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前两年被赵婉儿推倒小产,之后这么久苏珍就一直都没再有过身子,虽然方家并没有因为这个而薄待她,方牧临对她也是一如既往的好,可是她自己心里却是着急的,此番有孕,怕再出什么岔子,苏珍便将消息捂的严严实实的,直到满了三个月,坐稳了胎,才说出来,而方家也没告诉别人,以至于苏珍都有孕五个多月了,姚可清才从梅嬷嬷口中得知这个消息。
才五个月,苏珍已然胖了一大圈,精致的鹅蛋脸已经圆若银盘,好在穿了宽松的家常衣裳,肚子并没有特别凸出。
不过苏珍也明白自己胖了许多,看着几乎只有自己一半“体积”大小的姚可清,苏珍十分不自在的捏了捏自己的圆脸,有些羡慕道,“你还是这般窈窕!”
“表嫂肤若凝脂,才叫人羡慕!”姚可清拉过苏珍的手,顺手摸了一把她圆润的脸颊。
“不过你还是稍微注意点儿,小心日后不好瘦回来!”
“我知道!”苏珍叹气,“只是其他任何事在我眼里都没有我肚子里的这块肉重要,也就顾不得其他了!”
看来上次意外小产对苏珍的打击十分大,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摆脱阴影。
“你知道吗?赵婉儿被夫家休回赵家了!”苏珍突然道,语气里却带着怜悯,而非幸灾乐祸。
“怎么回事?”姚可清讶异不已,赵婉儿出嫁也没多久吧?至多不过一两年,怎么就被休了?
苏珍有些无奈的抬手虚指了指西南方向,“是因为二弟妹的缘故!赵婉儿对三弟的心思大家都是知道的,早年又在咱们家住了那么久,下人们也都认识她,只是她性子高傲,对奴仆们不假辞色,所以下人们并不十分待见她,受气之余总要说她几句闲话解气,可这闲话传着传着就变了味儿了,传到二弟妹耳朵里就变成了赵婉儿和二弟之间有瓜葛了!二弟妹与二弟感情本就不好,听了这样的传言更是生气,二弟妹一怒之下就使人打到赵婉儿夫家去了,那男方本来还是护着赵婉儿的,将二弟妹的人赶了出去,只是男方后来私下里派人到京里一打听,反倒打听出了赵婉儿跟三弟的事儿,脸上就挂不住了,一怒之下就将赵婉儿给休了!”
说完苏珍唏嘘不已,虽然赵婉儿害她小产,她是该恨她的,可是如今赵婉儿落难,作为一个女人,她是十分同情赵婉儿的遭遇的。
苏珍口中的二弟妹说的是方牧羽的妻子,去年年底进门的,因方牧羽性子阴鸷,有眼高手低的,廖氏思来想去觉得若是给他配个柔顺的媳妇,只怕要被他压的死死的,跟方俊商量之后,决定给他娶一个脾性大的媳妇,这才娶了如今的这位二少奶奶进门。
“这位二表嫂行事也太随性了!”姚可清与方牧羽的妻子没有什么交集,本对她没什么感觉,可是如今她这般举动害的方家差点儿沦为笑柄,着实让姚可清对她没有好感了。
“可不是!祖母知道后十分生气,直接将二弟妹关进祠堂了,到现在都还没放出来,也没说什么时候让她出来!因二弟妹是母亲亲自挑选出来的,连累母亲这些日子也没脸面!”
苏珍坐的有些乏了,便侧过身子躺在榻上,衣服落下,便显露出圆溜溜的肚子来,“二伯母最疼赵婉儿了,如今赵婉儿落难,还是因为二弟妹的缘故,二伯母如何能忍?又碍于祖母,不能责骂二弟妹,就天天在院子里打鸡骂狗的,真真是没有一日安宁的!”
“你身子重,就不要管这些烦心事了,安心养胎!”
“母亲也是这样劝我的,好在这些事跟我也没什么关系!你看,我这不养的挺好的嘛!简直不能更好了!”苏珍摸着自己圆圆的肚子,万分惆怅。
“对了,三弟知道这件事吗?”姚可清问道。
苏珍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这种事肯定是瞒不住的,三弟早晚会知道的!我知道你是担心赵婉儿还会再来纠缠三弟,不过这一点你尽可以放心,三弟在这种事上是有主见的,既然上次他没见赵婉儿,以后他也不会再见,哪怕赵婉儿来也是徒劳!”
