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是如此,鞑子也将富裕的大周当作肥羊,冷不丁的搞个偷袭,能咬一块肉就咬一块肉。
西北边境的不安定,导致建元帝动起手握兵权的勋贵,总是没有底气。
万一鞑子的铁骑跨过黄河,直捣京城怎么办?
到时候连个护驾的队伍都没有,这事在前朝又不是没有发生过。
若是有了具体的军防图,歼灭蝗虫般的鞑子就不再是梦了。
“你说的可当真?”建元帝问道。
乐康见得了成效,心里一松,忙道:“女儿已经将五皇子乌哈汗偷偷带进宫来了,您也知道大皇兄看的紧。”
建元帝欣喜异常:“人呢?带进来!”
随即又是一忧,喊了个内侍:“告诉宁王,不用急着查凶手!”
再查出五皇子和地图来。
他看到乐康还跪在,又道:“赶紧起来吧,若这事是真的,朕有赏!”
乐康扶着膝盖站起身:“谢父皇,赏赐女儿不敢要,只要父皇千秋万代。”
建元帝笑了笑,并没有将乐康的恭维当回事。
魏王见天的床头尽孝,建元帝难道不知道为什么?
这些成年的皇子皇女,心里都有个小算盘,好在乐康是个女儿,顶天给个封号和赏赐,威胁不到他的地位。
这么一想,建元帝看乐康顺眼多了。
等到身着内侍服的乌哈汗走进来献上鞑子的地域图时,建元帝心情更加的好。
“你想要什么?”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建元帝自然知道乌哈汗是有所求的。
336三个女人一台戏
乌哈汗闻言,一手护心单膝跪下,给建元帝行了一个西戎的礼节。
“大周陛下,西戎国内奸臣当道,兄弟相残,微臣母族凭着最后一口气将我送至大周境内。”乌哈汗说道:
“微臣别无他求,只求大周陛下不要被小人蒙蔽了双眼,恳请陛下赐我封号重建西戎。”
说了半天,还是为了西戎的权利斗争,关大周朝什么事?
建元帝眯了眯眼睛:“西戎国的六皇子说的,可与你不大一样。”
乌哈汗急了:“塔塔尔一个贱婢生的孩子,身份低下,怎堪继承一国之君?陛下不要信了他的鬼话!”
建元帝面色有些不虞,他虽是皇后收养的,可是亲生母亲身份不过是个宫女。
乌哈汗的言论,击中了他的忌讳。
乐康熟知详情,忙道:“父皇,咱们大周英雄不问出身,可是也讲究一个孝道。
西戎六皇子幼时,就仗着自己一身本领,不将父亲和兄弟放在眼里。
如今更是寸进尺,弑父杀兄,若是这种人做了西戎国王,能乖乖同咱们大周交好吗?”
建元帝垂下眼眸,盯着手里的地形图并不说话。
乌哈汗不了解中原人的诡秘心思,见情况不妙,还想说话,却被乐康抢先一步。
“父皇,历代和亲有成功的也有失败的,一个妇人怎么可能影响两国的交往?
如今乌哈汗献上鞑子的地形图,正说明其心思忠厚,为您分忧!
您想,若是鞑子之患被您解决掉,这是千秋万代的伟业。
那些自以为是的勋贵们,除了仗着开国的功勋,还有什么可以炫耀的?”
这话说进了建元帝的心坎。
可是他还要权衡一二,因此并没有立刻答应乌哈汗:“这事要等开了朝再议,乌哈汗先在驿馆住下。”
乌哈汗急了,地形图都收了,竟然不同意他的要求。
果然李啸说的对,中原人多狡猾。
“陛下,这副地形图因为微臣逃的匆忙,只有一半。另一半注明鞑子粮草和骑兵的地方,微臣藏在别处,需要绝对的安全之后,才能进献与您!”幸亏当初留了一手。
建元帝急忙将手里的地形图完全展开,果然只有一半的山川河流以及极少的红色标注。
他目光一紧,面色就有些不善。
乐康没想到还有这种风波,忙站在两人中间:“父皇,西戎国谁做国王不都是一样,关键是谁给咱们大周的利益最大。
您先静养身体,女儿等您开朝后重新接手大周朝政!”
这是讽刺吗?
建元帝最近极其敏感,乌哈汗和乐康又不是有急智会说话的人。
他反手将地形图扣在书案上,闭上眼睛:“开朝后再说,乌哈汗若是觉得驿馆不安全,就在公主府先住着。”
乐康呆了呆,感情走这一趟什么好处也没得到。
她突然垂泪:“父皇,女儿刚没了夫君,公主府住着心酸,能否允许女儿在宫里陪您几天。”
难道还要她出宫给李显那个人披麻戴孝去不成?
建元帝这才想起临江侯府死了人的,不耐烦的一挥手:“那你就去安贵人那里住着吧,乌哈汗你自己安排!”
乐康拽住急着说话的乌哈汗,朝着建元帝行了礼就退了出去。
一出八宝阁,乌哈汗就道:“什么意思?你们大周的人全说话不算数!”
乐康将其往身后一扯:“后面跟着,现在你的身份是内侍!”
乌哈汗拎了拎自己的衣服,大周皇宫里有这么高的内侍?
