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桂圆,是姚二小姐的丫头!奴婢给大小姐,三小姐,余三小姐,余五小姐请安!”桂圆落落大方,余若菡在心里赞了一声,刚刚余若嫣那般轻狂的态度显然是让姚家不喜了,只是当着外人的面,她不好责备妹,现在姚可清的丫头来请安,不管如何,总算是能把这事儿揭过去了。
“你家小姐呢?她怎么没来?”听说是姚可清的丫头,余若嫣便直接问起姚可清来了,只是这口气着实让人不爽。
余若菡狠狠的瞪了眼余若嫣,余若嫣却是压根就没看见。
余若嫣的话连姚可怡都听不下去了,可桂圆却是脸色如常,“小姐说了,小姐也不知道!余五小姐既然想知道丰州的民俗,何不去问苗十八小姐呢?”
说完桂圆就告退了,本来姚可清不来,余若嫣就十分不高兴了,此时又被一个丫头如此讽刺,哪里还忍得住,要看就要火,余若菡却在桌子下狠命的拽住她的手。
姚可容和姚可怡见势不妙立即借故走开了,她们刚走出几步就听见身后瓷器落地碎了的声音。
余若菡一松开余若嫣的手,余若嫣就将手边的茶杯砸了。
“够了你!这是在外头呢!”见余若嫣又拿起一个杯子,余若菡忙呵斥道。
余若嫣到底还是有些怕余若菡的,狠狠的将茶杯掼在了桌上,坐在一旁呼哧呼哧的喘气。
父母的娇惯将妹妹养成这副性子,余若菡有些无奈,“你以为姚二小姐跟那两个庶出的一样吗?姚二小姐可是嫡出的,姚家又有爵位,是能让你作践的?”
余若嫣撇撇嘴,“知道了!我待会儿给她个赔个不是就是了!”
余若菡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又怕妹妹是不情愿的,遂开解道,“大皇子刚刚封王,风头正盛,四处拉拢人心!姑姑在宫里也越小心,咱们可不能拖了姑姑的后腿,得罪了人!”
余若嫣点点头,道理她是明白的,只是却不甘心,“若是姑祖母在,咱们余家何至于落得如此地步!”
余若菡叹了口气,先帝在世的时候余家是何等的风光,只可惜...
先帝平宗的元皇后为余家女,与平宗感情甚笃,平宗未登基时便娶了余氏女,后来德宗死前遗诏传位于皇四子陵,即平宗,而皇长子翼王密不丧,矫诏篡位,伏击代天子巡守的平宗于长乡,却被姚文池所救,平宗回京,翼王兵败,便闯入平宗府邸,挟持了余氏及其子女,妄图威胁平宗,而余氏却是个性子烈的,暗地里一把火将整个府邸烧了,连着她,连着翼王,还有平宗的三个嫡子,一个庶子,悉数死在那场大火中,平宗登基之后追封余氏为皇后,并立誓此生不再立后,可是一个死了,而且没有留下子嗣的皇后纵然能给余家带来一时荣耀,可是却并不能长久,果然,平宗死后,余家就不复从前的地位了,渐渐被别的世家挤下去了。
“姚二小姐,刚刚家妹唐突了,还请姚二小姐见谅!”余若菡领着余若嫣去给姚可清赔礼,怕余若嫣耍脾气,便主动替她开口了。
见姐姐都开口了,余若嫣只好收敛了脾气,“姚二小姐,我是性子直,还请姚二小姐不要见怪!”
姚可清淡淡道,“余五小姐性子天真烂漫,我怎么会怪罪呢!”
姚可清脸色淡漠,看不出喜怒,余若菡也拿不准她是真的不怪罪,还是假的不怪罪。余若嫣却是当真了,“就知道姚二小姐定是个大度的,不会怪我!”
这话说的好似姚可清若是怪罪她了,就是姚可清心眼小了。
余若菡扯了一下余若嫣的袖子,余若嫣却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茫然的看了眼余若菡。
余若菡见姚可清对余若嫣刚刚说的话不在意,才松了口气。又见姚可清正在跟一个少年拆字,两人长相有几分相似,大约是姐弟,“这是令弟吧?”
姚可清“嗯!”一声,又吩咐姚启珅,“还不快给两位余小姐见礼!”
