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回卫国公府的时候,谢氏和小谢氏亲自迎了出来,两人脸上都堆着笑,小谢氏只笑着开口道:“老太太,方才豫王殿下派人送了宫里特制的跌打损伤膏,说是给二丫头和四丫头用的呢!我前几日听说豫王殿下自己也病了,没想到还能想起这事情来,可见豫王殿下细心呢!”
谢氏见小谢氏那小人得意的样子,恨不得扎小人戳死她,不过就是送了个药膏过来,算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瞧小谢氏那样子,只恨不得就以为这药膏是豫王独独要送给沈清蓉的,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配不配。
“竟有这样的事情?”老太太只开口道:“今儿在龙岩寺遇上了豫王殿下,说起了二丫头和四丫头的事情,没想到他这等有心,居然连药都送了过来。前几日他抱恙,二老爷还跟我商议着,说要去豫王府看看他呢!”
小谢氏这会儿都快得意的上天了,谁叫豫王送东西,沈清蓉和沈清萱都有,唯独没有沈清薇的份儿呢!若不是大老爷官职低微,她恨不得让大老爷这会儿就去豫王府谢恩去了。
谢氏听了这话,眉梢略略一抖,抬起头看了沈清薇一眼,见她脸上神色淡淡的,一时也摸不清状况,便随口道:“既然豫王殿下都出门了,想来身体也好了,倒是没有必要特意去一次了。”为了那几盒跌打损伤膏,就要让她男人跑一趟,想的美了。
老太太便也点头道:“不用特意去了,反正豫王殿下如今在京城常住,以后有的是机会。”
等到众人散去,沈清薇回了自己的流霜阁,谢氏这才跟了过去,问道:“豫王殿下倒是奇怪,好好的送什么跌打损伤膏,平白让大房那个得意成这种样子,又不是只给她一个的,倒是真脸大的可以呢!”
沈清薇也不知道豫王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便随口道:“他爱送谁东西就送谁东西,和我也没什么相干的,我又没哪边摔着疼着了,也不稀罕。”
“你怎么没摔着疼着了?你这胳膊受伤也不过就是上个月的事情,为了这个你好些日子没去书院,他也不是不知道。”只因谢氏如今还对豫王殿下有些念想,所以只把他当自己人看,如今见他送了别人东西唯独漏了自己闺女,心里当然就有些不高兴了。
沈清薇听谢氏这个口气,当时把李煦当女婿一样的,顿时有些恶寒,只郁闷道:“母亲想这么多做什么?难道我们家缺这几盒跌打损伤膏了?我上回伤着的时候,太妃娘娘赐的几盒还没用完呢。”
“话不能这么说,我只是为你不平而已。”谢氏说到这里,也觉得自己的态度有点过了,便只摆摆手道:“罢了罢了,反正你也铁了心看不上他,我还闲操这份心思做什么?”
沈清薇见谢氏这么说,倒是无言以对了,确实是自己三申五令、一再强调自己对李煦没感觉的,如今大家都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了,按道理也算是解决了一个大问题,可为什么自己一点儿也不觉得高兴呢?
接下去好几日,沈清薇在书院里都没有瞧见李煦,看样子柔佳县主的传言也应当属实,李煦应该不会再到琅嬛书院教书了。
李煦一走,众人的心思也从原来一心系在豫王殿下的身上,转而到了开始猜测这豫王妃的人选了。因为这事情实在是显而易见,李煦进琅嬛书院,为得就是找一个自己心仪的姑娘做豫王妃,如今走了,想必这人选必定已是定下来了。
见姑娘们三三两两的集合在一起讨论这件事情,沈清薇也不知为何,倒是有些好奇了起来。
听说李煦抱恙的时候,好些朝中大臣都去了豫王府探视,可李煦唯独就见了卢家大老爷,这件事情朝中大小官员都知道。况且之前李煦在琅嬛书院任职的时候,也收到好几次卢家大少爷卢逸晨的邀约,说是叫上几个朋友,请他去郊外卢家的别院小聚。虽然当时李煦并没有答应,却也没有完全回绝,只说等在京城多待一阵子,相互熟悉了一定赏脸。
沈清薇听着这些,心里到底有些微微不爽,又瞧见一堆人把卢倩雪给围在了中间,便也和崔锦屏两人靠过去,想听一听她们聊些什么。
“听说那个刘秀慧前几日才能拄着拐杖,将将下床走几步呢!可见嚣张的人,就没几个有好下场的。”卢倩雪看见沈清薇过来,只故意就拉高了声线,深怕别人不知道她自己不够“嚣张”一样。
沈清薇闻言,只忍不住掩嘴笑了起来,柔声道:“古语有云,有理不在声高,说的就是人说话太大声,就显得‘嚣张’了,怎么卢姑娘竟不懂这个道理?”
