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杞堂这样轻声呢喃让琅华心中发颤:“你真傻,留在京外,以宁王为借口,再打几天仗,皇帝就会求着你进京,现在擅自入城,你可知冒着多大的危险。”
裴杞堂眼睛微深:“他会拿你做要挟,像他这样的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说着微微一笑:“想要惩戒我,他也不敢,我没有带广南的军队回京,朝廷想要彻底剿灭宁王,光靠这些人马不够,皇帝至少要物尽其用,让我与宁王玉石俱焚,否则留着一个在外面都是个祸患。”
只要拿准了皇帝的心思,就不怕皇帝对付他。
琅华皱起眉头:“你就带着这些人马入京?”她还以为裴杞堂动了心思,特意将大部分兵马留在外面,万一几百骑兵不敌宁王,那些人再充当援军……谁知道他就真的冒这样的危险。
“这样更快些,”裴杞堂看着琅华,“我一刻也等不及了,听到消息说你留在了京城,我就恨不得立即带着人回京,管什么周焱、管什么交趾王,早知道会是今日的结果,还不如当时就带着你一起去广南。”
琅华望着裴杞堂的脸颊,多日奔波和征战让他多了一丝的疲惫,却也因此增添了沉着,看起来更加的成熟和英俊。
琅华不禁抱紧了裴杞堂:“还好你回来了。”
两个人就这样互相依靠,虽然人来人往不合礼数,但是有怎么样,难得有这样一刻安静。
不远处,陆瑛向裴杞堂的方向看过去,他在琅华身边这么久,从来没有见琅华这样高兴,也许他应该放弃了,试着忘记从前的一切。
“三爷,”陆家下人过来道,“人找到了,他看到闵大人被刺,只是我们问起来,他什么也不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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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七章 收获
陆瑛转过头来,既然人已经找到了,只要查下去就一定会有收获。
“小的看到了顾家的人,”陆家下人压低了声音,“顾家应该也查了出来。”
琅华手下有一些人为她效命,如果不是因为宁王攻城,闵怀遇袭的来龙去脉,琅华只怕早就清楚了。
“既然闵夫人托了我,你就去跟闵夫人说一声吧,”陆瑛道,“还要不要继续查,要问问闵夫人的意思。”
下人应了一声。
陆瑛道:“闵大人的伤怎么样了?身上可退热了?”
下人摇了摇头:“不见好转,庆王妃带着人每天都去看,没有任何的起色,闵大爷还在四处找郎中。”
陆瑛叹口气,闵子臣从心里觉得愧对闵怀,如果闵怀就这样走了,在闵子臣心里永远是个打不开的结。
人群随着裴杞堂的兵马越走越远,陆瑛也慢慢地向衙门里走去。
……
琅华靠着裴杞堂骑在马背上:“是不是要进宫给皇上请安?”现在皇帝应该已经知道裴杞堂进了城。
裴杞堂道:“不着急,要给他点时间,免得见了面两看相厌。”
琅华觉得好笑,人与人之间多数时候都要装扮上,粉墨登场,也正是因为这样,找到一个相知相伴的人才难能可贵。
琅华道:“那就回去换了衣服,包扎了伤口,干干净净地去面君。”
裴杞堂今日的举动,的确让人措手不及。
眼看着裴家就在不远处,裴杞堂勒住了马,裴思通和顾世衡也拨开人群迎了过来。
“你先下去。”裴杞堂在琅华耳边道。
琅华只觉得腰间一紧,然后轻盈地落在了地上。
“庆王爷……”
一声惊呼传来,琅华看过去,只见裴杞堂整个人晃了晃,仿佛一头从马上栽了下来,落下之前还不忘记向她眨了眨眼睛。
裴思通十分自然地上前将裴杞堂扶住:“这是怎么回事?快,庆王妃快来看看……先将庆王抬进门……”
众目睽睽之下,庆王受伤了。
……
皇帝一掌拍在桌子上:“他分明就是故意的,以受伤为借口,特意不来见朕,朕要治他的罪。”
“皇上息怒,”刘景臣道,“现在闹起来对我们没有好处,总要一步步的来。”
一步步的来。
皇帝攥起拳头:“这些叛臣要什么时候处置干净?他们都是朕的亲人,却一个个忘恩负义,为什么上天不责罚他们,让他们还活在这个世上。朕苦苦支撑大齐的江山,这些年给了皇室宗亲如此的恩德,庆王谋反也翻了案,他还想要什么?”
