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杞堂站在那里,脸上的神情有些凝重。韩璋是一如既往的深沉,柳子谕趁机上前竭力安抚舒王的情绪。
这些人除了舒王,没有一个是傻子。
如果不是舒王闹起来,她都要怀疑,这一切是不是有人在暗中安排,否则怎么三哥才去了皇上寝宫,这些人就堵在了门口。
要怎么办才能将这一切遮掩住。
皇后心念一动,看向韩璋:“顾大小姐可在这里?光靠太医诊治,本宫也不放心,就让顾大小姐也随本宫进去为皇上请脉吧!”她要将顾家拉上这条船,顾家知晓了这个秘密,就要为皇上遮掩,这样一来赵家也会有惊无险。
韩璋皱起眉头,旁边的裴杞堂目光沉下来,心中的怒火向上窜去,怪不得赵承衍没有半点的骨气,不过受了些惊吓,就将赵家的丑事都供了出来。上梁不正下梁歪,身为国母的赵氏,也是个阴险狡诈的人,面目可憎的令人作呕。
裴杞堂半眯起眼睛,他绝不会让琅华涉险,他正要上前去,就被韩璋一把扯住了衣角。
韩璋道:“义妹只懂得医治外伤,恐怕不敢为皇上请脉,皇上龙体非同小可,还是请院使大人前来。”
裴杞堂心中感激。
韩璋说这样一番话,显然比他更有立场,他心中一喜,韩璋这样帮忙,是不是已经接受了他。
裴杞堂看了一眼身边的副将:“快去请院使。”
听得要请院使,站在旁边低着头的御医,不禁瑟缩了一下。
……
“为什么请院使,皇兄生了什么病?”宁王的声音传来。
紧接着太后道:“到行宫来,本是图个清静,你们却闹成一团,不过就是击鞠,还打到了皇上这里,哪里有半点朝廷重臣的模样,”
众人立即跪下来行礼。
皇后整个人就像是被炙热的阳光烤化了一层似的,冷汗浸透了她的衣衫,整个人也委顿下来。
这件事遮掩不住了。
太后想要进皇帝的寝宫,谁能上前阻拦。
皇后吞咽一口,眼前一阵眩晕。
太后没让众人起身,径直向东阁走去,宁王跑在最前面:“皇兄,皇兄,你怎么了?”
“皇后起来吧,跟哀家一起去瞧瞧。”
皇后脸色苍白,胸口紧张地起伏,她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只是空张嘴,发不出半点声音。
难道赵家和她就要这样窝窝囊囊地完了不成?
皇后的心突然一痛,立即捏紧了手指。
顾不得还有人在旁边,立即道:“母后,媳妇有话向您禀告。”
太后停下脚步:“今日这是怎么了?庄王妃和你都有话要说?您们到底要说些什么?”
庄王妃。
皇后睁大了眼睛,庄王妃说了什么话?
是不是关于赵家?否则太后眼睛里怎么满是轻蔑的神情。
皇后脚下更是站立不稳。
她只知道皇城司在查庄王府,哪里能想到这把火会烧到她头上。
这件事足以让她诚惶诚恐。
“母后,有些事并非您想的那样,媳妇也是无可奈何……您听媳妇……”
皇后的话刚说到这里,东阁传来宁王的尖叫:“杀人了……杀人了……皇兄要杀人了……他杀了阿静……现在又要来杀我了……母后……母后……”
凄厉的声音仿佛将整个行宫都震得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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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这一章写的不好,干脆作废了,今天重新写,感觉好多了。我就是一个强迫症患者。
对不起大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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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章 丑态百出
