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的女人连着失了两胎,老夫人受此重创也病倒了,常在老夫人跟前伺候的李姨娘带着姚可梦衣不解带的伺候老夫人。姚可容和姚可柔各自陪着生母,姚可怡还在公主府养伤没有回来,姚家五姐妹里就姚可清一个人清闲了。
“要不小姐也去夫人院子里坐坐?”碧玉提议。
红玉瞪了眼碧玉,在小姐身边伺候这么久了,还不知道小姐不喜夫人,夫人又屡次三番的利用小姐和三少爷,让小姐往夫人跟前凑,这不是找不自在吗?
碧玉委屈道,“我这也是为小姐好,除了受伤的四小姐外,其他三位小姐都在长辈跟前侍疾,到时候传出孝顺的名声了,独独就漏了我们小姐,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咱们小姐的性子不好呢!岂不是要叫小姐吃亏了?”
桂圆觉得碧玉说的有几分道理,“可是侍疾也得长辈有疾才行呀!大夫人好好的,又没个头疼脑热的,小姐也没理由去呀!”
“就是,倒像是咒大夫人一般,大夫人又不是心胸宽阔的,若是知道了反要记恨小姐了!再说了,就大夫人那性子,小姐躲都来不及,何必凑上去呢!说不定还得被大夫人算计上了!”红玉还是觉得自家小姐的安全重要一些。
姚可清有些好笑,“你们一个个的说的好像要去似的!”
“小姐不去呀!”碧玉有些懊恼,自己出的主意却是个馊主意。
“我自己都病了,还怎么去?”姚可清懒懒的往塌上一躺,“也不知道是不是快要入夏了,这人越惫懒了!”
“小姐病了?哪里不舒服了?”刚从门外进来的房嬷嬷,一听到“病了”,也顾不得通报了,直接就进了内室。
姚可清不过是随口一说,给自己找个偷懒的由头罢了,“哪里病了,不过是觉得要入夏了,有些苦夏!”
房嬷嬷松了口气,转而又满脸担忧的看着姚可清,“往年小姐夏日里最是不怕热的,如今还没入夏,小姐就觉得不爽利了,可别真是...”因忌讳着“病”这个字,房嬷嬷也不说了,只是念叨着,“不行,还是要请个大夫来瞧瞧才是!如今马大夫正在府里给二夫人请脉,我这就去请马大夫来给小姐也看看!”
说着,房嬷嬷就要起身,姚可清忙伸手拉住了,“嬷嬷,又不是什么大事,何必请大夫呢!”再说了,那马大夫明显是得了二婶好处的,她可信不过。
“什么不是大事?小姐如今正在长身子,可是大意不得!”房嬷嬷一脸严肃。
166、祈福
姚可清不禁头疼,她不过是跟丫头说句玩笑话,倒叫房嬷嬷较真起来了,“嬷嬷,我真的没事,不过是近日老是阴雨连连的,整个人没什么精神而已!”
“真的没事?”
“真没事!”
房嬷嬷打量了姚可清一番,见她脸色红润,双眼明亮有神,不似有病的模样,才稍微安心了些,却又惦记着还是该给姚可清补补的好。
“嬷嬷如今越来越唠叨了!”一众丫头也是时常被房嬷嬷念叨的对象。
“没大没小的,嬷嬷你也敢说!亏的房嬷嬷现在不在,不然又有的念了!”
房嬷嬷虽啰嗦了些,但是姚可清却从来不觉得烦,对姚可清关怀备至的房嬷嬷弥补了姚可清缺失的那份母亲的呵护。
被房嬷嬷那么一打岔,大家倒也不再提去侍疾的事儿了,不过这边刚撂下话头,那边朱氏就找上门来了。
小苗氏和代姨娘接连小产,可是吓坏了朱氏,因为春香也怀着胎,这事儿一出,朱氏都不敢让春香离开自己半步,寸步不离的将春香带在身边,若不是姚崇明常来朱氏院里,朱氏都恨不得让春香住在她屋里了。
原本春香的胎也是马大夫照料的,不过小苗氏的胎也是马大夫照料着,朱氏便有些不放心,也不是怕小苗氏收买马大夫对春香动手脚,只是怕马大夫将春香肚子里的胎儿的情况告诉给小苗氏,便另给春香请了个大夫,这大夫给春香诊脉之后说春香此胎胎气不足,恐有小产之兆。
急的朱氏给春香大补特补,可是却没什么效果,倒是让满府的人都知道春香这胎也不稳了,下人们都在私底下议论说府里一定是冲着什么了,这才不利孕妇。朱氏听了这些话却是放在心上了,出于私心,不想让二房得了好,便偷偷找了个道婆子来,那道婆看了春香之后,说春香此胎不稳是因为缺了生气,得给他借气,借气的法子就是让他的兄弟姐妹给他祈福。
朱氏便立时就想到了姚可清,也顾不得姚可清的警告,急急的把人请了去。
“春香肚子怀的也是你的兄弟,二小姐也该为兄弟尽力才是!”朱氏端着嫡母的架子,说话也带着股高人一等的感觉。
“这是自然,清儿自当为自己的弟弟尽力!”不过自己的弟弟只有珅儿而已。
姚可清如此顺从让朱氏微微惊讶,转瞬却又得意起来了,想起上次姚可清送来的子孙满堂,觉得她这是在讨好自己了,又听姚可清刚刚说的是弟弟,心里高兴,越摆出一副慈爱的嫡母样来。“难得你如此懂事,既然这样,那从明儿起,你便带着三少爷来我院子里吧!”
