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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穿今之弱气女——繁玉

时间:2017-12-06 16:13:26  作者:繁玉
  马帆想反驳,许葵抬手制止他的行为。
  “不要说了,我还有事。”许葵起身。
  身为老太,她也会认真思考出门的装扮,冷色调的衣服增添了肃穆庄严感。
  马帆无奈,撤步,看着许老离开。
  丧气地拾起通宵达旦加工出来的稿件,趿拉着步子,离开办公室。
  外面大办公室里的人看着最先出来的是许老,纷纷微笑点头招呼。
  许葵淡笑离开。
  许老家里情况特殊,偶尔许老提前下班,众人心里也是理解的。
  门打开,许葵的声音随着推门声一同响起,“葭葭——”
  只见一间屋子里走出一个小人,脸上一阵红潮,小嘴微张着,双手捧着洋娃娃,她快迈小步走到许葵腿边,“奶奶——”两个字的发音似乎对她来说不简单。
  目光没有同龄儿童的活泛。
  许葵低下身子摸摸她的头,还烧着。
  面上染上忧虑,和刚刚在办公室里形象完全不一样,此刻的她,同任何一个关心孙辈的老人一样。
  葛素淑从胡葭出来的屋子里出来,“这么快就回来了?”
  “嗯,我还是带她去医院吧——”许葵担心地说,葭葭的情况她看一向得紧,然而孩子还是生了病。
  葛素淑说,“我和你一起去。”
  许葵没客气,“麻烦你了。”
  收拾着孩子的用品,三人离开。路上许葵的手一直没放开孩子的手,同时和老友谈论今早马帆的稿件。
  …………
  昨天那件事后,王斧注意到自己给女人盛的饭没有吃完,便没有早起上班。睡到太阳晒屁股,这才和女人慢悠悠睁眼,说,“今天去医院看看吧。”
  绿捧着肚子仰面躺着,只黑眼珠子溜向相公,疑惑地问,“还不到时间呀?”没到医生说的再次检查的时间呀。
  王斧的脸移到女人面前,伸手扒开女人额前的黑发,烙下一吻。
  晨起的男人嗓音低哑,“操心——”
  绿望着相公不知什么意思,小脸滞滞不解,随后男人的一句话让她面颊发红。
  “你昨晚少吃了半碗饭——”尾音微翘。鼻音紧接发出,是那种宠溺的声音,“去问问医生。”
  无微不至的关怀之情显露无疑,绿嘴角不自觉外展,带着小小的鼻音说,“没关系,我今天好好吃饭。”清亮的眸子映射出男人的脸。
  然而男人不放心,在他的呵护下女人的孕期情绪都是欢乐的,昨天头一回伤心生气,还哭了。
  想到此男人毫不犹豫地拒绝,“不会待太久,听话。”话语中带上严厉。
  小细胳膊拧不过大腿,绿最终乖乖顺从,脸上徜徉幸福的滋味。
  相公超级关心她呢。
  潜移默化中,绿用上安安的词汇。
  嗯,超级关心。
  …………
  “谢谢。”葛素淑没想到昨天的事会被人写出来,幸好这件事没有被报道。
  许葵牵着孩子,一边仔细着葭葭眼前的道路,一边和老友对话,“没什么,就算里面没有你,我也不会通过的。”
  胡葭一只手被奶奶牵着,一只手含在嘴里。
  不是许葵不想纠正这个坏毛病。然孩子说不通,手上刷辣椒什么的也不能阻止,后来心理医生说这个行为能起安抚作用,也就随她了。
  只是更加注意孩子的卫生了。
  “那件事真如此?”老人之间也要八卦,八卦代表话题,话题代表交流,而交流交流情感就出来了。
  “嗯。那孩子挺文静,昨天我带她去,出了这么一场事,我难逃其咎。”葛素淑摇头苦笑着说。
  “所以真亏昨天的事没上报,不然我又错了。”离着医院越来越近了,人也越来越多,显得拥挤。
  葛素淑想着昨天跟上王绿后,王斧不肯让王绿和她交谈,裹挟着女人面色冷淡。
  也是,是她让一个孕妇陷入那般境地。
  人是经不住念叨的。葛素淑的视线仅仅随处一扫,便看到了王绿,身边自然有王斧。
  葛素淑笑着跟许葵说,“背后说不得人。” 指着王绿的方向,“就是那孩子,我们一起过去吧。”
  许葵点头,既然是医院的方向,过去打招呼也成。
  不过没想到在接近二人的时候,胡葭挣开她的手,小人直直地扑向男人小腿,抱了上去,“爸爸——”
  两个字清晰生动,不仅吓到了走在前面的绿和王斧,也吓到了两个老人。
  二人转身,许葵认出了王斧就是葭葭当初粘过的男人,只是没想到葭葭今天会叫男人“爸爸”。
  许葵歉意地笑,拉着葭葭的手要将她向自己的怀里扯来。
  小人儿脸蛋红红,吐出来的气扑在男人腿上,热热的,“奶奶——不——爸爸——”
  胡葭抬头,对上王斧的眼睛里饱含泪水,那是委屈。唇也弯成波浪线,仿佛下一秒就要嚎啕。
  绿望望小女孩,又望望相公——
  心仪安安的小女孩?
