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启明说:“就算不是女娲,她凭借光明向导这个身份,恐怕就不好追求……”
“不是的,父亲。”司徒子彦冷声道,“我想我爱上的,是楚环身体里,建阳公主的人格。”
司徒启明第一次被儿子的话震住,怔怔地注视着眼前这个面容还带着稚嫩痕迹,却已和自己一样高大的年轻人。
“所以,”司徒子彦把手一叹,无奈,却也无畏地看着父亲,“所以按照你的理论,我爱的是小环。可我觉得,我或许爱的其实是那个已经适逝去了二十年的女人。”
“我喜欢她!”同一样的时间,不同的地点。李凤笙正高声对他的父王宣布自己的恋情。
“我确定自己爱上她了。我坦然面对!”
“你面对个屁!”李承钦一脸紫红,咆哮如雷,“她是我前妻,你名义上的嫡母!”
“建阳公主已经去世了。现在这个女孩叫楚环。”李凤笙理直气壮,“她或许和建阳公主拥有一样的基因,但是她们不是同一个人。我不认为这其中存在伦理问题。”
李承钦气得简直要原地爆炸。宫人早就做鸟兽散,偌大宫殿就只剩父子俩对峙。
“我不同意!”李承钦粗声道,“全天下那么多女人,你偏偏要选她?况且她是女娲……”
“我要能娶到女娲为妻,这对唐国来说岂不是绝妙好事?”李凤笙反道,“现在华国扣着她不放,难道真因为她是华国公民?还不是因为司徒父子想要操控她罢了。”
“女娲若是那么容易被控制住,还叫女娲?”李承钦冷嘲,“她还不是前代那种被圈养得傻乎乎,任由人类屠宰的小白兔。她拥有建阳公主的人格。建阳公主是谁?她是女战神!”
“女战神也被你劈腿了呀。”李凤笙往亲爹心口插刀。
小剧场:
楚渊:我就默默看着你们幻想着抢我的女人。
第120章 女娲-7
李承钦差点吐出一口老血,咆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要得到她,要保护她!”李凤笙坚毅而肃穆,“女神再临这样的事,可是三生有幸才能遇到的。不论她是建阳公主,还是楚环。我都爱定了她了!”
“不劳你小子操心了。”李承钦怨恨地哼道,“她早就是楚渊的女人了。他们两个当年就有私情,我都是炮灰。”
“爸,出轨的一方没资格做炮灰。”李凤笙补刀。
“我没资格,你总有资格!”李承钦气急败坏,“有楚渊在,你是绝对没戏的。”
“如果我也成为黑暗哨兵呢?”李凤笙忽然问。
李承钦一愣,随即喝道:“不要胡来!楚渊那种情况是万中无一的,是他走运。就算失败,他也不过继续做个失感哨兵罢了。你不要拿着大好前途去儿戏。”
“那怎么办?”李凤笙冷笑,“就看着你们争夺女娲?当四国僵持不下的时候,为了以绝后患,是不是会效仿前任,也将她销毁了事?”
李承钦面色铁青,骂道:“你觉得你爸我是那种冷血残忍的人?”
李凤笙的面色倒是因此稍微缓和:“那你们究竟想怎么处置她?将她关一辈子?”
“这事还轮不到你操心。”李承钦心烦意乱,挥手赶人,“不是要去训练的吗?赶紧滚吧!”
