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茵接过它嘴里的纸牌“J”,目瞪口呆。
它居然……这么轻易地,就做到了?
司茵捏着纸牌“J”,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扭过脸问时穆:“我们是不是赢了?”
“嗯,赢了。”时穆笑着说。
裁判宣布司茵和rocket胜利,同时也宣布了下一局的对局名单。
司茵VS莫东。
第54章 哭哭犬
第一轮已经淘汰掉50人, 第二轮赌局要淘汰25人。
名额只有20个,最后裁判会以选手在两轮赌局的表现综合评分, 分数末尾的后5名被淘汰, 留下最后20人拿名额。
这种淘汰制很残酷,即便赢了第二轮, 如果评分上不去, 依然会被淘汰。但凭莫东的实力,司茵如果真能赢, 评分自然不会低。
第二轮赌局开场前,有半个小时休息时间。
回到休息间, 司茵蹲在沙发前, 腿软地厉害。刚才那场赌博中, 她的神经全程紧绷,这会松懈下来,浑身肌肉仿佛都跟着一沓, 骨架也支撑无力。
时穆推开门,拉布拉多摇着尾巴进来, 他随后而入。拉布拉多看见里面有黑背,不敢靠近,索性趴在门口。
时穆一进门, 看见被司茵随意扔在地上的高跟。
小姑娘赤脚蹲在沙发前,脑袋埋在膝盖里,很颓。威武的黑背如一尊铁卫,坐在她前面, 守着她岿然不动。
时穆弯腰,去将高跟一只只捡起来,朝小姑娘靠近。
黑背立刻呲牙,弓背,喉咙里发出警告的兽鸣。它用凶狠的眼神警告时穆——不许靠近。
被一条狗威胁,时穆眉头一皱,丝毫不惧,修长的手指勾着一双高跟,继续靠近。
黑背的獠牙彻底露出来,喉咙里的警告声更猛烈,毛发几乎竖立,成战斗状态。
司茵的脸依然埋在膝盖里,有气无力地伸手,摸了摸黑背的颈毛,瓮声瓮气,“特工老大,温柔。”
被小姑娘这一摸,黑背体内的躁动因子顿时被她的温柔给烫平。她身上有令人安静的气息,那种温柔能融化狗心。
它平静地坐下,看时穆的目光依然带有敌意。时穆将司茵抱起来。黑背朝时穆冲上去,正打算一口咬住男人的臀,司茵却对它下“NO”的指令,及时将它制止。
虽然司茵制止及时,黑背依然咬住了时穆的衣角。
司茵皱眉,喉咙里发出警告的声音,黑背才彻底松开时穆。它的眼神不再凶横,反是委屈和不甘心。
它想保护她,却惹来她的警告。它觉得不公平,很不公平。狗子也是有尊严的,它打算不再理她。
黑背趴在地上,耷拉着一双耳朵,心情很不好。
时穆将司茵抱回沙发上,拿抱枕给她垫在腰后,将她的腿搁在自己腿上。
他一边替小姑娘按摩脚,一边问:“怎么?很累?”
司茵瘫在沙发上,仰头望天花板,“……浑身被掏空。我今儿怎么那么倒霉,先遇黑背,再遇莫东?这运气,怎么着也得买一打彩票了吧?”
“已经赢了第一轮,还在担心什么呢?第二轮赌局,较之莫东,你更有优势。黑背是条好犬,如果他能持续对你言听计从,赢下一场,不是问题。”时穆用力替她摁压脚底穴位,“莫东的训犬水平,可能不如你,你不需要妄自菲薄,赌局还没开始就先吓到自己。”
他的手指触碰到司茵脚后跟,疼得她“嘶”一声,条件反射将脚抽回。
时穆抓住她的脚踝,稍微一翻转,看见她的脚后跟被磨破了皮。他将小姑娘的脚捧在手里,抬到嘴边,凑过去替她轻吹伤口。
司茵有点不好意思,将脚往回缩,又被他抓紧。
她小声说:“别凑太近,脏……”
时穆回眼去看她,唇角一勾,在她脚背亲了一口,声音低而温柔,“不嫌弃。”
司茵被他这个举动吓坏,也很尴尬。她一脸窘迫,偏偏男人将她的脚当宝贝似的捧在手心。
“别动。”男人摁住她的脚,俯身从茶几下的抽屉里取出一盒备用创可贴,撕开,仔细给她贴上。
贴好一只脚,吩咐她:“另只脚给我。”
司茵想将脚缩回,自己动手。她刚有这个欲望,脚腕便被男人抓紧了几分。
他强势坚持,没有一点商榷余地。司茵终于还是将另只脚递给了他。
时穆仔细替她贴创可贴,怕她疼,也俯下身,用嘴替她轻轻吹。
一阵阵清凉的风,那处被磨破的伤口的确得到缓和。
替司茵贴好创可贴,时穆又抽了几张湿纸巾,给她仔细擦脚。擦干净,又掐准时间替她穿鞋。司茵双脚落地,起身尝试走了两步,脚后跟贴了创可贴,果然舒适不少。
时穆用手扶住她的腰,又有点迟疑,“如果高跟实在不舒服,拖鞋也没关系。”
“那不行,社交礼仪总是要有的。再者……旗袍搭拖鞋,像什么?为了美,我忍忍!”司茵挽住他的胳膊,小脑袋往他肩上一靠,“放心啦,你家小司茵不至于这么娇气。”
时穆低头看她那只靠在自己肩上的小脑袋,伸手过去揉了揉,宠溺道:“娇气点也没关系,左右都有一只老狐狸宠着。”
司茵心窝子一暖,将他的胳膊抱得更紧,“老狐狸,如果我输了,你心里会不会有点埋怨我……会不会有一点点后悔和不甘?”
