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可别谢我,我这是给自己的铺子拉生意呢!我可是要赚伯母银子的!”
余味居给的价格十分公道,只收了原料钱和一点儿加工费,别的是一分也没收了,姚可清这样哪里就赚了钱,只怕还要倒贴了。
闵氏领了姚可清的情,心里越疼爱她了。
第二日一大早,苏珍就起床了,虽然离吉时尚早,但沐浴上妆,样样都马虎不得。
姚可清用了早膳本来是要陪着苏珍的,但是苏珍的大嫂一大早起来就告了病假,原是昨晚腹泻,脱了力,早上都起不来了,闵氏一边忙着苏珍的及笈礼,一边要给周氏请医问药,实在忙不过来,姚可清于心不忍,就主动提出去照料周氏。
闵氏此刻也顾不得这是别人家的孩子了,将照顾周氏的事情交给了姚可清。
苏景不放心他的母亲,也不去外院玩了,撇下闵建霖和姚启珅就在内院陪着苏大奶奶周氏。
闵氏想着苏景也大了,男女有别,怕影响了姚可清的名声,便让姚启珅去陪着姚可清。
姚启珅此时心里正别扭着,但闵氏说的在理,他也不愿姐姐名声有碍,便去了,嘴里只称是陪苏景去的。
为了保险起见,请了大夫看过以后,又请了太医来看,两人诊断一样,开的方子也分毫不差,姚可清才放心的叫人煎药给周氏服用。
姚启珅时不时偷偷看一眼姚可清,既想跟她说话,又不想跟她说话,姚启珅的别扭姚可清看在眼里,知道他还没转过弯来,也不逼他,由着他去。
周氏喝了药,精神好了些,姚可清让厨房做了养胃的小米粥,周氏吃了一碗,过了一刻钟,周氏没觉得有不适才松了口气。
闵氏抽空来看了一回,知道周氏已经喝了药,又吃了东西,便也放心了。
周氏却觉得很是内疚,“今儿珍姐儿及笈,娘给媳妇安排的事儿媳妇不仅做不了了,还要连累娘照看我,我真是觉得没脸了!”
闵氏安抚道,“岂是你愿意病的?也是你这几日给忙坏了,才病了这一场,你好好歇着吧!你就是好着,左右不过是帮忙迎客罢了,我也顾的过来!”
周氏又向姚可清致歉,“姚二小姐是客,我们家却把客人拿来使唤,都是我的罪过,等我身子好了,亲自整治一桌酒席给姚二小姐赔罪!”
闵氏是无奈之下才麻烦姚可清的,她心里也很是过意不去,遂十分赞同周氏的话。
姚可清笑道,“酒席就不用了,苏嫂嫂若是得闲就给我绣个扇面吧!”
周氏绣的一手好双面绣,不过外人甚少知道罢了。
周氏忙道,“这使得,你喜欢什么样子只管说。”
“上次苏大嫂绣的那幅傲霜菊花就很好了!”姚可清道。
那幅菊花周氏是早就绣好了的,如今见姚可清说要,便知道姚可清并不是在意那一幅扇面,只是怕自己过意不去,才要的,心里更加过意不去了。
周氏立即吩咐人把那扇面找了出来,给了姚可清,又拿了一幅扇面给她,“这里还有幅迎春图,颜色鲜嫩,你们小姑娘用着正好!”
姚可清推辞不过,便收了,“这双面绣可是稀罕东西,我今儿赚了!”
闵氏道,“你安心拿着,以后也只管找她来要!”
双面绣是有市无价的,姚可清是怕闵氏和周氏心中有愧,才特意要了那么贵重的东西,但周氏一次给了她两幅,她也没做什么事,本来就受之有愧。更何况周氏是在闺中学得这一手绝活的,并不为外人所知,只不过是给亲近的人才做一两样,姚可清怎么好再开口,但是却客气的应下了。
233、秘方
闵氏今日很忙,忙里抽闲的看了眼周氏,就来的这么会儿功夫,外面已经候了几个回事的丫头婆子,周氏就催着闵氏走,闵氏见两个男孩呆在内院也不叫个话,就把苏景和姚启珅都带走了。苏景因为周氏好了些,他倒是放心的走了,姚启珅有些心不在焉的,但还是跟闵氏走了。
周氏性子温顺,虽不是活跃的人,但却透着亲和,跟姚可清倒是聊的投机。
“大奶奶,宋三奶奶来了!”外头有丫头进来回话。
苏大奶奶想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说的是谁,想必是见了婆婆才过来,那就见见吧!“请到东厢里坐着,我换了衣裳就来!”
