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我让她们两个回去,你是不是生气了?觉得我维护她们?”宋子清问道。
姚可清道,“我还不至于这么不明事理,嬷嬷都跟我说了!”
房嬷嬷打发了圆儿和蓉蓉之后是这样跟姚可清说的,“那蓉蓉虽有些小机灵,但是却是个识时务的,圆儿呢倒有几分姿色,不过却是个没脑子的,认不清自己的身份,看见老奴了,鼻孔都仰到天上去了!两人的关系也不是十分好!”
房嬷嬷看人眼光狠准,这么多年来姚可清身边没出过人员纰漏全是房嬷嬷的功劳,姚可清自然信得过房嬷嬷。
宋子清松了口气,“我就是要跟你说她们两人的事,蓉蓉是国公府老夫人身边的人,还有一个叫萍萍的,四婶替三哥求了萍萍去,老夫人顺手将蓉蓉赐给了我,我当时出征在即,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跟国公府起冲突,就留下了!至于圆儿,就说来话长了!”
宋子清眉宇间透着丝丝戾气,似跟圆儿有什么仇恨一般,顿时勾起了姚可清的好奇心,追问道,“那就长话短说!”
“圆儿跟春儿是我十岁的时候母亲指派过来的,伺候了我很多年,后来她们年纪大了,有了些心思,我便远着她们,正好碰上瓦刺来犯,我请缨随父亲出征,一走就是两年多,没想到才回来就被人算计了!”宋子清的声音里透着厌恶和恼怒。
“当时我有伤在身,沐浴的时候有些疲倦,就靠在浴桶上睡着了,醒来就看到…”宋子清想起圆儿那一脸含羞带怯泪水盈眶的模样直蹙眉,“圆儿拿着帕子在擦我伤口上的血迹!我下意识的就伸手推开她,没想到她的腰带挂在了浴桶上,一下子扯乱了衣服,又溅了一身水…”
“然后你就顺势收了她?”姚可清突然插嘴道,语气略带苦涩。
宋子清突然笑了,一把搂紧姚可清,“维维,你吃醋了是不是?”
姚可清有些恼,她花了多大的力气才说服自己接受曾经有人跟她分享过她的丈夫这件事,可是她的丈夫提起这件事来反而拿她取乐,她的感情就该被这么轻视吗?眼圈不由就红了,拼命的要挣开宋子清的怀抱。
宋子清见她挣开的越来越厉害,只好手脚齐用,紧紧将她圈住,脸埋在她胸口,惬意道,“维维你就是吃醋了!维维,我一心一意只有你,那个时候你已经住进我心里了,我又怎么会再看别的女人一眼呢?”
姚可清顿住,不再挣扎,宋子清微微松开手脚,接着道,“我才不管她有多狼狈,直接赶出去了!只是没想到她衣衫不整的出来被春儿误会,她便将计就计,拿了沾着我的血的帕子充做元帕交到母亲跟前去了!”
姚可清惊讶道,“竟然有这么大胆子?就不怕被你拆穿吗?”
宋子清有些哭笑不得道,“作为正常的男人,这种情况下一般都会默认的!毕竟事情闹开了,你若是不认,别人会认为你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敢做不敢当,没有人会怀疑有女子会做出自毁清白的事!”
“所以你就这么认了?”
“嗯!”宋子清很是不情愿的承认了,“当时母亲也有意在春儿和圆儿之中挑一个开脸,既然圆儿自己跳出来,我就成全她,母亲那边也有了交待!”
宋子清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我跟你说过的,我很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所以心底对男女之情一直很抵触,对于亲事也一直拖着,又怎么会愿意跟个丫头不清不楚的!后来遇到了你,就更不能跟她们有瓜葛了…”
“后来遇到我?”姚可清突然打断了他的话,“你刚刚明明是说你心里早就…前言不搭后语,你分明是在骗我!”
宋子清低笑一声,道,“没有骗你,我说的是真的!我很早以前就认识你了,只是你却不知道我,那个时候只觉得你很与众不同,后来见到你的次数越来越多,陡然间才发现,不知何时你的影子早已是我脑海中挥之不去的一个存在了!那个时候的我对自己的身世耿耿于怀,怎么忍心亵渎你?只能将这份情压在心底,知道方家开始为你议亲的时候,我心里很难受,妒忌每一个被方家选中的可能会陪你度过一生的人,可是却只能说服自己,我的爱只会成为你的枷锁,你配得上更好的人,不该和我一起陷在肮脏的地狱!”
