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别惦记你大哥,他说了过段时间跟着清远去他那住了,逸哥也可能要过去,单独请个夫子也是好的,不留在这了。”李母交代了一句。
“嗯。”
三日后他们收拾了东西清远送了他们上码头去。
“姑姑多保重身体,别让我担心。我爹跟我住了,我单独请了江南的夫子过来给逸哥教书,以前在青山书院教书的,他们是轮换的,不过他不打算回江南了,只打算离他的孩子近一些,他儿子和我一样都是士子出身的,闲不住出来教书的。你就放心吧,逸哥是我弟弟,我不会不管的。”清远笑着保证,一切都安排好了。
“那我就放心了,大哥,不管怎么样回去好好谈谈,到底是夫妻一场,错误不是一个人的,你也有错。我听说她没有守孝并不属实,是那天回来的时候还穿着之前的衣服,回来后就开始守孝了,并不是村民说的那样,回去谈谈吧,夫妻一场。”巧兰劝着大哥回去好好谈谈,就算不过了也得让彼此知道为什么。
“我会考虑说清楚,他太自私了,我和她已经没有办法在一起生活了,如果没有逸哥我会写休书的,爷爷奶奶去世这是多大的事,她做的太过了,全程都不来看一眼,来了因为母亲一巴掌毫不愧疚的就走了,她从来就没有把这里当家当成自己人,是一份子的心,从来没有。只想让别人多付出一点,拿着逸哥当令箭,动不动就是我逸哥是你李家的孩子,我从来没见哪个弟妹说过这话,也没见小玲子任立媳妇说过这话。
爷爷奶奶去城里住,几个弟妹村民去了都要看一眼问个好,只有她从来不去,我叫她他才跟我去看一眼,我没时间让他和小玲子一起去,她也不去,始终带着怨恨的情绪,爹娘就是因为她这样的情绪始终影响大家相处,没办法在和她一起住,不得不去学武那里住的。整日吊着脸恨不得老人早点死的鬼样子,让人看了心烦透了。我会回去说清楚的,我们彻底结束了,让她自己留在大宅过日子吧,以后逸哥长大了会孝顺她的。”学文淡淡的开口,态度很平静也没说什么怨恨的话,好像再说别人的事。
“好吧,你决定了想清楚就行,我得闲再来看爹娘,你常去看看爹娘。”巧兰笑着点头,没有做在多劝。
“放心吧,我知道,说不得回头等逸哥有能力游学了,我还去京城转转呢。”学文因为感情不顺,彻底放下了男女之情,自打这以后学文反倒是放开了心胸,将男女之情抛在脑后了。
巧兰等上船走了,打这以后每年回来看看父母,直到李母夫妻去世后,就很少回来了。
上了船瑜哥仰着头问道:“娘,我以后长大了,可以来拜祭太爷爷和太奶奶么?”
“当然可以,在家也可以拜祭,他们能收到你的心意呢。”巧兰嬷嬷儿子的头,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太奶奶给了我这,太爷爷给我的。”瑜哥拿出一个紫檀木的把件,曾经是巧兰买的名家雕刻送给爷爷玩的。
因为常年把玩,这件东西已经上了包浆十分油润好看,品相非常棒,老爷子保护的极好,生前日日都玩,非常喜欢呢。
“你太爷爷疼你,这是他最喜欢的东西,他想送给你呢,你好好留着。”巧兰仰起头将眼泪逼回去,忍不住有些伤感。
“嗯,我会珍藏好的。”瑜哥小心的放在怀里。
第1326章 说出秘密
“瑜哥,你将来想做什么呢?”巧兰抱着儿子望着远处的海面,在甲板上闲聊。
“我跟太爷爷偷偷说过,我将来想赚钱,为朝廷多赚钱,做有用的人,我要负责管钱。”瑜哥得意的张开手臂划拉了一下。
“哦,你要做生意啊,当官不能做生意。”巧兰一副哄孩子的语气。
得到瑜哥嫌弃的眼神,“娘,我要去的是户部,管皇上钱袋子的地方,做生意也要分大小给自己赚钱算个啥事啊。”一副牛气哄哄满不在意的样子。
“哦,那你自己赚过钱么。”巧兰看不得臭儿子瞧不起自己的眼神,主动打击他一下。
“我有打点铺子和农庄,你真以为我啥都不知道啊。不信你去问问太爷爷,我都有打点的,李家的产业我都有沾手摸过玩过的,我七岁就开始整理账目了,起先是婶娘他们让我帮着算账玩的,后来发现我算的非常清楚还帮他们指出少了多少银子那个地方少的,婶娘就能精准的拿捏管事。
后来被太爷爷发现了,不过他老人家没有骂我哦,反而让我沾手家里的产业,要求我必须赚钱,哪个管事偷拿钱,为什么不撤换他等等,包括里面的利益关系人情世故,李家族人的小心思等等这些年我一样不拉都在学,太爷爷年纪大了教不了我别的了,但是在人情世故上确实满肚子经验,大哥回来后我就没机会偷懒了,还要负责弟弟们的考校和学业,大哥一点也不忙,他就会钻空子和嫂子出去玩呢。”瑜哥噘嘴抱怨,是因为不带他,还把小萝卜头都丢给他照顾了。
巧兰听完觉得倍感窝心,“他们是亲人都很疼爱你,你要好好孝顺太爷爷和太奶奶知道么?”
