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三个大人都看到这一幕,王婧反应最直接也最紧张,小心将贺一念的手指从小娃娃手里救出来:“不好意思贺小姐,小宝喜欢和别人闹着玩,他不会真咬的。”
乔臣也笑着打圆场:“小宝这孩子太调皮了!”
贺一念忙说不碍事,戳戳小娃娃的脸蛋:“你叫什么名字呀?”
“扬扬……”小娃娃笑眯眯,大眼睛眯成一条缝特别的可爱。
逗着小娃娃到车库两家分别往自己停车位走,乔扬扬起肉嘟嘟的小手给贺一念一个飞吻,逗笑了几个大人。
“还是别人家的小宝宝比较可爱。”贺一念笑容依旧,看向黎暮希望他给这句话予以肯定。
黎暮不笑的样子很严肃,从副驾驶只能看到他的侧颜,绷得紧紧的仿佛下一秒就要生气的样子。贺一念立马毛了,刚才那句话惹到他了?别人家的小宝宝比较可爱……确实是一句话就嫌弃了黎家未来的小宝宝。
不过,要怎么解释?贺一念沉默,车里的空气仿佛凝滞了。等贺一念想转移话题时车子停下,吃饭的地方到了。
“黎暮,你生气了吗?”跟在黎暮身后,贺一念忘掉刚才想说什么,直接来了这一句。
黎暮没说话,停在冰淇淋店买了一个球继续端着向前走,这下子连贺一念的注意力都被转移走,好想吃冰淇淋,还是她最爱的蓝莓口味。
“黎暮,你太坏了!”贺一念愤愤不平抗诉居然在她生理期不能吃冰淇淋的时候故意买冰淇淋球诱惑她!
黎暮没说话,只是带着一丝笑意继续向前走,跟在后面并且身高没有优势的贺一念自然看不到他的表情。点菜时,服务员就看到这对男士慢悠悠吃冰淇淋,女孩子气哼哼点菜。
贺一念点的都是她自己爱吃的菜,最后见黎暮乖乖吃完了冰淇淋才加上一个八宝豆腐:“今天我付账。”
黎暮仔细分辨她是不是真的在生气,其实他也想不明白刚才为什么一时冲动去买冰淇淋逗她,单纯因为她说那句话?也不是的。黎暮认为以他们现在的情况完全不适合考虑孩子的事,之所以故意摆出来生气的样子纯粹是……嗯,脑子发热。
唔,一心二用的结果是,被鱼刺卡着了。
贺一念跟服务员要来一小杯醋,放到黎暮面前:“你可以开始喝醋了。”她拿好手机准备拍照,这就是拉仇恨的报应!
黎暮闭着眼睛一口闷了一小杯醋,睁开眼就看到桌子边站着一个男人,正笑盈盈的看向贺一念。
贺一念也是一脸惊喜,完全没想到身在澳洲的好友钟录航居然突然出现在这家餐厅!她忙站起来和钟录航握手,完全没发现黎暮皱着脸的苦闷表情。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前几天见到许历他还说有段时间没和你联系……”贺一念是完全的开心,见到许历和钟录航代表着最珍贵难得的青春回忆。
钟录航穿着随性T恤短裤非常简单,不过最吸引人的是他多年不变的阳光笑容还有骨节分明修长干净的双手,站在餐厅里鹤立鸡群很容易让的用餐的人注意到他,贺一念甚至看到在他们握手的瞬间就有好几道目光朝她杀过来。
“我前段时间出国学习,没想到回国吃的第一顿饭就遇到你了。”钟录航声音低沉沙哑却又带着无言的魅力,从青春期变声到现在都没有任何额变化。
“这位是?”钟录航注意到黎暮的存在。
贺一念有点犹豫,如果是告诉别人的话她肯定毫不犹豫说黎暮是她男朋友,但对好友她没什么好欺瞒的:“这位是黎暮,我的朋友。”她加重最后两个字。
钟录航笑容没变,可眼睛动作里又多了一些别的东西,和黎暮握手时直言:“黎总您好,久仰。”
“你好,钟先生。”黎暮淡淡的,眼睛里却多了几分郑重,他是认得钟录航的,贺一念大学时候还经常看到钟录航去找她,后来贺一念出国,这位钟先生也来找过他。
钟录航那边也有朋友在等,所以和贺一念交换号码之后就很快离开,贺一念习惯性回头看了他的背影,回过头发现黎暮在闷不吭声的喝水。
“我记得你好像是认识录航的。”贺一念完全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不过她没有和喜欢的男人过多讨论别的男人的习惯,纵然钟录航是她多年好友,也三言两语带过不再多说。
她不说黎暮不问,只不过那一小杯醋进到胃里发挥了巨大作用,让他整个人都散发着酸酸的醋味。有些事情他想全部知道,可他又怕。此时所拥有的也不过是患得患失的快乐。
接下来的用餐时间非常安静,直到结账离开,贺一念往钟录航坐的座位看了一眼。
钟录航恰好抬头,隔空向她举杯又比划一个电话的手势,贺一念挥挥手,这才转身离开。
回去上车前,黎暮坐在驾驶座;“你确定现在回去不会再出来吗?”