“若是有半点的良心,都不该再对朕有二心,”皇帝冷笑道,“从来就没有一个帝王,能够将自己定了的案子翻过来。该做的不该做的朕全都做了。”
刘景臣低声道:“皇上现在是为了江山社稷,小不忍则乱大谋,眼下不能让庆王有了防备,”说着顿了顿,“庆王受了伤,皇上更该遣人去看一看,否则他借口不肯出征,事情可就更加不好办了。”
皇帝想了想看向刘景臣:“刘相从什么时候开始厌弃庆王了,从前刘相可想不出这样的法子,更不会去信什么许氏的话。”
刘景臣手微微一颤,立即躬身:“微臣也是情急之下才……现在朝廷危在旦夕,微臣真的怕走了一个宁王,换来一个庆王……”
皇帝挥挥手:“朕就是随便说说,你那么惊慌做什么,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过是借刀杀人罢了。”
借金国和宁王的刀,杀了庆王,他就可以高枕无忧。
刘景臣慢慢地从大殿里退出来,风一吹他才发现自己竟然汗透衣襟,他闭上眼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常安康立即上来道:“刘相,皇上……会不会……”
会不会再暴怒?不会了。
刘景臣道:“去太医院将院使传过来。”
吩咐完,刘景臣大步走出了宫门,刚刚准备上轿,就被旁边的人一把拉了过去,是刑部侍郎。
刑部侍郎的手冰凉的像一条蛇,紧紧地箍在刘景臣的手腕上:“刘相,怎么样,那边到底有什么动静?会不会将我们的事说出去?”突然之间来了一个人,将他这些年做的事都抖出来,他以为这下死定了,没想到那人只是要他说出当年徐老太爷的死因,只要刘景臣照那些人的话去做,他们就会化险为夷。
否则,只怕刘家和他都永远不得翻身,真的到了这个地步,说别的又有什么用。
“刘相,”刑部侍郎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刘景臣恨不得一脚踹过去,他厌弃地看着刑部侍郎:“当年的事与我无关,你若是胡乱说,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刘景臣向前走去。
看着刘景臣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刑部侍郎“呸”了一口,“说到底不过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当年也是看上了徐家的财物,拿了东西落得了好处,才有他的今日,转脸之间又不承认了,我是不怕死,大不了拉着你一起。”
“大人。”
刑部侍郎刚想到这里,就听到身边一声喊叫,他抬起头来看到了一个女子。
“大人,这是我们徐大小姐。”徐家管事妈妈立即上前。
徐谨莜向刑部侍郎行了礼:“大人可见到了刘相爷。”
徐家的女眷来找刘相,刑部侍郎目光一闪,其中喊着几分的轻蔑,不过很快就遮掩了过去:“刘相爷从宫中出来之后应该是回衙门了,你有什么事我可以代为通传。”
“是我们家二老爷,”徐家管事妈妈道,“多亏了相爷帮忙,身上的伤有了起色,我们老夫人让我们来谢谢相爷。”
火石电光中,刑部侍郎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刘相这些年扶持徐松元该不会是因为徐家女眷吧……如果是这样,怪不得当年徐老太爷会死的那么蹊跷。
刑部侍郎笑容满面,他再也不用怕刘景臣会对付他。
徐谨莜上了马车,身边的管事妈妈低声道:“看样子刑部侍郎是信了。”
徐谨莜点点头:“说不得当年就是这样一回事,不过真的假的又有什么重要,只要大家都信,徐老夫人就无可奈何。”这次回徐家,她是有备而来,不但要报复,还要将拿回属于她的东西。
三娘,三娘,只要帮了她,她也会如三娘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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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出发回国。
终于要回到祖国啦,虽然这次的旅行有些不完美,但是一定也会值得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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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八章 乱家
徐谨莜回到徐家,站在门外就听到一阵哭声。
是徐正元的声音。
徐老夫人低声安慰:“哭什么,好歹命是保住了,只要有命在,将来自然会……”
“哪里还有什么将来,”徐正元眼睛中是一片死灰,伸手撩开了被子,“没有了腿,我还能做什么?”