瑜哥望着母亲眼泪的泪水,认真郑重的点头,“娘,我会的。”
“嗯,去看看你爷爷在做什么呢。”巧兰摸摸儿子的头欣慰的笑了。
“瑜哥,你想做的娘都会支持你,别忘了你的初衷和本心,娘能教你的只有这个了。”巧兰笑着朝他摆摆手。
“我记住了。”瑜哥望着母亲柔弱的背影,坚定的点头。
瑜哥他们回了京城,原想着留巧兰在京城的,但传虎还是坚持带她去广东了,爷爷奶奶去世对巧兰的打击一言难尽,有预料中却也更加难受。
原传虎应该守孝,递了折子请求丁忧的,但皇上允许他戴孝继续任职,不允许他丁忧,因此二人只能在家守孝了。
巧兰褪去了华服,穿上了素色衣服,在家里也开始吃素了,她本来说自己单门吃素就行了,但传虎坚持和她一起吃素一起认真守孝。
厨娘为他们专门做素食,包括油都是素油。
巧兰回到广东后心情慢慢平静下来却很难展颜开怀,每日都会抄写经书,为爷爷奶奶祈福,得空会去寺庙填香油钱,当然也包括李巧兰的,这些年并没有忘了她,虽然以前不能给她墓地,但每次去寺庙都会添钱,其实就是给她填的,为她祈福的意思。
传虎今日回来的早,一转眼她在广东也有三个多月了,感觉日子好快,有点恍惚,好似爷爷奶奶去世还是昨天的事一样。
“兰子,你还好么?”传虎摸摸她的脸看她气色依旧不太好。
“我还好,别担心,你得闲了呀。”
“嗯。”
“明天带你去海边走走散散心情好么?”
“好呀。”
第二天传虎带她去海边走走,散散心,让她可以尽快走出悲伤。
“你是不是很想听我的故事呢。”巧兰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笑着说道。
“你愿意讲我当然想听了。”
“其实我的故事很简单,也很贫乏,我是个苦出身的绣娘……。”巧兰坐在沙滩上望着大海,慢慢的回忆往昔,回忆现代的日子,有些东西有点模糊了,她时而停顿下来想一想,年头太久了,真的都要忘光了。
他说了很久知道日头出来暖烘烘的才说完。
“原来这么神奇,你那里人可以飞上天啊。”传虎瞪大眼睛觉得好稀奇啊。
“嗯啊,那里和这里不一样呢,那就是我的家乡。”巧兰笑了笑。
“我以为你一辈子都不会告诉我呢,我一直觉得你和别的姑娘不一样,和他们都不一样,有些东西你很执拗,例如小妾,我知道我只要犯错了你会永远离开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知道。”传虎拉着她的手窃笑,觉得自己英明神武。
“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怪物啊。”巧兰一直担心的是这个所以才没说过。
“我只知道你是我孩子的娘,是我媳妇同床共枕很多年,只有其他的并不重要。权当画本子听听就算了。”传虎笑着将她拥进怀里。
“你说奶奶看到兰子,会开心么。我偷偷给她上香祈福来着,我其实不太信佛,每次去就是为了她,我觉得我用了她的身体都没给她一个墓地,有点对不住她。”巧兰眨眨眼有点想哭。
“所以你觉得你有责任让李家人过上好日子,一直尽心尽力帮他们富起来是吧。”
“我觉得我不能这样心安理得,后来就是真心实意是我自己愿意的了,爹娘爷爷奶奶对我那么好,他们对我越好我就越不敢说出来,我怕我说了那代价我承受不起,你懂么。”巧兰将头埋在他的怀里,呜咽的哭着。
他生活在一个不幸的家庭里,好容易遇到了慈善的李母夫妻,还有爷爷奶奶他们,她拼命地小心翼翼的生活,就想永远留住这份温暖,她不敢说,害怕说出来梦就碎了。
“傻瓜,我这次立衣冠冢岳父岳母大人什么都没问,还点了头说弄得不错呢,其实他们什么都知道,只是和爷爷奶奶是一样的想法,他们早就把你当成亲闺女了。”
“我也是奶奶告诉我的时候才知道,我一直以为我隐藏的很好很好,现在想想我不可能骗过所有人,因为没有人比亲娘更了解自己的女儿,其实装傻的那个人是我,不是别人。”
巧兰抬起头又哭又自嘲的笑了。
“傻瓜,得闲咱们回去陪陪他们就是了,再有三年我就可以退了,我已经跟皇上说过几次我的伤病复发的事了,再过三年我就能退了,传威如今也能撑起来了,栓子也有样子了,我退下来皇上不会不应的,到时候我们接了老爹回家乡住一阵子去,老爹也惦记家乡呢。”
“好,我也是这意思,我知道爹一直都惦记村里呢。”
第1327章 准备