贺一念眨眨眼诚实摇头:“好热,我才不想再出来,下午我们点外卖吧。”
机智如贺一念也没发觉黎暮话中的醋意,错失剖白良机,等到后来明白的时候才知晓那酸酸涩涩患得患失的感觉并不止她一个人会有,这段感情对他们两个还算公平。
*
钟录航漫无目的跟在黎暮车后,就连他自己也弄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死心眼。明明贺一念回来也不是为他,因为她看向那个男人的眼神再明显不过。
可是钟录航不甘心,这不甘心伴随他多年,从一开始不服气贺一念一个女孩子排名居然在她之上,后来是她居然不喜欢他不想和他报一所学校,碍于年少时的面子和莫名其妙的自尊心,钟录航在高考之后没有联系她。
然后,贺一念就真的去了别的学校,和他的关系一如高中三年单纯。
钟录航的后悔如影随形,只是现在贺一念回来了,他深埋心底的不甘又悄悄冒出头,宛如渴望雨露滋润的春笋,而贺一念就是他期待已久的雨露。
钟录航的车顺利进入清览小区,停在隔壁单元楼。
天时地利人和,这一次,他不想再默默无声。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特忙,更新很不稳定,我也不敢给大家保证什么,怕打脸……
这样,这周断更就在恢复更新的时候发红包。来吧,早来大包晚来小包,么么哒。
☆、拾贰
新车到手之后贺一念终于告别动一动都要靠黎暮的日子,载着两只行李箱回自己的房子,这下可以放心买买买。
祁遇是随叫随到的,恰巧赶上她心情不好,都要结不成婚了!准公婆仍是闹腾不休,五十出头的年纪拼了命保二胎,还不时给她和冯成打电话让帮忙给买保养品,公婆让人头疼就算了冯成的态度也不清不楚的,祁遇心里的郁气没地儿发泄,拉着贺一念俩人干脆在商场狂买。
逛到家居用品时贺一念挑选好几套床品,祁遇这才知道她从黎暮家里搬出来。
“你不是和黎先生住在一起么?怎么搬出来了?”
贺一念明白好友的担忧,她拍拍祁遇肩膀:“距离产生美,刚回来时是确实没处落脚,现在房子收拾好了自然不好再赖着,而且我总觉得黎暮现在对我虽然和和气气,可我老觉得不踏实。”
回来后的种种都积压在贺一念心里,毕竟是相隔四年的时光什么都会发生变化,她和黎暮都是会变的。除了刚开始的惊喜和激烈反应,现在的黎暮仿佛默认他们的关系,日常生活还算融洽,可是她一直不清楚黎暮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踏出去九十九步我都不怕,可是……我真的好怕黎暮他是没有原谅我,我不太清楚黎暮到底对我有没有感情,有时无比肯定,有时又好没信心。”患得患失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祁遇轻声叹气,她是见过贺一念和黎先生在一起之后的快乐模样,完全是个小女生,四年后的贺一念虽然沉稳大气却没了那股活力,或者是在谈到黎先生时眼中才会迸发出光芒。
“可是,如果没有感情怎么会纵容你住在家里,还每天接送你呢?”祁遇说完想到一个可能心里一惊,差点咬到舌头。
贺一念苦笑:“你是猜到黎暮可能是故意这样报复我对不对?”
祁遇哭丧着脸,她没有表现这么明显吧??
“其实我自己也是这么猜的。”贺一念无意识的用手指摩挲咖啡杯,“其实,如果真是那样我也是不怕的,不管怎样,我们之间都会有个结果,有个了结,最坏的结果就是和这四年里一样。”
只是那样,大概会一辈子留在远方,思念爱着的人,用一生。
“祁遇,我四年前对黎暮说出分手的话时是真的没想到我会因此后悔到无可救药。”贺一念抓住祁遇的手:“你和冯成那么多年的感情不能因为他父母二胎的事给影响,你要积极一点,不要什么事都往坏的想。”
祁遇的性格是,事情还没发生就已经设想过最差的结局,心底是悲观的又怎么会去努力呢?冯成父母平时看着挺正常的,可这把年纪还疯了一样的要二胎,祁遇是真不喜欢这对公婆,可要放弃冯成她心里真的舍不得,八年的感情又怎么说舍掉就舍掉呢?
“冯成一直听你的,这件事上你好好调.教他,只要他们不影响你们小家的生活就好了。”
祁遇笑笑又叹气:“我爸妈现在对冯成父母也很有意见,觉得他们太不靠谱了。”其实祁遇的想法特别简单,两个人在一起好好生活为小家奋斗,可能会和公婆有点摩擦,但只要有心去和解只要对方不是什么不可理喻的人日子还是美好的,可贸贸然变成一对求子心切还要指望大儿子养老儿子的奇葩,她表示接受无能。
“我最不爱和人吵架了。”祁遇还在叹气,眼睛看到贺一念身后突然顿住:“小念,背后有个帅哥看我们好长时间,有点面熟,是不是你高中同学来着?”
