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等……
影后……周……醒……了没……
明明是很简单的几个字,可是拼到一起成一句话以后,周鹭怎么觉得自己就是无法理解。
她睁大瞠目结舌的小狗眼,蜷成一团躲在桌子腿后面瑟瑟发抖。
绿帽女……该不会是在说她吧??!
她什么时候给宋月笙戴过绿帽子,难道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也曾灵魂出窍过,不然怎么会完全不记得有这码事?
周鹭决计想不到自己八卦了半天的中心人物居然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不不,她哪有让宋月笙绿过?一定是有哪里出了问题!!
周鹭开始不淡定地吃瓜了。
宋月笙神色一缓,他看着茶杯里的绿色叶片,淡道:“前两天刚经过家属同意,把她从人民医院转到了仁爱。你给我发消息之前,我正和仁爱的主任通话。”
“我今天在机场上网的时候还看到有报道说周鹭可能会成植物人,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啊。”
邓黎如此清晰地将她名字点出来,这下就算周鹭想装糊涂也得揣着明白了。
绿帽女居然真的是在指她……周鹭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是应该关心自己的病情,还是要更关心这个稀里古怪的绿帽论究竟是从哪来的。
“网上的新闻都是为了吸引人眼球,”宋月笙缓下语气,“仁爱的意思是,只要解决颅脑损伤的问题,她会慢慢恢复意识。没有人民医院讲得那么严重,更不存在网上说的残废的事。”
这算是半个好消息,周鹭将悬在嘴边的心缓缓放进肚皮里,她眨着眼睛望向宋月笙与邓黎。
病情也讲完了,看你们接下来聊什么,绿帽的问题倒是解释清楚啊!这么大一口锅压下来,我真的受不起。
周鹭欲哭无泪地站在二人中间,情绪低落地对着他们“嗷呜”。
两个男人聊得正欢,谁也没把这声“嗷呜”放进耳朵里,邓黎从裤兜里掏出一盒黄鹤楼,又从中拿出来了一根烟抽。
“我是没你那么好的脾性,那个女人绿了我,老子不做了她都是讲情分。像你,还给她转院。”邓黎道,“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世上女人那么多,你非要对给你一片大草原的执迷不悟。”
周鹭微微一愣,扭头看了宋月笙一眼。
璀璨灯光下,他的脸像光洁的白月光,白净又清冷。
“不知道怎么说的话,您老可以免开尊口。”宋月笙抿嘴,他接过邓黎丢来的烟,却并没抽,只是随手放在了桌上。
宋月笙睫毛轻颤,他打开交叠的两条腿,慢悠悠从椅子上站起来,给邓黎倒了杯茶。
“你以为我想这样吗?”宋月笙的桃花眼微微弯起,他的目光缓缓不知在看何处,说话时嗓音平润,语调绵长,“要是有一天,你像我一样,开始靠着回忆谈恋爱,你自然能明白。”
邓黎肩膀一耸,没好气道:“哎呦我的大情圣,行行好吧,可别咒我了,我还是愿意当花蝴蝶。”
“像你这样浪子回头,清心寡欲,太苦,老子受不了。”邓黎诉说完食色|性也方面的“色”,关心起和自己肚皮息息相关的“食”,他道,“晚饭是你做还是出去吃?”
“饭已经在煮着,不过兄弟,你来得太晚了。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把我橱柜上的那盒泡面吃了。”宋月笙指向橱柜的帅师傅。
邓黎那哪能干,他拉过宋月笙的胳膊肘:“你就这样对同病相怜的我?你还有同情心吗,宋月笙。”
两人拉拉扯扯地往厨房里走,留下早就楞成一座雕像般的周鹭趴在地上。
刚才听到的信息量真的太大了。
本来只是想随便听一耳朵,知道绿帽女是谁就好,没想到就这样毫无防备地直入到宋月笙心里最底层的秘密。
宋月笙最后那句话算是个什么意思,变相地承认了他的心意吗?周鹭极力稳住自己此起彼伏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说赵泰迪的存在相当于搅屎棍,那么邓黎,他就是圣诞老人!一个擅长给男女主送惊喜のboy~
第一次把胖团送到小宋爷身边,第二次让周鹭知道小宋爷心里最爱到底是谁~那问题来了,第三次呢(≧ω≦)
第15章
邓黎一直跟着宋月笙到厨房,直到亲眼见到宋月笙又给电饭煲里加了半缸子米,这才作罢。
两人吃完饭,邓黎抱起模样有些蔫蔫的小狗崽,将散落在地上的网球和它睡觉用的床单一起放进自己的背包里。
“这两天麻烦你照护胖团了。”邓黎举着小狗崽的手,要它做出一个和宋月笙“白白”的手势。
宋月笙主动伸手揉了揉小狗崽头顶黄灿灿的毛,他点点它的鼻子,又挠了挠它的下巴。
“这狗挺聪明的,你好好养。”宋月笙道。
邓黎:“聪明?那是因为你没养过狗。我以前养的那条边牧才叫聪明,两天就会定点尿尿,虽然活泼了点,但很少捣乱。哪像胖团,刚来我家那天晚上,嚎得像头狼似的,还到处拉屎,要不是看柯基腿短屁股大实在太萌了,我肯定不会买。”
宋月笙语气轻快,他轻哂了句:“我看和主人有关,在我家怎么那么乖,不随便叫也不到处拉。”
“吹牛。”邓黎明显不信,他挥舞着狗崽的手,“我们和小宋爷说再见了,胖团。”
宋月笙握住胖团的小狗爪,他道:“回去听你爹的话。”
说完,他便打算将手收回来。这时,小狗崽不知哪来的力气,将两只爪子一起伸出来,用力地巴着宋月笙的手腕。
宋月笙低头看一眼狗崽,他挑眉说:“你不会舍不得我吧?”
