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管祁东阴沉着脸,想要解释,但话却卡在喉咙里。
失去身体控制权的那段时间,管祁东并不是无知无觉,被第二人格所操纵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听在耳里。
瞧见元琅脖颈处的青紫痕迹,他捏紧拳头,想要杀人...
“我,我没想到会让他跑出来,我以为...”管祁东干巴巴的说道。
“别说了,那就是个疯子...太让人害怕了,我不能让干爹干妈他们也处于危险中。”元琅冷冰冰的言语扎得管祁东生疼。
“我可以...只要按时吃药....”管祁东少见的眼里出现脆弱哀求,虽然一闪而逝,快得谁都没瞧见。
元琅仍旧不为所动,冷硬着心肠道:“这次的事情我不想再来一次。”
“明天就离开,以后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元琅顶顶认真的说道,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他说的,情绪不稳对你影响很大,所以影响你情绪的源头还是切了吧。”
“结婚证....”
“我回去就去销户,档案里肯定查不到。”
元琅诧异的回望过去,没想到管祁东会妥协得这么快。
没错,元琅就是趁着这次机会,管祁东的微微愧疚,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按照第二人格的说法是,管祁东情绪的源头就是自己,那切断这个头,不是对两方都好啊。
管祁东活了二十多年,跟他对上过的人无不称他为阴狠的毒蛇,凶辣的恶狼,他的手段往往让人不寒而栗。
但他现在是真真切切的想对一个人好,就算是冒着被顶替的危险。
他有两个人格的事,只有他的主治医师,他父亲的老友一人知晓。
对方曾跟他说过,想要压制住对方,除了药物外,还有就是保持心绪的平静。
那个他与他斗智斗勇这么些年,已经足够让他了解对方是个什么性格,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无法无天,道德伦理在他眼中就是空无一物,他更加的肆无忌惮。
曾经因为忙于一个方案,忘记吃药后被对方突破压住跑了出来,一个只是言语上冒犯他几句的男人,被他活生生的一刀一刀的剜下皮肉,当只剩下骨头内脏的时候,那人还活着。
那人没有被疼死,他是活生生被吓死的。
而那个人格却翘着嘴,看着现场如同修罗地狱的场景笑的格外开心,简直是魔鬼在世,让人胆寒不已。
主治医生说,这其实是他意识里自己的另外一面。
第二人格绝对会伤害到元琅的,他不能让事情再次发生。
管祁东艰难的出声:“我明天就走。”
这几个字费了他很大的气力才说出口,他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谢元琅。
“嗯...”
虽然已经做了决定,但元琅冷淡的回答还是让管祁东很不爽,他不喜欢元琅语气中无情绪的表露,欺身而上,管祁东突然把元琅扣在身下。
卧槽,元琅被惊到首次爆粗话。
她还对之前管祁东的第二人格的事情耿耿于怀,心有余悸,管祁东这个没眼见的还敢再来招惹自己,真是...
一圈捶向管祁东脸上,正中对方脆弱的鼻梁。
管祁东闷哼一声,捂着鲜血直流的鼻子连连退后几步,然后死盯着从床上弹起的元琅。
他用袖子随意的擦拭了几下,冷脸哼哼两声,眼神阴晦。
这也是个疯子,不过见识过更变态的疯子后,元琅的神经粗壮了许多,管祁东这幅程度也就是毛毛雨。
别看管祁东此时一脸的凶狠,其实心里直泛着酸泡泡呢。
这女人当真是铁石心肠。
“再敢动手动脚,我费了你...”元琅不客气的挥了挥自己的拳头。
之前那个凶毒的变态自己不敢怎么样,面前这个还是敢对付的。
管祁东冷哼几声,不做声,安静下来。
哼,不过是仗着自己喜欢她而已。
还真是,管祁东这种嚣张得又有本事的男人,想要对付一个无根基的女人,那是轻而易举的事。元琅敢以这般态度对待管祁东还真是仗着对方不会拿自己怎么样呢。
元琅自嘲的想了想,她还真是自私得可怕。
不过趋吉避凶是人的本能,那无甚无耻的地方,这般想后,元琅又能心安理得的指了墙角的被褥。
“你今晚,还是睡那。”
管祁东带着复杂的心思在墙角铺开的被褥上坐下的时候,不远处一个反光的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是什么?”