崔锦屏见沈清薇这么说,也忍不住低头笑了,别人想在口舌上胜过沈清薇,那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你……”卢倩雪看见沈清薇就不顺眼,上次在九安山,她特意派了丫鬟去拦路,都没能留住李煦,当时就是因为沈清薇她们在前头呢!后来听所李煦丢开沈清薇自己先走了,她还高兴了好一阵子,如今见沈清薇还敢来挑衅自己,只冷哼道:“我当是谁来了,原来是我们琅嬛诗社的新社长呀!”
这话一出,又给沈清薇拉了好大的仇恨值呢!上回在九安山诗会上面,大家谁不挖空了心思想些出几句好句子来,好能得魁首,当上社长来着?可偏就沈清薇那一首离题的诗,居然还给拿了魁首,只是这魁首是李煦评的,大家自然不敢有什么微词,可在内心深处,到底有不少人藏着不服的心思呢!
沈清薇也明白卢倩雪这酸葡萄心思,压根就没把这些放在心上,只落落大方道:“今年是我最后一年在书院念书了,承蒙山长和豫王殿下看得起,得了这社长的位置,虽然名不副实,却也想把这诗社办好,也好让外头的人知道,我们琅嬛书院的女学生,并不输人家男子多少。”
能登上九安山、参加诗社的姑娘,多半都是爱诗之人,没当上社长虽然有些不服,可听沈清薇说这么一席话,心里却也是暗暗赞同的。况且沈清薇本来就是这书院里的佼佼者,信服她的人也大有人在,此时便有人在下面小声道:“社长说的是,我们这一界诗社,也必定要留一些佳作下来,将来镌刻到后花园的诗墙上,好让后面的学生们看看。”
众人闻言,也都一一有了几分期许,崔锦屏吟诵起了沈清薇那日写的那首诗道:“我爱极了‘求大士瓶中露,只为山中一捧泉’这一句,虽说是有些离题,可得你社长这个位置,却也是实至名归的,大家说是不是?”
“正是呢!”
“我也觉得如此,知儒山长和豫王殿下也不会看走眼的。”
众人只纷纷开口称赞起了沈清薇,反倒让她又不好意思了起来,沈清薇扭头看了崔锦屏一眼,暗谢崔锦屏这个好嫂子
第100章 打擂台
却说自从李煦给沈清蓉和沈清萱送了伤药,小谢氏自以为很得脸,说话做事都比平常挺起腰杆子来,谢氏见她那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就觉得心烦。偏生沈清薇却一点儿不把这个事情放在心上,暗暗让谢氏觉得沈清薇不给自己长脸。
这日谢氏、小谢氏、林氏三人从福雅居请安出来,小谢氏便拉着林氏问道:“弟妹,你家四丫头如今好些了没有?我家二丫头自从用了豫王殿下的送来的药,就好了不少,如今已能下床走动了。”也就是对着林氏,小谢氏敢这样厚着脸皮叫她弟妹,要是换了谢氏,她也只敢规规矩矩的喊一声二太太罢了。
林氏原本就从不把小谢氏放在心里,只是最近沈清萱被沈清蓉害得摔了一跤,小谢氏不上门道歉也就算了,还这拿着豫王赐药这件事情,想联合着自己给谢氏心里添堵,这也未免太可笑了些?
“四丫头早就好的差不多了,竟没用上豫王殿下送的药,之前三丫头扭伤了手腕,太妃娘娘赐的药还没用完呢,四丫头用着也觉得不错,想来都是宫里出来的,也没什么不一样的。”林氏只冷冷道。
谢氏见林氏没搭理小谢氏,心下只觉得舒坦的很,便接了话头道:“小婶子说的是,都是宫里的药,应该没什么两样,我这两日有些忙,倒是没过去瞧瞧四丫头,她如今可真的好了?”
