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茵:“…………”好家伙,在学校也没见过这么多动物。
她随手拉住一名护士,询问时穆的办公室。
护士上下打量她,然后问:“带宠物预约了吗?”
“预约?”司茵反应过来,小声说:“我是他的朋友,来找他,有点事。”
“朋友?”肖玲双手插在口袋里,一脸好笑道:“每天像你这样声称是我们时院长朋友的小姑娘,可太多了。等拿到预约再来,快回去上学吧。”
“……”司茵被自己唾沫呛了一下,继续说:“我真的是时穆的朋友,我和他——”
“肖护士!”
司茵话没说完,被一道尖锐的女音打断。
她闻声回头,看见一个穿红色长裙,戴墨镜,挎dior包的女人迎面走来。
长得……挺眼熟。
在哪儿见过?
女人怀里抱着一只小博美,身后跟着两名保镖。
她神色匆匆,走过来对护士道:“你们时院长人呢?快,我找你们时院长!我们家多多快不行了,快快快,叫他出来!”
肖玲手伸过去,摸了摸女人怀里的小博美。
她弯腰下去,直视小博美一双眼睛,说:“多多这是又生病了?啧啧,小可怜,每天都得病一次,挺辛苦吧?”
小博美慵懒地掀了掀眼皮。表示也很无奈。
女人抱着小博美一侧身,言辞闪烁道:“我不管,我们家多多就是生病了,快告诉我,你们时院长在哪儿。”
“找时院长亲自看诊没问题啊,预约一下,再等个十多天半个月,差不多就能见到了。”
女人气结,一瞪眼:“你——”
正要发火,想到自己身份,只好乖乖抱着狗,带着保镖排队去了。
等女人走后,肖玲笑了一声,扭过头对司茵说:“看见了吗?网络红人来找我们时院长都得拿号预约。你想见我们时院长,也得跟着预约去。”
司茵没来得及开口再解释,肖护士已经双手插兜,走进电梯。
护士走后,她又拉住一名小护士。
直接询问时穆的办公室,这里的护士不一定会告诉她。所以她辗转打探了其余医生的办公室。
到了四楼,她跨出电梯,看走廊两边,不知道该往哪边。
这层楼大约有二十个房间,一间间找过去,估计也很头大。
司茵拉住一名抱泰迪的老人。
还没开口,老人便率先问:“来找时院长的吧?不在这里。”
司茵:“…………”看来每天来找时穆的姑娘,还不少?
老人进了电梯,司茵正犹豫往哪边走,身后传来宛如小孩的声音:“花痴,花痴,花痴。”
她扭过头,左右看,没见着人影。
再抬头,看见一只绿毛鹦鹉踩在走廊的吊灯上,定定望着她,嘴里依旧念念有词:“蠢货。”
司茵心里不痛快,对它竖中指。
绿毛鹦鹉仿佛看得懂,变本加厉:“蠢货、蠢货、蠢货!”
“……”
此刻她想拿箭射它下来,司茵仰着头警告它:“闭嘴。”
“呵-呵-”来自鹦鹉的冷笑。
司茵震惊。
这鹦鹉成精了吧?会这么多词汇?
司茵想去碰吊灯,让她飞走。奈何她个子矮,伸手也够不着。
她跳了一下,没够着。
再跳。依然够不着。
小短腿的悲哀……
就在她要放弃时,绿毛鹦鹉双翅一扇,惊慌失措飞起来,小脑袋撞在天花板上,空中打了个趔趄。
它嘴里一边喊“黑老大来了、黑老大来了”,一边扑腾翅膀飞走。
司茵一回身,一条体格彪悍马犬朝她奔过来。
身后有护士追,累得气喘吁吁:“AK站住!”
AK看见司茵,终于停住。
嗅嗅她身上的味道,觉得熟悉,安心。
司茵在这里见到它,莫名觉得亲切。蹲下身,抱住它,摸摸它的脑袋。
它肚皮下毛被剃干净,上了药,味道刺鼻。
它往司茵身上扑,蹭了她满身药膏。
时穆听见动静,穿着白大褂,不疾不徐从会议室出来。
看见司茵,他并没有多惊讶,仿佛在意料之中。
AK上药时过于痛苦,又找不到人撒娇,便从治疗室跑出来。
此刻见到司茵,闻到她身上那丝熟悉的味道,毛脑袋往她怀里拱了拱。
明明是烈犬恶面,非学小狗卖萌,像个撒娇的小姑娘。
这反差,让司茵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时穆招手,让护士把AK带回治疗室。又对司茵说:“你跟我过来。”
司茵起身,亦步亦趋跟着他,去了办公室。
几名小护士暗自纳闷,这女孩与时院长什么关系?
