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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红楼之长房大爷传——法式杂鱼汤

时间:2017-12-07 16:19:18  作者:法式杂鱼汤
  宁珊甩开贾赦的手,又反手一拎,把贾赦贯进车厢里,回身把儿子也塞过去,贾赦顿时两手捧着不敢挣扎了。宁珊摔上车帘,对贾琮喝道:“快走。”贾琮手腕子一抖,一鞭子抽在车板上,没头没脑叫道:“驾驾驾驾驾……”
  平婆婆沉稳抓过鞭子,冲着宁珊一点头,凛然道:“爷就放心吧,老太爷和小少爷有老身照看着,管保不会有事。”她当家的宋平赶着另一辆破马车伪装成土地主的老长工颠颠儿的从旁边驶过,那辆破车连个棚子都没有,车板上堆放着木材草皮,底下藏着刀剑,顶上坐着一个比一个像刚从地里刨出来那么土气的亲兵,抹的灰扑扑的掩盖住满身的煞气,当先一步而行。
  终于把最难缠的贾赦送走,贾琏早已蹿到车辕上坐等出发。可女眷们那边有产生了分歧,邢夫人是不用说,比谁都想赶快跑,惜春也无所谓,她跟宝琴在各种意义上都颇为相似,很有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胆大包天。但迎春和黛玉却很明白枉顾太上皇的旨意将璎华公主的孩子送走意味着什么,越明白就越担心,迎春尤甚,简直不想走了:“公主嫂子才生产完,需要静养,咱们都走了,这个家得乱成什么样啊?谁照顾她衣食?谁伺候她月子?”
  黛玉则道:“不如我留下,横竖我是孑然一身的,我爹又是死在任上,一生清名,皇家也得考虑考虑再动手吧。”
  迎春断然道:“你想多了,有道明君才遵守这个呢,你看那两位可像?你快走,我留下,我才是亲妹子。”
  邢夫人吓得肝颤,她一怕走不成,二怕自己走,无论哪种,吓都能吓死她的。本来想着身边有迎春和黛玉两个,一个沉稳一个聪慧,心理上也多了一丝依靠感,结果俩姑娘一个比一个大义凛然,听上去就是打算抛弃她老人家的意思,邢夫人差点儿哭出来。要光带一个不谙世事的惜春离家漂泊,也未必就比住在铜墙铁壁围好的国公府里强到哪儿去。
  宁珊一手一个,把俩姑娘都推上车:“我这里用不着你们,都走,出了城,入了营,还得靠你们照顾我儿子呢。”他还真不敢把儿子完全托付给贾赦,就凭傻爹那不着调的劲儿,他儿子能活多久都是个问题。
  邢夫人见终于可以上路了,激动的心花怒放,一头钻进轿子里还不忘高喊:“孩子有我帮老爷看着,错不了,错不了。”
  迎春满脸无奈,拉着惜春坐下,黛玉放下轿帘,叹口气道:“咱们任务不轻啊。”一个贾赦,一个邢夫人,都不比小婴儿好照顾,她们姐妹三个都未必忙的过来。想一想,真留在府中要面对的也无非就是太上皇和皇上两人,还少一个呢。姐妹俩相视苦笑,惜春懵懵懂懂,车一出府就扒着帘子往外看,十分无忧无虑。
  邢夫人是侯夫人的诰命,超品,既然打着出门上香的旗号,就必须要坐一台八人大轿才相称。但邢夫人说什么也不肯自己坐,一定得有个人陪着,迎春便让岳嬷嬷去陪她,王善保家的也随行,不过是跟丫鬟们一起挤在后面的车里。迎春姐妹三人共乘一辆翠盖珠缨八宝车,贴身丫鬟们随后乘坐两辆翠幄青釉车,跟的很紧。赶车的是宁家家仆,不如亲兵的心里素质好,自己也惴惴不安,生怕跟丢了被落下,一个劲儿的加速,好几次险些撞上前面的车,被呵斥了几次才稍微不贴的那么近了。
  此时距离贾赦出城的时间还很长,邢夫人这一行女眷主要起掩护作用,因为据贾琏传回来的消息,这当口宫里应该差不多得知璎华公主生产的消息了,但郑老御医还在府上没有离去,宫中便无法知道详细情况。毕竟请了太医也不能说就是立刻生了,许多贵妇人不耐疼痛,生产前两三天就闹着要找太医的也很多。因此,邢夫人带着姑娘们出城敬香,对外宣称是去保佑公主平安生产,也不失为一个障眼法,可是帮贾赦多拖延一些时间。
  花红柳绿的车轿一离开,贾琏就迫不及待扯过旺儿,让他去户部告假。旺儿早被家中的气氛吓得心虚腿软了,这时候抱着贾琏大腿哭求:“二爷好歹别扔下奴才,出门在外也需要个把跑腿的不是?”贾琏一面拼命甩腿,一面没什么诚意的安抚道:“你告完假就追上来嘛,我带着你二奶奶横竖走不快,你肯定跟得上来。”话没说完,凤姐儿就在车里急的直喊:“你到底上不上来?上不上来?”
