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苏云烟一时没反应过来,愣在原地。捂着自己的脸颊,眼看就要流泪。
三夫人看到她委屈的模样心凭空被揪了起来,再一想到她今日的所为,咬咬牙,再次喝了一声。
“跪下!”
苏云烟被吓了一哆嗦,身旁的如春忙凑上前拍了拍她的手臂,示意她暂且按三夫人说的去做。
苏云烟撇过脸赌气不看三夫人,将如春推向一边,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那个贱人欺辱女儿,母亲也要如此欺负女儿不成!”说着,鼻子吸溜吸溜的就要哭。
见她如此,三夫人真是又气又寒心。几步走到她跟前,伸着手指戳向她的脑袋。
“你这个不中用的东西,你可知今天的事对你影响多大?”
苏云烟一听这个更是不忿。
“都是那个贱人胡诌,都是那个该死的贱人!若是让她再落在我手里,我非把她抽筋拆骨,我非当真找一群男人将她......”
眼见苏云烟越说越难听,三夫人实在听不下去了。
“够了!我是如何对你说的?我是如何语重心长的让你暂时不要招惹她?如今可好了,你自己惹了麻烦,弄的整个三房陪着你交恶!若是你父亲的事受了影响,看我不先抽了你的筋!”
苏云烟自是知道三夫人指的什么事,不由的收敛了气焰,压低了声音。
“我就是气不过,不就是个没人要的庶女吗?凭什么那么多人都捧着她!”
说到这,撅着嘴,不屑的冷哼一声。
“再说,有二伯在前面戳着,哪里就轮的上父亲。我看母亲平日里在苏淡雪面前大气都不敢出,分明就是私下里做做梦吧!”
同样都是嫡女,凭什么她苏淡雪可以那么狂傲!如今连一个捡来的都摆了气焰,再不揉搓揉搓还有她的立足吗!
而且还有世子爷的事,让她如何不恨!
“你!你懂什么!”三夫人真的被这个不长进的女儿气的急,猛地站起身,用手指向她。但想起她那个不长进的性子,终还是把满腔的怒气压住没。
叹了口气,几步走到门外,对几个在外候着的婆子说道:“看好六小姐,半年之内不许她踏出这间屋子!”
既然苏锦溪的话已经说出来了,就是做做样子也必须遵守了。也好,是该磨磨她的性子了。
“母亲!你怎么听那贱人的话!”
苏云烟一听,立刻急了。也顾不得什么,直接站了起来就往院里走。
三夫人扫了她一眼,目光瞪向几个等她命令的婆子身上。
“我是怎么说的?刚说你们就敢不听令了吗!”
几个婆子不敢怠慢,立刻一翁而上将苏云烟重新‘请’回了屋内。
如春第一次看到三夫人如此严厉对待苏云烟,从始至终瑟瑟的不敢吭声。
苏云烟那里挣脱的了那些粗壮的婆子,只得扯着嗓子朝着三夫人的背影母亲、母亲的叫嚷不停。
三夫人听的闹心,皱着眉头头也不回的朝外走去,不多久,便借甬道穿过了院子。
几个男人的事绝非简单,保不齐是两个混账儿子掺和了。虽然三爷已经去问了,可她心里七上八下的,还是自己亲自去质问的好。
一方是夫人,一方是小姐,几个婆子也很难做。见三夫人走的不见身影,虽没实质的放开苏云烟,但力度上却已减弱了不少。
“小姐还是忍几日吧,夫人消了气,自然放您出去了。”
考虑到自己今后还要跟着苏云烟混的处境,如春最终还是压着不查怯怯的开了口。
果不其然,将火气转移到她的身上。
刚一挣脱开胳膊,重重的一巴掌就甩到了她的脸上。
“滚!刚才干什么去了!”
说过,一捂脸,反哭着跑向了里屋。
如春只觉的脸火辣辣的,整个头都晕晕的蒙,但她不敢怠慢,顾不上婆子们的唏嘘眼神,急忙也跟着进了去。
......
晚饭时,苏锦溪想着今日下午的种种,只草草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碗筷。
流清急着去和张伯、秦欢说两个小家伙的事,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
反倒是同食的婵衣很担心,见苏锦溪离开,便惴惴不安的与她同去。
“婵衣,将门扇关紧后,你过来一下。”
脚上的伤虽然抹了药,好了很多,但也不能总走。这不,不过去了趟书房、饭厅,就又开始钻心的疼了。
一面叮嘱婵衣,一面坐在了床上,将马车上剩余的药膏,展开放到几上。
婵衣不敢懈怠,关好后,急忙走到床边。
“小姐有什么吩咐?”