姚启珅并不是不知礼数,只是刚刚姚可清在跟她们说话不好打扰,此时见姚可清吩咐了,忙站起身来问好。
余若菡虽有些好奇姚启珅怎么跟女子厮混在一处,但此时在外头,也不必忌讳,而且姚启珅看上去年岁也不大,彬彬有礼的跟姚启珅互相见了礼。
余若嫣却是直接开口了,“你是男子,怎么不在三楼呆着,跑到二楼在做什么!”
姚可清皱了皱眉头,并没有规定男子只能在三楼,而且自己的弟弟还不满九岁,他们又是呆在独立的雅间里头的。
余若菡不满的看了眼余若嫣,自己好不容易帮她遮掩过去了,她倒好,一句话又把人得罪了。
姚启珅却是大大方方的对着余若嫣一揖,“是小子唐突了,惊扰到两位余小姐!两位小姐想必是大度的,不会计较小子的失礼之处!”
说着赔礼,却是将刚刚余若嫣说姚可清的话给还了回去。桂圆在心里暗笑,三少爷果然跟自家小姐感情深厚,见不得亲姐姐受委屈。
余若嫣涨红了一张粉脸,却无话可说。
姚启珅转头对姚可清道,“姐姐,我去找大哥二哥说话了,四弟就有劳姐姐照看一二了!”
姚可清点点头,“去吧,楼上的窗户都是镂空的,江上风又大,小心着点儿,别着凉了!”
姚启珅对余家二女又行了礼才往楼上去,姚启斌一转头就没看见姚启珅了,便奶声奶气的问道,“三哥哥呢!”
刘叶子道,“三少爷去楼上找大少爷和二少爷了!”
姚启斌嘴一撇,就要哭了,刘叶子忙不迭失的哄他。姚启斌本是个乖巧的孩子,刘叶子让它不哭了,他便极力忍着,只是水汪汪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姚可清冲姚启斌招了招手,姚启斌愣了一下,又看了看刘叶子,见刘叶子对他点头,便挪到了姚可清身边。
姚可清拿帕子给他擦了眼泪,又从果品匣子里挑了个小老虎形的糖块给他,姚启斌接了糖块,欢喜的捧在手里,也不哭了。
179、拆字
姚可清这才对余家二女解释道,“四弟爱闹腾,又素来跟三弟好,常常寸步不离的跟着三弟的,我怕四弟去楼上吵着别人了,这才留了三弟在楼下陪着四弟,却不想唐突了余五小姐,实在是抱歉!”这是解释刚刚余五小姐质问姚启珅为什么在二楼的原因了。
余家二女被姚可清晾在一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正尴尬不已,姚可清这句话又如一巴掌打在她们脸上了。
余若菡咬了嘴唇,勉强道,“说来都是我们的不是,都是五妹莽撞,打扰了姚二小姐了!”
“余五小姐正是活泼的年纪,碰上有趣的事,要问个明白也是常情!这支簪子算是我给余五小姐的赔礼,还请余五小姐不要怪罪三弟!”说着,姚可清取了头上的红宝虫草簪递给余五小姐。
余五小姐正恼怒姚可清对她们不理不睬的,此时见姚可清句句话都是为自己开脱,那簪子又异常精致,心里便欢喜起来了,不顾余若菡频频给她使眼色,接过了姚可清手里的簪子。
余若菡在心里叹道,姚二小姐还真是个有算计的,先是把她们晾了许久,出了心里的气,又言语诚恳的赔礼,最后还给了那么贵重的东西,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真真是算计的好!一开始就是他们理亏,这会儿她摆足了姿态,任谁都挑不出她的错处。
余若嫣得了簪子就自认为跟姚可清亲近了几分,见姚可清面前摆着的纸张,开口道,“姚二小姐也玩拆字呀!我在家也常跟姐妹玩的!”
“是吗?那想必余五小姐是个中高手了!”拆字是个很考人的活儿,若是肚里没有几分才华,又没什么见识,是很难拆好的。姚可清也算是用这种法子考姚启珅的功课了。
余若嫣难得的露出了羞赧的神情,“我是不大擅长这个,不过我三姐很厉害,她每次都能拿魁的!”又拉着余若菡道,“三姐,快拆了字来瞧瞧!”
