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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说着，竟一一都列举出来。
房顶上的苏锦溪听的不由目瞪口呆，只直愣愣的听着欢喜继续发问。这还是南宫凝裳吗。自己信任了这么些年的人，居然是害了自己，害了朋友的罪魁祸首！
“都和你有关系？”
有意无意提高了声音，不经意的看了一眼天。
“正是，连当年李灏寒铲除李轻尘和查羽生都是我献计的。”
南宫凝裳说着，跟着往空中一看，突然紧张起来。
“哦，居然已经这个时辰了！”一早暖阳就要随迎亲队伍回汉国，她怎么能不在呢！
“没事，我们来日放长。”
体贴的安慰让南宫凝裳更一步坚信自己胜了。
“嗯。”点点头，就朝外走，在即将跨出门槛的一瞬间，突然回头。
“对了，难道董大人没听说吗，查老侯爷已经死了，也就是说，苏锦溪最有力的依仗已经没了。”
说完，惬意的一笑，便匆匆离开了。
查老侯爷死了！
听到这一句的时候，李轻尘明显感到握着的苏锦溪的手一僵。之后，缓缓的从他手里抽了出来。
李轻尘的暗卫遍及各地，外祖父的死他不可能不知道。
他明明知道外祖父对她有多重要，但他的死，他居然不告诉她！
李轻尘看着她看他的眼神害怕，但更多的是心疼，一把将她搂住。
“你听我解释，查府的人有意瞒了消息，我得到信时已经是三日后的下葬了。这里距他那里少说两三日，你就是当时赶过去也赶不上了！”
而苏锦溪登时就把他推开了。
他果然是知道的，即使她什么也赶不上，可他为什么不告诉她！
查老侯爷死了！
外祖父死了？
他们明明前不久还见过，可此刻她却永远也见不到他了。
永远也见不到那个和她有着血缘，真正关切，真正拿她当亲人的人！
苏锦溪感觉身子发颤，立刻站起身想离开这，却怎么也站不稳了。
李轻尘见状，不管不顾，再次将她抱紧在怀里。
这一次苏锦溪没有推开他。
却僵挺着身子，没像以往那样朝他身上靠。
外祖父死了，外祖父真的死了。
“不是说还有一年吗？为什么这么突然？！”想想那日见外祖父时，他还那么健硕，怎么可能......
就算是照南宫忘川祖父说的那，十年后会毒发，此刻也无非才刚足九年的光景。她早就想好了，无论时局如何，一旦王皇后和暖阳的事了结，她就去他身边，可是，她最终没这个机会。
紧接着就听到李轻尘的声音。
“具体不清楚，只知道是突然间的。你的舅舅们似乎有意把消息封的很紧。”
“那外祖母呢？”没了外祖父，她真担心她将如何独处。
“溪儿...你外祖母她。”李轻尘犹豫了半响，最终还是开口了。
“她在第二日就随你外祖父去了。”
去了......
那个曾经真心爱她的人，彻底的离她而去了。她甚至还没来得及让他看她穿那些他送她的嫁妆，还没来得及更多的被他叫做锦溪，她甚至一次都没有对他做过承欢膝下。
苏锦溪再也没说话，李轻尘则一直抱着她，陪她沉寂。
第二日，苏锦溪硬撑着憔悴，还是出现在暖阳出嫁的宫外。
这一天到底是到了。
司仪官的一声后，一身华服，红纱遮面的暖阳被两个宫人扶了出来，后面散着长长的拖尾，拖尾的两侧则两两的跟着十六个宫人。
紧接着刘钧也走了出来，替过宫人，亲自扶暖阳上凤撵。十多个宫人则改为随车而行。
此刻的刘钧一收往日的不良神色，盯向暖阳的眼神似乎还让感觉深情，再加上他捧起暖阳手时那份小心翼翼，一时间，倒让苏锦溪对他产生了些“寄希”。
难道他对暖阳动了心？若是能因此待暖阳无恙，她倒也不介意他是谁了。
南宫凝裳虽是贵妃，但到底是比皇贵妃地上一头，而且就出身也没有暖阳秦国大长公主的出身高贵，因而她只能随汉国的车队插在中间，根本没资格靠近暖阳，还站在刘钧的身边。
苏锦溪说的没错，依暖阳的性子她是定然不会和南宫凝裳争宠，但有些威胁冲一开始就注定了。例如这身份。
暖阳虽不是皇后，但因刘钧后宫暂时没立皇后，不管她愿不愿意，她一去刘钧的宫，只要没有大错，按规矩是需要执掌后宫的。单这就必然威胁到南宫凝裳，万一日后刘钧单方面喜欢上暖阳，就更不止了。
所以李轻尘说的对，与其让南宫凝裳照顾暖阳，还不如让她学会自保。如今再教已来不及了，一切就只能看暖阳自己了。
南宫凝裳应该是到现在都不知道昨晚的不是李轻尘，临行前，除了对苏锦溪亲切，还暗暗甩给李轻尘一个媚笑。
苏锦溪在心里越发的鄙夷她了，难怪南宫世家和南宫忘川都要和她决裂。也理解了南宫忘川从唐国偷放她走时说的那句，她只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却不知那些可恨之处在哪。
