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他所称,林声晚的绝大部分关注度来自于网络,占百分之七十三,剩下的才是线下,因为她目前只有一台真人秀和一部聊斋,这曝光率少得可怜,按平时线下的曝光来说,她的人气应该没那么多,以潘冷之为例,她出演了两部剧,第一部情景剧收视率1左右,第二部没能上星——所谓上星,就是省级卫星电视频道,与地方台不一样,它们覆盖全国。一般来说,一部电视剧得先通过广电审查,拿到发行许可,然后拉投资,建剧组,找演员拍摄,拍成成品之后,送去给各大卫视采购,得卫视频道看得上,才能在电视上播出。
以《聊斋》为例,因前有同名真人秀热播,几大卫视认为它或许能火,因此芒果台、蓝莓台以及其它两大卫视将它合买下来,同步播放,既降低了风险,又能形成收视联动。《贞观》呢,有一线老戏骨担当收视招牌,配合宣传打出的“贴合历史”,未拍先火,自有卫视瞄上,只需按部就班拍完即可送去上星,《暗夜》也是一样,由央企投资,妥妥的上央视,所以,林声晚所拍的三部剧,皆是能在全国播出的,这已经是华梦最好的资源。
但真人秀的其他选手就不一样了,拍五六部剧才能有一部上星的比比皆是,薪资照拿,但作为一个演员,在地方台露露面又怎么能和全国卫视相比。华梦刚成立,资源就那么多,自然有所倾向,林声晚拿了大头,后面的人只能喝喝汤水,这就是竞争的残酷。
“华梦一姐才能得到最优质的资源,所以很多艺人会问,为什么你会是一姐?我就来跟你详细说一说,”公关助理揭开杯盖喝了口水一抹嘴继续说,“公司划分艺人等级的方式,除了代言、广告、收视率,还有一项最重要的,就是网络话题,据统计,今年网民用户数量已达三亿,所以,在大家都无剧播出的时候,百度搜索指数、百度风云榜单就成了他们参考的目标,还有你在微博的粉丝数,现在八百万了吧?”看到林声晚点头,他深吸一口气说,“八百万,这可不是什么小数目,就连刚开微博的一线小花都比不上你的零头。”
“是我占据了时机,”林声晚谦虚地摆摆手。
“的确,时机是个好东西,”他附和道,“所以,公司力捧你就是想看看,这八百万粉丝,能不能在收视率上有所作为。”
如果事实证明她的粉丝的确能拉动收视率,那么……综艺呢?电影呢?广告呢?这份遐想让他的呼吸声不禁粗了些,如果网络上的粉丝和流量能转变为切切实实的收益,整个娱乐圈,谁会拒绝拥有八百万粉丝的艺人?
※、第67章 手段
与自己即将长久相处的团队见过面后, 林声晚回酒店收到了来自顾尘远的电话。他远在欧洲, 光凭自己一番形容无法得出确切的判断,但在网上调查过吴若蝶的平生经历后,一件小小的改变引起了他的注意。
“她以前不叫吴若蝶,”顾尘远指尖揉着太阳穴,在手机里说, “这个艺名是她后来改的。”
“光改名应该不会散发那么重的阴气……哦不, 磁场吧, ”林声晚一边困惑地问, 一边翻着网上的资料。
顾尘远解释说,“她曾经有个外号,叫虫虫。”
林声晚顿时明白了他所想要表达的意思,吴若蝶先前被叫做虫虫,而后改名为若蝶,取的是化茧成蝶的意象,但是,这么简简单单改个名字就能改掉命运吗?
