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华道:“退给谁?太后还是宁王妃?本来也没有明说要给你嫁去西夏用,你就踏踏实实地收下,等到嫁人的时候一并当嫁妆带去夫家。”
闵江宸的脸更加红了,“你整日里就没有正经话。”
琅华笑道:“我说的是真的,也不知道谁会那么有福气,将你和那些嫁妆一起娶走。”
太后和宁王妃都是欺负阿宸这个老实人,阿宸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说到这里,闵江宸又垂下头:“也不知道表哥那边怎么样了。”
琅华也担忧兄长的情形,毕竟宁王妃是他的亲妹妹:“从慈宁宫出来我就去荣国公府,这样就能将宁王妃的情况告诉兄长。”
闵江宸点点头:“知道宁王妃害我,我很生气,我们一家那么相信她,她却在背后谋算我们。但是只要想到她差点触柱身上,我心里还是于心不忍,不过你也要小心,不要因为这件事惹祸上身。”
阿宸总是这样心善,替别人想的多,轮到自己宁愿受委屈。
琅华道:“我知道了。”
闵江宸拉住琅华的手:“昨天又悲又喜有些话我倒是忘记跟你说了,陆瑛来向我打听过你几次,他是有话要跟你说的,你想方设法见见他才好。”陆瑛查问那些事,也不知道有没有个结果,她不清楚就不能乱说。
琅华知道,她和陆瑛总是要见一见,将话说清楚:“等手里的事做完,我就让人去找他。”
……
慈宁宫里是一片寂静,宫人走路都静悄悄的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
御医在值房里坐了一整夜。
宁王妃中间醒过来,说了几句胡话,然后就又晕厥过去。
太后也没有睡好,眉眼中满是倦容,用了早膳之后就将御医召来问:“还能不能醒过来?”
御医道:“宁王妃是抱着必死的心思去触柱,力道用得很大,微臣等也是尽了全力。”
太后点点头,常安康将宁王妃抬来的时候,她也吓坏了,血好像淌了一路似的。她还以为肯定没救了,还好用了药算是将血止住了。
程女官上前禀告:“太后娘娘,顾大小姐和胡先生来了。”
“快,”太后站起身,“让他们去给宁王妃看看。”
御医目光闪烁,自从胡仲骨在大殿上给西夏使臣治好了伤,宫里宫外都在夸赞胡仲骨医术高明。
顾家从西夏回来之后,名声更盛,要不是昨晚院使大人亲自照应宁王妃,只怕胡仲骨早就被召进宫了。
御医心中生出忿忿不平的情绪。
难道战场上救治伤兵的功劳都要落在顾家头上?太医院也遣了太医和医工前往,顾家不就是个坊间药铺,竟然能心安理得地接受这样的功劳。这个顾琅华不懂事也就罢了,顾世衡已经从西夏回到家中,竟然也不知道收敛。
琅华和胡仲骨上前给太后行了礼,然后径直进了内室。
内室里宁王妃安静地躺在床上,额头上的布巾已经被血浸透了。
宁王拉着宁王妃的手静静地一言不发。
听到脚步声,宁王抬起头来,看到琅华眼睛里顿时有了光彩,就要开口,琅华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宁王立即用手掩住了嘴,一双眼睛里透出迷惑而哀愁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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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更四章就去呼呼~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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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八章 作死
琅华看向太后:“太后娘娘,能不能让宁王先出去,他在这里,胡先生不好查看宁王妃的伤口。”
宁王见到血,可能就会有失常的举动。
太后看向宁王:“你先跟母后出去。”
宁王却拼命摇头:“我不……我要留下来看阿阮。”
太后很有耐心:“你还想不想阿阮好起来?”
宁王攥紧宁王妃的手:“想,我当然想,阿阮好了我们就能回家了。”
“那就对了,”太后伸出手去拉宁王,“你听母亲的话阿阮才能好,要不然阿阮就不能在醒来照顾你了。”
宁王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慢慢地松开了宁王妃的手。
女官忙上前服侍宁王穿好鞋,程女官上前伺候宁王:“王爷跟奴婢来吧,奴婢给您换件衣服。”宁王长袍的下摆已经被血染红了。
等到宁王和女官走了出去。
胡仲骨才慢慢揭开了宁王妃头上的布巾,如同血洞般狰狞的伤口顿时暴露在眼前,轻轻拨弄就能看到血肉下面灰白色的骨头。
胡仲骨道:“伤口里还有碎骨,要重新清理。”
琅华点点头,立即从药箱里拿出水和药粉递给胡仲骨。
胡仲骨稍稍摆弄,鲜血立即就淌了下来。
旁边的御医不禁皱起眉头,他们好不容易才止住了血,这胡仲骨来了却二话不说,就让他们的努力付诸东流,他刚要上前阻止,却被旁边的女官拦住。
女官躬身道:“太后娘娘请您出去候着,胡先生在治伤的时候,不喜欢身边有旁人在。”
御医顿时觉得怒气填胸,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民间郎中,竟然要将他这个御医撵出屋去。
他怎么敢这样的猖狂。
偏偏太后娘娘对顾家人如此信任。
“御医大人,这边走吧!”