“不会。”时穆揉着她的头顶说,“比赛资格年年有,而小司茵只有一个。”
不管他这样说是出于宽慰还是其它,都让司茵心情愉悦。大概女孩子就是喜欢听这些甜言蜜语,每天泡在蜜罐子里也未尝不是一种小幸福。
“第二局开场不要慌,要对自己有信心,”时穆低头,在她额头印下一吻,“如果这把你能赢,暑假带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旅游。”
“如果不能赢呢?是不是有惩罚?”司茵仰着头,眨着眼问他。
“有,”时穆语气一顿,捏住小姑娘一双耳朵,轻轻揉捏,“就罚你替我洗一周的袜子。”
这个惩罚可以说……相当狠了。
罗辺作为保镖,站在休息间门口守护老板安全。
等司茵时穆出来,他叫住司茵,“老板。”
“嗯?”司茵回头看他。
罗辺欲言又止,片刻后,说出口,“替悠悠报仇,让他丢掉比赛资格。”
铁血硬汉提及悠悠,居然红了眼眶。
司茵被触动,点头:“我会尽力,尽全力。”
——
第二局比赛开始入场。
司茵发现黑背状态有点不对,对她爱搭不理。
她带着黑背入坐,对面的男人弯着一双眼,声音和蔼,“跟全场唯一的女训犬师博弈,鄙人感到非常荣幸。”
司茵冷“呵”一声,没有理会莫东,而是转头去摸黑背颈毛,“特工大人,您觉得黄鼠狼给鸡拜年,安得是什么禽兽心?”
黑背一脸严肃看司茵,又转头去看“黄鼠狼”。狗子能从人的眼神里察觉到很细微的情绪,而它从莫东的眼神里,察觉到了攻击的气息。
这一场,他们玩摇骰子。
规则很简单:骰子会装进一只水瓶里,由双方的赌博犬叼在嘴里摇晃,选手下指令则松。
这一轮的困难点在于,狗子需要自个儿去拧开瓶盖,然后将骰子倒在地毯上,点数大的则为赢家,三局两胜。选手可以用手握住水瓶,并用指令辅助狗子拧盖,但不能上手去帮忙拧。一旦上手去帮忙拧盖,则会被判作弊,
赌局开始,裁判开始计时。如果在有限的时间内,犬只不能成功拧开瓶盖放出骰子,则会被判输。
第一轮。
莫东冲着司茵一笑,开始对金毛犬下指令,“咬——”金毛犬接收指令稳定,立刻咬住装骰子的水瓶。
“晃!”莫东再次下指令,金毛接收讯息很快,开始摇头晃脑,将骰子晃得“哐哐”响。
持续数秒后,莫东握住水瓶,让金毛犬咬住瓶盖,然后去下指令辅助它拧瓶盖,“右——拧!”
简单的口令容易被犬接受,金毛犬咬住瓶盖往右拧,很快将瓶盖成功拧开,骰子倒出来,在地毯上一滚一翻,停在了点数六那一面。
莫东完成的很快,可司茵这边却困难重重。
黑背不知怎么了,这局一开场就不再接受司茵的指令。她指着水瓶几番尝试,都以失败告终。最后她几乎贴着它的耳朵,央求道:“特工大哥,我求你,咬——咬——咬!”
黑背傲娇到飞起,它将头瞥向另一边,不再看她。
它的神情过于严肃,表情又凶横,除了司茵现场恐怕没人敢摸它。
第一轮时间到,黑背不听指令,导致司茵输给莫东。
如果是在上一轮赌局中,赌博犬不听选手指令,选手会被淘汰出局。好在这一轮已经没有这个规定,犬只不听指令,也只是导致她没有拿分。
第二轮摇骰子开始,依然是莫东先。
司茵看着黑背,紧张地心脏“砰砰”直跳,她都恨不得给它跪下,叫它特工爷爷。
莫东点数为五,司茵紧张地手心里全是冷汗。
如果这一轮黑背不能摇到点数六,他们就输了。想起罗辺红着眼眶的嘱咐,想起悠悠,又抬眼看对面得意洋洋的莫东,司茵心里一阵拧痛。
她也莫名红了眼眶。
莫东看见她的反应,为了刺激她,故意说:“司茵小姐,输了不要紧,可不要因为这哭鼻子啊。不知道的以为我欺负小姑娘。”
男人的劝慰里有讥讽。
自责和无力等负面情绪直冲司茵脑门,她双手紧叩大腿,指甲将旗袍掐出了一丝褶皱。
裁判开始计时,只剩最后三分钟。
黑背扭回头看司茵,小姑娘居然要哭了!