“二叔,”徐谨莜撩开帘子走进来,“谁说二叔不能做事了,家里上上下下都要二叔来打点,而且我听师父说,她曾见过一个大和尚,用木棍为个农夫做了条腿,这农夫平日里穿着衣裤和鞋子竟然让旁人看不出什么异样,师父也说,先保住命是最重要的,其他事再慢慢思量。”
听到徐谨莜的话,徐正元的眼睛亮起来,徐老夫人也跟着松了口气。
徐正元道:“你说的可是真的?这世上怎么能有这种事,用木棍来做腿……定然是来唬我,我不相信……”
徐谨莜道:“我师父从来不会说假话,如果二叔出了事,这个家要靠谁呢?二婶和祖母要怎么办?这么大的家业谁又能担下来。”
这才是最重要的。徐正元攥起了手,他死了,徐家就是别人的了。
“二叔不知道,”徐谨莜抿了抿嘴,一脸的悲悯道,“闵大人已经不好了,闵家在筹备丧事。”
徐正元有些惊讶,他醒过来之后发现腿没了,才知道是徐谨莜找了郎中来照猫画虎学的是顾琅华给曹嘉治伤的法子,他和曹嘉本来就不同,他的伤只是不好愈合罢了,这样草率地弄掉了他一条腿,他以后日子要怎么过?早知今日,他就是求也要将顾琅华求来,这世上就没有什么是顾琅华治不好的伤。
没想到徐谨莜却带回来这样的消息,闵怀要死了。
闵怀可是顾琅华亲手照顾,怎么会落得这样的结果。
徐正元道:“顾琅华没有治好闵怀?”
徐谨莜摇摇头:“都说闵大人的伤太重了,不过比起来,二叔的伤就更厉害些。”
但是徐正元活了下来,闵怀却要死了。
为什么呢?
徐老夫人冷笑:“顾琅华向来是心狠手辣,睚眦必报,一定是对闵江宸的事怀恨在心,这次也是给了闵家一个教训,让闵家以后不敢再胡来。”
闵江宸和陆瑛的关系在京中传得沸沸扬扬,虽说顾琅华与陆瑛早已经解除了婚约,但是顾琅华定然不希望闵家与陆家联姻。有种女人就是这样,自己不想要,也不能舍给身边人,否则她就会记恨在心。
徐正元道:“母亲的意思是,顾琅华故意的……”
“不然呢?”徐老夫人道,“她对闵家尚且如此,若是来给你诊病,恐怕你已经没有了命在,你还埋怨谨莜,谨莜都是为了你好。”
徐正元的头垂下去:“外面都说庆王妃的好,儿子还以为琅华不会……”
“不会,”一个幼嫩的声音忍不住争辩,“庆王妃是女菩萨……她是我的姐姐,若是请她来,父亲的伤早就好了。”
巧姐红着脸,攥起拳头一口气说出来:“为什么祖母宁愿相信一个外人,姐姐才是徐家人,要不是那个许氏……姐姐也不会被换走……”说着指向徐谨莜,“她就是……”许氏的女儿。
徐二太太惊讶地捂住了巧姐的嘴,巧姐后面的话被掩住。
徐老夫人勃然大怒,额头上青筋暴出,看着角落里的巧姐:“这话是谁教你的?你母亲?还是哪个嚼舌的下人。”自从生哥死了之后,她就越看巧姐越不顺眼,明明都是差不多的年纪,怎么死的就是生哥。
倒是谨莜越来越得她的心,到底是她一手养大的孩子,就算是老三的孽种也被她教的有几分的模样,至少侍奉的她很舒坦,也算是为了老三和庶妹那贱人向她尽了孝心。
徐二太太战战兢兢地低头:“娘、老爷,都是巧姐不懂事……”
“你也知道,”徐老夫人垂着眼睛一脸讽刺,“你便这样教她,将来还不知道要惹出多少的祸事,都说妻贤夫祸少,你倒好,自从家里出了事,你都做了些什么?肩不能担,手不能提,外面乱成一团,生哥没了,正元伤成这般,你却还想做你的二太太,若不是我和谨莜,正元只怕就醒不过来了……”
徐二太太被训斥的目瞪口呆,想要争辩两句,却看到徐正元愤怒的目光,她的心顿时一片冰凉,老爷心里也是这样想她的,难道她在徐家这么多年,一心与老爷过日子,最终在他们心中就什么都不曾留下吗?从前没有发生这种事,或许是因为老爷和老夫人还需要她,如今大难临头,她和巧姐已经成了负累,不知怎么的徐二太太想起了徐老太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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