余若菡对余若嫣说风就是雨的性子真是无奈了,不过余若嫣说的却是事实,玩这个家里的姐妹都不是她的对手,心里存了几分炫耀的意思,也就没反驳余若嫣的话。
姚可清见余若菡虽一脸矜持,但眼睛里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便将纸笺往余若菡面前推了推。
两人对拆几个来回后,余若菡额头上便隐隐开始冒汗了,又拆了两个字,却是没一个能压过姚可清的。姚可清不仅反应度快,往往在她还在冥思苦想的时候,姚可清就已经搁下笔了,而且姚可清拆字组句的意境又胜过她一筹,更让她难以接受的是姚可清还是一边哄着姚启斌,一边写的。
余若嫣不擅长拆,却是会看的,见自己的姐姐处于下风,不禁很是惊讶的看着姚可清,好似姚可清长了三头六臂一样。
余若菡又勉强拆了几个,实在是无力应对了,搁下笔,拿帕子擦了把脸上的汗,才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古人果然说的有道理!是我托大了,让姚二小姐见笑了!”
姚可清浅浅一笑,“我不过是杂书看多了,投机取巧罢了!”
被姚可清这么一说余若菡心里稍微好受了些,总算不是输的那么狼狈。“那也是姚二小姐好学,涉猎宽广!我是输的心服口服了!”
但愿是真的输的心服口服才好!姚可清对于输赢无所谓,余若嫣却连连称奇,“姚二小姐真是厉害,三姐拆字素来罕逢敌手的,如今竟被姚二小姐赢了去!”
余若嫣越说,余若菡的脸色越差,她本来自持才高,又打量着姚可清年岁小,必是不如自己的。又抱着出一出刚刚受的气的心思,这下可好,彻底的没脸了,还被自己口无遮拦的妹子这般说,余若菡脸色如染缸搬翻起五颜六色来。
姚可清却是在心里忍不住笑了,这余五小姐不仅娇纵无礼,连性子也这般直鲁,想到什么就说话,丝毫不知道遮掩。
余若嫣毫不自知,笑着对余若菡说,“看姐姐以后还敢不敢笑话我!”
还没见过这么拆自家人的台的,这还是亲姐妹呀!姚可清都有些忍不住了,嘴角弯了弯,好不容易把笑意压下去。“余三小姐的香囊好精致!”
余若菡还没来得及说话,余若嫣就替她答了,“这是我刚进门的五嫂子做的,家里的姐妹都有,我的今儿没戴着!”
“...”姚可清问起香囊不过是想转移话题,免得余若菡尴尬,哪知又被余若嫣抢了话头。姚可清本就不是个爱说话的人,便端了茶来喝。
余若嫣大概意识到是自己的话导致了冷场,一时有些无措的看着余若菡。余若菡无奈的叹了口气,“姚二小姐怎么不去和大家伙一起玩,这样也热闹些!”
姚可清点了点姚启斌的额头,“这小鬼头闹的很!”姚可清不想去凑热闹,便拿了姚姚启斌做由子。
姚启斌茫然的看了眼姚可清,见姚可清冲他笑了笑,便又低下头吃点心了。
“我瞧着姚四少爷很是乖巧!”余若菡这话不是托词,她是真的觉得姚启斌乖巧,这么半天了,就乖乖的坐在一边自己玩,不哭不闹的,这么乖巧的孩子,她还是头一次见。
姚可清笑了笑,对姚启斌道,“余三小姐夸你了,还不快谢谢余三小姐!”
姚启斌费力的咽下嘴里的糕点,“谢谢...余三小姐...”因为嘴里含着东西,说话有些口齿不清。
余若菡忍俊不禁,想给他个小玩意,却现身上没什么合适的,只好作罢。
坐了片刻,见姚可清不说话,也不好随意开口了,一时间便安静了下来。余家有心想走,却想不出什么好理由来,也不好扔下姚可清一个人,毕竟是因为她们的到来,才把人家弟弟赶走了的。
就在余家姐妹坐立难安的时候,有人来问话了,“端元公主要玩覆射,不知几位小姐可要参加?”
正愁不知该如何离开的余家姐妹自然说要去,“不知姚二小姐可有兴趣?”
姚可清本不欲凑这个热闹,只是公主提议的,她不好不去,却有不能扔下姚启斌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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