自从时院长空降医院之后,八卦仿佛就没停过。
上个星期是影后,前两天变成了网红,今儿……怎么变成高中小萝莉了?
啧啧啧啧……时院长老少通吃啊。
如果不是时穆在医院里已经建立起威严,估计也得和医院里的女士们闹闹绯闻。
时穆推门进入办公室,一只肉呼呼的大脸虎斑猫从衣架跃下,不偏不倚,跳进他怀里。
他接住虎斑猫,抚摸肥猫身体,手的颜色与猫身颜色成反差。
这双手修长,漂亮而骨节分明。看着这双撸猫的手,司茵忽然好奇,被他抚摸的小动物,是……怎样的舒服。
时穆单手抱着猫,空手替她接了杯水,递给她,问:“不缺钱小姐,来看AK?”
男人看她时,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那双狡黠的眼睛,仿佛有隐忍的笑意。
似乎是错觉。司茵仿佛看见面前有一只狐狸。是一只看着鸡掉入陷阱,而暗自得意的狐狸。
那只绿毛鹦鹉不知什么时候飞进办公室。也跟着时穆喊:“不缺钱,不缺钱!”
司茵被一口水呛住。猛咳。
妈的。不缺钱小姐这种称呼,他是……故意的吗?
第05章 搜救犬
鹦鹉从司茵头上飞过,嘴里不停叫嚷:“不缺钱!不缺钱!”
“……”司茵上眼皮一掀。
如果眼神能射杀动物,恐怕这只绿毛鹦鹉已经“嗷呜”落地。
时穆眼神扫过去,声音淡淡:“面条。”
没什么杀伤力的声音,语气也很稀松平常,可他那双狐狸眼只那么淡淡一扫,鹦鹉立刻回到鸟架上。安静了。
原来这只绿毛鹦鹉,叫……面条?
呵呵。名字很别致嘛。
司茵故作镇定,嗓音轻细:“我是来找你的。”
“嗯?”时穆明知故问,假作疑惑:“哦?找我?养了宠物?需要拿号治病?”
“…………”司茵脸色沉沉。
故意的。这男人绝对故意的。
他这么聪明,哪儿能不清楚她来这里做什么?
他在报复,想强行让她打脸。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怎么还是这样呢……
就像当年。她让同桌将时穆和哥哥画成耽美小漫画,里面有一页,是攻和受接吻的黄暴情节。
被时穆本人发现,当时场面,甭提多尴尬。
他不生气,也没恼,一手举着画,另只手摸着她脑袋夸奖:“小司茵画的不错……”
他也没去跟司豪告状,只是心平气和与她讨论漫画的走向和剧情,比他直接去告状,还让她亚历山大。
从那以后,司茵再也不敢意淫时穆和司豪。
这只狐狸,一如当年。
司茵攥紧了拳头,手心里都是汗,沉默好久,终于硬着头皮陈述来意:“我想领养AK,但以我的身份,根本不够资格,所以我想请你出面。”她停顿一下,又说:“我不会让你白帮忙,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
时穆抬手,打断她。
“我看着,像缺钱?”他弯下腰,将怀里的猫放下去。
男人用那只好看的手,拍拍虎斑猫的脊背。
小可爱在地上撑开四肢,舒展身体,迈着优雅的猫步,懒洋洋走开。
虎斑猫经过司茵,停了一下,猫尾巴轻轻碰在她脚踝上。
痒酥酥。似乎在……撩她?