太后脸色一变,看向旁边的内侍。
内侍不敢怠慢,立即带着宫人冲了进去。
宁王这样叫喊,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舒王进了门,韩璋和柳子谕、裴杞堂也跟着鱼贯而入。
皇后眼睛里满是绝望的神情。
内侍大喊着:“快,快去给皇上拿衣衫。”
然后是皇帝的声音:“朕是皇帝,谁敢……滚……都给朕滚出去,叫赵氏过来,听到没有,叫赵氏服侍,你们这些笨蛋。”
听到赵氏两个字,太后转过头看了一眼皇后。
太后那双眼睛如利刃般,狠狠地捅进了她的心窝。
皇后张了张嘴,万念俱灰地坐倒在地上。
完了,一切都完了。
她完了,赵氏一族也完了,谁也逃不掉。
……
东阁是高宗皇上时建的。高宗皇上梦到一位道士在此打坐,醒来之后,便让司天监看了星象,司天监看出东阁乃是福地,于是高宗下令在此开始修行宫,所以是先有东阁而后才有的行宫。高宗在位时,遇到天灾人祸,心中烦闷,总会来东阁斋戒,先皇将此处视为大齐“第一清净之地”,特意在门口修筑了水池,题了四个字——心静则净。
太后看到这四个朱红大字,想及先皇种种,怒气直冲头顶。先皇已经没有想到,现在那个逆子在这个地方,服用先皇最讨厌的五石散。
冤孽。
也许这是先皇欠他的,她欠他的,所以才会生下这样一个竖子。
“皇上,太后来了。”内侍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地提醒皇帝。
皇帝却不在乎:“她来就让她来好了,我又没有做什么错事,她还能打我不成?她在哪里,我去看看……”
黄色的帘子掀起来。
太后与皇帝四目相对看了个正着。
旁边的舒王“呀”了一声。
其他人都跟着低下了头。
皇帝就穿了一件轻薄的缎子长袍,领口敞开,头发散落下来,光着腿,赤着脚,目光有些散乱,脸颊通红,手里拿着一只酒瓶,脸上是扭曲的笑容。
看了看太后“嗬”地一声打了个酒嗝。
酒气径直地喷到了太后的脸上,太后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冲上额头,她紧紧地攥起手指,几乎将骨节捏碎。
成何体统。
大齐的圣上竟然是这副模样。
裴杞堂轻轻地拉了一把舒王,舒王这才回过神来,慌忙随着裴杞堂等人一起从东阁里退了出去。
皇帝这个模样,作为臣子应该避开,否则将来君臣无法见面。
“皇帝,”太后冷笑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母后,”皇帝摇摇晃晃,“又在考我,我怎么会不知道,如果我不知道又要挨打,二弟、三弟都会站在一旁看笑话,笑话我这个太子,到底有多窝囊。”
挨了几次训斥,罚了几次跪,他就记住了。
她会对他如此严格,只因为他是长子,将来要承继皇位,却没想到他就这样记在心里。
太后觉得很可笑,他们母子的嫌隙竟然是这样开始的。
“母后,我不喜欢你,”皇帝道,“皇上的贤妃都比你好,她待我如子,却被你杀了,你……就是见不得我高兴,每次只要我觉得舒坦的时候,你总会出现,我不喜欢你……不知道为什么父皇会喜欢你。”
“咦,父皇那么喜欢你,他死了怎么不带你一起走。”
旁边的内侍听得这话,几乎吓得魂飞魄散。
皇上怎么能这样说。
“皇帝。”太后的眼睛要冒出火来,皇帝不止是吃了五石散,而且喝醉了酒,所以才会说出这些话,这些来自于他心底的话。
既然皇帝这样不喜欢她,为什么不想方设法地除掉她。
说白了,他就没有这样的胆识和魄力。
太后冷冷地看向宫人:“那个人呢?”