嚯!狗子被吓得一怔。黑背歪着脑袋,用爪子刨她的手。司茵红着眼睛,将它搭过来的爪子甩开。感受到小姑娘的怒气,黑背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对面的男人继续落井下石,对司茵实施精神打压,“司茵小姐,您可要尽力啊,您这一输,可就连带rocket的资格一起输掉了。”
司茵双肩开始发颤。
还剩最后三分钟,司茵毫无动作,似乎已经放弃。
就在这时,司茵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滚落,啜泣声音很重。
黑背先前对她爱答不理,这会儿却靠过来,用嘴筒子杵她的脸,凶横的眼神变得很温柔,仿佛在竭力哄她。可司茵压根不吃这套,揉搓着眼睛继续哭。
她小声的啜泣,变成了嚎啕大哭。
黑背懵逼,莫东懵逼,裁判懵逼,观赏席的人也懵逼。
远处的时穆眉头一皱。
莫东说了什么,居然能让小姑娘嚎啕大哭?小姑娘不爱哭,司豪葬礼都没掉一滴眼泪,却在这种场合哭成这样,显然很反常。
黑背被她的嚎啕大哭吓到,在原地围着她转圈圈。
还剩两分钟。黑背想起刚才司茵让它去咬水瓶,迅速去将装骰子的水瓶捡起来,跑回司茵跟前。
司茵埋着头哭,黑背咬着水瓶晃了一下,小姑娘立刻抬头看它,哭声顿了一下。
它晃水瓶的动作一停止,小姑娘又开始哭,黑背真拿她没辙,赶紧又晃几下。
骰子在里面晃动,“哐啷啷”一阵响。
司茵揉搓着红肿的眼睛,吸着鼻子,瓮声瓮气,用撒娇的语气对它说:“好了,不晃了,你把骰子倒出来。”
她的语句太复杂,黑背听不懂。但很快,司茵开始引导黑背,它立刻就懂了司茵的意思。
——小姑娘想让它拧开瓶盖,她想看见里面的骰子。
在司茵的帮助下,黑背咬住瓶盖,拧开,将骰子扔在地上。
点数只有五个,它觉得不好看,又拿鼻尖顶了一下,一翻面,点数变成了六。
司茵眼睛一亮,问裁判:“这个点数,算五,还是算六?”
整个过程裁判看得眼睛直发愣,好片刻才点头:“算、算算六!”
司茵握拳,勾着手臂一振,破涕为惊喜,“yes!”
黑背终于明白,原来哄小姑娘开心这么简单?
它第一轮不听司茵指令,完全是因为时穆。这个姑娘居然因为其它“狗子”,而冷落它?
准确地来说,它吃醋,吃时穆的醋。
它不开心,所以不听指令。但它没想到,小姑娘会因此哭得那么伤心,实在让它这条狗头疼。
黑背抬起爪子,在她肩上拍了拍,一双眼睛温柔地几乎要滴出水来。
仿佛在问她:开心了吗?
莫东和围观群众都是一脸震惊。
还能这么……操作?
第三轮开始,依然莫东先行,他摇到点数三。
莫东和司茵已经各赢一局,这局决定胜败。
时穆那边已经结束,他是第一个结束赌局,并胜出的选手。他不能在赌博区域停留,被邀请上楼观看其它人博弈。
他刚坐下,听见楼下再次传来小姑娘的哭声。
时穆:“…………”
赌局一开始,小姑娘就开始哭。
她在黑背面前搓着眼睛,哭得梨花带雨。黑背急得在她跟前转圈圈,又用爪子去搭她的肩,最后发现一切安慰都不如叼水瓶摇骰子有用,索性老老实实替小姑娘摇骰子了。
黑背摇出的骰子点数为一。莫东松了一口气,他赢了。
然而他这口气还没松完,只见那条超贱的黑背用鼻子将骰子拱翻一面,又一面。
他眼睁睁看着点数一,变成了点数六。
莫东气得起身,指着黑背大叫:“裁判!作弊!”
裁判冷漠脸:“莫先生稍安勿躁,您也可以让您的赌博犬这样做。”
莫东一口气被堵在胸口,郁结难舒。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输了。也不敢相信居然会有人用哭的方式去博取犬的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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