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这么想,我也就放心了!”苗氏拍了拍小苗氏的手背。
小苗氏沉吟片刻又道:“只是怡姐儿那边,咱们还是要多看顾这些才是,虽是伤了容貌的,但还是要尽心医治才是,说不定就能治好了?”
苗氏却是在心里已经肯定了姚可怡的伤没的治了,“这事儿就你来处理吧!上好的药材尽管供着就是了!日常用度也挑了好的给她!”
“是,娘!”小苗氏又咬牙道:“只是对柔姐儿的处置……”小苗氏知道,哪怕老夫人和自己想的一样,都不想重罚姚可柔,可是到时候,这事摆到明面上来了,姚可柔少不得要吃了些苦头的。与其到时候被人逼着才罚她,还不如先罚了她,既平了代姨娘的怒气,也挽回了姚可柔的名声。
苗氏看了眼小苗氏一脸疼惜的表情,叹道:“我也在想这事儿,只是柔姐儿是一定要罚的,哪怕是舍不得!其实我也舍不得,这么多的孙子孙女中,我最疼的就是柔姐儿了,哪里舍得她受了委屈。但如今却是不得不罚她,而且罚的还不能太轻了,否则,代姨娘怕是会不满!”
“儿媳也是这么想的,”小苗氏握紧了拳头说道:“我是这么想的!不如就罚柔姐儿抄一千遍闺训,再禁足……三个月,这样可好?”
“这样是不是太重了些?柔姐儿还是个孩子,其实这事往小里说,也就是姐妹之间的口角罢了!不过是因为怡姐儿一个不小心给伤着了,才惹出这么多事儿来的!”苗氏有些心疼姚可柔,觉得这惩罚重了些。
小苗氏虽然心里也很是心疼姚可柔,却仍坚持道:“只能重罚柔姐儿才能服众呀!万一,代姨娘有个什么不满的,咱们岂不是白白费了功夫!”
苗氏冷笑道:“她还敢有不满?捡了天大的便宜了!”转而又叹气道:“罢了,就按你说的办吧!只是可怜柔姐儿要受委屈了!”
小苗氏忙保证道:“娘请放心,儿媳一定会好好照顾柔姐儿的。”
苗氏点头,“这事儿就按你说的,你去找了代姨娘,跟她把厉害关系都分析清楚了!如是没什么意外的话,就挑个黄道吉日,把容姐儿的名字记在你的名下吧!”
59、嫡女
如苗氏所说的那般,代姨娘并没有不满,她在思考了片刻之后,就果断的应下了。
代姨娘很清楚,姚可怡这辈子几乎是毁了,现在她能指望的就只有姚可容了,姚可容的前程越好,她下半辈子就越有依靠,小苗氏提出的条件那么诱人,她没有理由不答应,代家虽是亲戚,但是已经隔了那么多层,究竟靠不靠得住还是个问题,现在有了这么好的解决方法,她没有必要舍近求远。
当代姨娘叫来姚可容,告诉她再过几日,她就是长乡侯府的嫡长女了,姚可容惊呆了,语气里全是不可置信,她曾经是那么的羡慕二妹妹嫡女的身份,如今她竟要变得和她一样了?“姨娘……这是真的吗?我真的会成为嫡女?就像二妹妹那样的?”
代姨娘点头,“当然是真的,刚刚夫人亲自跟我说的!”
姚可容还是不敢相信,“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突然之间就成了嫡长女了?”
代姨娘叹气道:“都是因为你妹妹呀!怡姐儿被柔姐儿毁了容貌,失了前程,老夫人心里过意不去,于是就让夫人把你记在她的名下,以补偿你妹妹的损失!”
姚可容有些糊涂了,“我成为嫡长女和补偿妹妹的损失有什么关系呀?”
代姨娘想着以姚可容那么柔弱心软的性子,若是知道,她嫡长女的身份是拿妹妹的容貌换来的,只怕她心里会过意不去,不愿意做这个嫡长女,拂了老夫人的意就不好了,只得骗她道:“因为你妹妹毁了容貌,难得有个好前程了,所以老夫人便希望你做了嫡长女后,有了更好的前程,能多帮帮你妹妹!”