还想拉上弟弟?你当春香肚子里揣了个金蛋不成!“不知这祈福是怎么个祈福法呀?”
“法子极简单,不过是对着春香的肚子念上一个时辰的经,经书我已经备好了!”那给春香看相的道婆顺便把经书都给朱氏留下了。
“那不知是要跪着念,还是坐着念呀?”
朱氏一想,肯定是跪着更有诚意了,“自然是跪着念了!”
姚可清冷笑,“这话母亲也好意思说出口!让堂堂嫡出的少爷小姐跪一个没名没分的奴才!传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见姚可清自进门之后就一直和和气气的说话,对自己颇为恭敬,朱氏不禁飘飘然了,被姚可清连着问了几句,就顺着话头说下去了,被姚可清斥了一顿之后才明白过来,忙改口道,“虽说跪着更有诚意些,但他是弟弟,哪有让哥哥姐姐跪的道理,坐着就行了!”朱氏也不是真笨,只提春香肚子里的孩子,不提春香,不接姚可清所说的跪奴才的话。
“母亲有功夫折腾这个,倒不如请个御医好好的给春香诊个脉,母亲好歹也是一品的侯夫人,别尽做些上不得台面的事!”这关头,姚可清还是不愿与朱氏生冲突的,毕竟比起小苗氏来,朱氏容易应付的多,好不容易把朱氏推到自己前面挡着了,就且忍忍她吧!
朱氏有些不高兴了,什么叫上不得台面的事,“这还不是为了你弟弟!再说我觉得何仙姑说的也很有道理!二小姐若是不愿意出力就尽管直说,何必如此刻薄!”
姚可清扶额,跟朱氏争这个真是没意义,“母亲若实在不放心,倒不如一边请了御医给春香调理身子,一边请了大悲寺的高僧做场法事吧!论起道行来,何仙姑想必是不如大悲寺的高僧的!”
朱氏琢磨着姚可清说的也有道理,若是这两个法子都不管用,就再用何仙姑的法子,只是对于姚可清推脱的态度有些不满,既然不想出力,那就破财好了,“二小姐说的轻巧,就是侯夫人也分个三六九等的,我这个侯夫人也就是摆设,没钱没势的,人家御医未必肯来!就是来了,我也给不起赏钱和诊金!还有做法事,哪样不要花银子呀!”
朱氏如此明目张胆的要起银子来,显见是见姚可清上次出手大方,一次就给了那么大一座玉雕,便想再多从姚可清手里搂些东西来!
姚可清心里冷冷一笑,朱氏果然就是个贪得无厌的,自己不过是不想让长房被二房压一头,又要转移二婶的视线,这才拿了东西出来,她倒觉得自己是个好欺负的了,想从我手里拿东西,你还没那个本事!“那真是可惜了,如此只好让春香多在菩萨面前烧几柱香,求菩萨保佑了!”
朱氏一噎,正要斥责姚可清,却被姚可清冷冷的扫了一眼,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二婶和代姨娘都小产了,老夫人是个信佛的,若是下人们说的话传到老夫人耳朵里,那法事定然是老夫人来做了!还有御医,御医也是有品级的,也是朝廷命官,哪里看得上区区一点儿赏钱,母亲若是给了赏钱,反倒是侮辱了人了!除去这两样,难道母亲连诊金都付不起吗?”姚可清将朱氏说的要花钱的地方一点点掰开来,其实真要朱氏花钱的地方是少之又少了。
167、法事
朱氏在心里暗骂姚可清小气,可姚可清说的也在理,她反驳不得,总不能说,她不想让二房的人得了好,便没把请道婆的事说出去,连下人间传的话也被她压下去了。“就是不知道老夫人愿不愿意做法事了?”