“风水学有个名词, 叫‘呼形喝象’, ”顾尘远慢慢道来, “也就是说,以观察山水的形态来定名,久而久之,名字便与山水连接起来,比如香江九龙区, 曾有风水师望其山脉如同九条龙,称其为九龙,所以现在商业繁茂,经济繁荣。还有中银大厦,它的外形如同三把刀刃,一面指向港督府,于是港督公开拒绝入住,一面指向汇丰银行,汇丰业绩倒退,股价大跌,请教风水师后,它在顶楼架起两个‘大炮’,将此局化解。名字也是一样。”
名字伴随人的一生,在社会里,一个名字就代表一个人,取名自然至关重要。而从网上的资料来看,正是在她改名叫“若蝶”之后才变得越来越漂亮,越来越有人气,她好像一夜之间突然爆红,就一直这么红了下去。但她的声音不算特别有辨识度,歌曲质量并不能够从一众歌手中脱颖而出,在各大论坛,算得上一个小小的未解之谜。
不过,这年头突然红起来的人多了去了,有时候街上的乞丐都能无缘无故在网络上爆红,网民们便将其归咎于运气。
“单纯地改名字肯定做不到,”顾尘远断定道,“她一定找了高人,做过一番布置,从你所说的戒指发烫来看,她找的高人想来不是走正道的。”
他建议林声晚躲着点吴若蝶,小心不要将头发、指甲等东西落在演唱会后台,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最近几年吴若蝶状态和人气下滑严重,保不准她看到正在上升期的林声晚会不会有什么小心思。
“你抽个时间去静安寺请一个护身符,”顾尘远建议道,“寺庙香火鼎盛,开过光的护身符会附着念力,对阴邪的东西抵抗力强些,那枚戒指只能算是探测和预警,我认识一名大师,等会儿跟他打个招呼,你直接过去就行。”
他所说的护身符与寺庙里商店流通的不一样,商店里的护身符,虽在寺庙香火里薰染过,比平常商店卖的好,却没什么护身之用,当然,如果佩戴者的心足够诚,佩戴个三年五载自然而然会变成有信力的护身符,死局或许难以逃脱,平常小灾小难还是能有所化解的,但受高僧开过光的护身符不同,它确确实实有辟邪之用,所以此类护身符不能说去“买”,得说“请”。
当天林声晚便去寺里请了一枚护身符贴身佩戴,不知是不是心理因素,反正她的心情的确放松许多。她还在寺庙门口碰到了剧组里扮演男女主接头人的周红,周红算是个二线女星,见林声晚也在这,感觉好像碰到同类一样,交换联系方式后,常与她在企鹅上谈些“封建迷信”的八卦,据周姐所说,许多内地二三线女艺人供佛牌、养“古曼童”,古曼童是纯净的孩子灵体,供养它们可以为这些孩子获得投胎转世的机会,但“小鬼”不同,它们力量更强,要供奉生食或血,甚至会对供奉者造成反噬。
香江的明星推崇“四面佛”“白龙王”,四面佛是泰国的神,据说有求必应,白龙王则在香江备受推崇,能为信徒指点迷津,而宝岛女星流行拜狐仙,以求永保容颜。
当林声晚试探性地问起吴若蝶时,周红发了一个[滴汗]的表情,“她走火入魔了,你别管她。”
禁不住林声晚的再三追问,她只好吞吞吐吐地吐露一星半点内幕,说吴若蝶用自己的胎儿养小鬼,和一名邪师有所纠葛,总之跟她走得近的都会遭殃,梁先生不一样,他在全世界范围都极有名气,吴若蝶不敢打他的主意,“其他人就不一样了,总之她这个人在圈子里出了名的坑朋友,你千万千万要跟她保持距离。”
两人路子虽然不同,但建议都相当一致,林声晚不是不听劝的人,她三次彩排,每次都避着吴若蝶走,可对方好像看透她心里的想法一样,非要粘上来,甚至专门等在演唱会场馆外等她,邀请娱乐记者在门口等候,做出一种两人一起出门很是友好的假象,还登了网络媒体,当天顾尘远就打电话过来警告她,林声晚也是各种委屈,“我一句话都没跟她说过。”
“我知道,这都是他们的操纵,”顾尘远当真有些头疼了,“你们并肩出门的照片登上网媒,还用上了‘亲密’‘友好’这些词汇,如果在人们心里形成[你们是朋友]的固定印象,哪怕你们毫无关系,事实上也有了因果。”
有了因果,再动手脚就简单多了。
按理来说,女星在面对《与XXX友好往来》的新闻一般都是默认态度,不可能专门辟谣说“我跟她不熟”,这可是引战的节奏,但是既然吴若蝶方面明显有备而来,林声晚也不会顾及区区面子,她在日常通知公关助理自己的决定后,不顾反对直接在微博上澄清,“我们只是在后台碰巧遇到而已,其实我们没见过几次,不知道怎么会有这样的新闻。”
“厉害了我的晚晚,”一边喝水一边看电脑屏幕的刘寄容刷到这条微博时险些没喷出水来,她呛了一口,连咳几声,才哭笑不得地在微博下留言,“真*耿直girl,不熟就是不熟,咱理直气壮!”
“晚晚从来没发过这种微博,”给粉丝们一句话,他们能脑补出一长篇爱恨情仇,“这个吴若蝶是不是得罪过晚晚?”