金属制的钥匙在外面的月光的照射下反射过一道微弱的光。
“华行17号?”管祁东脸色凝重,“你怎么会有这东西?”
对方语气中的凝重让元琅也察觉到这钥匙的不同之处,也对,能引起火车上几人争夺的东西肯定不会有简单的出处。
但看管祁东这样郑重的样子,似乎比自己所想的还要麻烦。
“这东西怎么了?”元琅试探的问道。
管祁东并未做回答,只是把钥匙收到自己贴身的口袋里,“这东西是个很大的麻烦,你别管了,东西我拿走了。”
既然对方不欲多说,元琅也懒得再问,也乐得将麻烦甩给别人。
不过她还是提醒了一句,“这东西是火车上一对双胞胎姐妹的东西,不过似乎另外有人将她们截下来了,所以那姑娘把东西我这里乱塞...”
元琅还未说完,管祁东皱着眉问了句,“姐妹花?看到你样貌了?”
“那到有些麻烦了....”
之前元琅也没多想,但看管祁东这幅样子,心一沉,轻轻的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我想你可能卷入了一个大漩涡中啦....”
“最近京都底下可一点都不平静.....”
☆、第二百九十三章 回京都
翌日,冬日的天亮得晚,到了早上六七点的时候,外面还只是微微透着一点光亮,笼罩在一片白茫茫的雾气中,看得不甚清晰。
元琅裹着被子唔昵几句翻转了个身,突然猛的拢着被子就坐了起来,转头朝墙角处望去。
没人....
视线转过整个卧室空间,只能听到自己一个人的呼吸声。
铺在墙脚处的厚厚褥子上的被子被翻转开,原本睡在这里的人早已离开多时。被褥上一点温度也没,冰凉凉的。
元琅盯着这处默默的瞧了几分钟,又蒙被倒头捂在被子里。碾转了四五次,再也睡不着,披上衣服打开卧室的门,走了出去。
客厅里静悄悄的,时间还太早,连一贯早醒的团子都还在睡觉。
管祁东不知什么时候悄悄的离开了,元琅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也涌现出一股复杂的心绪。
趁着大家都没起床,元琅在厨房里一通忙乎,做了一桌丰盛的早餐。
团子早已添加辅食,王阿姨都是另外给他单独做,养的格外精细。所以元琅除了做几个大人们吃的杂粮粥,包子馒头外,还另外给团子做了熬的稠稠的肉糜粥,加水煮蛋。
等她把热气腾腾的吃食端上桌的时候,王家两老的房子开始有了动静。
窸窸窣窣的声音后,王教授穿戴好先出门。
“咦,元琅怎么今天这么早就起了?”
元琅笑道:“赶紧洗漱,过来吃早饭,不然该冷了。”
冬日里温度低,热食放上一会,就变的冷冰冰起来。
没过一会,王阿姨也抱着团子从卧室出来,团子一见着元琅就咿咿呀呀的在王阿姨的怀里扭捏着,倾斜着上身,伸出双手让元琅抱。
“这臭皮蛋,见着姐姐,就不要我了。”王阿姨笑着在团子的屁股后面轻轻的拍了几巴掌,故作伤心的姿态,惹得团子返回身想安慰她又想伸手让漂亮的姐姐抱,脸上露出皱皱的生动表情,逗得几个大人笑的前仰后合的。
团子呆愣愣的看着,也不明白大人们都在笑什么,歪着头想了会,也跟着大家哈哈大笑。
这番举动又让旁边的几人爆发出更激烈的笑声,王阿姨笑的眼角的泪水都出来了,重重的的亲了团子肉嘟嘟的脸蛋:“我们的小小开心果,太可爱了。”
王教授洗漱好了,翘头往元琅打开门的卧室里瞧了一眼,疑惑道:“祁东呢?这么早出了?”