御医忍不住冷哼一声,转身出了门。
敷好了药,琅华看向胡仲骨。
胡仲骨轻轻地向琅华点点头:“最迟明日就能喂下汤水,只要不会发热,就应该可以醒过来。”
这伤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重。
在战场上,琅华见过比这更重的伤,不过那些伤兵通常都是哀叫连连,很少像宁王妃这样不声不响地躺在这里。
琅华心里一动,仔细地去看宁王妃。
大约是胡仲骨包扎时勒紧了伤口,宁王妃的睫毛微微地颤动。
琅华嘴角也跟着翘起来,晕厥的人根本不会感觉到疼痛。
宁王妃显然已经醒了过来,现在没有出声,是不想被人发现,因为只有装作命悬一线的模样,才能获得更多的同情。
所以她的触柱应该就是想要为自己搏一条出路。
收拾好药箱,琅华和胡仲骨去正殿向太后复命。
庄王妃、庄王侧妃等人已经坐在那里说话,听到脚步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琅华身上。
“怎么样?”太后迫不及待的问过来。
胡仲骨弯腰禀告:“宁王妃伤的很重,不过再养个一天半日就应该可以喝些汤水了。”
也就是说,能够治好。
太后顿时面露喜色,“还是胡先生医术高明,”转头吩咐程女官,“将去年宁王给我贺寿送的那只玉葫芦赏给胡先生。”
胡仲骨谢了赏,躬身退了出去。
太后笑着向琅华招手:“快过来让哀家好好看看,孩子就是长得快,半年不见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庄王侧妃也抿嘴笑:“可不是,这眉眼也长开了,可把这屋子里的小姐都比下去了。”
听得这话齐玉环皱起眉头来,她的目光从琅华脸上扫过。不过就是个庸脂俗粉,哪有侧母妃说的那样好看,尤其是穿衣打扮,处处透着鄙陋。
齐玉环心中冷笑,却装作亲和的样子站起身来:“母侧妃总在我们姐妹面前夸奖琅华妹妹伶俐,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我给琅华妹妹做了一件礼物,”说着将手里的荷包送到琅华面前,“希望琅华妹妹不要嫌弃才好。”
琅华抬眼看过去,粉色的荷包绣着杏花朵朵,十分的漂亮。
太后满脸笑容:“让玉环绣个物件儿可是不易,就算是哀家这里,也不过才有两三件而已。”
齐玉环红了脸:“太后娘娘不讲理,前阵子我还给您绣了个抹额呢。”
太后顿时笑起来:“她倒是记得清楚。”
见琅华没有接荷包,齐玉环道:“琅华妹妹该不会不喜欢吧?”说着眼波流转,脸上露出了担忧的神情。
“喜欢,”琅华笑道,“我家中的姐妹不多,很少有人会送我这些,再说郡主这只荷包绣得十分精细……”
琅华说着就伸手要去接,齐玉环却一下子将手缩回来,琅华顿时接了个空。
齐玉环满眼得意:“我想起来了,都说无功不受禄,你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才行。”
齐玉真看出端倪,急忙向齐玉环挤了挤眼睛。
齐玉环却仿佛没有看到,齐玉真焦急地站起身:“琅华姐姐别生气,我姐姐就是喜欢这样捉弄人,家里都被她闹得鸡飞狗跳,两位母妃每日都要将她叫去训斥一番……”说着看向庄王妃,“她回去了定是要挨罚的。”
本来是失礼的举动,被齐玉真这样一说倒像是女孩子们之间的玩闹。
庄王妃却觉得有些不太对,她是嘱咐玉环、玉真到了慈宁宫不要太懂事,可是也没让她们胡乱作为,会不会是两个孩子理解错了……
琅华微微一笑:“郡主想要问我什么?”