乐康道警告他:“你的兄弟可还在宫外虎视眈眈的要你性命!你乖乖的跟我在宫里蛰伏着。
父皇如今伤势在身,手里权利又被大皇兄全数夺去,有心无力。
如今咱们只有老老实实等过了正月衙门重新开封,朝会正常举行的时候。”
她就不信,那时候建元帝能跑能跳,墨宁还敢霸着朝政不放手。
他若是真的不在乎名声,怎么不趁周皇后乱的时候将建元帝弄死?
一踏进安贵人的宝慈殿,乐康惊呆。
大殿里坐满了人:严妃和儿媳妇孙乐乐、季妃和儿媳妇宋淑颖、还有个坐在安贵人身边,摸着安贵人包扎好的额头唏嘘的林嫣!
乐康冷吸一口气,朝着众人行了一礼:“大家都在!”
得亏一进宝慈殿的门,她就让欢喜带着乌哈汗往后殿寻一个隐蔽的屋子安顿。
林嫣瞧见她进来,紧皱着眉头说道:“乐康,好好的怎么惹父皇发火,瞧瞧安母妃额头,太医说可能要留疤的。”
乐康咬着牙说道:“父皇终日呆在宫里无事可做,自然脾气大了些。”
是谁抢了本该皇帝干的活,惹的建元帝情绪得不到发泄,心里没一点数吗?
林嫣好似没有听到乐康话里的意思,扭头关心的问安贵人:“安母妃,还疼吗?”
乐康忍着气走上前,坐在安贵人另一侧,也问了一句:“母妃,可还疼?”
说着眼泪就涌了上来,眸子里冒着雾气。
再不听话,也是自己身上割下来的肉,安贵人抓过她的手摇头:“我没事,万岁没迁怒你吧?”
乐康刚要说话,就看见林嫣一闪一闪的眼睛好奇的盯着自己看。
她展开笑容:“父皇怜我丧父,特许我在宫里住几天宽宽心。”
安贵人却皱眉:“这成何体统,临江侯府那边……”
这次林嫣都帮着乐康说话了:“那边何须理会,我可是听说了,他们自己将自己搞死了。”
她面带同情的看向乐康:“安母妃莫非还要乐康给这样的人家守节不成?”
“就是!”孙乐乐顺嘴道:“哪里有公主守节的道理。”
又不是鸾凤和鸣的好夫妻。
严妃瞪了孙乐乐一眼,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纵是夫妻不和,该有的也不能差了,乐康一向守礼,可不能学那无法无天的人惹人非议。”
说完,还特意瞟了林嫣一眼。
与严妃相好的文官夫人,这几天进宫请安时,可是没少说林嫣的不是。
别说放火杀人、领兵上街,放在前朝,女人的脸不小心被男人看见,都要自毁容颜的!
林嫣知道严妃意有所指,哼了一声:“变态的大楚朝早亡了,守礼也该守大周的礼!
高祖可是下了旨意的:不许寡妇守节、支持再嫁,夫妻不和女人有权带着自己嫁妆和离。
若是严妃不懂这些,可以让人去看看大周律法维护妇女权利的专门条令,上面写的清清楚楚。”
337不甘心(打赏、 月票加更…
严妃反驳不得,高祖确实颁发过这方面的法令。
可是在建元帝上位后,除了女子可以上街,其余的几乎都不怎么支持。
尤其周皇后,更是将熟读前朝《妇训》《闺训》的周慕青挂在嘴边,带了一群文官跟着掀起复古的风尚。
如今周皇后被圈禁在冷宫,淮阳侯府还没发落,严妃若是执意与此,万一犯了建元帝的忌讳就得不偿失了。
她压了压心里的气,又道:“纵是如此,高祖可没说不给夫君哭丧的。”
李显刚死,乐康就躲进宫里,连哭都不在人前哭两声,着实过份!
乐康心里老大不舒服,可是她将来还要靠着魏王,因此只能憋着低头不说话。
动手太粗鲁,其实林嫣最热衷打嘴仗:“可是父皇已经下令乐康住在这里,难道严母妃是在指责父皇冷漠无情?”
你才冷漠!你才无情!
严妃差一点跳起来。
翻来覆去都是林嫣的礼,偏偏她找不出更好的理由反驳。
“乐康,你怎么想的!”严妃没工夫搭理林嫣,她问向乐康:“这是你自己的私事,旁人也没什么资格掺和!”
乐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上次就还得魏王没有好姻缘,这次还想在宫里惹是生非,她可不愿意。
乐康咬了咬后牙槽:“我听父皇旨意!”
天大地大建元帝最大,魏王还没上位呢,严妃就迫不及待的打压自己。
乐康不经意的瞟了孙乐乐一眼,见对方眼观鼻鼻观心,在严妃面前大气不敢出一声,心里就来气。
季妃是被林嫣拉来的,坐了一会深感无趣,她说道:“我看你们都别吵吵,宫里咱们听万岁的。
临江侯府那边估计也不会就此罢休,等回过神来还会进宫求着万岁让乐康去哭丧的。”
她转向乐康:“若是你真不想出去,也没有大臣逼咱们宫里娘们的理。不过怎么能说服临江侯夫人,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乐康斜了眼林嫣:“值当我去说服,她算什么东西。要是逼急了,我就跟大皇嫂当年退亲那般,也暴力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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