有别人知道?”
沈清薇一时也懒得再去想这事情,便开口道:“罢了,只要不是母亲说的,那便好了,这次的事情,也让就这样过去吧。老太太的意思是,想在上巳节的时候,看准了人家,到时候把二姐姐的婚事定了下来,也就安生了。”
谢氏闻言,只默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又道:“只要别在一个劲缠着豫王殿下,随便她看上哪个,早些一副嫁妆打发了出去,这国公府也就安生了。”
沈清薇见谢氏那一副请神容易送神难的表情,忍不住就笑了。
林氏也跟着沈清萱一起回了听雪阁,房里笼着灯笼,林氏亲自替沈清萱解开了发髻,看着自己越发出落的光彩照人的沈清萱,林氏也忍不住操心了起来。
“你……是当真不喜欢你渊表哥吗?”
林氏顿了顿,还是问出了口,见沈清萱愣了一下,便又道:“我还是问你,你是当真喜欢你玉表哥是吗?”
沈清萱的脸颊便渐渐的红了起来,只低着头,过了良久才小声道:“若是……若是三姐姐没有说她不喜欢玉表哥,也许我也就不敢喜欢了,可是如今……”沈清萱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眸子,看着林氏,嘴角微微起来:“如今我的心里,就只有玉表哥一人。”
第190章 相遇
林氏听了这话,只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沈清萱从小乖顺,从没有在什么事情上忤逆过自己,只唯独这一件,似乎她也是铁了心了。
“前日里老太太也找我谈过了此事,她舍不得你远嫁去江南,说要让你长长久久的留在京城才好。”林氏说着,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脸上便蹙起了眉道:“我听她这么一说,倒也有些舍不得了,只是你和你渊表哥的事情,当初你外公在的时候就定了下来,这么多年他们家就一直等着你,如今你渊表哥又是这么个年纪了,倘若我这时候反悔,终究是有些说不过去的。”
沈清萱听了这话,心里也跟着郁闷了几分,只低着头不说话,咬了咬唇瓣,继续道:“可是母亲,我也不想去江南,我想待在京城,就在老太太和母亲跟前,母亲一个人嫁到了京城来,平常想外公外婆的时候,必定心里也是很难过的。”
这话正触动了林氏的心扉,当初她嫁过来的时候,因为是高嫁,对方是国公府第,因此处处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做出了什么不合规矩的事情,让老太太和上头的嫂子们笑话。
也就是因为那个时候,才也续弦进门没两年的小谢氏对林氏就带着几分鄙夷,虽然口中不说,但脸上的神色总能看出几分。林氏又是一个聪敏人,又沉得住气,面上还是和往常一样过,可心里早已经把小谢氏记恨上了。
林家虽然没有爵位在身,可在江南一带也是望族,她也是千娇百宠养大的嫡女,小谢氏一个平宁侯府的庶女,她有什么资格瞧不起自己呢?
“罢了,信我也已经送了出去,只希望你舅母看了我的信能明白几分,若是她们同意了,我自当帮你操持你和谢玉的事情,只是如今却不能泄露半点消息,不然的话,若是你大舅母知道了这些,我们也不好交代,你如今还是要和谢玉避嫌着点,千万不要让别人看出什么端倪来。”
沈清萱听林氏这么说,心里早已高兴的找不着北了,只一个劲的点头道:“母亲放心,我哪有不避嫌了,再说了,玉表哥也不过只当我是小孩子罢了。”
林氏见女儿这样单纯,真是喜忧参半,又想起老太太这次还是让沈清蓉去了宴会,便忍不住又道:“等后日去了平宁侯府,你还是跟着你三姐姐的好,我听说你二姐姐送了你一只兔子,又来跟你套起了近乎,你可千万别又心软了,这次她能出来,难不成又是你在老太太跟前说的好话?”