姚可容隐隐约约有些明白姨娘口中的“好前程”是指的什么了,脸上一红,“姨娘请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妹妹的!”想到妹妹脸上的伤,姚可容心情有些暗淡了,下定决心以后要好好护着妹妹。
对于这个新鲜出炉的嫡长女,最高兴当然要数姚可容本人了,自从开了宗祠,又给姚家族里去信,在族谱里写了她的名字之后,她的一切用度都跟姚可柔和姚可清一样了,老夫人和小苗氏对她也比以前关心多了,她得到了作为一个嫡长女能够享有的一切。
而最不高兴的就要属姚可怡了,明明受伤的是她,可是最后得到好处最多的却是她的亲姐姐,她还在屋里养伤的时候,家里却大摆宴席庆贺自己的姐姐成了嫡女。凭什么?对她这个受到伤害的人不仅没有任何赔偿,反而把自己忘在了角落!
她不服……不甘心……为什么?她们一个个的都活的好好的,而自己却成了被抛弃的那一个!她恨!她好恨!恨这个家里所有的人!总有一天,她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不过这一切对姚可清来说,却是没有任何影响的,小苗氏以为抬了姚可容为嫡长女就能压制住姚可清的话,就大错特错了,姚可容是二房的,跟长房没有半点关系,姚可清还是长房的嫡长女。若是小苗氏非要把两者混为一谈的话,那她姚可清是长房原配嫡妻所出的嫡长女,而小苗氏一个兼兆的二房媳妇,说难听点儿,那就是个妾!连正妻的名分都没有的,连她的亲生女儿都算不得是嫡出,一个记在她名下的妾室生的孩子,就妄想做嫡长女?那是不可能的!
姚可清看着自从正经认了小苗氏为母,成为嫡长女的姚可容真的开始注重自己的一举一动了,不再是像以前那样柔弱了,开始有了一股子嫡女该有的气魄了。看来以前的她也是被小苗氏压制狠了,才养成那副性子的,如今身份一明,她也在慢慢的改变。
但是最让她吃惊的还不是大姐姚可容的变化,而是三妹姚可怡的变化,因为伤了脸,姚可怡留了厚重齐眉的额,只为了遮住眉骨上的那道疤。
姚可怡似乎是从这次受伤中突然醒悟过来,以前那火爆的性子早就不见了,现在见到谁都是一脸温婉的笑容,活脱脱一个以前的姚可容,不过与姚可容的懦弱不同,姚可怡的背总是挺得笔直,她坐着的时候,手臂也是紧绷的,这样的姚可怡让姚可清感觉到了她骨子里的那份不甘!姚可怡的改变让姚可清觉得透着一股子诡异,可是究竟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上来,只得暗暗记在心里。
“二姐姐能帮我个忙吗?”姚可梦怯怯的开口道。
“什么事?”或许是代姨娘找了个靠山,李姨娘也急需一个靠山,竟然将眼光放在了姚可清的身上,姚可梦在闺学里已经几次借故与她亲近了,只是姚可清与二房的人向来是保持着距离的,哪怕是看着无害的姚可梦,她也并不亲近。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刚刚何教习讲的我没听懂……”姚可梦不好意思指着《女儿经》上的一行字说道。
姚可清正要开口,姚可怡就一脸笑意的插了进来,“五妹妹,这句话的意思我知道,要不要我告诉你呀?”
家里的姑娘一个个的都有了靠山,就姚可梦一人出身低,又没倚仗,李姨娘心里着急,小苗氏那边她讨好也没用,就把主意打到姚可清身上了,长房子嗣单薄,贴近长房比跟二房争要容易的多。
姚可梦本就是听了她姨娘的话才跟姚可清亲近的,只是她实在是有些怕姚可清的冷脸,还有说话时那冰冷的语调,见姚可怡接话,也不好驳了她的好意,只得说道:“好呀!谢谢三姐姐!”
姚可清微微侧身,看着自己身后那对相处融洽的姐妹,还是觉得诡异。又看了看坐在自己旁边的姚可容,她的坐姿很标准,行为举止也如宫教习教导的那样,看得出来,她很努力的去做一名嫡长女,在加上她现在的衣裳饰也完全是嫡女的份例,这样的一个人走出去,不知底细的人绝不会把她当成是庶出的。
姚可清打量着姚可容打量的有些久了,姚可容觉得有人在看她,一转头就看见姚可清漆黑的眸子定在她的身上,她心里有些不自在,在姚可清这个正牌的嫡女面前,她总是有一种说不出的自卑感,“二妹妹盯着我瞧做什么?可是我脸上有东西?”配合着这句话,姚可容伸手摸了摸脸颊。
“没有!”姚可清将目光移到姚可容身上的那镂金百蝶穿花丁香色绸衣,“大姐姐的这件衣裳倒是挺好看的!”
