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听我说,他们还不肯放我,因为我还欠了一千万,你一定要帮我啊!”
何曼曼心往下一沉:“怎么回事?我不是都把钱给了他们吗?”
这个时候,听筒里出现了另外一个人的声音。
“你好夏夫人,是这样的,你儿子在我们欠了钱太多了,我前面整理的时候,忘了还有这么一笔,现在才想起来,这可是夏燃签字借下的,不是利息,你要不然还是把结算一下,这是最后一笔了。”
何曼曼哭了起来,“怎么可能,我不是都给你们吗?你们快放了我儿子,我真的没钱了。”
“夏夫人,这样吧,我再给你们五天的时间,你把钱给结算了,千万不要报警,现在不是每年有那么多失踪人口,话说回来,你的儿子身体不错,很多人等着换心脏换肝换肾,连着肉体都能值不少钱,你懂我意思。”
何曼曼的心揪了起来:“你们要对我儿子做什么,我求求你们放了他,我真的没钱了。”
她的话刚说完,那边就已经挂断了电话,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何曼曼把手机握在手里,大声的哭了起来。
哭了不知道多久,她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然后在从手机里找出一个号码,拨打了过去。
何曼曼声音嘶哑,她现在说每个字都很吃力,一直重复了三次,电话那边的人才听清楚。
“何姐你说什么?要卖了你现在住的这套房子?”
何曼曼说:“是的,小李你帮我找买家吧,越快越来,最好能三天以内。”
“这么急着卖出去,是这样的何姐,你现在的房子地段户型都不错,但是这么短的时间我怕不好出手,而且价钱也卖不高。”
何曼曼握着手机,深呼吸了口说:“你帮我想想办法,我等着用钱,价钱只要合适就行,我不求高价。”
“何姐这样的话,我和经理说一下,如果价钱合适的话,我们中介公司可以把接手过来。”
“嗯,麻烦你了。”
何曼曼想了下,夏婉还有一套四十平的单身公寓,那是公司给她租的,只是很少住。
刚好她这里有钥匙。
何曼曼打电话给了搬家公司,然后让对方帮忙整理,把东西搬过去吗。
她自己实在没有心情。
她本来想打电话给夏任青的,这一夜人都没回来,何曼曼想了下,还是算了。
这几天比她这二十年加起来还过得艰辛,搬家公司才走,那边中介就来看房子了。
正常走流程下来,需要十天半个月,何曼曼不能等这么久,所以价钱有些低也签了合同。
隔天她银行就收到了钱,六百万,然后给那边转了过去。
何曼曼期间打电话,可是无论怎么样,那边也不肯接电话的,她的心一点点往下坠。
还差四百万。
手机铃声响起来的时候,何曼曼忙拿起来去看,这次打电话来的是夏任青。
电话才接通,夏任青就大声的咆哮:“你是不是疯了?你把那套房子卖了以后我们住在哪里?”
何曼曼如梦初醒,开口说:“那边又拿出了张欠条,说夏燃还欠一千五,还欠四百万,就最后四百万了,老夏你快想想办法。”
夏任青脑子里嗡嗡的响,开口质问人:“你是要我变得彻底一无所有是不是?”
他不能由着人胡来,如果这次凑齐了一千万,如果那边又拿出一张欠条这要怎么收场。
他已经这么大的年纪了,很难再东山再起,难道还要过乞丐一样的生活?
这几个人,就是彻底想要毁掉自己。
夏任青找到了那家房地产,房子是婚后财产,何曼曼一个人说卖了不算数。
那边倒是很好说话,让他把六百万退回来,然后再加上5%的违约金就可以取消合同,不然就走法律程序。
夏任青反倒是傻眼了,钱已经给了债主,哪里再找六百万给人。
他失神落魄的从中介走了出去。
街上车水马龙,他看着灯火辉煌的城市,不由的去想为什么自己会到今天这样的地步,被逼得一无所有走投无路。
对了,好像是从夏幼薇出了车祸开始,他就开始倒霉了。
难道夏燃这件事也和人无关,这个想法冒出来很快就被他打消了。
夏幼薇哪里有这么大的本事。
——
何曼曼为了最后四百万,把所有的亲朋好友都找遍了,也才借了十几万。
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收到了消息,夏燃欠下了巨额的赌债,夫妻俩不但是掏空了存款,还把公司的股份和房子都卖了。
弄成这样,还补不上缺口。
这样的情况下谁愿意去借,明显是把钱往水里扔。
眼看着就到了最后的期限,何曼曼已经彻底走投无路,连着一些名贵的首饰和包都送去二手店转卖了,缺口却依然还很大。
何曼曼一个人走在街上,她走了很长的距离,才发现身后一直跟着辆车,慢悠悠的开着。
她停下了脚步,然后盯着那辆车。
车窗缓缓的打开,夏幼薇的脸露了出来。
“好久不见。”
何曼曼瞪着人: “怎么是你,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夏幼薇伸了个懒腰,声音带着些漫不经心:“看吧,你还是这么不好亲近 ,我都不敢主动和你打招呼,我今天是特意来见你的。”
“你能安什么好心,你到底想做什么吗?”