姚可清突然咬了他一口,宋子清吃痛,低落的情绪也消散了,“后来你遇险我救了你,你转身离开的那一刻我才明白,你已经是我生命中无法忽视的存在了,没有你,我的生命是不完整!可是后来我还是退缩了,我宁愿残缺的苟活一生,也要看着你一世安然!然后师妹骂醒了我……幸亏师妹骂醒了我,我才没有错过你!”
宋子清亲了亲姚可清的唇,只是很温柔的触碰,不带一丝情欲的气息,“维维,我不能没有你!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什么都没有,唯独不能不要你!”
590、回门
一夜长谈,睡的格外的晚了,姚可清起床时发现自己眼下微清,忙吩咐厨房煮了两个鸡蛋来敷眼睛,又在眼下多盖了一层粉才勉强遮住。
带着茶糕向长公主辞别后,夫妻二人便带着回门礼回姚家了,因姚可清昨天晚上说今天回去的路上有事情告诉他,宋子清便没有骑马,而是跟姚可清一起坐马车。
姚可馨的事宋子清应该有所察觉,姚可清也就直接开口了,“大婚那天,馨堂姐藏在嫁妆箱子里混进了长公主府,她的计划是在长公主府里呆一夜,污了名声,到时候问长公主府讨个说法,最好的处理方式自然是让你将她纳为妾室,我虽是正室,但她却是我堂姐,她就是做了妾也要比别的妾有来头一些!”
宋子清想起了那天等在二门口的房嬷嬷和回来时空无一人的屋子,“难怪那天晚上屋里空荡荡的,让嬷嬷在二门口等着,是怕她去外院?”
姚可清点头,“我大舅舅的一个妾室就是这样稀里糊涂纳的,她之前又跟远嫁的方家二表姐接触过,怕是听过此事,为了防止她铤而走险,我在二门处,还是母亲的住处外面都安排了人守着,最后桔子在离德裕殿不远的地方抓住了她!要不是你及时送了通行令牌过来,我还真是撕不下这块狗皮膏药了!你是怎么猜到我要宵禁的通行令牌的?”
宋子清挑眉道,“我虽比不上你过目不忘,不过那个丫头的脸上一左一右长了两颗对称的黑痣,我一眼就认出她是你母亲的身边伺候的,那么晚了她还过来肯定是有急事,有急事又怎么可能留下来过夜?自然要连夜赶回去的,所以我就送了令牌过来,只是没想到她来的急事是这么一件事!”
姚可清道,“没人帮她,她一个人是不可能做到的,今天回去,我就要问个明白,看究竟是谁在背后捣鬼!”
“消消气!”宋子清掰开她捏紧的拳头,“对了,大婚前几日对你下毒一事有眉目了!”
“是谁?”姚可清问道。
“姚家大少奶奶!”
这个答案姚可清没觉得有多意外,余若菡跟自己有过节,趁着忙乱要算计自己很正常,而且因为她是余家女,姚崇明对她格外看中,她要是跟姚崇明说了点儿,不难怂恿姚崇明把自己叫过去听训,她好趁机下毒。姚可馨的事只怕也是她从中相助的。
“姐姐!”
看到姚可清回来,姚启珅很是兴奋的叫了一声,却是不像小时候一样冲过来粘着她了,而是很规矩的施礼,然后再才跟宋子清问好,“姐夫!”
宋子清笑言,“阿珅偏心的很,明明我先进来的,他却先叫你!”
姚可清笑道,“那是自然,我是他姐姐!他不偏心我还能偏心谁?”
“父亲母亲还等着呢!姐姐姐夫快随我进去吧!”
本来依着姚崇明的想法,是要去侯府门口迎接夫妻二人回门的,可是女儿女婿回门哪有让双亲亲自迎接的道理?姚崇明想讨好宋子清,可是朱氏却不想丢了姚可清的脸,打死不同意,姚崇明只好同她一起在漪兰院等着了。
夫妻二人进来发现姚家所有人都在,一一跟他们见了礼,姚崇明急着跟宋子清套交情,不等宋子清坐下,便道,“贤婿,我有些话要交待你,你随我来!”
姚启珅看不惯姚崇明这副讨好的嘴脸,仗着自己年岁小,故意耍赖跟过去,“我也要去,我要跟姐夫一起玩儿!”
