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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华在侧——煦日酣酣

时间:2017-12-07 15:48:38  作者:煦日酣酣
 
    “水还温着,要不要来一杯?”
 
    “......”
 
    还是不理他。
 
    李轻尘眨了眨眼,偷偷瞟了眼装样子的苏锦溪,逗趣得心思更浓了。
 
    放下玉杯,解下身上的裘皮斗篷,很自然的就要往她身上披。
 
    “冷吗,这衣服要不送你披了,上面还有我的气息呢。”深秋浓寒,这丫头也不知道穿件厚的。
 
    “......”苏锦溪这次还是没有说话,但那杀人的眼神,让李轻尘的动作停在了半空。不过他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调侃苏锦溪的机会。
 
    “知道了,知道了,我再给你做新的,反正你的尺寸我了然。”说完,还故意朝她上下瞄了几眼。
 
 第三十九章 胡搅
 
    苏锦溪的神经彻底被触动了,脸红的快要滴血。
 
    “你!”咬牙切齿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要不是碍于借他的车回去,直接甩了他巴掌了。“再多一句,我立马下车!”
 
    他拿她当什么人了?风月场合的粉头吗!自以为有几个钱就可以随意调侃、戏耍吗!多看生厌,他比冯途晟之徒,无非是一丘之貉。要不是她现在的处境,绝不和他这种人处在一块。
 
    李轻尘不明她的心思,不知自己已经被她标上了黑名单位。假意闭上嘴,心里却没绝逗她的意思。
 
    “唉!”突然李轻尘捂着嘴,满脸惆怅的叹了口气。
 
    “唉!”前后不及一秒,便又叹了口气,神情还越的落寞。
 
    “唉!”紧接着,又是一声叹气。
 
    ......
 
    在李轻尘叹了几十次后,苏锦溪终于忍不住。
 
    “你又折腾什么!”眼神凶狠的几乎要冒火了,似乎要烧穿眼前家伙的阴谋!
 
    李轻尘也不言语,只顾又深叹了一口。才‘呜呜呜’的模糊不清的咕哝了几声。
 
    之后干脆将头瞥向窗口支着,只是这不时的叹息声仍旧无休无止。
 
    苏锦溪觉得自己快疯了,不,是早已疯了。几乎歇斯底里的吼道:“你到底又想干什么!”
 
    这一吼李轻尘还没怎的,倒把车外驾车的无痕吓了一跳。没留神的咯住一块儿石头,差点就给李轻尘的下巴颠撞的‘整了容’。
 
    碍于苏锦溪在场,李轻尘不好作,只得把新仇旧恨放到以后讨利息了。
 
    一扭头,多情的桃花眼染上一层委屈。
 
    指了指紧抿的嘴唇,呜呜的就是不开口。
 
    苏锦溪这才明白他是抱怨不让开口呢,厌恶的回瞪了他一眼。
 
    “你可以说了!”
 
    李轻尘仿若得到了特赦,立刻张开嘴无比畅快的吸了一口气。
 
    “我只是感叹,又没有说话。难道这都不行?小溪儿真是冷酷。”撇着脸做嗔怒,又摆出那副受气小媳妇的姿态。心里的欢畅却险些让绷着的嘴角破了功。
 
    苏锦溪早就对他这套不感冒,怒目圆睁的全集中在他说的其中几个字上。
 
    “你又叫我什么?!说了不许乱叫!”这妖孽真想死了不成!
 
    李轻尘无视她的表情,反而无比幸福的向她邀功。
 
    “小溪儿啊,我刚刚专门为你想的,好听吧。”
 
    “不许这么叫我!”
 
    苏锦溪觉的自己已经不止是疯了。要不是强压着,她已经去用头撞桌子了!不过看这家伙的模样,恐怕还乐哉乐哉呢。
 
    想到这,心里的火气控制不住的暴增,使劲用指甲抠着窗框,似乎那就是李轻尘。
 
    果不其然,李轻尘故作无知,继续笑着说到。
 
    “那叫什么?直接叫娘子吗?娘子果然是不畏世俗的奇女子!不如你我现在就定下日子,十天内就把大婚办了。”
 
    苏锦溪再也受不住了,眼前一闪,使劲敲打起马车侧壁。
 
    “什么都不准叫!停车!停车!我要下车!”
 
    见状,李轻尘更欢畅了,一侧身子,将手垫在她敲打的地方。
 
    “知道溪儿欢喜的癫狂。可要是咯到了,我是会心疼的。”说着,故意贴近她,美艳似女子的脸上绽放着难敌的魅惑。
 
    然而这次,苏锦溪出奇的没有脸红,又看了眼窗外,继续换个地方敲。可惜她敲向哪,李轻尘就挡在哪。干脆抓住他碍事的手臂,使劲的甩开,指着他大叫起来。
 
    “你!我要下车。”
 
    李轻尘见她真的恼了,恐太过火了,也就顺势作罢。
 
    “好好好,我保证绝不说话了。”收回身子,靠回另一边窗口。
 
    只是一秒,又变戏法的掏出一个攒盒。
 
    “这些都是胡人的特色,不如尝尝。”
 
    谁知苏锦溪丝毫不领情,反而一字一顿的喊的更大声了。
 
    “我要下车!”
 
    李轻尘第一次感到无趣,把攒盒往桌上一扔,抓了几个蜜煎,一一丢入嘴里。
 
    “喂,这样妥协都不成,你的火气也太大了吧。”怪不得师父成日里抱怨女子,看来不无道理。
 
    “客栈已经过了,我要下车。”
 
    苏锦溪实在忍无可忍,猛地站起了身。一时没顾得上“幅度”,头顶直接朝车顶“冲”去。
 
    李轻尘这才明白苏锦溪一直吵闹的本源,忙先一步将手垫到她即将磕到头的上方,扶稳她,用脚踹向车门。
 
    “停车,停车,怎么当车夫的,连个地点都弄不清!”该死的无痕,害他他弄了这么大个乌龙。回去别挂着牌子顶盆跳了,试那些新药好了。反正闹肚子、起疙瘩又死不了人!
 