  上次接安安时这个小女孩就被相公抱在怀里,说是走丢。
  现在看来——超级喜欢安安的小儿媳?
  孕妇的思维堪比儿童天马行空地发散。
  
 
  ☆、谢谢谢谢
 
  除开母乳喂养的时间里, 胡葭都是奶奶一手带大的。
  而她爸爸妈妈为了留学,无奈之下将小婴儿的她交给许葵一个人抚养。
  谁曾想飞机会失事呢, 老母幼女一夜之间成为孤苦伶仃的存在。
  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胡葭根本没有有关爸爸的记忆,她为何执迷叫王斧爸爸呢——
  “葭葭乖。”许葵哄道。她齐肩的头发梳得很整齐,服服帖帖, 拉着胡葭的手指甲很干净,修剪得圆润。
  小孩子呼着气, 白净的脸通红,小手围着男人的腿,不肯撒手。看向奶奶的眼神有了些许抵抗,哀求的语调, “爸爸——”
  这是爸爸——
  她的眼睛里氤氲着泪水。
  绿不知所措,她想弯下身子, 微笑着和小女孩沟通, 被男人的大手拉住胳膊, 王斧蹲下来。
  胡葭不得不承受男人反身下蹲时腿脚的转动,和转动时带动的大力。
  她的力气很小, 可是她小脚站得笔直,牢牢抱住了男人的腿——
  这样爸爸就不会不见了——
  王斧彻底蹲下来后, 胡葭立即松开了手,举着小胳膊上挂在男人脖子上,“爸爸——”声音含糊可是听得出来字词。
  滚烫的小脸埋在男人前襟,王斧感觉到了那份热度。
  发烧了。
  葛素淑在一旁惊奇地看着, “奇怪——”
  只余她和绿站着,于是她问绿,“你们认识葭葭?”不然怎么会叫王斧爸爸?
  绿的眼底写着迷茫,“我只见过一次,是接安安的时候,安安学校同学吧?”绿猜测。
  葛素淑回想安安的学校,好像是和葭葭一所,“是的,他们是一个学校的。”
  二人低头看着三人的交流。
  “我不是你爸爸。”上一次女人不在,被小男孩小女孩莫名其妙叫爸爸也就算了,反正不是他的种。
  今天女人就在身边,王斧不想闹出什么误会。
  胡葭固执地抬起头,音色清脆,“爸爸!”瞪大的眼睛直视着男人,手上的力气愈发加大。
  就是爸爸!
  王斧伸手,要将小孩从身上扯下来,可小孩太敏感,手才贴上小胳膊,小孩叫哇声大嚎,“爸爸爸爸——不要——”
  眼泪这会儿真冒出来。
  绿吓到,轻轻拍了相公的头,脱口,“你不要吓到她。”
  做了母亲之后,绿十足地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泪眼模糊中,胡葭和绿对上眼。
  绿对她轻轻笑,胡葭胆怯地缩回男人的怀里,抽噎。
  许葵一脸不解、难过与抱歉,“葭葭这是叔叔,不是爸爸,来,来到奶奶怀里来——”
  葛素淑从许葵的表情中看出了疑惑,原来她也不知道葭葭为什么叫王斧爸爸。
  她也蹲下身子,劝道,“对呀,葭葭,这是叔叔,不是爸爸。你看这是阿姨,”她指着绿,“叔叔和阿姨要去医院里看肚子里的小宝宝。”
  她冲着葭葭笑。
  对于胡葭来说,葛素淑算是为数不多熟悉的人。
  然而她摇着小脑袋,否认两位老人,“不——爸爸——”胡葭难得和人有这么流畅的对话,即便她仍旧吐不出句子。
  王斧垂眸盯着小孩,大手在对方未察觉的时候拉离,顺着力道将小孩塞回许葵的怀里。
  胡葭像是受到惊吓的小鹿,挣扎着要再次搂住男人,被许葵抱住。
  王斧起身,对葛素淑点头,算是打招呼,“我们去三楼看。”三楼是妇产科,说罢挽着绿走。
  胡葭在奶奶怀里噗通,撕心裂肺地喊着,“爸爸爸爸——”鼻涕也出来了。
  这场景叫许葵尴尬。
  医院门口附近本就是人流量大的地方,外人见小孩嚎啕,又看向小孩望着的方向——
  以为王斧和绿为了生个男孩,对头胎的女儿不管不顾了。
  摇摇头,指着几人和同伴感叹。
  绿不忍,掉头看向大哭的小女孩,又偏过头跟相公说,“你去哄哄她吧。”
  眸子清澈望着男人,绿说这句话是诚心的。停住了脚不再让男人牵着自己前行。
  王斧吐了一口气,“不是我们家孩子——”指腹划过女人面上肌肤,转角止于耳后。
  绿面色同情地说,“小女孩哭得那么伤心。”也不管是不是自己家孩子,做母亲的听到总是会心疼。
  更何况若是自己能够抚慰一个陌生孩子,那么平平安安受委屈时,是不是也有其他父母愿意安慰自己的孩子呢。
  “走吧。”绿难得命令男人,轻轻推动他,走在前面引领着。
  也就三四步的距离。
  葛素淑开口,“怎么又回来了?”葭葭看见怕是更放不开王斧的。
  绿冲她笑笑,继而温柔地跟哭泣的胡葭说话,“小朋友不要哭了,爸爸不在,叔叔陪你一会,不哭了好吗?”