第一百二十四章 再见
苏锦溪苦笑一下,使劲从浮肿的脚上拽下鞋来。
“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我的脚受了点伤,你帮我上点药。”
说着,一咬牙,将沾着血水的袜子褪了下来。
几处因血干粘连,而被抻到的伤口痛极了,苏锦溪没忍住开口兹了一声。
望着眼前的景,婵衣愣在了一旁。
居然,那么刚刚这么久,小姐就一直这么忍着?
一时间既心疼又自责,扑通跪在了床边。
“小姐,都怪奴婢。你惩罚奴婢吧。”
都怪她!若不是她的大意,小姐如何会受这些。说到底,都是她的过错。
苏锦溪紧皱着眉,丢掉手中的东西,赶紧单着腿,弯腰去扶她。
“快起来,你对我的尽心,我心里有数。”
婵衣此时恨得自己要死,横着心就是不动。
“不,小姐不罚奴婢,奴婢不起。”
苏锦溪无奈,只得假意允诺。
“那我先记下好了,明日你自己去张伯哪领罚。”
说着,向后移了两下,重新坐了回床上,看着婵衣,朝药膏努了努嘴。
“还不快帮我上药。”
“是。”婵衣的心这才好受了些,起身端来一盆温热的清水。
苏锦溪看着眼前人关切的模样,如何也怀疑不得她的忠诚。
想想一直以来对她的利用,那些假意的亲近,不仅对她生出些亏欠。
若不是隔着她那位公子,唉,也罢,一切随遇吧。
心想着,不由将头撇向一边。
婵衣捧起她的双脚,再看那触目的伤口,眼里迸出熊熊的恨意。
“小姐,六小姐如此对你,奴婢绝不会放过她的!”
不知何时起,她漠不关心的性子,竟也能变成如今这副情绪外露的模样。
苏锦溪闻言,提唇,冷笑。
“怎么不放过?杀了她?那未免太便宜她了。”
眼中浮现出与她年纪不符的狠辣,“这件事你不要多管,我自有法子。经过这番,她应该会查稳一阵子。”
世人皆畏惧死,岂知死才是最舒服的。
苏云烟,我们有那么些新仇旧怨,自然不会容易了了。
“是,小姐。”
婵衣虽心有不甘,还是点了点头。拿着半湿的帕子,小心翼翼的擦着伤口。
每每感受到的苏锦溪因疼痛而打的哆嗦,让她的恨意浓烈一分。
默默的,心里另有了打算。
弄不死她,让她受点罪还是可的。否则怎对的起她下毒的手艺。
这时,苏锦溪突然眼前一惊,净了下手,忙抚上她的脖子。那道隐隐的血痕。
“婵衣,你脖子上是怎么了?”一道鲜红的血痕隐隐可见,紧贴着还有一道已经干涸的血迹。
婵衣不顾手上的水渍,赶忙去拽领口。
“没,没什么。”
一边躲闪着,一边含含糊糊的答着。
苏锦溪那容她避的过,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那块儿不放。
“让我看看。”
无奈婵衣扎低着头就是不抬,几次伸手都没让她再摸到。
“小姐,真的没什么。”
真是该死加该死,怎么就忘了隐藏这个!
苏锦溪真的怒了,一把将她遮挡的手抓住。
“让我看看!”
眼中冒着怒火,语气不容置否。
婵衣无奈,只得让开让苏锦溪看了清楚。头始终低着,咬着嘴,不再一言。
苏锦溪想用手摸摸伤口深吗,快挨到时,又因害怕触碰疼她,不敢靠近。
叹了口气,取了块儿干净的帕子,沾了点之前的药膏,轻轻的为她抹上。
“疼吗?”刚问出口,就后悔了。她怎么可能对她实话。
果然,婵衣急忙摇摇头,连连否认。
“不疼。”
苏锦溪没做声,摸着婵衣的脑袋,再三看了看她的一圈脖子,确定没有其他伤口后,又轻轻的朝她伤口吹了吹,才继续问道。
“是苏叶茗?”
想想,刚才到现在,只有苏叶茗貌似挨着过她。难道是那会儿?
可是话音未落,婵衣就否决了。
“不,不是。”
随后,下意识摸了摸脖子,心里暖成一片。从她记事起,能对她如此的,唯有小姐。
可惜她注定命属公子,注定无缘享有什么亲情......
苏锦溪转念一想,立刻明白了。
“是你家公子了?”
这一个人,却终归是他人的。
两个想靠近的人,却终归不得靠近。虽然心里始终明白,还是不由怅然一片。
“小姐......”
婵衣心里也是亦然,只叫了一声再也说不下其他。默默的为苏锦溪上了药,套上了新的棉袜。
苏锦溪看着她,暗暗叹了口气,勾出一弯浅笑。
“你也累了,早点下去休息吧。”
“......是。”婵衣欲言又止,应了一声,端起木盆,默默的走了出去。
待婵衣走后,苏锦溪靠着床帮想起了前世的点点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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