又转头对姚可清和姚启珅解释道,“是我娘家的侄女,平宁侯家的嫡长女,去年秋天嫁给了平国公府四老爷的嫡长子!”
姚可清听完周氏的解释便想起去年秋天去平国公府赴宴的事情来,那次就是去参加这位宋三奶奶的婚礼的。
周氏虽止了泻,但身子还是有些虚弱,强撑着换了见客的衣裳,由丫头抚着去了外间。
“姑姑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这样难看?可请了太医?”姚可清呆在里间,并没有出去,周氏才跨过门槛,就听见一个俏丽清脆的嗓音响起,应该是宋三奶奶了。
过了片刻,周氏才道,“小毛病罢了!天气热,吃不下去饭!”
宋三奶奶有些不安道,“我这一来,害姑姑折腾了这么一回,都是我的不是!”
周氏摆摆手,“你来看我也是你的一片心意!”
宋三奶奶道,“姑姑这是苦夏了,我这儿倒是有个方子,对苦夏极有效的很,回头我让人把方子送来!”
周氏不是真的苦夏,只是腹泻不雅,说不出口,而且这样的方子也不稀罕,周氏受了,“那就多谢你了!”
宋三奶奶笑道,“自家姑侄,何必这么客气呢!姑姑太见外了!”
周氏跟这个侄女儿不熟,宋三奶奶宋周氏是平宁侯府的嫡长女,周氏却是旁支所出,两人在周氏出嫁前都没见过面。
真论起来,周氏的祖父和宋周氏的曾祖父是兄弟,但一个是原配所出,一个是继室所出,本来就不甚亲近,后辈更是没有来往了。不过周氏嫁的好,公公是天子近臣,丈夫年轻有为,娘家兄弟也争气,周家便有意拉拢他们这一房,这才来往起来。周氏知道他们的意图,岂能真的心无芥蒂的跟他们亲近?所以才不喜欢他们亲热的态度。
“对了,景哥儿呢?”宋三奶奶问。
“在外院呢!陪着客呢!”周氏答道。
“倒是好久没见过了景哥儿了,想必又长高了不少!”宋三奶奶出嫁前跟周氏来往过几回的,那时候是见过苏景。
“嗯,他今年个子是拔高了不少!”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渐渐的就说到生儿育女上头去了。宋三奶奶叹了一口气,“还是姑姑有福气,一进门就生了儿子!我这都快一年了,就没个动静!”
周氏还没出新婚就怀上了,第二年就生了苏景。“儿女缘分是天定的,急不得!”
宋三奶奶咬唇道,“我娘给我寻了不少方子,也请了大夫看过了,可是都没什么用!”
“你太心急了!这才一年不到!”周氏安慰道。
宋三奶奶却突然落了泪,“大嫂是正月进的门,腊月就生了儿子,二嫂进门,三年抱俩,就我的肚子迟迟没有消息!婆婆虽不怪我,但我自己却是过意不去的!”
感情这是妯娌之间暗地里较劲儿呢!周氏明白过来了,却不知该怎么回答了,她自认跟宋三奶奶不熟,总共没见过几面,可宋三奶奶却跟她说这样私密的话,让她有些尴尬。
“让姑姑看笑话了!”宋三奶奶擦了擦眼泪,“我心里憋着话,不知道跟谁说去,见到姑姑,就忍不住了!”
周氏不知道宋三奶奶这是演哪一出,却还是道,“说出来就好!你还小,不要着急,请了大夫好好调养身子,早晚会有的!”