  女人青葱一样的手指指着男人,脸上是温暖的笑。
  胡葭长大的嘴合小,小胸脯一抽一抽的。
  她看着绿,呆愣愣地看,一边哭着。
  而后,细细弱弱带着哭腔地叫,“妈妈——”
  张开手要抱绿。
  这下越发纠缠不清了——
  …………
  王斧被绿下命令抱着小孩。
  此刻胡葭正在男人怀里酣睡,眼皮红肿,口张着流口水。这是哭累了,加上看了医生耗了精神,疲惫极了。
  四个大人在医院外的一家干净的餐馆找了位置坐下,静静地交谈着。
  准确来说是绿和两位老人交谈,王斧向来不与不在意的人多话。胡葭骨骼瘦小,抱在怀里很轻,男人安慰自己就当练习抱小孩了。
  平平本就不让人抱,安安现在整天小猴子一样,被抱个四五分钟就要下来,调皮嬉闹。
  “……我也没想到葭葭会叫你们爸爸妈妈,到底是我补偿不了的。”
  许葵称得上是冷静知性的女人,说到这里眼眶忍不住发红。是呀,葭葭再怎么无知,而她给予再多的关爱,也填补不了小孩那个属于父母的那个空缺。
  葛素淑递了一张纸给许葵,许葵接过,攥在手心控制自己的情绪。
  “今天麻烦你们了。”许葵勉强笑对夫妻俩说。
  绿微笑,慈爱的目光拂过葭葭安详的脸,后望向许葵轻言,“没什么的。”绿想的是许葵一个老人带孩子的不易,和小孩无父无母的孤独。
  这让她想起她自己的童年,她也是没有父母,由嬷嬷带大的。
  “葭葭以前也这样过吗?”绿探询,表情认真并非八卦好奇。
  摇头,“没有对其他人这样,不过上次也抱着王斧哭了一次。”许葵当初错过了胡葭喊王斧爸爸的场面。
  绿偏头看向相公,这件事相公没跟她说过。
  男人歪头,学女人偏头的娇憨模样。
  绿翘起嘴笑,转过头继续和许葵交流,手上捧着盛着热水的杯子。
  十月的天不热微凉。
  “葭葭一定会想爸爸妈妈吧。”绿低着头一字一词说着。
  回忆被翻起,绿记得,自己小时候希望有爹娘的。
  她有嬷嬷,可是不够——
  女人声音平缓,吐出来的气只是让空气小小的波动,却直直打在许葵的心上,“你有考虑过给葭葭认干爸干妈吗?和亲爸爸妈妈一样的那种。”
  绿笑得很纯,毫无杂质,明明已是有了两个孩子的妈妈了。
  就像陈景明一样,没有孩子,那便认下平平安安做自己的孩子。这并不是抢走孩子们对父母的爱,而是给孩子多一份爱。
  到后面更是有井晋泽、谢静筠、陈言礼他们的真心相待。
  许葵嘴嗫嚅,老人向来清亮的目光黯淡下来,嘴里的话像是被人用外力拽出来的一样,“葭葭她,有点愚钝——”
  肩膀突然垂下来,丧了力。
  葛素淑轻拍好友的手背,低声言,“是个乖孩子呢。”
  孤独症的相关消息在国内并不普及,在外人眼里胡葭就是个痴傻儿童,说得多了,许葵也被影响了——认为葭葭的智商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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