林声晚粉丝的战斗力那是相当有名,不到一天,#林声晚吴若蝶#的标签便在粉丝的发力下登上了话题榜,两方粉丝撕得不亦乐乎,但很快,这个话题被另一件事压了下去。
#林声晚生日快乐#
林声晚生日前夜,举办演唱会的魔都体育馆外格外热闹,来自魔都乃至全国各地的粉丝们在场外排成长龙,小摊贩们提着大口袋往门口一坐,叫卖着荧光棒、T恤、抱枕、扑克等周边,把门口挤得水泄不通。
第一次来看演唱会的薛雁望着这一幕瞪大了眼睛,说来也巧,她只是随手在赠票帖子里留了一句,就十分幸运地抽到了一张票,魔都应援团团长给十名幸运粉丝发送短信,告知她们联络地点,就在正对演唱会前门的右手边,团长会举着一个[林声晚]的发光应援牌。刚到场外的薛雁看着这幅人山人海的阵仗,不由得把随身小包紧紧贴在腹前,生怕被人顺手牵羊摸走了去。
而另一边,身在帝都的林声晚全球粉丝后援团团长爱丽丝正在打电话做最后的联络。
他们用募集到的资金包下华国一线城市的公交车、地铁站、飞机场的广告,身在帝都、魔都、羊城、鹏城的市民只要一出门,便能看到贴上林声晚半身像和生日祝福的公交车行驶而过,余下的钱以林声晚的名义全数捐给某公益组织,当他们为偶像庆生的方式被贴上微博后,整个娱乐圈为之震动。
从前粉丝们送礼物大多是以个人的名义互相攀比,你送现金,我送豪车,拼的是心意和诚意,傅修齐万万没想到林声晚的粉丝团如此大手笔,竟考虑到偶像的商业价值和关注度,尤其是做公益这事,让许多家长都对林声晚本人路转粉,甚至不反对自家闺女儿子追星,在他们看来,林声晚这个正能量的偶像在娱乐圈就像是一股清流,如果必须找一个人充当自家孩子的偶像,林声晚在他们心中绝对是顺位第一人。
“她的粉丝简直要逆天!”其它明星在看到大街小巷的公交车广告和微博的曝光后,忍不住感叹道,“我的粉还在孤军作战,他们就已经有组织有团体了。”
“这得花多少钱啊,”陈娣始终想不通林声晚哪来那么大的号召力,“同是今年出道,怎么人家潘冷之、薛如云就没这能耐呢?”
林声晚粉丝的凝聚力与行动力很快传遍了整个娱乐圈,手上有项目的娱乐公司不约而同考虑起她的定位来,而林声晚所参演的剧组,也不禁开始衡量对方的戏份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那什么,文中所述,不要轻易当真嗷~
※、第68章 演唱会
“林声晚在《贞观》的戏份?”演唱会开始前, 正在剪辑的《贞观》导演接到来自华梦的电话, 他听说对方的来意后,沉思半晌说道,“的确有人想……你懂的,我不好说太清楚,你放一万个心, 她的戏份不会少, 我话放在这里, 少一帧你来找我。”
另一边, 挂上电话的傅哥哥收到底下人的回应后,在书房桌后揉了揉眉间的穴位,对自个儿弟弟说,“这下你放心了吧。”
傅修齐“切”了一声,“娱乐圈的保证能信?”要不是他三番两次让哥哥去敲打一番,显示华梦对林声晚的重视,没准这群人真能为了讨好张巧娜把晚晚的戏份剪光,这种事他又不是没见过。
除了担任林声晚的经纪人, 傅修齐还有许多其它项目要跟进, 所以在她参加演唱会时没能到魔都亲自参与, 对他来说是个不小的遗憾。
魔都这边,早在演唱会半个月前,会场的票就已经全卖出去了——账面上是这样,但还是有许多观众跑到会场门口来,寄希望于小摊贩兜售的黄牛票, 或者干脆就在会场外听着,反正音响效果那么好,除了看不到本人、感受不到会场气氛,待遇和普通座一样一样的。
薛雁从没来参加过演唱会,她紧握怀里的小包,目光警惕地打量着会场外面的各式灯牌和横幅,在一众“梁哥”“梁梁”“大梁”的灯牌中,她总算找到一个特别亮、写着“林声晚”的大灯牌,正好在会场门口右手边,她如获至宝地穿过满是汗味和灰尘的拥挤人群,朝举着灯牌的女孩走去,“你好,我是大雁。”大雁是她的网名。
“你好!我是晴兲鲑鲑,”这个留着厚厚齐刘海,头发染成黄色,看起来绝对不超过十八岁的女孩爽朗地伸出手,“叫我娃娃就行。”
在娃娃身后,已经有两个女孩拎着袋子等着,她们帮忙给薛雁分了票、灯牌、皇冠头箍、荧光棒和一个小纸袋装的签名海报,薛雁当着她们的面用支付宝转账一百块钱到公共账号上,才接过这些东西。
一开始她们还有些生疏,但谈到林声晚——这个共同的偶像后,她们打开了话匣子,和喜欢晚晚搭配的薛雁不同,娃娃觉得她很酷,“她年龄和我们差不多,不管在哪都能混得那么好,超厉害。”
娃娃的妈妈平时不准她追星,更别提来看演唱会了,但是当她提出把头发染回来的想法后,父母一改以往的反对,竟觉得她有个偶像也不错,与其将时间花费在网吧与不三不四的人交往,弄得花里胡哨,还不如让她组织些活动,出去见见世面,“我想剪成晚晚平时的发型。”她嫌弃地瞅了一眼自己褪色的“金发”,比划道,“就是她私底下自拍的发型。”
演员每参与一部剧都会换一个造型,正如古代绝无可能出现短发女子——除非是还俗的尼姑,林声晚演《小倩》和《贞观》的时候,造型师为她接发挽髻,不容易模仿,《暗夜》的剧照又是手推波浪式,不好打理。她参演真人秀和微博私照,头发黑长直,连娃娃这个自诩很酷的非主流少女也动了染回黑发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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