宋三奶奶等的就是这句话,“姑姑可认识擅千金科的大夫?能不能荐几个?”
周氏一愣,才明白宋三奶奶闹了这么半天是为了什么了,荐大夫是假,要方子才是真的。
周氏娘家人丁兴旺,上头有两个哥哥,下头还有一弟一妹,兄弟姐妹五个都是嫡出,族人就猜他们家是有生子秘方的。周父是周家人,如果有的话周家人就该知道的,所以都认为是周母有秘方。
曾经有人上门讨要过,可是他们家本来就没有什么秘方,拿什么给别人?自然是说没有了,可他们家越是说没有,大家就越是相信一定有,而且肯定十分珍贵有效,不然怎么会舍不得给人呢?
周氏出嫁,大家理所当然的认为周母会将方子交给周氏,在周氏进门就生下儿子之后,大家愈相信这生子秘方的存在了。
周氏不愿意再提起方子的事儿来,本来就是莫须有的东西,“哪个大夫能比得过太医了?请太医自然是好的!”
宋三奶奶有些不甘心,“姑姑就帮我这一回吧!”
周氏身子乏的很,没有精力跟她周旋了,只得跟她明说,“我是真的没有你们说的那样的方子,若是有,我自己早就用了!”
周氏生下苏景之后就没开怀过了,但宋三奶奶却是觉得这是因为苏家人丁单薄的缘故。
宋三奶奶闻言顿时又哭了起来,“如今满府上下都盯着我的肚子瞧,见了面,三句话里头就有两句话是在说我的肚子,就好像我一辈子都生不出来一样!”
或是是憋狠了,在婆家表现不得,回了娘家又怕别人笑话,都不敢说,反倒是在周氏这里才敢把心里的委屈全哭了出来。
周氏尴尬,姚可清更尴尬,她呆在里头可是全听见了,非礼勿听,可她实在是身不由己。
宋三奶奶哭了半晌,才觉得好受一些,抬起头,眼皮又红又肿,“让姑姑笑话了,既然姑姑说没有,那必定是真的没有了!我信姑姑的话!”
周氏不知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见她不再揪着方子的事儿不放,周氏也就松了口气。又吩咐人打水给她净面梳妆,收拾妥当了,才把人送走。
送走了宋三奶奶,周氏觉得浑身都脱了层皮,人都累的坐不住了,丫头忙扶她去内室休息。周氏刚起身,陡然间想起还在内室的姚可清,大呼罪过,让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听到这些,可是罪过大了。
234、公主
周氏看到姚可清趴在榻上睡着了的时候安心了不少,让丫头小心翼翼的将她的身体放平,给她盖了被子。
姚可清为了避免周氏的尴尬,所以才装睡的,结果却真的睡着了。最后被桂圆叫醒了,“吉时到了,小姐该去观礼了!”
姚可清匆匆忙忙的梳洗一番,就赶过去了。
正宾是方大夫人廖氏,司礼是苏大奶奶周氏的母亲,赞者自然是端元公主了。
姚可清坐在观礼席上,看着仪式一步一步的进行,天气炎热,即便是周围放了十几个冰盆,可苏珍还是止不住的往外冒汗,厚厚的礼服套在身上让她难以忍受。
直到“三加礼成”的声音响起,苏珍顿时有一种死里逃生的庆幸感,可是还没有结束,闵氏还要带着她给观礼者一一答谢。
在苏珍道了无数个万福之后,才终于结束。
回到院子,苏珍几乎是以撕的方式脱下厚重的礼服,里头的小衣都湿透了。
丫头立即围上来伺候她换了轻便的家常衣裳,又有两个丫头专门给她打扇,苏珍还是觉得不够凉快,见姚可清在一旁笑的开心,不由蹭过去,做浪荡子模样,拉住姚可清的手,“好个冰肌玉骨的美人儿!”
姚可清抽回手笑道,“哪里学来的做派?叫伯母知道了可有你受的!”
苏珍却不愿撒手,姚可清不畏热,在夏天肌肤也带着微微的凉意,“我今儿及笈了,是大人了,不跟你这个小人儿计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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