沈清萱闻言,只摇了摇头道:“母亲放心,这些我都知道。我原倒也是想说几句好话的,只可惜我还没开口呢,老太太就先把她放了出来,还是老太太最仁慈了。”
林氏一遍用篦子帮沈清萱篦头发,一边道:“你啊!让我说你什么好呢?总要等你自己吃了亏了,你才能明白。”
“母亲又跟我讲起大道理来了,我有母亲疼,又有老太太疼着,哪里会吃亏呢?”沈清萱转过身子,一把抱住林氏的腰,在她胸口狠狠的蹭了几下道。
第二天沈清薇照旧还是去的书院上学,因为明儿是上巳节,书院里头的学生却也不多,大家都准备着明日的出游活动,少不得要在家好好的打扮一番,换上几套新衣服,梳几漂亮的发型,在家里先准备妥当,明儿就能早早的起程了。
沈清薇对于这些倒是不怎么热衷,因此仍旧拉着沈清萱一起来上学。上午的女红课学的是做荷包,沈清薇难得觉得很有意思,及至中午用过了午膳,她还在房中继续忙着绣荷包上的花样。
这房里原本住着沈清薇、沈清蓉还有崔锦屏,如今其他两人都不在,沈清萱便睡了过来。她年纪小,一早起来本就勉强,这会子早已经困的不成了,只闭上眼睛就睡了起来。
沈清薇低着脖子绣了一会儿,觉得肩膀有些酸疼,便站起来在房里走了两圈,推开窗去的时候,看见后面花园里开了好大的一片栀子花,花香浓郁,顿时让人心情大好。
沈清薇休息了片刻,正要低头再做起针线来,忽然听见外头传来两声轻轻的敲门声,不及她开口,就听见小丫鬟脆生生的声音道:“沈三姑娘在吗?我们山长请了你去后园子里品茶。”
沈清薇推开门一看,见传话的竟是卿钰山长身边的小丫鬟,心下倒是有些奇怪,只问道:“山长怎么想起来请我喝茶?”
那小丫鬟只眨了眨眼睛,嘴角噙着一抹笑,轻声细语道:“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奴婢就是来传话的。”
沈清薇见她福身离去,便也没再问什么,又见沈清萱这时候正睡的香,不忍将她喊醒,便留了一张条子,只说午后上课时在前头回合,便整了整身上的衣服,重新将头发拢了拢整齐,往后园那边去了。
此时正好是初春时节,前头院子里是大片的栀子花,后面院子里又种了好大一片的茉莉,那荷塘里面的荷叶也长出了新的来,绿油油一片春意盎然。
沈清薇过了链接前后院的月洞门,没走几步就瞧见了当初和李煦偶遇的假山,一回想起如今两人的情谊,便又多了几分柔情蜜意,正兀自站着出神,却瞧见那假山之后,忽然就闪出一个人来。
那人穿着银白色的四角金龙蟒袍,头上戴的紫金冠熠熠生辉,沈清薇略略一愣,随即脸上多了几分红润,只开口道:“你……你怎么来了?山长正请我去品茶,我……”
沈清薇的话还没说完,李煦只拉着她往那假山后面一闪,阴凉的山石靠在背后,沈清薇还不及抬头,李煦便已经吻了上来。
“唔……”来不及挣扎,身子已经软了下来,李煦单手搂着沈清薇,将她的身子按在自己怀中。
过了片刻,两人都已经带了一些微微喘息,李煦这才松开了沈清薇,只见她脸颊赤红的,方才被自己采撷过的唇瓣红肿欲滴。
“我只当你不会来书院了,谁知道却听人提起,你这几日竟来了上学,看来你倒是一个沉稳的性子。”李煦看着沈清薇,眉眼中越发多了几分赞誉,只将握着她的手越发抓紧了,拉着她前头去。
“山长说请我喝茶呢,你没听见?”沈清薇稍稍挣了一下,却又哪里能挣开,便只停下脚步道。
“山长哪有空请你,不过是我借了山长那小丫鬟一用。”李煦说完,转头又看了沈清薇一眼,她今日只梳着一条乌黑的麻花辫,两边的碎发垂了下来,越发让人觉得娇美动人。
沈清薇方才就猜到了几分这里头的端倪,如今见李煦大方的承认了,便只故意开口道:“既然不是山长请的,那我可就不去了,一会儿还要上课,我可没空。”
李煦见她如此,频添了几分姑娘家的娇气,只越发就喜欢了起来,一个转身竟将沈清薇拦腰抱了起来。
沈清薇大惊,双手却不自觉的抱住了李煦的脖颈,惊慌失措道:“快……快放我下去,我……我同你去喝茶还不行吗?”
李煦见她这样红着脸求饶,心情越发大好,便变本加厉道:“你若亲我一口,我便放你下来。”
沈清薇听了这话,险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向看着那般温文尔雅的豫王殿下,难道也是那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李煦见沈清薇的一张脸都要皱起来了,心里倒是后悔了几分,他平常总是那般有礼严肃,难道今儿放肆一回,难道就把她给吓坏了吗?
李煦正要放弃,谁知道沈清薇却细细的眨眼看他,见他脸上略带着一些不自在的神色,心里却欢喜了起来,只闭上眼睛,在他的脸颊上啄了一口。
虽然方才两人在那假山后面吻的难舍难分,可这却是沈清薇头一次主动亲自己,李煦依言放下了沈清薇,只觉得脸颊上微微发热了起来,连声音都变得有些干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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