宫人向屋子里看去。
太后几步上前,撩开了帘子,立即看到了躺在软榻里的赵三老爷。
赵三老爷身上只穿了一件宽大的袍子,袍子甚至没有系扣,雪白的身体径直暴露在空气之中。
榻前摆满了冰盆,他修长的手臂,伸出来暴露在阳光下,看起来仿佛比女子的更加纤细。
他那双大大的眼睛中满是迷惘的神情,嘴角虽然翘起却略带哀伤,让人看了就挪不开眼睛。
“是谁啊?”他的声音极其的慵懒,长长的睫毛一抖看到了太后。
没有惧怕,却反而露出几分玩味儿来:“我就说,早晚太后会来……皇上您就是不听我的。”
在皇上和太后面前却自称“我”,不止是放浪形骸是真正的无法无天。
是谁养出了这样的祸患?太后比谁都清楚。
“阿卿你过来陪朕再喝一壶,你说的对,这酒冷了就没用了,必须是温热的。”
赵三老爷轻轻一动,光滑的大腿顿时从袍子中间露出来。
“朕来帮你穿鞋,朕来帮你穿鞋。”皇帝笑着跑过来,就要弯腰去拿鞋子。
赵三老爷果然伸出了脚,等待着皇帝的服侍。
皇帝也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就将地上的龙靴捡起来扶住了赵三老爷脚,慢慢地,轻轻地向上套着靴子,脸上洋溢着极其满足的笑容。
这样的场面,看在太后眼里,就像是千万根针,狠狠地刺在了心上。
她那本该高高在上的儿子,却做着这样下贱的事。
太后眼睛中一闪凌厉的锋芒,伸出手抽出了禁卫腰间的长剑。
身边的内侍顿时大惊失色“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哀求:“太后娘娘,您息怒,您息怒,皇上现在不知道他在做些什么,皇上喝醉了。”
“他没有醉,平日里的他才是真的醉了。”人前装模作样的皇帝是假的,现在的皇帝才是他真实的面目。
怪不得他会让皇后杀死徐茹静。
徐茹静见过这样的皇帝。
太后一脚踹向内侍的心口窝,向前几步,禁卫已经扑上去护住了皇帝。
太后的剑仍旧刺了下去。
鲜血“迸溅”出来。
床榻立即被鲜血染红了。
榻上的赵三老爷抬起手,紧紧地攥住了雪白的剑身,巨大的疼痛让他整个人都扭曲起来,但是他依旧看着太后,嘴唇微微弯起,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你不过就是个太后。”
不过就是个太后。
曾将权利玩弄于掌心,满手沾满鲜血的太后。
除此之外,她什么都不是。
太阳落下来,天空也变成了嫣红色。
皇帝转过头看到倒在血泊里的赵三老爷,大声尖叫起来,如同是一只愤怒的野兽,呲起獠牙,向太后冲过去。
……
我知道欠大家的章节,等忙完这两天,五月的时候肯定会补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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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一章 起了疑心
禁卫死死地抱住了皇帝的腰。
皇帝不停地嚎叫着,恨不得立即将太后撕成碎片。
太后抬起头,脸上露出鄙夷的神情。
“母后,”宁王一脸的惊恐,“这是怎么了,您为什么……皇兄这是要做什么?”
太后抿着嘴,一言不发,看着皇帝不停地挣扎。
太医气喘吁吁地进了门,看到这种景象顿时惊呆在那里。
“还愣着做什么?”太后淡淡地吩咐,“皇帝病了,快给皇帝诊治。”
太医应了一声,慌忙放下手里的药箱。
皇帝也被内侍架着去了暖阁。
“去吧,”太后摸了摸宁王的头,“去屋子里等我,我不让你出来,你就不要出来,也不要跟任何人说话。”
宁王是个最听话的孩子,她的嘱咐宁王一定会记在心上。
太后话音刚落,宁王果然紧紧闭上了嘴,站起身跟着内侍走了出去。
……
软榻上的赵三老爷还没有死,目光已经开始涣散,看着太后说不出话来。
太后吩咐女官:“皇后娘娘可在外面?”
程女官道:“在外面候着呢。”
“让她进来吧,”太后将染血的剑仍在地上,向侧室里走去,“让她认一认,这个是不是她的哥哥,免得哀家冤枉了赵家。”
程女官应了一声,带着几个人去请皇后。
皇后虽然脸色苍白,却自己走进了门,看到软榻上的赵三老爷,眼睛一红,硬生生地将哽咽声咽了下去。她已经想到了会这样,太后不会饶了赵家,所以现在死,和日后死没有什么两样。
皇后冷静地走到软榻旁,伸出手来整理了赵三老爷的衣服,安静地跪坐在一旁等着结果。
程女官进侧室里复命,太后点了点头:“到底是做过皇后的人,也算是有几分的见识。”
现在无论怎么哭闹都是没用的。
程女官低声道:“现在要怎么办?皇上做出这样的事……太后您……”
太后坐在那里,看着珍宝阁上面的沙漏:“你说哀家能怎么办?不出一盏茶的功夫,中书省左右丞相都会到这里,京师三衙的人会将行宫围的是水泄不通,”说着顿了顿,伸出手去整理花斛里的鲜花,“即便是这样,哀家也可以再争一争,毕竟这里的禁卫不多,或许找几个人能拼出一条血路来。”
“不过,”太后微微一笑,“哀家拼这条血路给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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