元琅頓了一下,接过王阿姨怀里的团子,随意的说道:“京都那边有急事通知到他,所以来不及跟你们打招呼,一大早就离开了。”
王阿姨跟王教授面面相觑的对视一眼,由着王教授开口问道:“你,你们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起了争执?”
王阿姨也忧心忡忡道:“还是说他家里出了什么大事?”不然也不会走得这么急。
“是有点事,我也没怎么问,不过看他的神色也应该是急着处理,麻烦一点,但也算不上太大的事。”
元琅面不改色的说道。
“那你等会打个电话去问问,关心一下,夫妻之间就应该互相扶持的。”王阿姨趁机向元琅传授自己的心得想法。
见到王阿姨说起这话,元琅不动声色的提到:“也不知道京都那边出了什么事,所以我也想跟你们说一下,我今天也得出发去京都了。”
王教授在原地来回走了几圈,抬头道:“这么突然?”
王阿姨倒是理解的点点头,“应该的,不过这个决定太仓促了,我原先准备了好些东西想给你带走的,这一遭估计是来不及了。”
元琅话一出口,没遭到王家两人的质疑,当下一松,后面的话也随口捏来,“不要紧的...”
“那不行,我得给你收拾收拾去...”
王阿姨当下跟一阵风一样的,连早餐都顾不上吃,在房间里来来回回的蹿着,“吃的,喝的,用的都得准备齐全才好....
“我给新做的毛呢大衣拿上。”
“昨天包的饺子也得带上。”
“嗯,再带点干货。”
“对了,新做的辣椒酱带上,元琅爱吃。”
王阿姨喃喃自语的念叨着,手上的动作不慢,不一会,客厅中间就堆满了一堆让元琅带的东西。
元琅哭笑不得,还没来得及出声,王教授先提出抗议,“老婆子,这么多的东西,元琅这小细胳膊哪能提的动呢。”
“干妈,别忙活了,我就带上几身衣服走。”
“元琅说的没错,她这次走的匆忙,带上这么多的东西,怎么走得动嘛,这完全是累赘,增添她的负担啊。”
王阿姨一拍脑袋,懊恼不已,“我没想这么多...要不我们给你邮寄过去?”
王教授也赞同,“我看行,这个办法好。”
到最后,元琅是什么东西都没带,除了来的时候的那个小皮箱,就只带了两盒热气腾腾的饺子。
等元琅走后,王家两老相对无言。
过了一会,王教授叹了一声,“元琅这孩子,心思重,只愿她能安好。”
“你别担心了,就是隔壁老胡家的闺女,年长元琅几岁,在心智上都不一定比得过她,相信她做事自有分寸。”
其实王家两老早就察觉到管祁东跟元琅两人之间的奇异关系,更简直这次两人前后脚相继离开,两老心中也自有判断,不过两人都贴心的没有说破。
王教授颠了颠怀里的团子,说道:“说到底,还是那孩子戒心重...有些话宁愿瞒在心底也不愿意跟我们说,以后...咱们再多努力一点,多做一点。”
“是啊,她也是个惹人心疼的....”
元琅当天下午就买了去京都的火车票,快过春节了,在外务工的人如潮水一样从各个大城市中消退,分流到不同的小城市,县城,乡镇。
在车站里挤得满满的都是肩膀扛着格子亚麻布袋,背上背着牛仔布料的大背包,返乡的打工男女。
元琅与他们方向正相反,以至于火车上的空位挺多的。
颠簸了几天几夜,终于回了京都,元琅感觉自己的身子骨都要散架了。
短时间内这么长的旅途来回两趟,铁打的人也吃不消。
☆、第二百九十四章 不搭的情侣
元琅在管祁东走后,这番迫不及待的离开也是为王家两老还有团子着想。管祁东说的话被她深深的记在心里,她害怕因为在火车上遇见的那件倒霉事牵扯到王家几人身上。
依照平民百姓的眼光来看,华国这么大,没名没姓又没地址的,就算自己拿了那钥匙,想要得到这东西的人来找,也不易于大海捞针,难度那是相当的大的。
但是元琅接触过容启,管祁东这个层次的人后才发现,那种认知就是井底之蛙在看月,不知天高地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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