巧兰和传虎彼此说了最深的秘密,感情反倒更加亲密了,对传虎来讲这个事情其实当故事听听也就罢了,追根溯源知道怎么回事也就得了,这么多年夫妻了,这个就是自己媳妇是孩子娘,无论是什么身份还是怎样这一点都不会变。
这次从广东回来传虎陪伴她的时间多了很多,带着巧兰到处去转转,不让她在家总是触景伤情,老人过世后,巧兰什么都没要,只留下了老人穿过的一身衣服和平时把玩的小玩意,都是不值钱的东西,就是留个纪念的意思。
“咩咩来信了,说已经到了,他一切安好让我们放心呢。”巧兰跟传虎笑道。
“嗯,这次他们回来我观察了一下,倒是感情很不错的样子,你就别担心闺女了,出来外放是对的,大不了我在活动一下让他们任期到了之后再去个好地方也是可以的。”
“看他们自己吧,好歹也夫妻二年多快三年了,等守完了孝期,就让咩咩生一个孩子,不管男女总是墨家骨血。”
“嗯是差不多了,咩咩岁数也够了,这样也安全些。”传虎是赞同巧兰的意思,一切都以女儿的身体为先,刚嫁过去年龄确实有点小,其实他心里也不放心。
“孩子们过得好我也就放心了。我大哥也来信了,带着逸哥去清远那里住了,给逸哥找了个江南大儒做夫子,是清远同窗的父亲,关系要好所以学问和人品绝对没问题。”
其实本来就不会有太多问题,清远都是孩子父亲了,管个小孩子还能出啥错呢,是牡丹自己想得多,非要钻牛角尖,条条路都能通,怎么就拽着你不撒手了,我也是觉得好奇怪的。清远清刚水平也是相当好的,怎么就不信任了呢。”
传虎也觉得牡丹这一点上实在让人想不通,也不是只有李家学堂一个地方能读书,咋就说不明白了呢。
闹到夫妻情断的地步,你得了什么好不成?
“算了不提她,跟我没关系,以后这个人生生死死我都不会再见了。咩咩跟我说了芍药的事,芍药打算回李家村陪着牡丹去,她已经答应了,这样相处芍药心里也觉得别扭吧,干脆就放了她回去得了。”
“也好,芍药倒是个好孩子,别亏着了,该给的要给。”传虎点点头。
“嗯,我交代过咩咩了,银钱土地啥的别委屈芍药,到底她是一个人,就算陪着牡丹也该有自己的收益才稳妥踏实呢,咩咩答应了我不会委屈芍药的。”巧兰点点头。
“这样也好,以后你也不用为难了。”
“嗯,我以后不会再插手娘家事了,到这就算差不多了,他们也不需要我在多管闲事了,奶奶临终前给我得警告我记得呢,我以后都不会再管娘家人的任何事了,他们不需要我多担心了,有爹有娘有家有业啥都有确实不需要我了。”
“过了今年还有二年我就能回去了,到时候我陪你回村住一阵子?”
“不了,看看老爹是什么意思,若是老爹想回去住,咱们就陪着,要是老爹不愿意回去就算了,我逢年过节抽空回去看看我爹娘就成,其他的不需要了。我把所有的产业都送给娘家哥嫂他们了,我能做的都做了,到这就算了结了。说句难听话等我爹娘百年后,关系好的还能走动一二,关系不好的也不用在来往了。”
巧兰这次因为爷爷奶奶离世是真的想通了,下定了决心。
“得空我带你出海转转去,走略微远点,你还没去过吧。”
“倒是没去过那么远海钓,有机会合适了去看看也行。”
“嗯,对了忘了这些银票给你,这是海货赚的钱目前孩子们也用不着了你先留着,有机会在京城再买点产业给瑜哥留着。”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其他的在合计也来得及。”
“嗯,我打算退下来后多走走,绘制一幅地图交上去,给孩子们在扶一把,我打仗多年对有些地图不准确也是深有体会的,绘制的详细些,能给我们这些军人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所以我一直想干这个事呢,但得等我彻底退下来满满的准备。”
“好呀,你绘制好了,我找人帮你绣起来。”巧兰对这个提议相当感兴趣,当时就有这个隐约的想法,但一直苦于没有机会实践,如今传虎想法一样的,真是太好了。
这和他们出去游历的计划一点也不冲突,相当契合,可以考虑实行。
“嗯,所以我打算挑几个好手,到时候跟咱们一起走,带上老爹也转转,瑜哥再过两年也要考虑去游学了,我打算让他略微晚点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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