  贾琏踹开旺儿跳上车,屁股都没坐稳就使劲儿吆喝:“快走快走。”赶车的和随行的都是宁珊的亲兵,压根儿不听贾琏的话,直到看见宁珊点头才严肃的敬了一个礼,扬鞭驾车而去。众随从都骑马跟随,腰配长刀,护卫左右。贾琏揭开窗帘一角偷偷看见,顿时倍觉安全。
  在长吁短叹声中,贾赦的车架到了城门口,宋平已经带着亲兵们先出去了。大管家心理素质极好,应对既得体又流利,一车杀人如麻的主儿在他的照应下没用开口就被放行了。宋平给老伴儿使了一个眼色,慢慢赶着车到拐角处等汇合。
  平婆婆表现的也不错,关键是她本色演出,不用费力。贾赦自己没敢露面,躲在阴影里拼命装猥琐,只把奶娘推出去晃了一下。那守城门的小兵虽然觉得贾赦的形貌有些不像乡下人,但平婆婆和奶娘很好的弥补了这一点。小兵自己迷惑了一阵子也就找到了理由——这大约是一个念过那么几年书的老地主,腹有诗书气自华嘛,气质好一点儿还是能理解的。
  问题出在贾小琮身上,要搁在三年前,这孩子又黑又瘦,鼻涕眼泪,猫嫌狗厌的,一准儿不会被怀疑,但在宁珊的关怀下茁壮成长了的贾小琮真是怎么看都不像个小仆人,即使穿着破衣烂衫,一股子富贵人家娇生惯养小少爷的气质也难以掩饰。最重要的是,他太细皮嫩肉了,奶娘打扮他的时候,记得抹黄了手和脸,却忘了装饰脖子,马车颠簸之间,衣领错开,一抹雪白的颈子露了出来,巡城小队长厉喝一声:“站住了。”
  贾小琮心里一慌,险些跌下车辕,幸好几年武不是白练的,身子一挑腰一挺,总算站稳了。但这样一来又有新问题了,一个老地主家的小长工怎么可能会武把式?要说宁珊请来教贾琮的是什么武林高手倒也罢了,可他找的人是自己的亲兵,都是军队里练出来的身手,放诸四海也相差不多。巡城兵们也是兵,一看贾琮的动作就觉出不对了。
  小队长一脸狐疑的带着人围上来,质问贾琮道:“你真是这家的长工?”贾琮年纪虽小,但身体却结实,继承了贾赦的身高,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大了几岁,放在乡间,也确实可以干活了。但一个小长工,力大无穷可以解释为农活干得多,腿脚敏捷可以说成是跑腿跑的勤,可行动之间不自觉的透露出一股行伍味道就没法说清了。
  贾小琮急的满头大汗,平婆婆已经不动声色抓紧了马鞭,她当年也是跟着老侯夫人随过军的,突袭暴起,打倒一两个新兵蛋子不成问题。而且这里离城门不过一射之地,只要出去了,宁珊的队伍便可以接应,不怕走不脱。
  关键时刻,贾赦神来一笔,大喝道:“老爷我有钱了,有钱知道吗?就是发财了,发了财就是人上人了,老爷我就是要买几个身价高的奴才享受享受。嘿嘿,当到一品大员又怎么样,一着家破人亡,老爷我睡着他的床,使唤他的人,连他闺女都买回家去洗亵裤。”言语间,把个仇富的神经病老地主刻画的淋漓尽致,活灵活现扮演成了被大官欺压得心态扭曲又低俗的底层小人物。
  更可喜的是,小队长也神烦大人物,拍了拍车厢,对贾赦道:“老哥干得好,让他们当大官的瞧不起人,咱们就等着看他们怎么死。”说完,顺手一刀背砍在贾小琮的屁股上,威胁道:“伺候好我老哥。”
  贾赦掀开帘子,努力将眼睛挤得一大一小,把嘴角用力咧到耳根,笑的跟哭似的道:“兄弟,改天去我家喝酒。”说着,塞过去一个不知道哪个庸俗婆子做出来的,大红大紫,难看到挑战视觉的,装满了铜钱,鼓鼓囊囊的小荷包。小队长心领神会,神不知鬼不觉袖到胳膊里,热情洋溢的跟贾赦挥手告别。