夏幼薇说:“我听了夏燃的事情,也觉得很意外,我倒不是不愿意帮忙。”
何曼曼说:“既然你原因,那你给钱啊。”
“我帮你,你是不是也应该帮我,我之前问你的问题,现在你可以回答了吗?”
第六十七章
何曼曼勉强的稳准了心神, 她退后一步:“我不知道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夏幼薇手指轻轻的叩击着车窗,好整以暇的看着人:“记性不好, 那我再重复一次, 冷焕雨和夏任然是怎么死的?”
她脸上带着笑,却给人莫名的压力, 纤长白净的手指敲击的声音, 在对方听来,却像是有一张无形的网在一点点收拢。
何曼曼心跳乱了, 呼吸也急促了起来,声音不自觉的颤抖。“我知道了, 是你故意想要陷害夏燃!都是你在背后搞的鬼!你这个贱人!”
夏幼薇诧异的看着人:“我就说了你不好相处, 我勉强能体谅你现在的难处, 你也别血口喷人啊。”
话音一顿,夏幼薇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开口又说:“昨天我们剧组的一个助理, 和我闲聊的时候说,他的一个舅舅本来心脏病没得医, 后来去泰国治好了,我就好奇了,难道我们的医术还不如泰国, 心内科,这怎么也得去欧洲吧。”
何曼曼的脸色惨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夏幼薇说:“后来我才知道,去哪里都医不好的, 他是换了个心脏,据说花了很多钱,在国内等不到合适的心脏来移植。”
何曼曼说:“你这个贱人!”
她已经失去了理智,扑上去就想打人,手抬起来却被夏幼薇拽住了。
夏幼薇近距离的看着人,微微的叹息了一声:“你也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吧,我当时也吓得不轻,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说完,她用力的抽回了手,何曼曼失力跌坐在地上,抬眼看着人。
“你别这么看着我,我这么想着就觉得害怕,我今天是真的请你来帮忙的,真心的,我想知道当初的事,就像是你现在想你儿子一样,不难理解吧?”
何曼曼全身冒冷汗,这个人太陌生了,和一年前初来时候的怯弱像是彻底变了个人。
这个想法冒出来,她突然惊住了。
夏幼薇心狠手辣程度比起自己更厉害,算计一环扣着一环,一个乡下长大的能这么厉害?
何曼曼看着人:“你到底是谁?”
夏幼薇手托着下巴,声音淡淡的说:“你真神志不清了啊,不过不要紧,你帮我的忙,我肯定也愿意帮你,人都想相互的,你对我好我才能对你好。你要是对我不好,那我也就很抱歉了,好好考虑吧。”
“你这个贱人。”
夏幼薇有些无奈:“好好想想,你就算不想帮我,也该帮帮夏燃吧,他现在一无所有,如果再缺胳膊短腿,或者身体不好,这以后的日子多难啊,你说是不是?”
她说完就关了车窗,没有在看人,驱车离开。
看着消失在转角处的车,何曼曼像是突然醒悟了过来,她不能让人牵着鼻子走。
夏幼薇故意设计来陷害夏燃,她可以报警啊!谁都别想好过!