贺一念回头,果然见钟录航坐在不远处向她招手。
“我去打个招呼。”
祁遇点点头,继续喝咖啡看手机,但好奇心驱使她偷偷朝那边看好几眼。
那天在餐馆里匆匆说过几句,贺一念知道钟录航还留在国内就没急着去找他,这次偶然碰见走过去时还在悄悄确认钟录航有没有女伴同行。
钟录航穿着很正式只不过笑容有些勉强,就在刚才他被母亲催着去相亲,疲惫应付之后到商场咖啡店坐坐。
“你整天忙的想约你出来都没时间。”钟录航故作轻松调侃,盯着贺一念的眼神却带着莫名的灼热。
对别的男人,贺一念的雷达很迟钝一点都没发觉钟录航的异样:“我这周还有时间,下周一号开始上班就没时间,有时间把许历约出来吃顿饭也不错。”
三人里贺一念和许历关系更好,聚餐有许历在更自在。
钟录航没有反对也不赞同,他和许历经常见面,和贺一念却是四年没见,他是想两人单独在一起的。不过有些事真的是要到需要经历时才明白那种感受,钟录航犹豫着,要不要和贺一念表白呢?
“你是在等人吧?我那边也有朋友在,回头我找许历商量一下再联系你?”
钟录航无奈点头,坐在那儿看贺一念转身离开,好似对他的情绪一无所觉,连一点点机会都没有留给他。
原本满心满肺额信心瞬间消失殆尽。
喜欢一个人,真的好难。
*
晚上十点贺一念刷新快递信息,发现已经签收时放心去洗澡,至于买回来的大包小包都在客厅里堆着,走近一看效果非常震撼。
黎暮抱着快递站在门外,电话不接信息没回,难道不在家?所以拿到快递就急吼吼过来其实还是他坐不住沉不下心等贺一念来找他,就连这些年也是。
贺一念擦头发时才听见手机在响,跑过去接了才发现已经有好几个未接电话。
“黎暮对不起,我刚才在洗澡。”贺一念说完连忙跑去开门,宽大睡衣下小腿白皙动人,上身晃动的弧度一览无余,水滴顺着发梢滴到身上,染湿轻薄的布料。
大门很快打开,扑面而来的是空调凉气还有沐浴露混杂洗发水的香味,头发凌乱裹着毛巾随便穿着睡裙的贺一念就这么站在黎暮面前,短短一瞬间他脑子里飘过四个大字——活色生香。
“唔,你的快递。”黎暮摸摸鼻子,他很少有这样心虚的动作。五六个快递箱子放在黎暮脚下,他回神弯腰去拿快递,贺一念也跟着去拿,湿漉漉的脑袋撞到黎暮肩膀,抬头的一瞬间,宽大的领口有一片雪白微微晃动,在往上看是精致的锁骨,那天被他碰巧咬到过的。
贺一念没有察觉抱着两个抢到的箱子进去,想到客厅里的大包小包开始头疼,她要怎么说才能让黎暮相信其实她没有邋遢到非要有保姆收拾才能保持整洁的份儿上?
黎暮关上门就看到散落在地上的袋子,有两三个袋子衣服拿出来,袋子歪七扭八扔在一角,长沙发上残留贺一念欣赏战利品的痕迹,秋季新款风衣敞开扔在上面非常霸气的占据所有位置。
“你……”黎暮伸手指向楼上:“先去换衣服。”眼睛并不看贺一念脖子以下,说完开始动手收拾各类纸袋,只是始终背对着贺一念。
胸口好像没有束缚来着,贺一念想到什么立刻捂着胸口往楼上跑。
黎暮收拾东西的姿势有些怪异,进入空调房后额头上的汗珠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更加严重,不过这都没影响黎先生做事的速度,纸袋按照大小一排排放好,空袋子折好放到垃圾袋里待会儿捎出去。
收拾完才有空闲打量这栋小别墅,房子里的东西基本没有变,贺一念在四年前装修过这套房子,所以现在看起来不会觉得过时。墙上的相框都是老样子,在贺家三口人的照片旁边是黎暮当年加上去的两张照片,一张是他拍的贺一念在弹钢琴,另一张是贺一念拉着他的自拍,他揽着她肩膀充满自信,当时的两个人都是微笑的。
当年是无忧无虑的,黎暮抬手点了点照片里贺一念的脸颊,动作温柔又充满感叹。
贺一念下楼就看到黎暮在看相片,还有他看照片的满目柔情,忽然有些嫉妒照片里的自己。
“这幅相框换过吗?”
黎暮说的是两人那张合影,贺一念走过去和他肩并肩:“换过,我走的时候把这张带走了,前不久摔坏了相框,想买同款没买到。”
相框是黎暮挑选的,没什么花里胡哨的装饰标准的直男款,当时贺一念还嫌弃好久,可摔坏之后一直没买到同款,干脆换了现在的崭新小清新相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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