姚可清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朱氏,“只要老夫人知道了,就一定会做的,至于怎么让老夫人知道,想必母亲有的是法子!”
朱氏闻言脸黑的如锅底一般了,她的小心思和暗地里的动作被姚可清看穿了,也不敢强行要求姚可清了,只得憋了一肚子火放了姚可清走。
姚可清想了想,终究还是没跟朱氏说,朱氏不是个藏得住话和心思的,没得让她连累了自己。
好好的,下人怎么就会传出那样的话来?这种不干净,捕风捉影的话说出来,叫主子知道了,可是要被撵出去的。可是这样的话不仅传出来了,还刚好就传到朱氏的耳朵里,更巧的是朱氏请来的道婆说的话就耐人寻味了,别的不说,偏偏就捎带上姚可清和姚启珅,若说小苗氏没有在这里面做手脚,姚可清是不信的。姚可清用一座玉雕让小苗氏以为朱氏和方家是一体的,而小苗氏却想用这种方式来破坏朱氏和姚可清姐弟之间的关系。
看来还真是不能小觑了二婶了呀!而且这是不是更能说明二婶的肚子有假?小月子里都还有精神层出不穷的算计人,姚可清叹气,只盼着代姨娘不要让自己失望才是。
?果然,没出两日,老夫人就着人请了大悲寺的高僧进府做法,共计要做三天法事,所以便在客院收拾了间院子供几位师傅住着。而小苗氏还在坐小月子,老夫人不想让朱氏趁机夺权,只能自己撑着病躯打点一切,但因她病着,精力不济,府外的一切事务只能交待给姚崇明了。
姚崇明是不怎么相信鬼神之说的,但老夫人却笃信不疑,又有朱氏不停的吹枕边风,姚崇明也只好按着老夫人的吩咐办事。
“母亲,今日天色已晚,就先让几位师傅休息一晚,明日再做法事吧!”
“嗯,也好!院子早就收拾妥当了,我身子不好,刚好明天你休沐,你就多帮衬着点儿!”老夫人处理了一天府中事务,这会儿已经累的顾不得仪态,歪躺在美人塌上了。
姚崇明忙恭声应下,“这是儿子该做的!不知母亲打算在哪里做法事,儿子好安排人去搭香案!”
老夫人想了想道,“就搭在曦雅院外头吧!”
朱氏为了春香肚子里的孩子,私下里挑唆姚崇明,让把做法事的地方安排在漪兰院,姚崇明本就对这个不在意,在哪里做法事都行,但禁不住朱氏的软磨硬泡,便答应下来了,但此刻老夫人让搭在曦雅院,姚崇明有些犯难了,“表妹和代氏已经小产了,倒是春香的肚子有些不稳...”
老夫人横了姚崇明一眼,“她一个奴才能比正室夫人还金贵了?”
姚崇明讪笑道,“儿子只是觉得保住春香这胎更要紧些!”
老夫人心知是朱氏挑唆的,却还是恼怒于儿子对朱氏言听计从,“她那肚子不是还好好的吗?倒是如兰,这半个月里就没断过药,她可是你嫡亲的表妹,又跟你夫妻多年,如今为了一个奴才,你就要这么待她,也不怕叫她寒了心!”
老夫人这话说的重了,姚崇明脸上有些挂不住,只好道,“既然母亲认为设在曦雅院合适,那就设在曦雅院吧,儿子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没有别的意思!”
苗氏也知道自己这话说的重了,忙缓和了语气,“我知道朱氏年轻漂亮,惯会讨好你,你多宠着她一些也不妨,朱氏看重春香,你便也对春香好一些,这本也没什么!只是如兰才是以后和你共享子孙后代香火的人,你再宝贝春香的肚子,她生下来的孩子也不是供奉你的香火的,即便是你的种,他也不会叫你爹的!”
姚崇明皱眉,自己的骨肉不认自己为父,让姚崇明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受到了损伤,姚崇明下意识的回避着这个问题,对长房的两个孩子也不怎么亲近,总觉得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叫别人父亲,那自己算什么呀?还不如由着他们自生自灭去,但有时又不忍心,终归是自己的骨肉,哪里就能狠心抛下不管了,可那两个孩子似乎是不喜欢自己的,看着就一副木讷样,问话也答的干巴巴的,如此一来,这么多年,自己竟真没关注过那两个孩子。
104/429 首页 上一页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