  又过了一顿饭的功夫,小队长迎来了浩浩荡荡一批车架,邢夫人端着款儿在轿子里发抖,岳嬷嬷全程代表发言。人家是在王府里伺候过王妃的,假装一个侯夫人简直没有难度,三言两语就让守城士兵恭敬后退,分站让路。这还是岳嬷嬷功力不高,要是换了华嬷嬷出马,咳嗽一声都能撑出贵妃范儿来,连话都不用说就能扬长而去。
  邢夫人这一行十分嚣张霸气,前面有全副执事摆开,随后车辆纷纷,人马簇簇,光是预备一路上休息喝茶吃点心的马车就有三辆,明面上的主子一共四人,带的丫鬟婆子却四十都不止。再往后还跟着押车的长随和护卫,一道等在城门口准备出城的大家族纷纷打听,没多久就都知道了璎华公主产期将至,宁大将军让全家女眷上香祈福的消息了。
  一直到出城十里,赶上了被宁珊手下的小将带队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贾赦车架,邢夫人才“哇”的一声,又哭又吐了起来,这是吓到肠胃痉挛了,止不住呕意。但这个时候去哪里给她找药呢,只有忍着。
  岳嬷嬷扶邢夫人下轿换车,邢夫人几乎摊在地上,还一直呕个不停。贾赦被这声音给恶心着了,险些也跟着吐起来。
  迎春急忙开窗,叫随行的丫鬟把带的酸梅子拿些出来先顶一顶。湘帘一启,娇美的容颜自带光环,把一个顶盔掼甲的银铠小将闪的神魂颠倒,两眼发直,面容呆滞,□□坐骑也嫌丢人,颠的他一个歪栽,险些落地。
  迎春则完全没注意到,她只顾着看贾赦坐在车辕上哄睡醒了开始哼唧的大胖侄子,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成了别人眼中的风景。黛玉今日折腾了一天,早已疲惫不堪,正靠在车厢上闭目假寐,若她也一并探头出去,只怕这队兵马今儿天黑前就甭想赶到指定地点了。
 
 
第176章 八仙过海(下)
  比起贾赦一行的惊心动魄和邢夫人等的波澜不惊,贾琏和王熙凤遇到的最大阻碍来自于大观园。
  贾蓉贾蔷回家报讯, 贾珍心神俱颤, 忙不迭的就上马跑路,连借口都没想, 夫人更是没去通知。贾蓉也只顾着收拾自己的家当, 把续弦抛在脑后。贾蔷更不用说,尤氏胡氏之流关他什么事儿呢。
  顶梁柱们一跑, 尤氏也被惊动, 急忙出来查看究竟,却一个人没见着,只能跟便宜儿媳妇相对发傻。胡氏到底年轻,脑筋转得快,立刻提醒道:“何不去隔壁问一问?”尤氏随即醒悟,马上往大观园去询问。她们没有消息来源, 只能靠别人,若是王熙凤在家,不用说尤氏也会去找她。但她现在不知去向, 尤氏也只能去找史太君王夫人打听究竟。
  史太君没见着,王夫人则随口吩咐道:“去问琏儿。”二房两口子二十年来使唤大房的儿子使唤的顺理成章,若不是贾琏打下如此“良好”基础, 他们也不至于胆大包天的直接就跟宁珊顶着来, 起码看在侯爵的头衔上也该口头上客气一二。
  倒霉的贾琏胆战心惊的往北城门赶, 半路却被大观园派来找他的人堵个正着。也是点儿不正, 宁家正好在大观园以南, 想去北城门必须经过那里,导致大观园里后发先至,把贾琏截在半路上。
  周瑞是王夫人用的最顺手的心腹,平日里傲气的自以为能跟同为跑腿的贾琏分庭抗礼,因此说话毫不客气:“二太太让二爷快去,有事儿吩咐呢。”
  贾琏想:老子今日就要出城,以后不知道还回不回来呢,受你这狗奴才的气必须得出了。于是夺过马鞭,站在车辕上骂道:“作死的奴才,敢在爷面前大小声?真是不打你就要翻天了。”说罢,扬起鞭子,没头没脑就往站在地上的周瑞头上抽去。
  周瑞猝不及防挨了几鞭子,边躲边叫:“二爷凭什么打我?”