李凤笙走前,又把书桌上的建阳公主相框转过来对准李承钦,说:“嫡母可是看着您的呢,爸。”
李承钦气得朝儿子丢镇纸。李凤笙像只豹子似的溜走了,镇纸落在他身后,把木地板砸了个坑。
门外,李承钦的长子,也是唐太子李晋昌一脸无语地走进来,指挥机械侍把收拾这一片狼藉。
李承钦对长子道:“你以后多给老九安排点事做,别让他像个小孩子似的到处疯。”
“老九这年纪,正是热血上头忙着恋爱的时候。”唐太子替幼弟辩解。
李晋昌年纪也不大,不过二十六七岁。比起李凤笙,他生得更像母亲,比较斯文清秀,但是却比李凤笙老成稳重一百倍。
李承钦儿女众多,母亲们出身各有不同,宫斗剧情精彩得可以养活全大周一半以上的电视台。李晋昌却是最受弟弟妹妹们尊敬的大哥,年纪轻轻就就能做到这份上,实在不容易。所以李承钦也最看重这个儿子,两年前将他立为了太子。
“怎么了?”李承钦看出长子神色有些异常。
李晋昌走过来,将光子板递给父亲:“这是刚刚收到的国际通讯,您看——”
李承钦垂目扫了一眼,继而一愣。
华国兴安京的夜是不眠的。春末的凉风从森林公园的湖面刮来,环绕着研究院的高楼,吹得露台上的装饰性灌木哗哗作响。
楚環裹着披肩,踩着软底拖鞋,走上露台,眺望茫茫星空。
风带走了云,天空中繁星如喧闹的生命在闪烁。有机生命体在向导的精神网中,就如天空星光。难怪古人会幻想天中有闹市了。
而星海的彼岸,有她的家,以及她挂念的人。
言临清穿着睡衣匆匆寻来,见楚環好端端地站在风露之中。迦楼罗缩回巴掌大的小白鸟,落在她肩上,长长的尾羽在风中飘荡。
“你在这里呀。”言临清走了过去,“刚才收到国际通讯,是楚国发出来的官方通报。楚王他——”
“我知道。”楚環的眼中映着粼粼闪烁的星光,“楚王宣布退位,传位于太子。”
白鸟发出清越的鸣叫,振翅掠过天坛的上空。
楚渊驻足抬头,目光追随着那抹雪白的身影远去。
晴空如洗,明朗的阳光下,他面容俊朗而削瘦,侧面有着一股威严的锋锐。
天坛的广场上,锦旗飞扬,禁卫林立。文武百官和家眷们身着楚国传统礼服长袍,整齐排列在长毯两侧。礼乐浑厚悠长,在这朗朗天地之间回荡。
楚渊身穿华贵而厚重的帝王冕服,高冠博袖,正由礼官引导着,朝天坛祭台而去。
作为新一任楚王,登基仪式上最重要的环节,便是率领着百官和王族,祭祀天地和先祖。
前方,已退位的老楚王正在等着他,妹妹楚璇也带着丈夫和儿女站在老父身后。而楚渊身后,则跟随着三个儿女。
“陛下?”突然的停顿让礼官有些不安,出声询问。
楚渊收回视线,望向身后。
长子楚牧沉稳慧黠,,双胞胎机敏乖巧,是一对活宝。
可还差了点什么。
他的身边,还缺少了一个人,少了那一抹本应该形影不离的倩影。
楚渊漠然地别过脸,继续朝前走去。
祭坛香烟缭绕,钟鸣悠远,从天坛传向四面八方,向围墙外的民众们宣告新王的登基。
长街已挤满了人,摄影机和防暴机械侍在低空盘旋。这里是一片欢乐的海洋。人们手持彩旗,举着新王的头像,随着音乐雀跃歌唱。
楚渊数十年来一直是楚国实际的掌权者,执政风格刚柔并济,相当注重政治廉洁,致力于提高民生,本就十分得国民爱戴。再加上他如今是全大周唯一一位黑暗哨兵,更有歼灭白帝之功。他如今不仅是楚国深受拥护的新王,还是整个周朝的民族英雄和偶像。
“随着钟声敲响,祭天仪式已经结束。我们新的楚王陛下正式诞生。”媒体正向全星域直播,“接下来,楚王陛下将会在清央宫的南城门接受民众的朝贺……”——这是楚国自己的官方电视台。
“新楚王楚渊在监国二十多年后正式接替父王成为楚国新王。他执政手段以强韧而闻名。过去二十年里,楚国道光养晦,大力发展经济,并且暗中突击军事研发……”——这是外媒。
“虽然楚国至今没有公布楚王渊是何时觉醒成为黑暗哨兵,但是根据多方分析,推测他是在建阳公主牺牲后觉醒的……”——这是哨向类媒体。
“楚王渊正值壮年,虽然已经有了嫡长子和两个聪明可爱的双胞胎儿女,但是身边后位悬虚。新楚王早年还是有不少风流韵事,但是自从失感后,就一直十分低调,三十多年来都没有再传出和哪位女性过从甚密。今日的登基大典上,也没有女眷出现——除了他的前妻沈妃。她作为太子之母出席了大典,但是并不和王室成员坐在一起……”
——这个显然是八卦媒体。
随着新王楚渊伟岸挺拔的身影出现在城门之上,清央宫正南门外黑压压的广场上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声!
人海掀起狂欢的热浪,气球升天,白鸽飞扬。祝贺的声音如潮水阵阵涌来。
华贵的帝王冕服衬托得楚渊愈发威严而俊朗。他如一座雄伟的山峰,如一株擎天大树,如一块上古的磐石,如一枚能定海的神针。
从丹阳光复战开始,那个少年人就在向民众证明着自己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好领导者。他能庇佑这一方江山和人民,能带领着楚国一次次冲破风浪,克服险阻,走向新的辉煌。
“吾王万岁——万万岁——”
“神佑吾王——神佑大楚——”
“你父亲终于站在了本属于他的位置上了。”老楚王拍着长孙楚牧的肩,“他的成绩是数十年不懈的拼搏和细心经营出来的。他配得起民众真心的热爱和拥戴。而你准备好将来超越他了吗?”