邓黎一听,立刻把胖团抱回怀里,像母鸡护住小鸡仔一样牢牢护着。
“咱能少臭美点不,小宋爷。”邓黎受不了地开口道。
仿佛为了印证宋月笙的话,邓黎怀里的胖团忽然如同一只溺水的小鸡,昂着脖子在邓黎的肩肘处死命往上扬,四只爪子也胡乱挣动。
“你做什么。”邓黎见它不老实,狠狠打了一下狗崽的屁股。
狗崽一口咬上邓黎的胳膊,它对邓黎“嗷呜嗷呜”直叫。
这是胖团今天第二次对邓黎做出意图咬他的举动了,虽然它控制着力道,都没下重口,但是邓黎还是感到非常难过。
他将怀里的崽子放到地上,指着它道:“你要造反吗?”
谁知小狗崽一得到自由,立刻不再理邓黎。它屁颠屁颠地跑到宋月笙腿边趴着,挪动着小屁股,上前抱着宋月笙的小腿不撒爪。
“靠!”邓黎见此都要疯了,他跳脚道,“我女人给我戴帽子,狗也成这幅德行?老子招谁惹谁了!”
不说是邓黎,连宋月笙都没想到胖团粘他到了这个地步。
他的那套主人论不过是随口胡诌的,小狗在邓黎家养了一个多月,在他家才养四天,而且看邓黎对狗这好似对亲生儿子的态度,它在邓黎家一定比跟着自己舒服。
胖团是哪里想不开,怎么就赖着不走了?
“胖团。”宋月笙抖抖腿,小狗崽的爪子依旧黏在上面纹丝不动。
“喂,回家了。”邓黎蹲下身,他压低声音,又对小狗说了一遍。小狗崽牢牢巴着宋月笙的腿,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邓黎遂怒了,背上包自己往门边走。
宋月笙也随邓黎朝门的方向走去。期间,胖团的狗头紧紧贴着宋月笙,白乎乎的小肚子顺着宋月笙的脚步一路在冰凉的地上摩擦,无论如何就是不撒爪。
到了门口,宋月笙见小狗崽仍然没有和邓黎一起走的意思,不由叹了口气。他缓慢开口道:“和你爹回家了,胖团。”
听到这话的胖团抽抽搭搭地拿脑袋蹭蹭他的裤子,虽然它没有语言能力,但是一双黑亮的眼珠里流露的全是可怜和委屈。
见到这一幕的邓黎,一颗玻璃心都碎成了渣渣,他对着小狗崽道:“你要不要和我回家,老子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小狗崽被他这几次三番的攻势弄得似乎有点内疚,它放缓语调,有点压抑地对着邓黎“嗷呜呜”了一声。
可是巴在宋月笙腿上的爪子仍然没有松开。
“妈的,它赖上你了。”邓黎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他对着宋月笙喊道,“你会养狗吗你。”
宋月笙将地上的胖团抱起来,到了这时,他的心也软了,他低头看着小狗崽有些湿漉漉的眼睛:“试着养养吧。
“忙活半天,老子原来是在给别人养闺女!”邓黎见狗崽居然也是个吃里扒外的家伙,立刻勃然大怒,在他的一把怒火里同时还夹杂了不少的心酸之情。
“当初为了找条品相好的柯基,我特么辛辛苦苦开了五小时车把它从邻市抱回来,”邓黎屈指弹向狗崽鼓起的脑门,“我这走了几天,它就不认我了,老子命怎么这么苦啊。”
小狗崽窝在宋月笙的怀里,眼睛不敢看他,也不说话。
宋月笙见他情绪激动,出言安慰道:“我再赔你一条柯基。”
“不养了!”邓黎甩手道,“再养就养藏獒,把这些狼心狗肺的家伙都咬死。”
“那赔你一个女人?”宋月笙嘴角上扬,说话时他拖长语调,对症下药起来。
“这个可以考虑。”邓黎哼道,他指指胖团,“你就跟着这个洁癖狂魔吧,老子自己吃香喝辣的去。”
说起洁癖,邓黎不由抬眼问宋月笙道:“它真没在你家乱拉?”