夏幼薇到了家,从车子上才下来,就接到了电话。
电话是孙韵打过来的。
分局在半个小时接到了何曼曼的报警,说夏幼薇和人设计夏燃,还把人给拘禁了起来。
涉及到绑架警局还是要管的,只是何曼曼说是夏幼薇做得,没有一个人相信。
毕竟当初的失窃案,很多人现在都很有印象,当时因为夏幼薇选择和解,众人还愤愤不平过。
近一点,就在一周前,夏任青还被带回警局,就是因为儿子的债务,去别人公司耍泼。
何曼曼报警,那边直接让孙韵去负责了,两案并一案。
办公室讨论的风向,都说何曼曼做得事,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何曼曼没有证据,所以都只是她的推测,听起来天马行空,没有一句话可以相信。
孙韵做完了笔录,这才想起给夏幼薇打电话,让对方最近小心点。
他害怕那家人拿不到钱,会选择破釜沉舟,对人不利。
夏幼薇听对方说完了,沉默了很久,才开口说:“谢谢孙警官能给我打这个电话,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这是我分内的事情。”
夏幼薇叹息一声:“你也知道,我是公众人物,名誉对我很重要,哪怕是杜撰也有大可能以讹传讹,造成不良的影响,他们就是因为这个威胁我。”
孙韵说:“你放心,我会好好处理的。”
夏幼薇笑了下,这是这笑声在孙韵听来,怎么都是苦涩的。
夏幼薇想了下又说:“我也不是不帮,可是赌博和吸毒只要沾染上就是无底洞,我也好奇为什么会欠这么多,是不是操作有问题?那些人合法吗?”
她虽然是很关切的语气,可是眼里一片冷漠,可惜现在是电话不是视频,那边的人看不见。
孙韵说:“事情发生在澳门,在澳门赌博借贷只要不是非高利贷性质都是是合法的,债主必须还,只是不能对人言说。”
“这样啊,哎。”
孙韵安慰人:“你也不用太担心,那有事情我再通知你。”
“好的,真的不好意思添了很多麻烦。”
孙韵听着电话那边,女孩子柔柔的声音,叹息了声,这样对另外一家人的厌恶更深了。
这都明摆着的事情,还诽谤别人小姑娘,这不是当他们是傻子浪费警力吗?
不过这件事还真的得上点心,毕竟夏燃现在人找不到了。
——
夏幼薇挂了电话,抬头就看到二楼阳台的人,她笑了下对人招了手。
心里想着,刚才她说得话对方听到了几句。
夏幼薇走到客厅,就看到穿着家居服的人从楼上走下来。
徐逸庭走到对方面前,然后帮人整理下被风吹乱的头发。
今天下午开始刮风,广播里发了橙色预告,一场大雨即将倾盆而至。
徐逸庭看着人问:“你没有什么好和我说吗?”
夏幼薇笑了下:“你想要听什么?你突然对我工作感兴趣了?”
徐逸庭坐在了沙发上,又问:“刚才是谁打来的?”
“你这是查我的岗吗?”
“不能吗?”
“当然可以,刚才是警局的人打来的,让我最近小心点夏任青,我不想把这些事说给你,也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夏幼薇走到冰箱前,边拿水边说:“我做了什么?”
徐逸庭说:“让夏燃签下了巨债,和你无关吗?”
夏幼薇的动作一顿,笑着说:“你知道了啊,你果然调查我。”
既然这个人已经知道了,否认也没有什么意思,毕竟这人不好糊弄。
所以身边放个太聪明的人,也未必全部是好事情。
徐逸庭看着夏幼薇,朝夕相处还是看不透这个人。
他心里莫名有些烦躁。
在喜欢一个人之前,会有很多条条框框,但是真的喜欢上,那些预制的设定就消失了。
这个人,敷衍的话随口就来,心思深沉还总是触碰底线,可是这些自己早就知道了。
如果是季辞或者其他人,找被他收拾得服服帖帖,可是现在倒好,夏幼薇收拾他。
徐逸庭问:“你就不怕把火烧到了自己的身上吗?”
夏幼薇‘哦’了一声,说:“原来你在担心我?你知道了多少?”
徐逸庭说:“全部。”
夏幼薇说:“你可真聪明,不过我心里都有数,是他们先惹到我的,我不可能永远让人拿捏。”
徐逸庭笑了声:“你什么时候让人拿捏过,再说了你和我在一起,我也不会让你吃别人亏。”
夏幼薇看着人,笑着问:“不吃别人亏,那吃你的怎么算?”
徐逸庭怔了下,又说:“难道你就不怕,因为这件事有把柄落在别人手里,现在是合作,他将来反过来威胁你。”
“我看人的眼力还是有的。”
她心里有底,不是因为自己对武奇有恩,而是武奇有个妹妹,对方有弱点她就放心多了。
她从来不是什么善良的人,只是这些没必要和人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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