姚崇明斥道,“胡闹!大人的事,小孩子插什么嘴!”
姚启珅撅嘴,宋子清微微一笑,揉了揉他的头,“你陪你姐姐说会儿话,我去去就来!”
姚启珅只好不情愿的止步了,忽的心思一转,抬脚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宋子清一走,朱氏立刻带着姚可清去见姚可馨,“我把她禁在后罩房里,刚好你娘的嫁妆都搬走了,屋子都空了!”
提到以前封存方氏嫁妆的后罩房,姚可清突然问道,“母亲是不是帮着珅儿瞒了我什么?”
朱氏有些为难道,“珅儿来找我说,这些年你娘的嫁妆都是你在打理,劳心劳力,他不能心安理得的坐享其成,他知道你不会同意他的做法,就让我瞒着你将新的嫁妆单子给宋家,如此你也不能再还回来了!他说的在情在理的,我实在是……”
姚可清叹了口气,朱氏却是是个识时务的,自己是个出嫁女,她日后能仰仗的只有珅儿,自然不敢得罪珅儿,而且这是珅儿的主意,自己就是要怪也怪不到她头上来!
“罢了,母亲夹在中间也为难,我也没有怪罪母亲的意思,只是珅儿这样自作主张,叫我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朱氏劝道,“珅哥儿也是为了你好,宋家的聘礼之丰足有十万两银子有余,姚家公中只给你备了两万两银子的嫁妆,再加上你娘的嫁妆,才能让你嫁的体面些!而且宋家送来的聘礼我悄悄让人封存在咱们长房的库房里了,没有入到公中的账上去,到时候留给珅哥儿,也算补回你娘的嫁妆了!”
姚可清叹了口气,“母亲安排的妥当,我也就放心了,如今有曹家表哥照应,五弟的身体也有了起色,以后珅儿和五弟相互扶持,长房的兴衰就看他们的了!”
曹太医几乎是已经明言告诉了朱氏,姚启光的身子只有好生拿药养着才能保住,想要求取建功立业怕是无望了,长房能靠得住的男丁只有姚启珅了,也正是因为如此,朱氏才格外讨好姚启珅。
“有你和珅哥儿在,我就等着享福了!哎,到了,怕她乱跑,给她喂了点儿药,虽然一大早我就安排了人清理焚香,可是气味儿还是有些不好,你捂着些鼻子!”朱氏怕姚可馨再起偷跑的心思,便脱了她的外衣,只留一身中衣给她,为了以防万一,又给她灌了一碗泻药,只让她泻的都下不了床了,更不用说逃跑了。
屋里的味道果然有些难闻,浓烈的熏香加上食物的气息,还有些许臭味儿,在这间门窗紧闭密不透风的屋子里混合出一种奇异的气味,让人觉得只胸闷头晕。
591、大罪
见姚可清蹙着眉拿袖掩口,朱氏忙让人把窗户打开,春末夏初的风还带着十分的凉意,吹的只穿了中衣的姚可馨一阵发抖,抬起头看见姚可清,愤恨的盯着她,恨不得在她身上烧出一个洞来。
姚可馨脸上还犹有掌掴的痕迹,却不似桔子那天打的,朱氏解释道,“关起来了还不老实,想嚷嚷的全府上下都知道,我就让人掌她的嘴,叫一声打一巴掌,每天就给一顿稀粥喝,总算是没力气折腾了!你倒心软,让我宣称她是顶撞了我被禁足了,要是我,他自己都不要脸了,我还给她留什么情面!”
姚可清早就知道朱氏对内宅的事精通的很,手段也花样百出,似姚可馨这般绵里藏针的人,在朱氏手里也被折磨的够呛。
“我让您这样宣布不是为了给她留情面,而是为了引出她背后帮她成事的那个人!”
姚可馨不由看向姚可清,脸上的慌张一闪而过。
朱氏恍然大悟,“昨天一大早的,就有个小丫头偷偷摸摸往她先前住的屋子里溜,被我逮着了,结果四小姐又来吵着要去看她,我都拦着了,四小姐又跑去跟老爷说,老爷竟然训斥了四小姐一顿!后来打了那个小丫头一顿,她就招了,只不过她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头一天晚上有人隔着窗子给了她十两银子,叫她第二天一大早去关馨姐儿的屋子,若是馨姐儿不在屋子里,就大声嚷嚷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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