引刘钧对她动心思，为李灏寒献计铲除李轻尘和查羽生，构陷楚盈，借大夫人的手杀五爷，掉包她给大周帝柴荣的药，甚至还设计了暖阳的和亲...虽然一出出一件件都是她为害她而为，可要不是她那么傻傻的不疑她，也许结果就不会那么严重了，她身边的人也不会那些受伤害。
虽然来不及了，但好歹让她昨晚看了她的真面目，得以提前告知了暖阳，还有那些南宫忘川送来的，暖阳拿着也许可以用来自保的“药”。
暖阳，自求多福了。
第四百六十章 亲临
当夜，王皇后正心口闷的不得睡，突然感到有人摸她的脸颊，猛然睁开眼睛。
“官家？”
最近太后病笃，赵匡胤日日陪护，再加上为暖阳做的和亲准备，她已经连着几日没有见过他了。
看他颧骨微凸，王皇后下意识心疼。
“你瘦了。”
“官家瘦了。”
二人异口同声，暂时都沉默起来。
还是赵匡胤先开了口。
“官家刚刚来时看御花园的腊梅，有的已经怀抱粗了，记得那还是皇后册封那日，宫人们种的。”
他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走到这里，他就是想见见她。
就像以往，只要自己心里烦闷了，看看她总能化解。
而且他，真的好想她。
王皇后的心猛被触动，暗吸了一口，尽量让自己平稳下来。
“是啊，好快已经三年了。”
他...他还记得。
这时，就听到赵匡胤又开口言道。
“皇后。”
“嗯？”听到只有简单的两个字，王皇后微愣了一下。
再对上他专情的目光，心中再次被触动。
他已经好久没有这样看她了，亦说他已经很久没有功夫看她了。
心口颤颤的，没想到，接下来听到赵匡胤如此说道。
“官家自诩不差于其他帝王，但不是个好夫君。”
王皇后听闻，立即挣扎着想要起身。
“官家何出此言，在臣妾心中官家一直无人能及的。”
赵匡胤赶忙扶住她，让她能继续的躺着。
目色未变，而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只是无人能及吗？但作为夫君呢？
她是在...还是在回避？
他果真不是个好夫君。
又为急促咳嗽的王皇后，抚了抚胸口，突然再次开口。
“等到今年腊梅开了，一起去看吧。”
再等等他，如今四海既定，一旦统一了，他定然朝朝暮暮都陪伴她，他一定不会负她。
王皇后愣住神，沉默了片刻，朝他点了点头。
“好。臣妾也好久没有去过那片梅林了。”
他...他是想...似乎未来好美好，可惜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她大约没有多少时日未来了。
不过那些时刻，哪怕再多一寸一时也好啊。
这个男人，一眼便一世，她一生能挚爱他一场，已经足以。
......
暖阳走后不久，赵普添枢密直学士一职。
又值半年多光景，唐国传来消息，唐国国主崩，李从嘉改名李煜登基国主之位。
赵匡胤特别赐诏书吊悼，同时恭贺李煜登基。
又过了大约一月，杜太后终因病重不治，薨。
同年，赵普因献赵匡胤亲征之计，得以攻克李重进，迁以兵部侍郎、枢密副使之职。
建隆三年，蜀国皇帝孟昶想相约汉国刘钧企图阻挠赵匡胤统一，派去的人被大宋边境官吏抓住。赵匡胤大怒，一面召伐蜀国的准备，一面命人开造孟昶投降后的房子。
这一日早朝。
一名章姓大臣突然站出来谏言。
“官家，距蜀国交界戍守的将官来报，孟昶帐下有一名名为王昭远的大将，未曾交战不知其深浅，但有传闻称，王昭远堪比当年汉末的诸葛亮，一时很多将士人心惶惶，唯恐官家即将进行的攻蜀大战危悬。臣以为，官家此刻应亲自去一趟荆、湖等地，为将士们一鼓士气！”
“这？”赵匡胤犹豫了一下，现在去，来回至少要一个月，他许诺王皇后看腊梅的事，可能就错过了。
他发誓绝不负她，如何能这么快就失言了呢。
这时，紧接着另一位大臣站了出来。
“蜀国不堪，就算他王昭远是诸葛转世，也不足一击，何故让官家亲劳一趟！”
赵匡胤刚要附和他的话，又一位站了出来。
“臣附议章大人的奏议。臣以为，官家当以大局为重，毕竟士气关系着我大宋这一仗的成败，关系着数万将士的生命，于国于民的影响都很大，不可有一丝差池。”
说过，接连站出了几位大臣。
“臣亦附议章大人。”
“臣亦附议！”
......
“好了，官家想想，你们先下去吧。”赵匡胤听的烦闷，一挥手示意他们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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