“爷爷,要超越父亲太难了。”楚牧不由得苦笑,“况且,父亲当初身边还有大姑姑呢。”
“是啊……”老楚王神色一黯,“确实没有人,能如他们俩一样……”
楚渊站在城墙下,面带笑容,向下方数十万前来朝贺的百姓挥手。
阳光炽烈,欢呼震天。而他的身影雄伟,而孤单。
星海彼端的盛况通过电波传递到世界各处。
楚環盘腿坐在绵软的沙发里,抱着抱枕,正通过光子电视收看新楚王的登基大典。
楚渊英俊的面容一直是媒体摄影的焦点。
“恭喜你,哥哥。”楚環朝着屏幕里楚渊微笑的脸举起了手中的杯子,然后将红酒一饮而尽。
楚渊忽而侧过头,朝站在身边的妹妹楚璇望去:“什么?”
“什么?”楚璇正和楚牧的未婚妻穆小姐在说话,茫然地转过头来。
楚渊定睛看了看她,笑着摇头:“没什么……听错了。我还以为……”
这是今日媒体的盛事。楚環接连换了好几个台,不是在直播大典,就是在报道和楚王相关的新闻。就连一贯画风清奇,不肯同流合污的
楚渊的婚姻问题和楚王室成员的各种情况都被媒体拿出来翻来覆去地炒。而最大的爆炸性新闻还在后面。
登基大典次日,是其余王室成员的分封。
楚牧自然毫无悬念地被封为太子,建阳王楚誉的爵级由郡王升为亲王,楚思封永宁公主。楚璇则增加了食邑和王室年金。
至于已经去世的建阳公主。作为楚王的妹妹,按照传统,她也会相应地增加身后殊荣。
于是楚渊轻描淡写地对宗室元老和外界民众抛出了一个重型炸弹:建阳公主就是楚思和楚誉的生母,是他一生挚爱。他要将建阳公主追封为后。
整个宇宙都炸了。
小剧场:
楚渊:没错,我就是宇宙第一鳏夫,你能把我怎么样?
第121章 女娲-8
《‘楚王深情’再添新传说:王妹才是双胞胎生母!》
《楚王室惊曝兄妹绝恋!》
《建阳公主究竟是养女,还是童养媳?》
《楚王宗室反对立建阳公主为后,认为有悖伦理》
《楚王所为,让天下言情作品汗颜!》
《从洹州到朝歌——回顾楚氏兄妹秘恋全程》
《建阳公主死无对证,楚王是否只是一厢情愿?》
《沈妃或真是最大输家》
……
沈郁烦躁地丢下光子板,实在没勇气继续去看这些铺天盖地的新闻。
各国媒体全都为这桩集政治、军事、伦理、爱情一身的大事件疯狂了。
虽然媒体之前就喜欢讥笑楚渊是个妹控,但是或许因为说得太多,反而并没有将这事当真。所以这次楚渊亲身出来说法,恭喜你们,这么多年来,你们都猜对了。媒体到如同终于把狼给喊来了的小孩,反而被吓得不清。
这事件中,最尴尬的还要数沈郁。
她对外打造的形象,就是控诉楚王薄情、反抗传统迂腐王室对美好人性的压抑的女战士。
她离婚后写了数本热销的自传,都是讲述自己在楚王室婚姻生活中的凄惨。楚太子浪荡风流,红颜知己不断,她一片芳心无处寄托,孤寂苦闷,于是重新投入初恋情人怀抱。
楚渊如今公布恋情,倒是证实了她书里对这对兄妹暧昧的描写的真实性。可是也证明了楚渊从头至尾都对她没有感情。她写的书,倒成了一个怨妇可笑的牢骚。
“你父亲做事总是这么不考虑旁人!”沈郁冲着儿子抱怨,“这么大的事,他都不和我说一声。我毫无准备。媒体全都涌到我这里来了,我经纪人都把通讯号给暂时关闭了。你高叔也说,连家里都有一群记者堵门!”
楚牧正焦头烂额地看着一份税改报告,为待会儿的会议做准备。沈郁来了就不肯走,已经唠叨了足足半个多小时。
“妈,这事连我都不知道。”楚牧揉着额头,“长辈的私事,我做晚辈的本来就不好过问。你要觉得烦,我安排人送你和高舒适去个僻静的地方度假好了。”
“你还不明白这问题的严重?”沈郁气道,“你爸为什么突然要把一个死了二十年的女人立为王后?他这是给楚誉和楚思正名,他们俩也是嫡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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