齐玉环咽了口吐沫就要开口。
庄王妃皱起眉头道:“玉环,不许胡闹。”
齐玉环的脸立即就落下来:“琅华都答应了,母妃娘娘却还要拦着,我只是偷偷问琅华……”
齐玉环说着低头凑了过去,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道:“我只是对你的医术很好奇,你们在战场上,救的那些伤兵,他们的伤口,你都是要亲自医治吗?那你岂不是要碰触他们……那些人可都是男子啊……不是说男女大防……”
庄王妃、庄王侧妃脸上大变,庄王侧妃先出声道:“玉环,你怎么这样没规矩,一个郡主怎么能说出这样粗鄙的话。”
…………………………
常言道,不作不会死。
第三百三十九章 责骂
太后也皱起眉头:“琅华那是在治病救人。有句话说得好,既为医者,百无禁忌。”
齐玉环睁大了眼睛,仿佛并没有发现自己失礼,脸色苍白立即向太后娘娘赔礼:“都是玉环的不是,玉环不应该这样说,玉环只是好奇,还……以为琅华妹妹不会在意。”
太后面色不虞:“以后不可再问出这样的话来。”
齐玉环忙弯腰向琅华赔罪,亲手将绣好的荷包递给了琅华。
走回座位上,齐玉环向齐玉真眨了眨眼睛。
女官正好带着徐谨莜和杭氏过来,站在门口的徐谨莜立即感觉到了屋里略微尴尬的气氛。
杭氏进门向众人行礼。
太后脸上已经恢复了慈祥又高贵的神情,笑着跟杭氏道:“家中老夫人可好吗?”
杭氏急忙回话:“婆母身子康健,怎好让太后娘娘挂念。”
太后点点头:“这次徐大人虽然在西夏立了大功,你在家中主持中馈也是不易,皇上在前面给他们办了宴席,今天借着这喜气,哀家也在慈宁宫热闹热闹。”
杭氏抿嘴笑起来,应声道:“是。”
旁边的徐谨莜忽然埋怨起杭氏来,太后娘娘将话说到这个份上,她也不知道要多说些话来应对。庄王侧妃都知道为两个郡主争取,杭氏却不懂得这些场面的应酬,只是傻傻地坐在那里,唯唯诺诺。
徐谨莜咬住了嘴唇。
坐了一会儿太后娘娘站起身带着众人去宴席。
琅华上前搀扶太后起身,却不小心将齐玉环送给她的荷包掉落在地上。琅华忙弯腰去捡,抓住了荷包,里面的东西却顺势掉了出来。
是三片金叶子。
大殿里气氛一滞。
琅华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向齐玉环:“郡主你有东西落在荷包里了。”
齐玉环的脸顿时涨得绯红,她是想等到顾琅华回到顾家之后再发现,这样一来,她就可以四处奚落顾琅华,乡绅就是乡绅,被她用三片金叶子就给打发了。
哪知道这样就被戳穿了。
这下子谁都知道齐玉环在针对顾琅华。
先是旁敲侧击顾琅华不知礼数,然后又像对待下人一样赏赐了三片金叶子。
庄王侧妃不由地咬牙切齿,荷包里有没有东西只要用手一拿就清楚,她当所有人都和她一样是个傻子。
太后望着齐玉环一脸失望:“回去抄一百遍女则送进宫来。”
齐玉环咬住了嘴唇,齐玉真忙上前想要求情。
太后道:“你也是,陪着你姐姐将《女则》抄完再出门,”说着看向庄王妃,“你是如何给她们立的规矩,让她们这样无法无天。”
“多大的孩子,就敢在我面前耍这种把戏,”太后道,“你们庄王府真是出息的很,都回去吧,哀家不想见你们。”
庄王妃、庄王侧妃急忙跪在了地上请罪,“都是儿臣管教不严,还请太后责罚。”
“去吧,”太后面色阴冷,“不要坏了哀家的兴致。”
庄王妃、庄王侧妃带着齐玉环和齐玉真灰溜溜地离开慈宁宫。
舒王妃目光闪烁,太后罚了庄王两位小姐,一定不会让她们去西夏结亲了,有时候罚就是奖,奖就是在罚。他们舒王府和庄王府与太后之间的亲疏远近立即见了分晓。
舒王妃心里哀伤起来,不禁看向身边的齐玉双,齐玉双却仿佛并不在意,眼睛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宴席上少了庄王两个小姐,气氛格外的融洽。一直静谧的齐玉双趁着大家都在说笑,看向琅华:“听说顾大小姐的西夏语说的很好。”
琅华点点头:“跟着先生学了一些,也会看些用西夏文写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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