姚可清也是怕赵婉儿做出糊涂举动来连累方家,连累方牧帆的名声,而姚可怡也会受伤,故才有此问,不过方牧帆虽然表面看着跳脱,但是大事上从来不糊涂,姚可清也放心了。“如此最好!希望三表哥不要糊涂!对了,阿谧托我带了东西给你!”
527、来人
“真是好久没见到过她了,她带了什么给我?”苏珍十分期待的去拿姚可清手里的包裹。
“我也没看过,你拆了看看呗!”
打开一看,里面是数十个核桃般大小形态各异的老虎布偶,苏珍这胎应该是明年年初生,生肖属虎,陶静柔真是好巧的心思。
“哇好精致!这么大点儿布料还能绣的这么惟妙惟肖,真是太厉害了!你看,它的眼睛还能动呢!”苏珍拿了两个布偶在手里,简直爱不释手!
“这么巧的心思,连绣工也这么好,也只有十七妹能比得上了!”
“确实,若论绣工,我见过的这么多人里头,十七小姐是当仁不让的第一!”姚可清赞同道,苏十七于刺绣一道的精通是与生俱来的天赋,就像她过目不忘的本领一样,天生就是别人比不上的。
“是呀!十七妹聪慧又能干,可惜婶娘偏疼她的兄弟,并不看重她!每每她兄弟犯了错,最后受罚的却是她!我记得她还很小的时候一个冬天她哥哥自己调皮落水,她却被婶娘罚在园子里跪了一夜,寒冬腊月的,漫天飘雪,若不是母亲及时赶到,只怕她早就……不过幸而十七妹心性坚韧豁达,都熬了过去,也才有如今的十七妹!”苏珍话中隐隐有些疼惜之情。
苏十七看上去一派活泼天真,姚可清没想到她命途却如此多舛,遥记得在安家举报的刺绣比赛上,陪苏十七出席的是她的堂嫂,并不是她的母亲,由此可见她在家果然是个不受宠的孩子。
“不过有高僧给十七妹批命,说她是大富大贵的命相!这不,如今她的境遇就好了很多!看来这个高僧十分灵验,改天咱们也去问一卦!”
姚可清点了点苏珍的肚子,不由失笑,“你呀!在生产之前就老老实实在屋子里呆着吧!想去哪儿都等明年再说!”
苏珍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有些泄气,“我这胎在明年二月底三月初才会生,你及笈的时候我还在坐月子呢!等我坐完月子,你又要出嫁了!”
离出嫁只有五个月的时间了,竟然这样快她就要出嫁了,姚可清忽然有些恍惚!
苏珍以为她是对婚事,对婆家忐忑不安,便软语安慰道,“别怕!你这么优秀,又是皇上赐婚,公主府上下会喜欢你的!”
姚可清笑着接受了苏珍了好意宽解,见周围服侍的丫头们都还是未出阁的姑娘妆扮,便知方牧临并没有通房,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是极好的,“表嫂发间的簪子好生眼熟!”
苏珍伸手摸到那支簪子,红着脸瞪了姚可清一眼,“有我取笑你的时候!”瞅着天色不早了,姚可清来了也有些时候了,姚家必定有很多事情等着她处理,便催着姚可清走,“快走,快走!我这里可是不管饭的!”
说到饭,姚可清便想起最近跟着范婶学习厨艺被灶火熏烤的经历,直觉头疼不已,磨磨蹭蹭的赖在苏珍处又逗留了些时候直到方牧临回来才走。
不想姚可清去向林氏和廖氏辞行的时候,发现姚启珅来接她了,正在陪着林氏和廖氏说话。
辞别方家,姚启珅神神秘秘的对姚可清道,“冒州族里来人了,姐姐等着看热闹吧!”
“族里?族里来人做什么?是大伯母来了?”姚可清狐疑的看着一脸稳超胜券神情的姚启珅,“是你做了什么不成?”
姚启珅眨巴着眼,无辜道,“我可什么也没做!”顿了顿又道,“我顶多算个知情者的,动手的可不是我!”
想起从去年开始宋子清和姚启珅突然的亲近,姚可清心里有些怄,但是弟弟已经长大,也该自己做主了,她也不可能再事事过问,只是还是担心他会差错,遂问道,“你出了什么主意?”
“也不是什么大事!”姚启珅挠挠头,将所谋之事道来,“祖父偷偷留有一大笔钱财给长房的大伯父,但是前提条件是大伯父要保护我,让我能够继承侯府的爵位,他才能拿到这笔钱,不然这笔钱就要还给侯府!可是这件事被二婶知道了,二婶就跟大伯父勾结在一起了!这件事姐姐应该还记得吧?”