  赶车的亲兵一脚过去,把周瑞踹在地上,喝道:“二爷打你是抬举你,本该我来。”说完,抢过贾琏的鞭子,在空中抖了一个半圆,“呼呼”作响着朝周瑞头上盖去。
  贾琏看的开心不已,一个劲儿叫道:“再打,再打,越重越好,打死算爷的。”
  凤姐儿掀起帘子骂道:“这当口跟奴才较什么劲,快滚回来。”外头的声响吵醒了巧姐儿,她本来就睡的不踏实,又被这么一闹,顿时哭了起来。贾琏听见女儿哭了,也顾不上跟周瑞较劲,急忙钻回车里,那亲兵见二爷不计较了,踹开周瑞,也坐回去赶车。
  周瑞趴在地上,一头血水,满眼阴鸷。这一家人鬼鬼祟祟,没知会二太太,不知要去哪里。等他回去告诉给二太太,势必要让他们讨不了好去,那时才知道他周瑞大爷的手段呢。
  王夫人本来就在闹心王子腾突然死在城外的事情,想抓贾琏去干活却找不到人,再被周瑞一顿添油加醋,当即怒上心头——就去找史太君告状了,现在的王夫人也只剩下这点手段。
  史太君今早也是睡梦中被吵醒的,却是来人要找大观园里的姑娘们入宫,顿时喜上眉梢。本来元春失宠了以后她就一直准备再培养探春送进宫去,姐妹互助,可是却迟迟找不到机会。却不料,今日突然有人拿着宫中的名帖宣召探春和湘云入宫。这两个女孩儿都是她身边长大的,不论谁得宠,她都是受益人。故而这一天,史太君一直在忐忑和兴奋中度过,好不容易才被鸳鸯劝着吃过午饭略躺躺,马上又被王夫人吵醒了。
  原以为又是好消息,还挺高兴的让鸳鸯上极品贡茶,结果王夫人顶着一张哭丧脸才进屋,史太君就告诉鸳鸯:“下去吧,不用伺候了。”连茶也没上,座也没让,直接让王夫人有话快说:“又谁对不起你了?顶着这样一张脸,存心来寻我老太婆的晦气么?”
  王夫人张口就哭道:“我那苦命的哥哥,巡边好几年,兢兢业业……”
  史太君满心不耐烦的打断道:“王大人死了确实可惜,但你再哭又有什么用?正经把眼泪收一收,派琏儿去好生打听经过,料理后事吧。”
  王夫人马上道:“现如今琏儿哪里还肯听我的话?刚才我派周瑞去找他,他不但不理,还把周瑞打了一顿,甚至说‘打死了算’。老话说得好:‘打狗也要看主人’,他打的哪里是周瑞?分明就是想打我了,我哪里还敢说什么。”
  史太君不悦道:“就知道大房没有什么好苗子,左一个右一个的,都要翻天了。琏儿过去也算乖巧,却跟着老大学的越来越混账,去把他叫来,我骂他。”
  王夫人进谗言的速度一点儿不比周瑞慢:“我是怕了的,老太太受累,让人去请琏二爷吧。”
  她越是示弱,史太君就越要耍威风,当即叫来赖大,道:“去把琏儿那个下流种子拿回来。”
  王夫人假惺惺道:“赖管家多带些人去吧,琏儿身边好些力壮的长随小厮跟着,没得再伤着你。”
  史太君拍着炕桌怒道:“赖大是我派去的人,我看哪个混账敢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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