汗。这里的动物,总给她一种成精的错觉。
时穆的反问让司茵噎住。
她结巴:“不像……不是,我给你报酬不是觉得你缺钱,是……”
“是什么?”时穆直起腰身,从办公桌上抽了一片湿纸巾,一边擦手,一边问她。
司茵不是手控,却不受控制地看着男人那双手。
所以……是……什么?司茵不擅言辞,但也从没像现在这样,说话到一半,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想法。
她叹气,嗓音很轻:“只是不想让你白帮忙……”
“哦。你这意思,还是觉得我缺钱?”时穆将湿纸巾扔进垃圾桶,拉开一张班台椅,让小姑娘坐下说话。
小姑娘两只白嫩的耳朵已经红了,红晕又从脖根,蔓延至面颊。
时穆把话摊开了说:“我不会为了钱去帮任何人做事,你想让我帮忙,总得给我一个合适的身份。如果是朋友,我这么忙,也有足够的理由拒绝你,你觉得呢?司茵小姐?”
“…………”
所以,绕了半天,他就是想做她名义上的监护人?
这只老狐狸。
司茵气得转身要走,可步子还没跨出去,脑子里便闪过AK那双可怜巴巴的眼睛。
她犹豫地顿在原地,只听身后的时穆分析说:“军犬和警犬,都可以被领养。领养人或许有一定经济实力,但很少有人会把它们当成家人对待,大多数,是领养回去当做炫耀的宠物。等它们老了,不再具有炫耀的资本时,兴许就一根铁链栓到老死。啧啧,想想它们年轻时的风光,为民,为国,到老却不能随心所欲的活着……”
听了他的话,司茵开始不由自主脑补。
Ak被人领养,被当成炫耀的资本。表现得好,给它好吃好喝;表现得不好,便打便骂。
当它成为一条老狗,便被一根铁链拴着,孤独终老。
那样的场景太辛酸。
她怎么能让司豪的战友,过那样的生活?
司茵攥紧拳头,转过身,一脸坚定告诉时穆:“AK是哥哥的家人,我想领养它。”
时穆端起一杯白水,低眼瞧着水杯,指尖摩挲玻璃杯边缘,漫不经心问道:“以什么身份帮你?”
“监……”司茵紧咬唇齿,“监护人。”
“好。这件事,交给我了。”
他一口水还未喝,又将水杯放下,抬眼直视着小姑娘,唇角一勾,笑得很温和:“晚上,一起吃饭?”
不想吃。
对着他,实在没什么胃口。
但想想AK,她就……委屈一下吧。
“那我请你吃吧,当感谢。”想到他刚才的话,她又接着说:“我是真的不差钱,不是硬撑。”
时穆当然知道她是真的不差钱,否则也不会拿“不差钱”跟她开玩笑。
rocket拿的第一笔比赛奖金,也有给司豪分成。那些钱,全被司豪当成妹妹的嫁妆存起来。
那笔钱虽然不多,但也足够小姑娘念完书。
时穆一面脱白大褂,一面点头说:“ok。小司茵请我吃饭,那我就不客气了。”
司茵张张嘴,想纠正他的称呼。
想想AK……
算了,委屈下吧。
——
要请时穆吃饭,司茵一时还真不知道请他吃什么。
她站在宠物医院后门,等时穆取车出来。这个间隙,她不停地思索该请他吃什么。
上了时穆的车,司茵依然在思考中。
时穆见她发呆,俯身过去,长臂一伸,拉过安全带,替她扣上。
成熟男人身上的气味儿斥进她的鼻腔,司茵的思绪立刻被拉回现实。
她的小心脏“砰砰”地跳。
宠物医院远离闹市,附近偏僻,没什么特色美食。
她想了一下,扭过头对男人说:“去我们学校附近吧,有家餐馆味道挺不错。”
……
时穆把车停在z大附近的酒店停车场,和司茵步行去学校后巷的小吃街。
一路走过去,吸引不少眼球。
男人颜正腿长;女孩腿短,两只眼睛很大,颜值倒也不错,讨喜类型。
时穆一米八五,司茵一米五……九。
如果比对身高,大概她的脸刚好贴着男人的胸。
司茵挺嫌弃跟这种大长腿走在一起。显得她像……高中生。
冒菜馆在深巷尽头,店面不起眼。
各色备好的菜品摆在门口的篮筐里,用水泡着。随意吃什么,食客自个儿拿漏勺去捡菜。司茵装满两只漏勺,拿去给老板烫。
这种菜品,有点类似于麻辣烫。
司茵捡了两碗,嘱咐老板:“特辣。”
她是这里的熟客,老板认识她。
“好嘞!”老板接过她手里漏勺,又看了眼坐在里桌的男人,问:“你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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