“你是怎么知道的?”姚可清惊诧万分!她明明没有跟弟弟说过的,那应该就是……“是宋四哥告诉你的?”
姚启珅忐忑一笑,“是我逼着宋四哥说的,姐姐可别怪他!”
姚可清轻声一叹,这两人从前可是十分不对付的,如今竟然变得这般投缘,一起瞒着自己了,还记得宋子清曾经提议过的事,姚可清便明白宋子清已经按着他的提议做了,“你接着说!”
姚启珅接着道,“碍于他族长的形象,大伯父对二婶许下的承诺既心动,又十分犹豫,所以这些年来并不敢明目张胆的帮着二婶,只是对她在侯府里的所作所为袖手旁观!如今二婶失势,他就想抽身而出,继续履行对祖父的承诺!只是这个世上哪有这么容易的事,岂是他想变就变的?”
姚启珅冷笑一声,“贪婪!不义!卑鄙小人一个!他急着跟二婶撇清关系,所以特意派了人来侯府‘关心’我和姐姐!来的是咱们这一支的伯祖母和伯母,唔就是咱们曾祖父嫡亲兄长那一房的!”
第一任长乡侯姚文池有个一母同胞的兄长,不过至从姚文池搬到京中的侯府后两家的来往就少了,更何况如今又隔了好几代,两家的关系已经生疏了许多,也难为姚族长还能想起找她们来。
“侯府这么大,多的是地方,让她们住下就行了!只是母亲的日子只怕是不好过了!”这位伯祖母已经年过六十,但是却可以称得上是“老当益壮”,精力十分充沛,家中事务全是她亲自打理,脾气十分强硬!年初在冒州姚可清是见识过这个伯祖母的脾气的,想来继母朱氏是要吃些苦头了!
想起刚刚姚启珅说过的“看热闹”,姚可清就觉得头疼,朱氏才在姚家站稳脚跟没多久,正是滚固权利的时候,一旁又有余若涵虎视眈眈,又来一个手段强硬的高辈分长辈,还真是有热闹可看了!
这族长是真想跟长乡侯府重修旧好?竟然找了这样一个麻烦的人物来!不过,麻烦才好,麻烦了他们才有借题发挥的余地!
528、专断
这位年近七十,满头银发的肖氏伯祖母果然是精神十足,看上去比她那四十出头的儿媳妇吴氏还要精神一些,脸上丝毫没有舟车劳顿的疲倦感,甚至都不用人扶着,直接踩着马凳就下了马车。
“自从小叔去了,咱们两家可就再也没走动过了,转眼都快有十年了!”声音也是十分洪亮,一点儿也不见生分,口气熟捻的很。
长辈都不见外了,朱氏也不好拿架子了,笑着回道,“家里事情多,孩子们也还小,实在是走不开,不然早就该回去看伯母的!”
肖氏扫了眼朱氏身后一溜儿的姚家儿女,都是半大不小的年纪,朱氏这样说也不完全是推脱,遂点点头,“你是侯府的当家夫人,光是一家人的吃穿用度都够你忙的了!还有这么些个孩子要教养,真是不得闲呢!我也正是想着你忙,所以呀就带着你嫂子来看看你!”
一旁的吴氏忙走过来跟朱氏互相见了礼,朱氏依着规矩口称“嫂子”还了礼。
肖氏来之前肯定是仔细打听过长乡侯的状况的,所以知道朱氏自己没有生养孩子,便在那一溜儿女孩儿中想找出姚可清来,今年年初她在族里是见过姚可清的,看了一圈却是没见着人,姚家姐妹几个就差了姚可清一个,不由问道,“怎么没见你那女儿?”
朱氏笑道,“伯母来之前怎么也不派人提前送个信来?我也好让孩子们在家迎接您,这不?我也不知道您今天要来,就打发清姐儿跑腿去她舅舅家送点儿东西去了!已经使她弟弟去叫了,约莫再过个把时辰就该回来了!”
肖氏点头,“本是派了人提前来报信的,不想路上耽搁了,倒是跟我们一块儿进城的!”又瞅着一众女孩儿里头有个妇人妆扮的女子,忖度着这应该就是姚启康今年刚娶进门的新婚妻子了,便道,“这就是大少奶奶吧?听说是宫里余贵妃娘娘的亲侄女,难怪有这样好的气度,我们姚家真是好福气,能娶到这样的好儿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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