    无痕急忙停车,一放下马凳,马上托着比哭还难看的脸色去撬客栈后门的门插关。
 
    主子一个劲的拦阻苏姑娘,他还以为是故意不让停。难道又会错意了?呜呜,我不想死!更不想很惨很惨的死!
 
    “够了。”苏锦溪心里一阵阵的抓狂,推开他的手便要下车。在客栈外叫唤的这么大声,是想吵醒所有的人吗!天啊,谁行行好把他收走啊,实在是忍不了了!
 
    “等等,我扶你。”说着,李轻尘先行跳下了车,殷勤的递过去手。一身的红艳似火,衬得夜色也明亮了几分。
 
    “......”苏锦溪没有说话,飞出一个不善的眼神。
 
    “好,我滚开。”李轻尘懒散的闪到一边,老实的靠着马车不再作为。
 
    苏锦溪才不信他会这么听话,板着脸,头也不回的就走。果真没走几步,那股低沉的魅音就传了过来。
 
    “溪儿一定要多吃、多睡、多梦见我哦!”
 
    “......”
 
    余光扫见李轻尘挥手的动作,逃也似的冲进了客栈。
 
    “主子,我们要走吗?”无痕咽了口呕到嗓子眼的酸水,实在看不下去了。
 
    虽然主子平日也不着调,可也没这么恶心啊。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去找人八卦了,否则太对不起今晚受的刺激。
 
    “走吧。”李轻尘见真的望不见了,微微一笑,只身上车。刚关上车门,里面传来一阵放肆的大笑。
 
 第四十章 院落
 
    每笑一声,无痕心里就跟着咯噔一下。甩了甩一身的鸡皮疙瘩,一跃到驾车的位置,拉动了缰绳。
 
    “驾!”一声过后,车子飞驰而去。
 
    很快驶离城区,进了偏僻的山界。
 
    又过了大约半刻钟,方七转八拐的停到一处院落前。只见门口高悬着眉飞色舞的几个大字——流觞居。
 
    若是苏锦溪此时在这,定会觉的熟悉。这几个字与商玄雪给她的册子上的字,完全一致。
 
    无痕吹了一小段奇异旋律的口哨,一个身着粗布的下人打开了木门。
 
    待马车进去后,下人警惕的观察了半响外面,才重新关上了门。穿过看似很普通的前庭,里面却别有洞天。
 
    蜿蜒潺潺的小溪围绕着宽旷的后园,几座形态各异的小桥错落有致的架在上面。
 
    中间是一座汉白玉砌成的亭子,围着顶端密密凑成一圈的是一颗颗一般大小的夜明珠。不是为了装饰,只是为了夜间照明方便。
 
    穿过最宽广的一架桥面,是一座高耸叠层的摘星楼。因楼后面依山傍湖,倒也不显的突兀。
 
    曲折的湖岸上随意戳着块石碑,涂鸦着拓墨湖三个字。因湖底水藻丰富,映衬着湖泊水墨一片,如同拓取了湖底的颜色,便拈来了这三个字。
 
    闲时无事,李轻尘总是同几个死党在湖上泛舟垂钓,湖岸烧烤玩乐,好不热闹。
 
    沿湖岸走到山脚下,几株人抱不及的苍天大树,如院墙般遮蔽着一个小巧的阁栏。
 
    仅有二层,通体的木质结构。空荡的院子左侧则是用竹子搭的凉棚。
 
    看了眼摆在藤桌上的绞胎青瓷杯,李轻尘眼底一闪。
 
    “谁来过了?”
 
    “是平阳郡公。见主子没在,随便找个屋睡下了。”话音未落,一个身着蓝紫,美玉一般的少年托着一套衣服上前说道。
 
    年龄不过十一二岁,已经长开了眉目。说话时带着讨喜的笑窝,两条墨眉弯弯的似乎也带着笑。单就现在的风姿,已是个难得的美人。
 
    “嗯。”李轻尘颔,并未去见他,而是未停步的走向密室。
 
    刚由少年伺候着换了外衣,一个黑衣劲装的男子径直走近跪下。
 
    “主子,属下万死让主子涉险!”脸上带着黑纱看不出长相,只是那双眼睛炯炯的异常坚毅。
 
    “绝命,李灏寒的近卫都处理掉了?”
 
    李轻尘收起之前的散漫不羁,神情变的犀利危险。
 
    刚换回的一拢闲散的紫衣,映的他宛如怒放的紫蔷薇。貌似多情的眸瞳中,尽是无情的冰寒。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王世子,竟嚣张到这份上,是该打压打压了。
 
    “属下本想将那些近卫悄无声息的处理掉,谁知遇到了赶来的燕王世子......”绝命说到这有些许犹豫,还未继续说下去,被旁边讨喜的少年抢了先。
 
    “主子,是我打伤的他,不关哥哥的事。不过是些内伤,调理段时间就好了。”
 
    少年满不在乎的说着,好似他没杀了李灏寒已经是留了情面。眉眼里,尽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气焰。
 
    “欢喜,闭嘴!”绝命受不住了,狠狠的喝停身后的少年,扭头对李轻尘拱拳施礼。
 
    “主子恕罪,都是属下教管不严,属下甘愿受罚。”
 
    言语铿锵有力,虽然是恭敬的请罪,但没有一丝阿谀的感觉。
 
    一旁同站着的无痕见状,赶忙也上前为欢喜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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