宋月笙道:“你刚走没多久那会儿,它拉了泡尿,后来都很乖地在厕所上。”
“靠!”邓黎气愤不止,他跳脚道,“这狗一定是针对我,白疼它了。”
见到邓黎面上隐约带着沮丧,周鹭终于于心不忍地舔舔他的手,轻轻“呜”了下。
“妈的,你可怜我吗?”邓黎推开它的小脑袋。
他嘴硬心软,在小狗崽看向他的黏乎乎的目光里,还是不免嘴欠地指导起宋月笙:“胖团身体不是很好,寄养在你这儿之前得的细小刚刚痊愈,它还有两针疫苗和一针狂犬没有打,你要是真打算在家里养,这些都得知道。”
宋月笙轻轻撸顺胖团的毛,疑惑道:“细小是什么?”
“小奶狗容易得的病,它之前在犬舍染上的,花了好几天抢救呢。”说起这些,邓黎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你想好没,真要养?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你要是养不起,老子咬着牙也要把它带回去。”
宋月笙闻言又低头看了看怀里的胖团。
胖团正眨巴着眼,见宋月笙看它,它咧开嘴,露出几颗白白的小乳牙,对着他笑眯了眼。
邓黎逼他回答的时候,宋月笙自己也在下决心。他揉揉向他蹭过来的带有讨好性的小狗头,笑了起来,缓慢开口道:“留下吧,我养。”
听到这话的周鹭方才呵出一口气,脑袋如释重负地歪在宋月笙胸膛前。刚才有那么一刻,她多怕宋月笙改变主意不要她了。
宋月笙可不能不要她,现在她的身体还躺在私家医院里,宋月笙是目前周鹭能接触到的最直接领导者与探病人,而且,有关今晚,有关绿帽……周鹭也是真的想弄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中秋快乐宝贝们(*/ω\*)
其实,这就是传说中的第三次,没有大家想的那么神奇辣~
在这个举家合欢的日子,让我们一起给发(被)光(戴)发(绿)热(帽)的亲爸点蜡默哀!
第16章
周鹭和宋月笙分手的那段时间,周鹭刚拿到金蛇奖影后,是事业最如日中天的时候,那天,宋月笙约上她到一家小酒店吃饭。
酒店靠着江边,风景壮丽,是会员制消费,旁边还有一家钓鱼池,
这样的环境刚好适合正声名鹊起的周鹭,她到时,宋月笙已经坐在位置上,点好了菜,还额外叫了瓶红酒。
那天的情形周鹭记得很清楚,宋月笙先是与她说了些有关她事业上的日常,随后便有意无意地聊起了他自己,“像我这样不骄奢淫逸,还不染坏毛病的富家子可不多,你要不把眼睛放亮一点,只能害了你的前程。”
周鹭认识宋月笙挺久,虽然知道他这个人像条穿着花衣服的大尾巴狼,一向自我感觉良好,但是没想到他能面不红心不跳地自夸地那么理所当然。
周鹭当时心情正差,因为宋菁才找过她,听到宋月笙把话说得那么重,心里也有点赌气:“我听不太明白你的话。”
“你这么冰雪聪明,能懂我在说什么。”
“抱歉,我真没弄懂。”
“那我再点明一些,”宋月笙道,“小鹭,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重新想我们的关系,凡事有得必有失,太过贪心,只会什么都得不到。”
“人想红没有错,但是要注意方式方法,否则,容易走歪路。”
就是这话把周鹭彻底惹急了。宋月笙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语调虽然柔和,字里却句句带刺,她完全没想到宋月笙今天约她来是要讲这些话。
“宋先生,请问我贪心你什么了?”周鹭道,“既然你这样说,我也的确应该识相一点。”
然后,两人越谈越糟,直到有一方提出了分手,局面到了完全不可扭转的地步。
现在想想,或许是她先入为主。难道宋月笙并不是要有意折辱她,那天他绵里藏针的原因是觉得她让他头顶一片青天了吗?
周鹭隐约回忆起那天餐桌上宋月笙特地点的一盘西蓝花来,对这个印象深刻是因为他从没点过这个菜,周鹭为此还特地问他怎么换口味了。
宋月笙的回答也很耐人寻味:“我只是跟随你的步伐。”
她的步伐,她换口味的步伐吗?
周鹭越想越惊,感觉自己好像摸到了真相的冰山一角,唯一还困惑她的就是她到底什么时候糊里糊涂给宋月笙戴过一顶绿帽子,是宋月笙亲眼所见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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