姚可容微微脸红,“这是前几日府里要制咱们中秋赏月穿的衣裳时,母亲特意给我做的,今儿还是第一次上身。”
姚可清点头,“这衣裳倒是极衬大姐姐的肤色的!”就在前几日朱氏也带着人来给她量尺寸了,朱氏还说要给她和珅儿多做一身,她没要,一是她不想承朱氏的情,二是不管是她,还是珅儿,他们前一世的身量都很高,每年都往上窜一截,做多了也浪费。
“真的吗?”姚可容有些羞涩的问道,“母亲也说这料子若是做了衣裳我穿着该是好看的。”
“真的!”姚可怡又插了进来,“大姐长的漂亮,穿什么都好看!”姚可容羞红了脸不再说话了,姚可怡也不再打趣儿她了,走回自己的位子坐下了。在她转身的时候,姚可清似乎从她眼里看到了一丝阴霾一闪而过。
苗氏对现在的姚可容是极满意的,越来越有大家闺秀的派头了!早晚问安都是谦恭有礼;说话条理清晰,不急不躁;行为举止落落大方,进退有度。苗氏看姚可容是越看越满意,因而常常留她在寿安堂陪她用饭,偶尔还会得到额外的赏赐。
这一日是姚可柔三个月的禁足期解除的第一日,她和姚可容跟着小苗氏去寿安堂请安,照往常的惯例,姚可柔会被留在苗氏身边坐下,但今天姚可柔请了安之后,苗氏却叫她回了自己的位置,姚可柔撇着嘴正要说话,在被小苗氏一眼扫过之后,就默默地坐在了姚可怡下。
苗氏拿着姚可容给她做的一个香囊看了又看,满意的点头,“容姐儿的针线是越做越好了,这针脚又细又密,这花样也新鲜,我还没瞧见呢!”
姚可容抿嘴一笑道:“那花样是孙女自己琢磨出来的,也不知祖母喜不喜欢?”
苗氏笑道:“怎么会不喜欢呢?你的针线在你们姐妹中可是最好的了!”
“孙女也是这么认为的!大姐样样都做的极好!”姚可怡赞道,“大姐还给我绣了好几条帕子呢!我都舍不得用,藏在匣子里了!”
苗氏虽觉得这个毁了容貌的孙女没什么大用处了,但是孙女满脸笑意的承欢膝下,她还是很开心的,也乐意对这个自毁了容貌之后就变得讨喜的多的孙女好一点,“收起来做什么?用完了再叫你大姐姐给你绣就好是了!”
姚可容也道:“是呀!三妹妹,你只管用就是了,用坏了,我在给你绣,保管比那几条还好看!”
“真的?那我可要点几个花样子,大姐就照我说的花样子绣吧!我要一条绣桃花,一条绣柳叶的,一条绣梅花的……嗯……暂时就只想起这几个了!至于其它的等我想起来了再说吧!”姚可怡还是一脸的笑。
姚可容眼里带着宠溺的笑说道:“那几条你都还没用上,就惦记着以后的了?还一次说了这些个,这么多,你哪里用的了,难不成又要藏起来不成?”
姚可怡瞪大眼睛道:“大姐怎么知道我要藏起来?我还真是这么打算的!”
一时间众人笑作一团。
60、出征
今年的中秋没有过成,姚家姐妹的新衣也没用上,因为在八月初北边连着十几封八百里加急的公文被送到了御前,每一封都是关于瓦刺举兵入侵的,八月初十送来的那封加急战报中,华**队又打了败仗,瓦刺已经离饶州不到两百里了,饶州是华国北边的关防要塞,若是饶州失守,瓦刺就会直接挥兵攻入京师了,在这个节骨眼上,连皇帝都急白了头,民间又有谁敢明目张胆的大肆庆贺了。
“平时一个个不是都挺能说的吗?啊!朕多在哪个妃子的宫里歇了一夜,你们都能给朕说出十大罪状来,如今怎么都成哑巴了?啊!朕养你们做什么的?关键时刻什么都做不了!一个个的只会说‘臣不知’‘臣不知’‘臣不知’,既然不知道,朕留你们何用,都给我拖出去砍了!”耀帝将御案上接连几日的加急战报一掌挥了下去,砸在了下面跪着的一干臣子的头上。
“皇上息怒!”众大臣在这个时候就只剩下这一句话。
“息怒?你让朕如何息怒?贼寇都要打进京城来了,你们一个个就只会叫朕!就没一个能出个主意的?”耀帝拿过案上的玉玺就要砸过去,被一旁的内侍死死拦下。
44/429 首页 上一页 42 43 44 45 46 4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