林氏见谢氏搭了自己的话,只笑道:“好多了,走路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是不能多走,你家三丫头每日下了学都会过去跟她聊几句,平常她就跟丫鬟们在房里打络子玩,倒也不怎么无聊,我看过了黄历,下个月十八是个好日子,宜搬迁、动土,我想着到时候索性就让她搬到新院子里去住,也算是冲一冲。”
“这样也好,四丫头现在年纪也大了,你那边地方也不大,让她搬出来住,确实也是好事。”谢氏一边点头一边又道:“她那边要是缺什么东西,你只管派了人来跟我说,那些什么古董、屏风之类的,放在库里也是招灰,不如就拿出来给她用用。”
林氏知道谢氏在这些方面向来不小气,便笑道:“小姑娘家住的地方,要这些做什么,放着也是白瞎了,她们也不懂欣赏,只要干干净净的就好了。”
谢氏哪里肯依,只笑着道:“那怎么成,好歹也是国公府的嫡小姐,房里要是没有几样拿得出手的东西,可不像样,这样吧,我平常也不爱研究这些,倒是三丫头对这些古董、字画略有研究,等过几日让三丫头陪着四丫头,到我这儿取了库房的钥匙,两个人慢慢进去选去,看重了什么,尽管拿去!”
国公府如今尚未分家,这些公中的东西说来也都是大家一起用的,平常老太太私下也赏一些东西,也都登记造册,并不是说谢氏把这东西搬去了沈清萱的院子里,这东西就归了三房,其实也还是公中的。可就算这样,谢氏对三房的偏袒也在这件事情上表现的淋漓尽致的了。
林氏知道谢氏平常自是不会这样,如今也不过就是借着自己和小谢氏打擂台,可这会子她就是看不得小谢氏好,便笑吟吟的就点头应了。小谢氏瞧她们两人有说有笑的样子,一张脸都快气歪了,只带着丫鬟,就先走了。
谢氏见小谢氏走了,只哼了一声,冷笑道:“不要脸的下作东西,不过就是得了几盒药膏,也值得她这样得意的?”
谢氏的声音虽小,可林氏就站在一旁,如何就没听见呢,林氏便也开口道:“二嫂子快别生气了,为了这样一对母女,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
谢氏见林氏这么说,倒像是和自己感同身受一样,顿时就生出几分心心相惜来,只和林氏携着手,两人一边走一边道:“若说那一对母女做的下作事儿,几天几夜也说不完,我也懒得跟你提了。”
林氏这几日都在想那个绣花针的事情,这时候听谢氏这么说,便开口道:“二嫂子是在说那个绣花针的事情吗?我也听四丫头提起过……”林氏是个聪明人,且她只是来探视的,自然不能把话说完,说到这儿的时候,便故意顿了顿,谁知谢氏闻言,顿时就惊了一跳,只捂着嘴巴,四处看了眼,见丫鬟们都远远的在身后跟着,也就不藏着掖着,只反问道:“你也知道这绣花针的事情?”
林氏只坦然的点了点头,谢氏心下大喜,她憋了这么久的秘密,终于可以跟人吐露吐露了。她本就是狗肚子里藏不住二两油的性子,如今既然林氏也知道,如何能不图个畅快,只口不能停的就把这事情原原本本的都说给了林氏听。
林氏一边听,一边还附和谢氏,只说这沈清薇如何大胆,这事情如何恶劣,又说沈清萱也是这样劝着自己,为了国公府的名声,必定不能将这事情告诉老太太。
谢氏听了,只叹息道:“我暗中也思量了许久,这事情要是闹出去了,确实不太好,如今姑娘们都到了要嫁人的年纪,传出去府上有这样的姑娘,那三丫头和四丫头的名声也不好,不能因为打了老鼠碰坏了玉瓶。”
林氏如今知道了真相,也知道谢氏所说属实,只是这一回沈清蓉害的沈清萱受伤的事情,她是在难以咽下这口气。
“其实,这事儿倒也不难办,如果单单这件事情闹出去,确实有些不像样,可若是为了别的事情,倒是也有一个别的说头。”林氏淡淡的开口,挑了挑眉梢,转头对谢氏道:“或者偷偷的把这事情告诉老太太,在寻个别的由头,整治她们一番,也不是不可能。”
谢氏闻言,反倒觉得有些奇怪了,林氏以前可从不插手她和小谢氏之间的恩怨,整就一个看客,可如今反倒给自己出起了主意,到底觉得有些不对劲。林氏见谢氏看她的眼神中多了几番探究,也索性开口道:“不瞒二嫂子,我家四丫头这回在九安山摔的那一跤,就是二丫头给害的,四丫头又老实,平常对几个姐姐都好,愣是没把这事情给说出来,幸亏是没摔出个好歹来,不然的话,看我饶了那对母女。”
谢氏一听,顿时就明白了,所谓为母则强,林氏一向宝贝沈清萱,瞧见女儿受苦,岂有不心疼的道理。
“这事儿果然是一点风声也没有,大房也真的做的出来,我看她那个样子,竟像是没事人一样,难道四丫头不是她的闺女,她一点儿也不懂心疼的吗?我这个做伯娘的都心疼了呢!”谢氏只加油添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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